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共犯?”诸伏景光彻底不懂了。

    “呃,拥有共同秘密的人难道不是共犯吗?”松田箬叶似乎有些不解

    随即,她似乎记起了面前的人未来的职业会是什么,补充道:“没有违法乱纪的意思,只是,那位将我......的人的说法,知晓同一个秘密的人就可以被称之为共犯了,不是吗?”

    她省略的话音量压得极小,以至于诸伏景光完全听不清楚她说出来的是什么词句。

    .

    将我,带进组织的人。

    贝尔摩德。

    松田箬叶在组织里面活动的时候也不会刻意隐瞒自己的出身,老一点的成员基本上都知道如今组织里的“大红人”冰爵利口酒大人,是贝尔摩德大人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找出来,带进组织的。

    这个事情,知晓的基本上人人都可以说上两句。

    比如什么,冰爵利口酒刚来的时候找不到路,结果出第一次时就捅了篓子,把行动组的器材全部搬到情报组去了;或者,她一开始不知道自己半个直系上司朗姆的样子,结果交报告的时候,直接叫琴酒为朗姆......诸如此类的。

    但是其他的呢,再问深一点,就没有人知道了。

    冰爵利口酒为什么要加入组织?贝尔摩德又是在哪遇见冰爵利口酒的?

    冰爵利口酒加入组织前的事情,除了将她带入组织的引路人,没有人知道。

    曾几何时,与松田箬叶混熟的宫野志保也有这个疑问。

    “你的能力,明明能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吧。”

    那是宫野志保忙着实验的间隙,看到无所事事在实验室游荡的松田箬叶发自内心的疑惑。

    “我听其他人说起过,是贝尔摩德将你带进来,似乎是你主动找上去的,为什么要自己跳入......组织呢?”

    她已经看出来松田箬叶其实完全不在乎组织,但考虑到如今还在组织的耳目之下,所以还是没有说出泥潭二字。

    “我吗?”松田箬叶看出来宫野志保确实好奇极了,但是与世界意识的契约却是不好随随便便说出口的。

    她于是选择了一个更无关紧要的原因:“大概是因为要实现某个人的愿望,就是这样。”

    众所不周知,松田箬叶的身份是某个世界的万能许愿机成精,也就是“圣杯”。

    既然是实现愿望的机器,那就必须要有人许下愿望。

    先前的世界暂且不论,要是牵扯到她被供奉成“神稚儿”的那段时光,那可讲个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总之,在那个世界认下的兄长为了不让她再次生活在只有回应祈愿的生活之中,赢下了那一次圣杯战争,然后许下了——“让我的妹妹去一个能快乐生活的地方。”

    作为圣杯的她实现了这个愿望,作为“松田箬叶”诞生。

    可是问题来了,作为人而诞生的她并不理解情感是什么,所以自然也做不到“快乐”生活。

    理所当然,这样是没有实现愿望的。

    她与这个世界无法同调。

    同时更糟糕的一点,她作为圣杯存在了太长时间,她会不自觉听取他人的愿望然后实现。

    买彩票中奖,讨厌的人受伤,因为生病而请假......只要是她听见的愿望,她就会实现。

    无关好坏,也无关原因,圣杯应该实现愿望,所以她就会实现每一个听见的愿望。

    这也是为什么,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其实知晓她的不同,甚至萩原研二说出“小箬叶可以实现愿望”这种让人难以置信的玩笑话的原因。

    事情这样发展下去会糟糕。

    能实现一切愿望的......人,就算不考虑愿望的好坏,这也是极其糟糕的。

    所幸,有世界意识存在。

    作为祂的一部分的小七,带着自己的私心以世界意识的名义找到的当时尚且年幼的松田箬叶。

    “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过度干扰世界原本轨迹的你,发展下去会被当成抹杀掉。”

    这是松田箬叶和小七见面时,小七的第一句话。

    后续才有了小七告知松田阵平结局,而松田箬叶答应它的要求帮助未来的“救世主”消灭黑衣组织的事情。

    小七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这个世界的中心是围绕消灭黑衣组织展开的,那松田箬叶便足够深入世界中心剧情之中,成为足以影响世界发展的一环,进而被这个世界认可。

    这个世界是允许魔法的存在的,虽然魔法的力量已经衰微了,但是赤魔法继承人等的存在也足以证明,魔法是可以被允许的。

    唯一出格的,便是可以实现一切愿望这个堪称bug的能力了。

    所以这就是松田箬叶之后可以随随便便,或者说相当随心的使用自己的魔术,但是却很少或者说几乎没有再实现过愿望的原因。

    她依然保留的这个能力,只是不能当成平A使用了而已。

    也正是在小七的指导之下,她以实现为敲门砖找到当时刚刚执行完任务的贝尔摩德。

    .

