3.妖丹
“哪、哪有……”闻千瑶慌忙地否认，“我向来如此！”
谢瑆珘默默地将茶盏和茶壶收回到储物袋中，在闻千瑶忐忑的目光中，低着头沉默了良久才开口。
“可是，”他薄唇轻抿，声音低落，似是带了些委屈，“阿瑶师姐，你以前不是如此唤我的。”
少年微垂的凤眸让闻千瑶心底涌出一股酸涩，她吸了吸鼻子，别开了眼。
“你我都大了，在宗门里还是重些规矩的好。”
自八岁谢瑆珘拜入凌刀门起，她便和他一起练刀、一起闯祸、一起收拾烂摊子，相互陪伴着长大。
曾经，谢瑆珘是她最好的小师弟，她天天与他腻在一起，“瑆珘、瑆珘”的唤他。
但是，经历过前世种种，以前那声亲昵的“瑆珘”，闻千瑶以后大概是再也叫不出来了。
“阿瑶师姐……”谢瑆珘哑然，闷闷不乐地垂下头。
他自小不善言辞，不知道要怎么反驳闻千瑶的话。
只觉得不理解，阿瑶师姐的说辞明明没有什么不对，为什么自己的心中却那么烦闷，又那么苦涩？
思索良久，谢瑆珘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阿瑶师姐，这几日可是碰到了什么烦心事，可否与我说说？”
前日他下山除妖之前，师姐和他还是好好的，等他回来，师姐就不像以前那般对他亲近了。
定是这几日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谢瑆珘觉得自己找到了结症所在，盛满疑惑与探寻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闻千瑶。
为避开他灼热的视线，闻千瑶抱住膝盖，疲惫地将自己的小脸埋进去，闷闷地开口：“过几日，我就要随阿爹去悦音谷拜师了。”
她的确在烦恼此事，阿爹根本不信她，等她去了悦音谷，凌刀门的杀阵该如何破除？
难道她要就这样等到三年后，让修炼邪术到发狂的谢瑆珘再次屠杀她满门吗？
原来阿瑶师姐只是在烦恼去悦音谷拜师之事，并不是真的与他生分了。
谢瑆珘松了口气，自己都没有察觉地微扬起唇角。
“阿瑶师姐，传闻悦音谷对弟子管理松懈，我可每旬过去一次，将门内所学的功法偷偷教授与你！”谢瑆珘愉快地提议。
前世的谢瑆珘便是如此做的，锦弦真人为人随性，时常独自出谷游历，或者闭关多日谱曲。
她对谷中所有的弟子都是放养，任他们自己选择乐器、曲谱，自行修炼，偶尔兴致来了，才会指点弟子一二。
前世，闻千瑶拜入锦弦真人门下后，三年的时间只见过她两面。
是以，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跟着以拜访名义来悦音谷的谢瑆珘修刀。
思及前世种种，闻千瑶不由得心生难过，无精打采地应道，“也好……”
“阿瑶师姐且放宽心，我定会将门主所教的东西都牢牢记住，一点不差地教与你！”谢瑆珘信心满满，莹亮的双眸中闪动着期待的光芒。
“对呀，我可以……”闻千瑶突然想起了一个好主意，抬眼便对上谢瑆珘闪亮的眸子，她急忙双手拢起捂住嘴。
像林间受惊的小松鼠一般。
谢瑆珘这样想着，心中的某处莫名地觉得痒痒的。
闻千瑶喊了几声才唤醒出神的谢瑆珘，没管少年白皙的脸颊上飞满的红霞，她借口阿爹传召，步履飞快地向议事大殿跑去。
独留下谢瑆珘一个人靠在石碑上，失落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瑶儿，你要自己去拜访锦弦真人？”面对突然改变主意的女儿，闻重云有些错愕。
闻千瑶恭敬地低头应是。
整个凌刀门内都没有主修阵法的修士，要破解复杂又庞大的杀阵，她须得求教专精于此道的千机阁。
“好!好！我儿长大了，懂事了！”闻重云高兴地大笑，“如此，我便不随你去了，你自己选一门内弟子与你同去罢。”
