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盏被吓了一跳，被对方过于激动的情绪唬得一时没反应过来。
倒是一直在门口露着肚皮睡觉的小奶牛，“喵呜”一声跳上秦盏面前的桌子，弓着背冲着男人发出“嘶嘶”的声音，尾巴上的毛都竖起了起来。
男人显然被小奶牛吓到了，后退了半步愣在原地。
秦盏率先反应了过来，把“小保安”搂到怀里安抚，看向男人手里拿着的、印着路璐写真的色纸。
“是的，路璐是我的客户之一。您……”她疑惑地看向对方。
男人激动地脸都红了，他珍惜地捧着那张色纸，充满爱怜的看着画中人，再抬头时，秦盏看到他的眼眶都红了。
“她是我的爱人，与我隔着一个次元壁的爱人。”他说。
这信息量一下子超过了秦盏的认知，她当下愣在了那里。
男人银发红瞳，长相有些妖冶。秦盏猛地想起，那天约模特们见面时，路璐刚做完委托回来，她当时带着的假发就是银发，美瞳也是红色！
“您，您……”她不敢置信地嗫嚅着，几次都没有发出声音。
太超过了！这太超过了！
没有哪一刻让秦盏有这样真的跨越了次元壁的不真实感。
男人继续说道：“我叫齐壬，是《花沅》这个乙游里的可攻略角色之一。”
乙游？
秦盏疯狂的在脑子里回想，这是什么类型的游戏来着？
齐壬手指轻抚色纸上女孩的笑脸，语调都变得温柔了起来，“我诞生在路璐注册登录游戏的那一刻起，出厂设置就是爱她。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了她们的社交平台上有很多刺耳的声音，她们讨论着这次的卡面好崩，齐壬变得好丑，说齐壬不长那样……”
“好像就是从那一刻起，我突然变得恐惧，我不知道路璐还喜欢我吗？她会不会也觉得我变丑了。后来她上线的时候开始变得不稳定，间隔越来越长，我更害怕了，我想去找她，我迫不及待地想见她……我知道我的程序好像出现了BUG，我的识海混乱了。”
“后来，我再有正常意识的时候，已经来到了这条街上。”
齐壬看向她，自嘲地笑了笑，“不过我想，我大概是被嫌弃了吧。但在这里能见到她……这很好，这挺好的。”
秦盏从没见过美男落泪，眼看对方的眼尾越来越红，她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只好给他搬了个椅子，让他先坐下。
她走到门边，把“暂停营业”的牌子挂上。
“老板，你能不能把路璐的……这些照片都卖给我？”齐壬看向秦盏，那么妖冶祸水的长相，此刻却像极了一只害怕被抛弃被拒绝的大狗狗。
还是个带着巨额财富直接能把秦盏砸晕的小金狗！
她掐着自己的大腿，硬是逼着自己控制好表情，不至于在别人正黯然神伤的时候，因为过分喜悦而冒犯到人家。
秦盏转过身，借着倒水的动作平缓自己的情绪，“齐先生您是说，所有的？”
她把水放在齐壬手边，冲“路璐专区”的位置，比划了个圆。
齐壬点头，“是的，所有的。”
秦盏倒吸一口凉气，脑子里已经开始计算自己要赚多少钱了！
齐壬没注意到老板瞬息万变的情绪，道着谢接过茶水，但只是礼貌地抿了一口就放下了，斟酌着字句说：“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如果老板觉得被冒犯了，可以不用回答我。”
金主的要求怎么会是冒犯呢！
秦盏想都没多想，非常有职业素养地道：“您说。”
男人手指叩着桌面，周身都是化不开的踌躇和忧伤，“您是怎么穿越次元壁的？可以的话，能带我去见见路璐吗？哪怕一刻也好，价格您随便开。”
这问题倒也不是完全预料不到，但买卖是一回事，碰到喜欢的、觉得好看的人，买点ta的周边欣赏，怎么也不算过分。
但真带个陌生男人去见女孩，秦盏放不下这个心，更何况她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大概是她犹豫为难的神情太过明显，齐壬也没有再坚持，温尔地笑笑，“您有权拒绝我，不必为难。”
秦盏抿了抿下唇，以己度人地想了想，如果有人告诉她，他认识司聿。那她也一定会想尽办法去见司聿一面。
“齐先生，是这样的。”她看向齐壬，非常认真地回答他。
“您手上拿着的这些，在我们的世界，也就是普遍意义上被称为三次元的地方，被叫做周边。”
