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盏痒得直缩脖子,又不敢动作太大的反抗,生怕自己没轻没重碰到他的伤口。

    “别闹了!”她满脸通红地往回缩手,“……司聿!”

    “嗯哼?”

    “……烦你!”

    她羞得脸都要自燃了,那人还轻笑着绕着她的发尾。

    “这样吗?可是我好喜欢你啊,秦盏。”

    秦盏抬起头,对上他温柔得能溺毙人的深眸,直起身子亲在他的唇上。司聿挑着眉,伸手去触碰被她亲吻的地方。

    “为什么奖励我?”

    秦盏从他身上钻出去,把弄皱的被单抚平,舒舒服服地躺平,扬着脸看他,笑得像个反派,“皇上想做什么,还需要理由吗?”

    屋里没有拉上窗帘,月色大大方方铺了满床,司聿黑亮的眼睛里盛满了离家出走的星子。

    他躺在她身边,右手去触碰她的,碰到了就虚虚拢住,握在手心。他叹息般说道:“看来以后要时时揣摩陛下的心思了。”

    这是两个人各种意义上的同床共枕,她侧身面对着他,底气不足地再次确认。

    “我可以胆小的,对吧?”

    “当然。”

    “自私也没关系,是吗?”

    “对。”

    “那你多久能找到我呢?”

    身边那个人轻笑一声,也侧了过来面对她,伸手拍着她、哄她入睡。

    就在秦盏陷入黑甜前,她感觉到唇上被温软的东西碰了一下,然后有个人认真地回答她。

    “会很快。”

    -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身侧已经空了。

    秦盏起身下床,刚站起来一阵头晕目眩,直接跌回床上。她闭上眼撑着床沿,眩晕劲儿还没过去,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喉口泛酸。

    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她跌跌撞撞扶着墙冲进卫生间,跌坐在马桶边的那刻,直接呕了出来。

    摔倒的声音太大了,秦盏听到司聿在叫她,问她怎么了。但是自己已经没有余力回应他,只是扒着马桶边沿,好像连胆汁都要吐出来。

    她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下一刻房门被推开。

    秦盏想跟他说别担心,可能是受凉了,她在三次元的时候就总是这样。

    但是甚至来不及看他一眼,呕吐感再次袭来。

    司聿慌乱地大步走过来,帮她把头发撩起来抓在手里,另一只手拍着她的背。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胃恶心的感觉终于消失了,连带着的眩晕感也没了。

    她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靠在司聿的身上。

    “给姐姐漱漱口。”

    是秦月的声音,女孩连声音都是抖的,是着急担忧的。

    司聿接过来递到秦盏唇边,皱着眉看她漱了口,他把杯子随手一放,打横把女孩抱了起来,

    秦盏没什么力气地推拒着他,“我弄脏了,我先……”

    “我来收拾。”

    司聿温柔又坚定地打断她,他轻轻把女孩放到床上。

    剧烈的呕吐后,女孩的眼睛和鼻头都是红的,泪痕宛然。司聿摸摸她,“等我一下。”

    他转身进了卫生间。

    秦月拿了条热毛巾进来,还带了杯温水,坐到她身边,“好受点了吗?”

    她把毛巾递给她,但是秦盏已经没有力气接过来了,秦月干脆亲自上手帮她擦脸、擦手,再把温水递到她唇边。

    秦盏像生活不能自理一般,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是温热的蜂蜜水,温温的、甜甜的。

    她正想再喝,那股恶心劲儿又泛上来了,她赶紧偏头,示意自己不喝了,拼命压了一阵才没继续吐。

    司聿收拾好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秦盏已经好了一些,正听到秦月叽叽喳喳地排查是哪里出了问题,才导致她今天这样。

    “啊!我知道了!”秦月一拍手,认真道,“是不是昨天的饭菜不卫生?你食物中毒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门被一把推开,秦盏吓了一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衣着完整,才松了口气。

    司聿皱着眉走过去,把人扭过去面门思过,他凶巴巴地斥道:“进来不知道敲门?手断了?没断我不介意给你敲断。”

    “不是,司聿,那小丫头诬陷我呢!我再不给自己申辩,那丫头口头上就要把我这么多年的优良信誉泯灭了!”

    秦月不好意思了,她冲秦盏吐了吐舌头,“……不是故意针对的嘛。”

    司聿看了下秦盏,女孩冲他点点头,他才放开手让纪可为过去。

    纪可为本质是个从内到外都很糙的男人,他对自己、对别人都是这样,哪怕他也很担心秦盏,但是话到了嘴边,说的却是——

    “要我说,盏妹应该是怀了。”

    三人惊呆。

    纪可为没有察觉,自顾自道:“真的,你看,昨天的饭咱们大伙都吃了对吧,我们仨都没事,那就不可能是食物中毒。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就是!”