“阿爹，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女儿自己去便好！”闻千瑶连忙阻止。
千机阁以千机阵招收弟子，十日内成功破阵登山者皆可成为入门弟子。
越早进阵，破解的几率越大。
每二十年，千机阵才打开一次。
下月初一正是阁主本次选定的开阵时机，错过就要再等二十年。
闻千瑶本想着到悦音谷递了拜帖后，就直接赶往千机阁。
若同门护送她过去，少不了要住上几日才回宗门，她怕不是连破千机阵的最后一日都赶不上。
“这怎行？”闻重云不赞同道，“如今修真界灵脉枯竭，虽妖魔稀少，但邪修纵横，我怎放心你一人前往？”
语毕，闻重云便招来了凌刀门内的所有弟子。
没想到阿爹会找人陪她去，闻千瑶犯了难，忧虑的视线一一掠过下首站立着的一排师兄弟，措不及防地与末尾的谢瑆珘对上。
一直低垂着眉眼的少年，仿佛瞬间被点亮了双眸，充满期待地朝闻千瑶回望过来。
琥珀色的瞳孔由暗变明，隐隐闪过一丝金红。
四目相对了一瞬，闻千瑶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错开与谢瑆珘相交的视线。
不能让谢瑆珘留在凌刀门内，邪修多弑杀，他随时都可能开启杀阵屠杀门内的众人。
但若让他跟随自己去悦音谷，令他知晓杀阵之事已经暴露，恐会令他提前下手。
心中烦乱，闻千瑶无神的视线在几个师兄之间来回晃动。
突然，她感觉到有什么温暖的物什正贴着手臂、自她的袖中滚落下来，她下意识地反手接住。
趁众人不注意，闻千瑶手抵在腰侧，微微摊开手掌，用余光悄悄瞥去——
她的手心中正躺着一颗小巧浑浊的黄色珠子。
有了！
见闻千瑶明明先望向了自己，却又收回视线，投向了三师兄和四师兄，谢瑆珘顿感失落，无精打采地垂下头。
额前的碎发掉落下来，在他的眼前聚成一面阴影，遮挡掉他前方的视野。
正当他怅然之际，却听到上首一把清丽的女声说道：“那女儿便选谢师弟吧。”
谢瑆珘惊喜地抬起头，闻千瑶却没有看他，转身兀自走出议事大殿。
“阿瑶师姐……”谢瑆珘没能叫住闻千瑶，恭敬地向闻重云作了一揖，亦步亦趋地跟到她身后。
一路上，闻千瑶都没有说话，谢瑆珘沉默着跟她到了宗门外的崖边，才小心开口：“阿瑶师姐，你去哪？”
“我要下山一趟，谢师弟请回吧。”闻千瑶冷漠地下了逐客令。
“师姐下山作甚？”谢瑆珘疑惑。
“见一个朋友，此去悦音谷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闻千瑶手藏于衣袖中，捻动着那颗黄珠。
珠子是前世她在雪河村帮忙除妖后，散修让给她的妖丹。
没想到竟也随着她重生回来了，天道或许都在帮她。
“阿瑶师姐山下的朋友是谁？”谢瑆珘脑中涌出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自入门以来，师姐几乎日日与他在一起，从未同他说过有什么山下的朋友。
“你不认识的。”闻千瑶轻描淡写地揭过。
她只是掩藏了其中的部分事实，并不是谎言，所以她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来。
“谢师弟早点回去歇息，明日一早还凡请你同我一齐启程去悦音谷。”
“嗯……”谢瑆珘还想再说些什么，闻千瑶已经放出灵舟，往山下飞去。
他呆立在崖边，蹙眉望着那影子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于云雾中，再也看不见。
雪河村中，一平常的茅草屋内，传来一声诧异的惊叫。
“你方才说你要让人昏睡多久？”钟雩不可置信地瞪着面前的女孩。
“三、三年……”闻千瑶小声。
她记得前世钟雩同她说过，寐魇妖的妖丹除了提升修为，还可致人昏睡。