“简单来说，就是把受很多人喜欢的一些角色的图片，做成包括但不限于您看到的这些品类，以便于大家可以在见不到喜欢的人的时候，看看这些作为情感慰藉或者其他什么寄托。”
“而我销售路璐的这些周边，是征得了她的同意、并且我们双方签订合同的情况下。但是我没有权利替她决定要不要见你，不过，我可以帮你带点东西回去给她，征求她的意见之后，再……”
“可以的！”齐壬惊喜若狂地说道，甚至声音都微微有些发抖破音，“可以的，您的顾虑是对的，是我唐突冒犯了。”
真是孺子可教！
秦盏笑眯眯的，食指冲某处扬了扬，“那我先给您包起来？”
-
当天齐壬并没有把东西都带走，但是付了商品的全款，秦盏用当天的汇率换算了一下，竟然有个、十、百……二十三万人民币之多！
秦盏乐得见牙不见眼，大手一挥给自己和小奶牛点了小本本上最贵的那家外卖。
今天生意好，不如早早关门享受生活~
于是秦盏并没有把“暂停营业”的小牌子拿回，而是用手机随便放着视频，就着管理局下属的电视台播放的每日新闻，把路璐的周边一一包好，等齐壬办完事能随时来取走。
她把新闻当BGM，一边畅想这笔钱要怎么分配，一边复盘她的周边生意。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创业思路是有市场的。那么现在五个人的周边，有一个人是全部都卖出去了，另外四个人是一个都没卖出去。
一直以来没想明白的问题，此时她茅塞顿开。
是了，怎么会有人买陌生人的周边呢！
周边既然是为了提供情绪价值或者商业价值而存在着，一个大家都不认识的人，怎么会有人买单！
她一拍脑瓜，真是傻掉了。
还好齐壬及时出现，不仅帮她把试错的第一单赚回了本，还及时扭正了偏到爷爷家的方向盘。
最后一个吧唧被用泡泡纸牢牢的包装好放进箱子里，外卖也送到了，她把小奶牛的那份餐品取出来，跟自己并排放一起，招呼着小保安过来用餐。
等到太阳渐渐落下，外头不再烫得皮肤疼的时候，她给小保安戴上了牵引绳，带着它散着步往老纪火锅店走。
两天前生意一直没有起色，她打算回三次元去再找找商机，给宋誉发了个短信，一直到今天都没收到他的回复。
秦盏想起第一次不告而别后，做的那个梦，男人在黑夜中嗜血的瞳孔，隐隐发出厉鬼的光……她顿时打了个哆嗦。
毕竟是房东，离开的话还是要跟人家交代一下。
本来是想等到宋誉回来，当面告别再走。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已经触摸到金山银山的边边角了，迫不及待到了顶点，就想还是主动出击，先去找纪可为问问情况。
晚饭时间，老纪的火锅店热闹非常，但他还是穿着那件熟悉的老头衫，蹲在路牙子跟前抽烟。
秦盏走过去打了个招呼，正想自报家门，老纪非常夸张地指着她，大嗓门地叫道：“弟妹！弟妹你怎么来了！”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因为他这异常热情、异常大的音量，纷纷转头看向秦盏。
女孩友善的笑僵在了脸上，“认错人了吧……纪老板。”
老纪哈哈大笑，对秦盏质疑他的记性佯装恼怒：“调皮！你不是司……宋誉那臭小子上次来带的妹子吗？”
“啊……对。”话是这样说没错。“但……”
“那不就得了，还说我老纪认错人，不跟你开玩笑，你在世界街道打听打听，谁不说我纪可为记性一等一的棒！”他把烟捻灭丢进下水道，揽着秦盏的肩头往店里带，“想吃什么跟你可为哥我说，我请客，回头都记在宋誉账上！哈哈哈哈。”
秦盏额间连连冒汗，被对方一句接一句的话堵住，她一点都插不上嘴，而小奶牛已经在她脚边，对着纪可为做出攻击状态了。
直到纪可为自己感觉到小腿一痛，低头看到一只黑白相间的小奶猫，正龇牙咧嘴地冲他哈气，他看看自己腿上的抓痕，又看看一脸惶恐正要开口道歉的女孩，指指小猫，正经道：“你俩的儿子？”
“不是！”秦盏真的对这人的脑回路无语了，左一句“弟妹”，右一声“儿子”的！
她把小猫抱在怀里安抚，跟对方道过歉后，对纪可为严肃道：“可为哥，我有事想跟您打听。”
纪可为大概也没想到她真是有正事，渐渐站直了身子，也严肃道：“啥事？找我打听是要付费的，弟妹。”
倒是一直在门口露着肚皮睡觉的小奶牛，“喵呜”一声跳上秦盏面前的桌子，弓着背冲着男人发出“嘶嘶”的声音，尾巴上的毛都竖起了起来。
