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盏看着女孩认真地模样,也被感染笑了出来。

    “盏盏的灯?”

    秦月认真地点头,“而且,我总感觉,有人唤我‘月月’。但我想不起来,也看不清那人的脸。”

    秦盏笑笑,摸摸女孩柔软的头发,“月月好听,秦月也好听,都比软软好听!”

    她加上秦月的联系方式,把自己的地址告诉她,让她有空可以来店里找秦来财玩,小女孩肉眼可见地极其开心,甚至秦盏能敏锐地感觉到,女孩周围又开始撒花了。

    来财看到秦盏的那刻,又悲愤又委屈,趴在她肩头几乎就要哭出来了。

    秦月摸着小家伙油光水滑的毛皮大衣,无限感慨自己今天多了个姐又多了个妹。

    “姐、盏盏、姐,我、嗯……”她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说着,还不住地抬头看对方的脸色。

    秦盏眯眯眼,反手雷声大雨点小地敲了敲女孩额头,“不是说随我姓了吗?叫姐姐!”

    “姐姐!”秦月雀跃着,从货架上搜罗了好些东西,硬塞给秦盏,“这是我给来财的!”

    秦盏没多客气,伸手去接的时候也没设防,但接到手的那刻被重量猛地一压,手臂跟着下坠了些,“……砖头吗?好沉。”

    秦月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秦盏正想套个大概的价格,回头翻倍买东西回赠来着,门被从外面推开。

    “秦小姐来了?”周珩还穿着常服,冷白清俊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金丝眼镜,“软软,来财的状况怎么样?”

    秦月看起来有点怕周珩的样子,说话也比对秦盏的时候小心翼翼了很多,没有否认自己的名字,只是毕恭毕敬地回答道:“状态很好,已经可以带回家了,之后定期回访就可以了。”

    她嗫嚅着嘴唇,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也不敢乱看,脑袋可怜巴巴地垂着。

    “周医生,我跟软软小姐投缘,想跟她结为姐妹。但我家有个传统,需要软软改名更姓,她现在随我姓叫秦月啦,请周珩医生知悉~”

    秦盏玩笑似的,替小姑娘把话讲了。

    小姑娘猛地抬起头,看向秦盏,只见对方温柔地笑着冲她眨眨眼,她兀地也跟着笑了起来。

    周珩一如秦盏印象中的一样,温和有礼,连惊讶都带着风度和分寸。

    “是吗?我们医院的小护士们,都是我叔父从各个世界位面捡回来的孤儿。软软,不对,现在应该叫你秦月了。恭喜你呀,找到了这么漂亮温柔的姐姐,你有家人了。”

    有家人,就不是孤儿了。

    秦盏想到这里,也为自己开心了下。

    秦月在一旁不住地点头,周珩看着新鲜的姐妹俩笑笑,“那就找啾啾去把工牌重新做了吧,有名有姓是件喜事。”

    随即看向秦盏,笑意更加温和,“秦小姐要回家吗?看起来收货颇丰,我正好去木兰街有事,送你一程吧。”

    秦盏一怔,这么巧又去木兰街有事?

    她没有回答,周珩就看向秦月,状似无意地提到:“你们之前说的猫薄荷,是不是也要补货了?等下我一起带来吧。”

    秦月点头,“是的,但是周医生,您早上不还约了玛奇朵的主人吗?改时间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秦盏的错觉,女孩话音刚落,她几乎立刻就感觉到身旁的温度都低了几度似的,不禁打了个哆嗦。但当她抬头看过去的时候,男人依旧是令人感到春风拂面一般的和煦。

    “嗯,玛奇朵的主人昨天晚上来电话,把时间推到了今天下午,你不当值所以不知道吧。”

    “哦哦。”秦月点点头,并没有对他有更多的怀疑。

    周珩径直从秦盏手里接过袋子,男人手指微凉,指腹无意擦过秦盏的手心时,她不禁心里一毛。

    “走吧秦小姐,我有点赶时间。”他有些为难道。

    -

    秦盏在周珩身后两个身位左右的距离,她感觉这个周医生,好像越相处越让人看不清楚。

    初见时,秦盏只觉得这医生从声音到长相,都一派温和,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现在……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她怀里抱着小猫,听她在自己耳朵发出小猪一样的哼唧声,不禁把抚摸的动作放得更轻更温柔,眼睛却一直牢牢盯着男人的背影。

    男人脚步突然停下,秦盏一惊,也跟着停了下来,两人的距离被拉近到一个身位左右。

    秦盏正想问问怎么回事,男人已经转过身,一脸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秦小姐,我有一样要买的东西,那家店走过了。你在这里稍等我一下,我买完马上就回来,好吗?”