只是她当时着急回凌刀门，没能细问妖丹的功效与用法。
“你再说一遍，多久？”
家里突然来了个陌生修士，拿出颗妖丹便直接问能否使人昏睡三年，钟雩震惊得到现在依然无法回过神来。
“我是为了对付邪修，不是害人……”闻千瑶讷讷。
眯起一双狐狸眼，钟雩上上下下地将面前的女修打量了一番。
她生得端雅秀丽，一副正派样，还穿着附近凌刀门的弟子服，不像是个恶人。
“我初学不久，恐怕要劳烦道长等上一等了。”
三年前的钟雩还没有那么精于道法，翻了半天书，才查到妖丹的出处。
“我给你画张增效符，用灵力催动后同妖丹一齐捏碎，对方修为若不能达到筑基后期，怕是要睡上三、四年的。”
看了眼认真记录用法的闻千瑶，钟雩继续叮嘱道：“不过这妖丹只对人族有用，对其他族类怕是没有那么好的效果，可能约莫只有两三日。”
收下钟雩赠予的符箓，闻千瑶留下两颗疗愈丹作为回礼，回了凌刀门。
第二日，谢瑆珘一早就等在闻千瑶房外，两人拜别闻重云和一众师兄，共同启程前往悦音谷。
三年前，谢瑆珘还未去过悦音谷，重生回来的闻千瑶却是对沿途各处都十分熟悉。
以前她整日一个人躲在悦音谷的后崖苦练刀法，日子枯燥无比，谢瑆珘每旬过来探望，闻千瑶都忍不住缠着他将沿途的经历细细讲与她听。
初时，谢瑆珘还未曾学会御刀飞行。
即使运转灵力疾驰，从凌刀门到悦音谷也需两日脚程，他总会在中途的一处山洞中休息一晚。
到了晚上，闻千瑶就凭着前世的记忆，将谢瑆珘带到了他前世时常来的山洞。
赶了一天的路，两人都精疲力竭，谢瑆珘捡了些干草铺在洞中，两人便草草地睡下了。
听到旁边的干草堆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闻千瑶蹑手蹑脚地爬起来。
将包裹着符箓的妖丹置于指腹间，她吞下一颗闭气丹，运转灵力，猛地将其捏了个粉碎。
谢瑆珘默默地将茶盏和茶壶收回到储物袋中，在闻千瑶忐忑的目光中，低着头沉默了良久才开口。
“可是，”他薄唇轻抿，声音低落，似是带了些委屈，“阿瑶师姐，你以前不是如此唤我的。”
少年微垂的凤眸让闻千瑶心底涌出一股酸涩，她吸了吸鼻子，别开了眼。
“你我都大了，在宗门里还是重些规矩的好。”
自八岁谢瑆珘拜入凌刀门起，她便和他一起练刀、一起闯祸、一起收拾烂摊子，相互陪伴着长大。
曾经，谢瑆珘是她最好的小师弟，她天天与他腻在一起，“瑆珘、瑆珘”的唤他。
但是，经历过前世种种，以前那声亲昵的“瑆珘”，闻千瑶以后大概是再也叫不出来了。
“阿瑶师姐……”谢瑆珘哑然，闷闷不乐地垂下头。
他自小不善言辞，不知道要怎么反驳闻千瑶的话。
只觉得不理解，阿瑶师姐的说辞明明没有什么不对，为什么自己的心中却那么烦闷，又那么苦涩？
思索良久，谢瑆珘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阿瑶师姐，这几日可是碰到了什么烦心事，可否与我说说？”
前日他下山除妖之前，师姐和他还是好好的，等他回来，师姐就不像以前那般对他亲近了。
定是这几日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谢瑆珘觉得自己找到了结症所在，盛满疑惑与探寻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闻千瑶。
为避开他灼热的视线，闻千瑶抱住膝盖，疲惫地将自己的小脸埋进去，闷闷地开口：“过几日，我就要随阿爹去悦音谷拜师了。”
她的确在烦恼此事，阿爹根本不信她，等她去了悦音谷，凌刀门的杀阵该如何破除？
难道她要就这样等到三年后，让修炼邪术到发狂的谢瑆珘再次屠杀她满门吗？
原来阿瑶师姐只是在烦恼去悦音谷拜师之事，并不是真的与他生分了。