男人显然被小奶牛吓到了，后退了半步愣在原地。
秦盏率先反应了过来，把“小保安”搂到怀里安抚，看向男人手里拿着的、印着路璐写真的色纸。
“是的，路璐是我的客户之一。您……”她疑惑地看向对方。
男人激动地脸都红了，他珍惜地捧着那张色纸，充满爱怜的看着画中人，再抬头时，秦盏看到他的眼眶都红了。
“她是我的爱人，与我隔着一个次元壁的爱人。”他说。
这信息量一下子超过了秦盏的认知，她当下愣在了那里。
男人银发红瞳，长相有些妖冶。秦盏猛地想起，那天约模特们见面时，路璐刚做完委托回来，她当时带着的假发就是银发，美瞳也是红色！
“您，您……”她不敢置信地嗫嚅着，几次都没有发出声音。
太超过了！这太超过了！
没有哪一刻让秦盏有这样真的跨越了次元壁的不真实感。
男人继续说道：“我叫齐壬，是《花沅》这个乙游里的可攻略角色之一。”
乙游？
秦盏疯狂的在脑子里回想，这是什么类型的游戏来着？
齐壬手指轻抚色纸上女孩的笑脸，语调都变得温柔了起来，“我诞生在路璐注册登录游戏的那一刻起，出厂设置就是爱她。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了她们的社交平台上有很多刺耳的声音，她们讨论着这次的卡面好崩，齐壬变得好丑，说齐壬不长那样……”
“好像就是从那一刻起，我突然变得恐惧，我不知道路璐还喜欢我吗？她会不会也觉得我变丑了。后来她上线的时候开始变得不稳定，间隔越来越长，我更害怕了，我想去找她，我迫不及待地想见她……我知道我的程序好像出现了BUG，我的识海混乱了。”
“后来，我再有正常意识的时候，已经来到了这条街上。”
齐壬看向她，自嘲地笑了笑，“不过我想，我大概是被嫌弃了吧。但在这里能见到她……这很好，这挺好的。”
秦盏从没见过美男落泪，眼看对方的眼尾越来越红，她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只好给他搬了个椅子，让他先坐下。
她走到门边，把“暂停营业”的牌子挂上。
“老板，你能不能把路璐的……这些照片都卖给我？”齐壬看向秦盏，那么妖冶祸水的长相，此刻却像极了一只害怕被抛弃被拒绝的大狗狗。
还是个带着巨额财富直接能把秦盏砸晕的小金狗！
她掐着自己的大腿，硬是逼着自己控制好表情，不至于在别人正黯然神伤的时候，因为过分喜悦而冒犯到人家。
秦盏转过身，借着倒水的动作平缓自己的情绪，“齐先生您是说，所有的？”
她把水放在齐壬手边，冲“路璐专区”的位置，比划了个圆。
齐壬点头，“是的，所有的。”
秦盏倒吸一口凉气，脑子里已经开始计算自己要赚多少钱了！
齐壬没注意到老板瞬息万变的情绪，道着谢接过茶水，但只是礼貌地抿了一口就放下了，斟酌着字句说：“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如果老板觉得被冒犯了，可以不用回答我。”
金主的要求怎么会是冒犯呢！
秦盏想都没多想，非常有职业素养地道：“您说。”
男人手指叩着桌面，周身都是化不开的踌躇和忧伤，“您是怎么穿越次元壁的？可以的话，能带我去见见路璐吗？哪怕一刻也好，价格您随便开。”
这问题倒也不是完全预料不到，但买卖是一回事，碰到喜欢的、觉得好看的人，买点ta的周边欣赏，怎么也不算过分。
但真带个陌生男人去见女孩，秦盏放不下这个心，更何况她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大概是她犹豫为难的神情太过明显，齐壬也没有再坚持，温尔地笑笑，“您有权拒绝我，不必为难。”
秦盏抿了抿下唇，以己度人地想了想，如果有人告诉她，他认识司聿。那她也一定会想尽办法去见司聿一面。
“齐先生，是这样的。”她看向齐壬，非常认真地回答他。
“您手上拿着的这些，在我们的世界，也就是普遍意义上被称为三次元的地方，被叫做周边。”
“简单来说，就是把受很多人喜欢的一些角色的图片，做成包括但不限于您看到的这些品类，以便于大家可以在见不到喜欢的人的时候，看看这些作为情感慰藉或者其他什么寄托。”
“而我销售路璐的这些周边，是征得了她的同意、并且我们双方签订合同的情况下。但是我没有权利替她决定要不要见你，不过，我可以帮你带点东西回去给她，征求她的意见之后，再……”