    贝尔摩德至今记得那个午后。

    完成任务的她悠闲地拿着一杯咖啡走在路上,然后,她就见到此生无法忘记的景象。

    穿着相当普通甚至可以说是质朴的女孩,凭空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太年幼了,甚至脸上的婴儿肥都没有褪去,才刚刚高过她的大腿,手上还拿着大概是家里人送的玩偶。

    但和她年纪并不相符的是她的表情,从出现就再没有过变化,与其说是别样的严肃,但不如说是什么都不在意的冷漠。

    她先沉默地打量了贝尔摩德一会,像是再确认什么。

    然后才开口。

    “我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作为交换,你要将我带进黑衣组织。”

    她的声音很符合她的年龄,脆生生的,稚嫩却不带一丝奶气。

    命令的口气,贝尔摩德几乎要笑出声来了,哪怕面前这个小女孩出现的方式诡异无比,可作为黑衣组织成员的她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实现愿望?小孩子才会相信这种事情。

    但是她确实和寻常小孩不一样,贝尔摩德想,那就让她来试探一下,她提出这个要求的依仗是什么。

    “自然是可以,”她笑了起来,,很是温柔地蹲下身和松田箬叶平视,像是一个和善而温柔的大姐姐对着自己不听话的妹妹循循善诱,“那么,小妹妹,你能实现什么愿望呢?”

    年幼的松田箬叶楞了一下,她没有设想过圣杯的能力也会被质疑。

    “她又不知道你是圣杯,这个世界连圣杯都不存在。”刚刚和松田箬叶签订契约的小七还没有意识到松田箬叶的性格缺陷,但好在它还是看明白了松田箬叶愣神的原因。

    “我明白了,”松田箬叶点点头,表情却没有一丝变化,她只是很平静地看着贝尔摩德,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机械,“将我带进黑衣组织。”

    她又重复了一遍:“作为交换,我可以应允你许下终结不老的愿望。”

    于是,因为这个愿望她和贝尔摩德认识,并因此被贝尔摩德带入组织。

    那时,知晓了她大部分能力的贝尔摩德便是笑着向她伸出了手。

    “我知晓了你的秘密,而你也知晓了我的秘密......”

    温暖的,属于人类的手将她牵起。

    “按照某些说法来看,”金发的丽人露出了她荧幕上倾倒众生的笑,分不清是虚情还是假意,“我们从今往后就是共犯了哦。”

    .

    “所以,我们是共犯,因为我们知道了一个相同的秘密。”她想起了当初贝尔摩德将她拉入组织的场景,又重复了一遍。

    显然,诸伏景光不是贝尔摩德,而预备警察也和犯罪组织成员不一样。

    他看起来格外想给松田箬叶科普一下共犯的法律定义的样子。

    “所以你这个......”他最后还是没有再提这些相对而言不太重要的事情,他想了一下没想好怎么称呼这个突然知晓的能力。

    “魔术。”松田箬叶好心的提醒道。

    诸伏景光噎了一下,看起来颇为有吐槽欲的样子,毕竟魔术的常规定义一般来说只是一些障眼法配合一些道具达成一些看起来不能成功的事情。

    从这个角度来看,虽然过程不太科学,但魔术这个称呼居然莫名的没有问题。

    “对你来说有什么伤害吗?或者说你有没有干过其他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诸伏景光的底色确实是温柔,在得知此事的第一反应他所好奇的并非是如何做到,而是做到这件事会不会伤害身体,会不会伤害别人。

    “这是与生俱来的,至于不太好的事情......”松田箬叶没有半点心理负担的将那些在她魔术下吃尽苦头的人抛之脑后,回答得毫不犹豫,“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但是大概是没有的。”

    对组织发展时送到她手上的恶人使用魔术,这是替天行道,怎么能叫坏事呢。

    诸伏景光很明显就放下了心的样子,态度也松和了许多。

    “那现在可以接受一下,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了吗?”他又将问题绕了回来,但是这次态度显然好了不少。

    “你经常做噩梦吗?”

    “这有什么关系吗?”这是一个相当奇怪的问题,何况松田箬叶还没有回答诸伏景光先前提出的疑问,所以诸伏景光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但答案很明显,显然是有点,刚刚他一瞬息变动的表情也说明了,这件事所言非虚。

    不过松田箬叶也不需要他的回答,梦魇的存在就可以说明一切了。

    她将手伸进兜里,将那块不断变化着的山水画纹样玉拿了出来。

    自然的阳光照射下,玉显得相当油润,哪怕诸伏景光对这个没什么研究也看得出其价值不菲。

    他默默地重新估量了一下松田阵平的身价并得出了松田箬叶有很大可能有瞒着家里在外面找外快的结果。

    “这里面锁着梦魇,而梦魇正是自噩梦中诞生的,”她将手中的玉交给诸伏景光,语气相当随意,“这是我,或者说你看见的这只使魔发现的,所以我就过来处理一下。”

    “我还挺好奇是什么样的噩梦,能催生出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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