    “你怀孕了。”

    秦盏深吸了一口气,微笑,声音很微弱,还有些颤抖——被气的。

    “还有一种可能啊。”

    “什么?”

    “被你下毒了啊。”

    纪可为惊呆了,他慌乱地摆手,“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家司聿真的会把我的手敲断的!”

    -

    最后不稳重、不靠谱的纪可为,被司聿拎着后衣领扔了出去,打发他去买菜回来。

    秦盏的话是开玩笑,但究竟是怎么回事,确实要好好查证。

    她看着屋内剩下的两个人,都一副忧心忡忡、眉心深锁的样子,她开解道:“可能是昨天半夜喝牛奶受凉啦,没事你们别担心。而且吐过之后,我觉得好多了,真的!”

    司聿摸摸她的头发,“好,不过我已经叫了医生来家里,检查一下好不好?”

    秦盏点头,“那也得让他看看你的伤口。”

    “好。”

    这边柔情蜜意得,甜到拉丝。纪可为又从门外探出头,“我要求有中立人陪同!不然等会又谁吃坏了,浑身长满嘴我也说不清了我!”

    秦月终于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我去!”

    秦盏却担心,司聿立刻就明白了,递给她一颗种子一样的东西,“时间来不及,等你回来我给你重新捏个脸。这次你就带着它,戴上帽子什么的,把脸遮上。”

    显然秦月是知道的,她惊讶得嘴巴微张,“转子草!”

    秦盏不知道转子草是什么,但好奇地探头看,那枚草绿色的种子,在秦月的掌心里闪烁着微弱的光,突然光亮一盛,种子消失了。

    “谢谢姐夫!”她笑得很乖,转身就跟着纪可为出去了。

    家里重回平静,司聿还盯着被关上的房门,直到衣角一沉,他才回神低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秦盏示意他坐下,她靠在他的肩头,听他平稳的呼吸声。

    司聿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还想吐吗?想不想吃东西?”

    秦盏摇头,然后又摇了一下。

    “晕。”

    她轻声说,司聿听到了,伸手来找她的,握住那刻满手冰凉。

    他不禁靠在床上,把她整个抱到怀里暖着。

    实在是太舒服了,秦盏窝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眼皮越来越沉,而倒计时也越来越不容忽视。

    她贪恋,也不舍。

    她想跟她的爱人,再偷一点点可以真实依偎在一起的时光。

    可这样,对秦月很过分是吗?

    她又一次开始了思想斗争,比如她离开后,秦月会怎样?司聿会怎么对待她?

    脸上温温一搭,头顶传来男人温和的嗓音,“别胡思乱想,休息。”

    她轻声问:“其实,也不一定会死的,对吧?”

    秦盏不知道司聿听没听到,只是没有听到他的回复,门铃就被按响了。

    司聿调出床头的可视屏幕,确认了来人的生物信息后,遥控着开锁了。

    “在卧室。”他淡声道。

    秦盏暗想,来得好快啊,霸总的标配医生朋友。

    不过,司聿也算霸总了吗?

    她乱七八糟的想着,卧室门外已经出现了一个年轻的男人。

    “你可真能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马上要生了呢!”

    男人骂骂咧咧、大踏步走来,秦盏看清了他的长相,整个一“垂死梦中惊坐起”。

    “则杏?”

    男人一愣,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秦盏,有点惊恐又有点不确定的,“盏……盏宝?”

    秦盏点头。

    则杏呆呆地看向已经站起来的司聿。

    司聿默认。

    则杏几乎是跪着滑过来的,“卧槽啊,盏宝,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呜呜呜。”

    秦盏有点感动,但又有点想笑,“则杏医生,你还真做了医生啊?真的没有病人投诉吗?”

    则杏泪眼汪汪,想握她的手再诉衷肠,被司聿不耐烦地踹了一脚。

    “别废话,看病!”

    则杏医生敢怒不敢言,抹着尚不存在的眼泪跟秦盏告状。

    “盏宝你看,他好过分的!在游戏里就欺负人,脱离了剧情还欺负人!你可不要跟他在一起,你别看他在你面前装得乖乖的,其实私下里烟酒都来的!”

    秦盏“噗嗤”笑出来,司聿根本没用力,但则杏就保持着被踹翻的姿势,非常绿茶地瞪司聿。

    眼看司聿真的要生气了,秦盏忙替遇到的第三位《绘槐》的旧识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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