“可以的！”齐壬惊喜若狂地说道，甚至声音都微微有些发抖破音，“可以的，您的顾虑是对的，是我唐突冒犯了。”
真是孺子可教！
秦盏笑眯眯的，食指冲某处扬了扬，“那我先给您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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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齐壬并没有把东西都带走，但是付了商品的全款，秦盏用当天的汇率换算了一下，竟然有个、十、百……二十三万人民币之多！
秦盏乐得见牙不见眼，大手一挥给自己和小奶牛点了小本本上最贵的那家外卖。
今天生意好，不如早早关门享受生活~
于是秦盏并没有把“暂停营业”的小牌子拿回，而是用手机随便放着视频，就着管理局下属的电视台播放的每日新闻，把路璐的周边一一包好，等齐壬办完事能随时来取走。
她把新闻当BGM，一边畅想这笔钱要怎么分配，一边复盘她的周边生意。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创业思路是有市场的。那么现在五个人的周边，有一个人是全部都卖出去了，另外四个人是一个都没卖出去。
一直以来没想明白的问题，此时她茅塞顿开。
是了，怎么会有人买陌生人的周边呢！
周边既然是为了提供情绪价值或者商业价值而存在着，一个大家都不认识的人，怎么会有人买单！
她一拍脑瓜，真是傻掉了。
还好齐壬及时出现，不仅帮她把试错的第一单赚回了本，还及时扭正了偏到爷爷家的方向盘。
最后一个吧唧被用泡泡纸牢牢的包装好放进箱子里，外卖也送到了，她把小奶牛的那份餐品取出来，跟自己并排放一起，招呼着小保安过来用餐。
等到太阳渐渐落下，外头不再烫得皮肤疼的时候，她给小保安戴上了牵引绳，带着它散着步往老纪火锅店走。
两天前生意一直没有起色，她打算回三次元去再找找商机，给宋誉发了个短信，一直到今天都没收到他的回复。
秦盏想起第一次不告而别后，做的那个梦，男人在黑夜中嗜血的瞳孔，隐隐发出厉鬼的光……她顿时打了个哆嗦。
毕竟是房东，离开的话还是要跟人家交代一下。
本来是想等到宋誉回来，当面告别再走。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已经触摸到金山银山的边边角了，迫不及待到了顶点，就想还是主动出击，先去找纪可为问问情况。
晚饭时间，老纪的火锅店热闹非常，但他还是穿着那件熟悉的老头衫，蹲在路牙子跟前抽烟。
秦盏走过去打了个招呼，正想自报家门，老纪非常夸张地指着她，大嗓门地叫道：“弟妹！弟妹你怎么来了！”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因为他这异常热情、异常大的音量，纷纷转头看向秦盏。
女孩友善的笑僵在了脸上，“认错人了吧……纪老板。”
老纪哈哈大笑，对秦盏质疑他的记性佯装恼怒：“调皮！你不是司……宋誉那臭小子上次来带的妹子吗？”
“啊……对。”话是这样说没错。“但……”
“那不就得了，还说我老纪认错人，不跟你开玩笑，你在世界街道打听打听，谁不说我纪可为记性一等一的棒！”他把烟捻灭丢进下水道，揽着秦盏的肩头往店里带，“想吃什么跟你可为哥我说，我请客，回头都记在宋誉账上！哈哈哈哈。”
秦盏额间连连冒汗，被对方一句接一句的话堵住，她一点都插不上嘴，而小奶牛已经在她脚边，对着纪可为做出攻击状态了。
直到纪可为自己感觉到小腿一痛，低头看到一只黑白相间的小奶猫，正龇牙咧嘴地冲他哈气，他看看自己腿上的抓痕，又看看一脸惶恐正要开口道歉的女孩，指指小猫，正经道：“你俩的儿子？”
“不是！”秦盏真的对这人的脑回路无语了，左一句“弟妹”，右一声“儿子”的！
她把小猫抱在怀里安抚，跟对方道过歉后，对纪可为严肃道：“可为哥，我有事想跟您打听。”
纪可为大概也没想到她真是有正事，渐渐站直了身子，也严肃道：“啥事？找我打听是要付费的，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