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灵山之巅,凌虚殿宇悬空,接天相连,乃是仙界的首府——“仙鹤殿”。殿宇之间,瑞气袅袅升腾,仙鹤翩翩起舞,古树高耸入云,宛如仙境,又蕴含神秘之气。

    曙光破晓,透过窗棂缝隙洒入殿内,宫女如一字长龙穿梭其中,熙攘喧嚣,好生热闹。

    余观其时,见一女官身着桃色宫衣,腰束素锦,娇声而言:“今日乃神女二百岁诞辰,尔等行事须谨慎,布置须精妙,勿有差池。”

    几百年来灵鹤一族都没想今日这般热闹非凡。究其原因,正是那位自带霉运小神女“黎窈”,在今天迎来了她的二百岁寿辰。

    大殿里来了不少四方神仙正抵掌而谈,而神女黎窈正在被窝里睡得昏天黑地,却被娘亲南婉儿传音吵醒。

    “速至百花园。”

    黎窈骤然睁开,眉目清秀,双目明亮。白衣乌发,周身透有灵秀之气。梳妆备妥后即刻出发。

    身侧侍女随行,步入花园。

    花香如潮,浓郁扑鼻。

    南海婆婆正端坐在柱石旁的凉亭中,丰姿绰约,霞姿月韵。她乃是南海一族的掌权者,也是南婉儿的娘家人,地位尊崇。

    黎窈不敢有丝毫怠慢,她快步上前,恭敬地俯首行礼:“小女,拜见婆婆。”

    “不必多礼。”南海婆婆微微一笑,伸手轻轻一拍,示意黎窈坐在她身旁。

    婆婆察窈窈神情窘况,也就不与绕弯子,“窈窈,你身为神女,自生而立守护苍生之责。你生时,老身亲自为你卜卦得知你天生缺少一魄,自古凡人有三魂七魄,神仙亦然。”

    流水潺潺,风声鹤唳,此刻的氛围显得异常凝重。

    窈窈不解其意,急切问:“少一魄……何如?”

    婆婆直言:“会厄运缠身,命不久矣。”

    南海婆婆斟酌措辞索性把办法告诉她:欲破之,须入人间,成肉身凡人,经历人间之苦,方能积攒气运,寻回最后一魄。”

    “孩子,你逃不掉了。”南海婆婆声音低了几分,像是在喃喃自语。

    ——

    人间,永兴三十四年。

    风怒号兮气冲霄,雨潇潇兮击窗棂。电掣长空,掀起波涛千重。

    看着人间要不得安宁了……

    现如今,神女黎窈降世凡俗,迄今已十七载,她投胎生于衡南宗掌门之女。

    名唤“唐雨墨”

    春雨微凉如丝缕,檐下冷风乘机入室。窗外黄枝败叶,微风中瑟瑟发抖,甚为凄凉。

    唐雨墨独自坐在书房中,轻抚琴弦,轻吟低唱:

    “琴声起兮风云动,千山万水间,何处是吾乡?”

    今夜格外宁静,唐雨墨心生警觉,收起五弦琴,匆匆推开房门。但见满地狼藉,血腥之气刺鼻,数具死尸横陈门前。

    唐雨墨着实被吓得不轻,她惊慌四顾,却未见一个活人身影。

    地上死者身着宗门白袍,心口处有一大洞,鲜血如决堤洪水般源源不断地涌出,满地流淌,场面惨不忍睹。

    千钧一发之际,唐雨墨忽感背后有劲风袭来,被推入屋内。

    她大惊失色,待要呼喊,却觉一只冰冷的手如铁钳般捂住口鼻,令其无法出声。

    下一秒,耳畔传来熟悉声音:“雨墨莫要怕,我是父亲。”

    唐雨墨听后,心中的恐惧顿时减轻了许多。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唐雨墨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雨墨急切地问道。

    “魔族此番来袭,规模甚大。宗门伤亡惨重,幸存者寥寥无几。”

    唐叁峰语气沉重地说道,“为父身担掌门之门,使命在身,不得退缩。”

    屋内昏暗,唐雨墨点燃一根灯芯。亮光微乎其微,唐雨墨抬眼看去。

    眼前人也就是她的父亲“唐叁峰”满脸血污,衣衫褴褛似遭万刃劈割,伤口深可见骨,惨不忍睹。断臂处鲜血如泉涌,他呼吸艰难,每吸一口气都剧痛难忍。

    唐雨墨生得眉目如画,清丽脱俗,然此时却如美玉被打碎,凄凉而脆弱。她静静立于原地,美眸中泪水如决堤,滚滚而下。泪珠滴落之声,如雨打芭蕉,敲击人心,显其无助之悲伤

    唐叁峰穿着粗气,言道:“孩儿,无需挂念,从小路逃走即可。记得带上那块护身玉珏,去北山脚下一座寺庙。”

    他又强忍疼痛,咳嗽连连,续道:“后面有一座茅草屋极为安全。”

    室内沉寂,烛火摇曳,映出少女苍白如纸之容,令人惋惜。

    未经世事的唐雨墨紧握父亲衣摆,不肯松手,倔强之色显露无遗:“爹万万不可……。”“

    唐雨墨心中悲怆,她深知,此去一别,恐怕再无与爹娘重逢之日,泣不成声,磕磕绊绊地哀求道:““爹,我娘在何处?我们一家人能否一同离开,莫要留我一人在此。父亲您从小教我变通乎?今日之计,唯有保命!”