谢瑆珘松了口气，自己都没有察觉地微扬起唇角。
“阿瑶师姐，传闻悦音谷对弟子管理松懈，我可每旬过去一次，将门内所学的功法偷偷教授与你！”谢瑆珘愉快地提议。
前世的谢瑆珘便是如此做的，锦弦真人为人随性，时常独自出谷游历，或者闭关多日谱曲。
她对谷中所有的弟子都是放养，任他们自己选择乐器、曲谱，自行修炼，偶尔兴致来了，才会指点弟子一二。
前世，闻千瑶拜入锦弦真人门下后，三年的时间只见过她两面。
是以，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跟着以拜访名义来悦音谷的谢瑆珘修刀。
思及前世种种，闻千瑶不由得心生难过，无精打采地应道，“也好……”
“阿瑶师姐且放宽心，我定会将门主所教的东西都牢牢记住，一点不差地教与你！”谢瑆珘信心满满，莹亮的双眸中闪动着期待的光芒。
“对呀，我可以……”闻千瑶突然想起了一个好主意，抬眼便对上谢瑆珘闪亮的眸子，她急忙双手拢起捂住嘴。
像林间受惊的小松鼠一般。
谢瑆珘这样想着，心中的某处莫名地觉得痒痒的。
闻千瑶喊了几声才唤醒出神的谢瑆珘，没管少年白皙的脸颊上飞满的红霞，她借口阿爹传召，步履飞快地向议事大殿跑去。
独留下谢瑆珘一个人靠在石碑上，失落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瑶儿，你要自己去拜访锦弦真人？”面对突然改变主意的女儿，闻重云有些错愕。
闻千瑶恭敬地低头应是。
整个凌刀门内都没有主修阵法的修士，要破解复杂又庞大的杀阵，她须得求教专精于此道的千机阁。
“好!好！我儿长大了，懂事了！”闻重云高兴地大笑，“如此，我便不随你去了，你自己选一门内弟子与你同去罢。”
“阿爹，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女儿自己去便好！”闻千瑶连忙阻止。
千机阁以千机阵招收弟子，十日内成功破阵登山者皆可成为入门弟子。
越早进阵，破解的几率越大。
每二十年，千机阵才打开一次。
下月初一正是阁主本次选定的开阵时机，错过就要再等二十年。
闻千瑶本想着到悦音谷递了拜帖后，就直接赶往千机阁。
若同门护送她过去，少不了要住上几日才回宗门，她怕不是连破千机阵的最后一日都赶不上。
“这怎行？”闻重云不赞同道，“如今修真界灵脉枯竭，虽妖魔稀少，但邪修纵横，我怎放心你一人前往？”
语毕，闻重云便招来了凌刀门内的所有弟子。
没想到阿爹会找人陪她去，闻千瑶犯了难，忧虑的视线一一掠过下首站立着的一排师兄弟，措不及防地与末尾的谢瑆珘对上。
一直低垂着眉眼的少年，仿佛瞬间被点亮了双眸，充满期待地朝闻千瑶回望过来。
琥珀色的瞳孔由暗变明，隐隐闪过一丝金红。
四目相对了一瞬，闻千瑶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错开与谢瑆珘相交的视线。
不能让谢瑆珘留在凌刀门内，邪修多弑杀，他随时都可能开启杀阵屠杀门内的众人。
但若让他跟随自己去悦音谷，令他知晓杀阵之事已经暴露，恐会令他提前下手。
心中烦乱，闻千瑶无神的视线在几个师兄之间来回晃动。
突然，她感觉到有什么温暖的物什正贴着手臂、自她的袖中滚落下来，她下意识地反手接住。
趁众人不注意，闻千瑶手抵在腰侧，微微摊开手掌，用余光悄悄瞥去——
她的手心中正躺着一颗小巧浑浊的黄色珠子。
有了！
见闻千瑶明明先望向了自己，却又收回视线，投向了三师兄和四师兄，谢瑆珘顿感失落，无精打采地垂下头。
额前的碎发掉落下来，在他的眼前聚成一面阴影，遮挡掉他前方的视野。
正当他怅然之际，却听到上首一把清丽的女声说道：“那女儿便选谢师弟吧。”