    她本想说,把东西还给她,剩下的路她自己走回去就好。

    但突然后背一凉,喉口被什么控制住了一样,她像个被操控的人偶一般,木木地点头。

    周恒满意地笑着,只是这笑容,秦盏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瘆得慌。

    男人拎着一大包宠物用品,大步离开。

    秦盏就呆站在巷子口,明暗衔接的那道缝间,动弹不得。

    她此时好像还是有些意识的,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从脚底开始,传来冰冷的麻意,牢牢地控制住了她全身,直到失去意识前,她想的是早知道今天早上就不心疼熬夜替她站岗的小阿仙了,在床上是睡觉,在她身上就不是睡觉了吗?

    妈的,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小阿仙和来财,还有那个谁。

    -

    秦盏有意识时,眼睛还没睁开,但耳边传来了清晰的水流声。

    身体仿佛还是不受控制一般,越来越沉,像是梦魇了一样。

    她紧紧咬住牙关,强迫自己从梦魇中醒来,却一直没有见效。

    直到一道白光闪过,她像是被按了开机键的机器,瞬间睁开了眼睛,身体也恢复了直觉。

    可,这是哪?

    她环视着四周,黑布隆冬一片,除了水声就没有别的声音,等到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她才模模糊糊看到了景象。

    大概是在某个地下管道中。

    秦盏猜测着,还好这水虽然冷得刺骨,但不算很脏,至少她没有闻到什么异味。

    如果她身处在臭水沟里……

    她强势地打断了自己的想法,根本没法假设,如果是这样,她愿意直接重启人生!

    因为有且仅有水声的衬托,四周显得更加安静,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也搞不清当时身体突然不受控,是不是跟周珩有关,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出去。

    秦盏逼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尝试着把手伸进口袋,此时无比庆幸因为昨天遇到了那个人,而大半夜把ASP翻出来重新随身携带了。

    她把伸缩棍甩开,当成拐杖一样在身边探了探,就在左边离身体大概半壁距离的地上,秦盏敲到了类似金属的东西,这更加强了她认为这里是某个地下管道的猜想。

    她一边探着路,一边摸索着慢慢往前走。

    “有人在吗?”

    回应她的只有回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秦盏慢慢走着,前方好像慢慢有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她循着光走去,中间被台阶一样的东西不知道绊倒了多少次,一次比一次摔得重,但直觉告诉她,必须要赶紧离开这里,往高处去。

    就像是有系统任务一样。

    等等,系统?

    秦盏猛地清醒过来,好像今天那个系统没有来报汇率变动……昨天也没有!

    她在脑中尝试着叫了一声,没有回应。

    秦盏陡然出了一后背的冷汗,心跳快得好像能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其实危险早有预见,是她傻乎乎的,一直没反应过来!

    她不禁加快了步伐,可越是心急想快点,脚下的路越是磕磕绊绊的,就在这时又不知道踩空了什么,身体整个往后仰。

    秦盏想着完蛋,这个高度摔到后脑勺她就真重启人生了。

    恐惧中手臂不由有些乱挥乱打,混乱中左手扶住了楼梯一样的东西,堪堪稳住了她后坠的身体。

    她劫后余生地拍着胸口,安抚着胸腔内狂跳的那颗心脏。

    那丝光亮突然变亮,照亮的范围也扩大。因着这层光,秦盏终于看清自己来到了一个类似走廊的地方,两边是紧闭房门的办公室,身后却还是混沌的一片黑暗,像是要把人的身体和意识一起拉进去一般。

    她快步往亮处走过去,腿和脚上传来不同程度的疼痛感,她也顾不得了,现在不是为伤痛和自己难过的时候。

    走到那光亮近处,秦盏才发现这也是扇紧闭的房门,光是从房门上的玻璃传来。那高度正好到秦盏的眼睛上方,她只要微微一踮脚,就能看到玻璃内的情况。

    只要,踮一下脚。

    但她真的有点怕了,面对玻璃内未知的恐惧,比现在已知的黑暗更让她害怕。

    可这扇门,确实现在唯一的线索。

    秦盏把手里的棍子捏得更紧,紧到指尖都深深陷进掌肉里,痛感从手心传到女孩的大脑中——

    怕个屁,死也不能在这里憋屈地饿死!

    她下定了决心,踮起脚向玻璃内侧看去——

    宋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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