    的确,唐雨墨自幼便在父母的庇护下成长,犹如温室中花朵,从未经历过外界的凄风苦雨。一直都是那朵娇贵的金枝玉叶,又怎敢孑然一身去逃命。

    唐叁峰一张脸苍白到有些病态,白绸衬衣勾勒他不在拓拔身形,周围灯光明灭,男人静静站在窗前,“身为宗门掌门,只要我不退缩,便有一线生机。”

    男人言至深处,眼眶似被红霞浸染,明明泪眼朦胧,却又如浓雾封锁,一池淤泥满布的死水:“若此次你娘亲遭遇不幸,今后守护人间之责,你必当承担。”

    言罢,唐叁峰转身,将黄符贴于唐雨墨背后,雨墨的身躯瞬间腾空,转眼间便置身于西街泥泞的山道间。回首遥望,父亲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山林中,杂草如墨浪般汹涌,漆黑一片,不见丝毫光亮。唐雨墨浑身被雨水浸透,如落汤鸡般狼狈,雨水似瀑布般顺着发丝倾泻而下。她似乎从未如此落魄过,手扶着坚硬的树干,脚下艰难地向前挪移。

    攀至高处,视野开阔,她往下一望,恰好能看见衡南宗。此时的衡南宗被魔气笼罩,喊杀声,响彻云霄。

    这场劫难注定无法逃避。

    腥风血雨,满目疮痍。唐雨墨亲眼目睹了宗门尽数弟子悲惨死去的景象,他们都曾是她的亲人,而如今,却一个个殒命在魔族手中。

    唐雨墨只能如雕塑般静静地站在山崖之上,眼睁睁地看着视她如珍宝的家人走向死亡,却无能为力。

    去往茅草屋的路途遥远异常,可她不敢有片刻停歇。

    宗门灭亡,亲人皆已离去,魔族坐收渔翁之利。世之不公,凡人弱小如斯,就可随意杀之。唐雨墨心中懊悔不已,恨自己的弱小无能,不能手握利剑,救下所有。

    雨墨立于崖边,一步一步背道而驰,身后是无尽的黑暗和深渊。此去一别,不知归期,唯有心存死志,永不相忘。

    ……

    一夜之间,衡南宗为魔族所侵,宗门族人尽皆屠戮,无一幸免。昔日尊崇之至之宗门,至此凋零,无人问津。

    街巷空寂,皆因魔族杀戮而闭门不出。唐雨墨茫然行走于街道之间,衣裙血迹斑驳,破烂不堪,绣花鞋一只遗落,来不及寻回。

    石子路上斑驳的血迹,如点点红梅,点缀在唐雨墨脚下。她似乎忘却了疼痛,孤独的少女,对尘世已无留恋。

    她行至一个巷口,瞧见一口水缸旁铺着一块洁白的布。唐雨墨心口处的墨玉暗自发起热,这是一种预警。

    正当她手触及布料,一只毛茸茸的赤红小狐狸便忽地从布下钻了出来。它毛色艳丽如火焰,黑溜溜的眸子中流露出惹人怜爱的神情,可怜巴巴地望着唐雨墨。

    唐雨墨蹲下身来,与小狐狸对视。她听到到小狐狸痛苦与无助的惨叫。于是,她学着儿时母亲的手法轻轻抚摸着它的毛发,犹如安抚受惊的孩子。小狐狸在唐雨墨的摩挲下渐渐安静下来。

    突然,不知从何处吹来一股贼风,狐狸像受惊的孩子般,迅速缩回缸里。

    紧接着,两个身穿玄色衣袍、戴着面纱的男子如鬼魅般出现在唐雨墨眼前,他们的手中都紧握着一把弯刀。

    唐雨墨对他们的身形再熟悉不过了,是魔族。

    显然,那两名魔族士兵同时将目光投注在了站在水缸旁的唐雨墨身上,其中一魔兵更是口出狂言:“呵……此处竟然有生者。”

    其语调满是轻蔑与嘲讽,仿佛在他眼中,唐雨墨只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此女容貌姣好,若她能乖巧顺从,或许能让吾等兄弟享受一番。”

    这句话犹如一把寒刀,无情地刺向唐雨墨的心坎,她咬着那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眼神中盛满了倔强,愣是不肯向他们低头。

    虽然唐雨墨知道自己从小就厄运缠身。没想到,在这冤家路窄的时刻,竟又碰到了魔族。

    这两个魔族的人如鹰隼般紧紧盯着她,似乎要在她身上探寻出什么秘密。由于他们没见过唐雨墨的面容,自然不知道她是衡南宗唯一的幸存者。

    下一刻,唐雨墨便看到其中一个魔兵如饿虎扑食般直接冲到她眼前,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

    魔兵发出的人声音犹如刺骨寒冰,透着令人胆寒的威严:“小丫头,刚才有没有看到一只受伤的赤狐?”

    这时,唐雨墨能确定魔族要找的就是刚刚她碰到的那只狐狸,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唐雨墨只好佯装愚笨,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我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然而,对方却似乎坚信她肯定知晓一些内情,将手中的弯刀如毒蛇般一点点贴近唐雨墨的脸庞。他们认为人类都胆小如鼠,稍加恐吓,或许就能让她全盘托出。

    面对仇家,唐雨墨不肯摆出一丝软弱,生怕对方卡住她的软肋。

    只见,那两个魔族的士兵对视一眼,便欲将唐雨墨裁决。刹那间,一道璀璨的金光咒如盾牌般横在少女身前。

    魔族士兵悴不及防,被击退数十步。自从踏入这片神秘之地,唐雨墨就感到心口处的那块墨玉不停发烫,仿佛在预示着什么。果不其然,这块玉在关键时刻竟成了她的护身法宝。

    局势瞬间逆转,唐雨墨如今占尽上风。面对魔族,她心中唯有一个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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