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松田箬叶难得露出了些感慨的神色,楞了好一会才出声,“那我确实有些好奇了。”

    难怪不得贝尔摩德对她杀之而后快,连朗姆来找她的时候都一再强调要把记忆处理得干净点。

    如果是这个原因,那确实不奇怪了。

    黑衣组织那位先生从来都是遮遮掩掩藏头露尾的样子,像是那种见光就会死掉的鬼魂,所以就一天到晚萎缩在阴影之中,半点阳光都见不得。

    “您不想知道吗?”库拉索没有忍住还是问出了这个稍微显得有些逾矩的问题。

    “知道是什么?”松田箬叶重复了一遍,态度相当平淡,“那位先生的样子吗?”

    她嗤笑一声,难得露出点相当鲜明的情绪:“藏头露尾的家伙,下水道的老鼠,有机会总能见到的。”

    库拉索听到她的话,表情已经变得惊恐起来。

    这番话是她一个组织里面普普通通的代号成员可以听到的吗?

    再说......她自以为相当隐晦地看了一眼松田箬叶。

    这位可是正儿八经在组织里面手里握了权利的人,如此评价组织的boss......

    松田箬叶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大概是因为今天见着了兄长的缘故,虽然闹了些乌龙出来,但是她现在心情还是很好。

    所以,她解释道:“你不用露出那种表情,反正这些话今天以后你也记不得了。”

    如同恶魔的低语。

    “你的记忆终归是要被我处理的。”

    所以发点牢骚,更甚者就算是把她的计划和盘托出,又如何呢?

    “啊,对了。”

    库拉索看见眼前人的眸子忽地亮了一下,随即她感受到一股力量似乎探入了自己的口袋之中,将自己用来联络的手机掏了出来。

    光华在松田箬叶靛色的眸子上流转,她微微勾了勾手指,嘴巴吐出些库拉索压根听不懂的单词。

    那个可怜的、陪伴了库拉索许久的手机,就莫名其妙地像是被吞了一般消失不见。

    “差点忘了,以防万一。”

    从松田箬叶的表情来看,与其说是忘了,倒不如说是蓄谋已久。

    “毕竟是朗姆送过来的人。”

    而朗姆的德行,在场的人都知道。

    库拉索对松田箬叶的行为没有异议,或者说被朗姆视为相当趁手工具的她,其实也不太喜欢朗姆的做派。

    说是厌恶倒也不准确,只是觉得不在朗姆手下这件事,确实让她感觉轻松不少。

    眼前这位代号为冰爵的组织成员,虽然性格相当冷漠的样子,相处起来意外的没有那么难受。

    当然,也有可能是朗姆太不做人了。

    库拉索对自己目前来说大概是被换了上司这一件事情接受相当良好,至于新上司辱骂组织那位先生,背后蛐蛐朗姆之类的事情。

    诚如冰爵酒所说,反正她的记忆要被处理不是吗?

    “那么,冰爵大人,”她笑起来,模样相当诚恳,“接下来的日子,就拜托您了。”

    松田箬叶看向那边几步之遥的便利店方向。

    人稀稀拉拉地从那里走出,又散开到其他地方。

    大抵是该处理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了,到了散场的时间了。

    她有些不自觉地将自己也藏在了围墙的阴影下,确保这个位置不会被从便利店出来的人第一眼看见之后,她才有空去回答库拉索的话。

    “嗯。”

    这是社交羸弱的她,能给出最好的回答了。

    .

    “......人呢?”

    松田阵平自觉也没有和诸伏景光掰扯多久,事实上如果不是挂心跑出去的自己家白菜,他高低得让诸伏景光知道今年的樱花为什么这样红。

    他当时就觉得松田箬叶的态度有鬼,肯定瞒了自己什么,还是大事。

    结果逼问诸伏景光,那小子居然还颇讲义气的一声不吭。

    再一转头,好嘛,自己跑出去的妹妹就在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好啦,没事的小阵平,我看见小箬叶和另外一个女孩子一起走了。”

    萩原研二拿了一杯热咖啡递过来,看起来没有多担心的样子。

    他继续说道:“刚刚小箬叶不是也说了吗,她朋友在外面等着她的,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

    他看向诸伏景光的方向,笑容隐隐带上些黑气。

    现在的诸伏景光毕竟不是那个能把一切都处理得相当好的苏格兰威士忌,何况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对松田箬叶是再了解不过了。

    本来只是看松田箬叶和诸伏景光的态度有些奇怪的熟稔,结果一问之下......