谢瑆珘惊喜地抬起头，闻千瑶却没有看他，转身兀自走出议事大殿。
“阿瑶师姐……”谢瑆珘没能叫住闻千瑶，恭敬地向闻重云作了一揖，亦步亦趋地跟到她身后。
一路上，闻千瑶都没有说话，谢瑆珘沉默着跟她到了宗门外的崖边，才小心开口：“阿瑶师姐，你去哪？”
“我要下山一趟，谢师弟请回吧。”闻千瑶冷漠地下了逐客令。
“师姐下山作甚？”谢瑆珘疑惑。
“见一个朋友，此去悦音谷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闻千瑶手藏于衣袖中，捻动着那颗黄珠。
珠子是前世她在雪河村帮忙除妖后，散修让给她的妖丹。
没想到竟也随着她重生回来了，天道或许都在帮她。
“阿瑶师姐山下的朋友是谁？”谢瑆珘脑中涌出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自入门以来，师姐几乎日日与他在一起，从未同他说过有什么山下的朋友。
“你不认识的。”闻千瑶轻描淡写地揭过。
她只是掩藏了其中的部分事实，并不是谎言，所以她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来。
“谢师弟早点回去歇息，明日一早还凡请你同我一齐启程去悦音谷。”
“嗯……”谢瑆珘还想再说些什么，闻千瑶已经放出灵舟，往山下飞去。
他呆立在崖边，蹙眉望着那影子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于云雾中，再也看不见。
雪河村中，一平常的茅草屋内，传来一声诧异的惊叫。
“你方才说你要让人昏睡多久？”钟雩不可置信地瞪着面前的女孩。
“三、三年……”闻千瑶小声。
她记得前世钟雩同她说过，寐魇妖的妖丹除了提升修为，还可致人昏睡。
只是她当时着急回凌刀门，没能细问妖丹的功效与用法。
“你再说一遍，多久？”
家里突然来了个陌生修士，拿出颗妖丹便直接问能否使人昏睡三年，钟雩震惊得到现在依然无法回过神来。
“我是为了对付邪修，不是害人……”闻千瑶讷讷。
眯起一双狐狸眼，钟雩上上下下地将面前的女修打量了一番。
她生得端雅秀丽，一副正派样，还穿着附近凌刀门的弟子服，不像是个恶人。
“我初学不久，恐怕要劳烦道长等上一等了。”
三年前的钟雩还没有那么精于道法，翻了半天书，才查到妖丹的出处。
“我给你画张增效符，用灵力催动后同妖丹一齐捏碎，对方修为若不能达到筑基后期，怕是要睡上三、四年的。”
看了眼认真记录用法的闻千瑶，钟雩继续叮嘱道：“不过这妖丹只对人族有用，对其他族类怕是没有那么好的效果，可能约莫只有两三日。”
收下钟雩赠予的符箓，闻千瑶留下两颗疗愈丹作为回礼，回了凌刀门。
第二日，谢瑆珘一早就等在闻千瑶房外，两人拜别闻重云和一众师兄，共同启程前往悦音谷。
三年前，谢瑆珘还未去过悦音谷，重生回来的闻千瑶却是对沿途各处都十分熟悉。
以前她整日一个人躲在悦音谷的后崖苦练刀法，日子枯燥无比，谢瑆珘每旬过来探望，闻千瑶都忍不住缠着他将沿途的经历细细讲与她听。
初时，谢瑆珘还未曾学会御刀飞行。
即使运转灵力疾驰，从凌刀门到悦音谷也需两日脚程，他总会在中途的一处山洞中休息一晚。
到了晚上，闻千瑶就凭着前世的记忆，将谢瑆珘带到了他前世时常来的山洞。
赶了一天的路，两人都精疲力竭，谢瑆珘捡了些干草铺在洞中，两人便草草地睡下了。
听到旁边的干草堆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闻千瑶蹑手蹑脚地爬起来。
将包裹着符箓的妖丹置于指腹间，她吞下一颗闭气丹，运转灵力，猛地将其捏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