    哈哈,怎么说呢,就算是萩原研二这种嗯,心态相当好的人都不免有一种,天凉了,让诸伏破产吧......这样的,称得上不太理智的想法了。

    本来以为已经瞒过去的诸伏景光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背后有一点凉飕飕的。

    .

    “你的身体素质挺好的。”

    松田箬叶看着扶着墙,大半天没有缓过劲来的库拉索,相当真心实意地称赞。

    没有呕吐,没有晕厥,也没有直接倒在地上。

    从她为数不多的带人转移经验来说,已经是相当不错甚至算得上是优秀的反应了。

    “谢谢......咳咳......”

    库拉索说两个字,缓两个字,又咳了好几声,还是没有把一句话说完。

    “我真的有点好奇那位caster的空间转移是什么体验了,为什么每一个体验过的人反应都这么大啊?”

    预计库拉索缓过来还得好一会,松田箬叶没事可干便去解答小七这个相当没有营养的问题。

    “根据雪莉的回答,好像像被丢进滚筒洗衣机卷了好几圈,同时那个洗衣机还被绑在了大摆锤上,”她目光上移,像是在回忆什么的样子,态度相当认真,“如果你想体验的话,我也会帮你想办法的。”

    “哎呀呀,那就算了,我只是好奇而已。”小七回答得相当快,且相当具有求生欲。

    松田箬叶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显露出一些遗憾来了:“我本来预计新构思出来的使魔可以带你体验一下的,好吧。”

    “凶骨、虚影之尘,”松田箬叶已经开始思索记忆处理的事情了,她问了一下小七,“万死的毒针和八连双晶的库存我记得还有不少,这次可能也要用到。”

    “啊!不是,就是,这个万死的毒针......”

    小七支支吾吾的,它显然是对这个魔术材料的来历记忆颇深。

    “......非用不可吗?库拉索是很乖的好孩子啊......”

    据说只要受到针上之毒的侵害,连死亡都会成为奢望,唯一解脱的方式只有体验过各种死亡之后迎来灵魂的腐朽,连痕迹都不会剩下。

    是松田箬叶假公济私,用圣杯生造出来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产物。

    “你在想什么?万死的毒针的用法又不止这一种,何况......”

    谁说这是要用在库拉索身上的。

    既然有机会知晓那位先生的样子,松田箬叶也不会吝啬先为他准备一份大礼。

    万死的毒针对她而言又不是什么太稀罕的物件,反而因为效果太过霸道而显得有些鸡肋,送给那位先生也算是废物利用。

    再说,知道样貌和解决有这个样貌的人中间还是隔了马里亚纳海沟,未雨绸缪而已。

    和小七交谈的功夫,库拉索也缓过劲来了。

    她早就从送她过来的朗姆那里知道了冰爵有点小小的“特殊”,现在看来,朗姆这个人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能叫小小的“特殊”的话。

    那按他的说法,那琴酒也可以是“普通”的代号成员,贝尔摩德也能是“一般”的样貌了。

    “啊,恢复了啊。”

    算得上窄小的室内只有一个看起来格外朴素的松木制成的椅子,显然这件房子的主人没有让其他人进屋的打算。

    库拉索是例外,但是也只能站着,看起来还有点小小的委屈。

    松田箬叶坐在那张唯一的椅子上,低着头,手上不停的动作,像是在调点什么。

    “其实我不太喜欢动其他人的记忆,”她的面前那张松木制成的大桌子上被嵌入的宝石和银色丝线都发出相当柔和的光,让她的脸上也映出了莹莹的蓝色,“大脑毕竟是相当精密的器官。”

    “稍不注意做过了头便会变成痴呆或者疯子,唔,你之前如果在朗姆手下应该也见到过。”

    片刻,松田箬叶转过身来,手里拿着的器皿相当小,似乎是被掏空了的水晶,在灯光照射下格外好看,里面还少少地装着一点蓝色的液体。

    库拉索听着松田箬叶的话,什么也回答,连脸上表情也没有变化。

    “你不害怕?”松田箬叶像是有点奇怪她的反应。

    之前组织里面那些被动或者主动知晓了不该知道东西,被送来她这里的人,一个个都抖得跟筛子似得。

    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在组织里面没什么好名声,怕也不奇怪。

    库拉索沉默了一下,才回答:“是有一点,但是朗姆大人既然选择了您,自然是有道理的。”

    “从死亡到如今这个结果,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很感激了。”

    松田箬叶对她的回答也不算意外,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水晶丢到她手上。

    “有一个对我相当重要的人,算是人吧,很喜欢你,所以......”

    她看着露出不解的库拉索,虽然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态度莫名的有些软化。

    “喝不喝,决定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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