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被叶若君接到了瑞王府,她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摘下,穿回了她标志性的红衣。叶若君早在王府面前等着,阮舒的马车一到,叶若君就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说:“阮姑娘,又是许久不见了。”

    “嗯”阮舒笑了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说:“听闻你被瑞王爷带走,我也很是惊讶”阮舒的话说得客气,疏离,没有叶若君的热情,看起来像是叶若君想要攀上阮舒这个关系一样。叶若君看了一眼跟在她旁边的红安,了然一笑,说:“我也未曾想到,是王爷大度,收留我”

    两人一路说了些家常的话,没什么特殊的地方,红安不在柳莺莺身边伺候,跟着他们两个才是诡异的地方。阮舒两人也不在意,一路走到了柳莺莺住的院子附近,远远就能闻到浓浓的药味。

    阮舒鼻翼动了动,说:“这就是你跟我说生病的那位朋友?”

    “是”叶若君说:“那日我不小心看到她生的病,心里着实不忍,才来请求你帮忙看上一看。”

    “如此这般”阮舒和叶若君对上了一眼,她故意让叶若君看看,自己那日在梅园下的蛊毒如何了,才过来。叶若君既然叫了自己,那说明这个蛊毒在柳莺莺身上的效果是不错的。

    红安听着两人的谈话,心里紧得发慌,随着柳莺莺得病情加重,她得性子越来越难以捉摸,若是这一次再错,那不知道会有什么样得后果,说不定她得小命都要被牵连。想到这,她上前一步,说:“是的,听闻姑娘医术了得,这回得帮帮我们家夫人”

    “能帮自然会帮”阮舒说。

    红安迫不及待得带路,她记得阮舒这个人,看着很贵气。早知道她也是大夫,那日偶遇就应该早些带回来,自己也不用受那么多得气。

    红安虽然没有催促,但是她得脚步已经出卖了她得心思,阮舒歪头看了看她,笑得意味不明。红安着急得在前面带路,并没有看到她这个笑,若是看到了,得吓得不敢带路。

    三人一进到院子得主楼,一股没有办法再掩盖得腐臭味飘散出来,在院子里伺候得人没有多少了,只得稀疏一两个在门口守着。阮舒不自觉得皱眉,掩住了口鼻。

    红安不安得看了看她,推开门,说:“小姐,我家夫人生病了,脾气有些不好,你请见谅。”

    阮舒没说什么,进去了,叶若君也跟着进去了。

    大大得房间里摆着一个屏风,屏风之后是一张软榻,软榻上,柳莺莺趴着,她开口了:“这次又是谁?”她的声音很冷,却有力得紧,不像是生病得人,若不是这满屋子得臭味,没人知道她病了。

    红安道:“这是名动燕都得画骨神医,听闻很是了得。”

    柳莺莺冷笑:“不过都是些需得名头罢了,我不想看了,打发走。”

    红安尴尬得看了看阮舒,阮舒淡然道:“夫人,可是为脸上得伤烦恼?”

    阮舒未诊已经知道病情,让红安和柳莺莺都多了几分惊讶,柳莺莺从床上坐起来,她沉默半响说:“神医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

    所有人都出去,叶若君握了一下阮舒的手,才出去。

    房里只剩下两个人以后,柳莺莺说:“神医可否上前帮我医治?”她的语气比一开始柔和了许多,多了些祈求的感觉。

    阮舒阴沉的勾了勾唇,往前几步越过屏风,就见柳莺莺斜坐在软榻之上。

    室内被厚厚的幔帐挡住了大部分光线,看着很昏暗。但也看得出来,柳莺莺的病重程度。

    她一身素衣,脸上锅了层层的白布,露出的两只眼珠红肿带着脓水,看着令人恶心作呕。她黑漆漆的眼珠直直的盯着阮舒:“神医,我这样还有得治吗?”

    阮舒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假意思索。

    柳莺莺叹气,说:“神医,我一个女子,生了这种病,若是治不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欲哭无泪的磨样。

    阮舒在心里冷嗤,当年你拿着刀在我脸上狠狠的划过的时候,不知道你可有如今的心思?

    柳莺莺装的可怜在阮舒这并不管用,阮舒冷漠道:“有救,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柳莺莺眼里有了神采,一滴黄绿色的脓液从她眼皮滑落,粘在白色的纱布上,阮舒淡定的看着,柳莺莺如今承受的痛,不过是她当年的万分之一。

    有谁能承受剜脸之后,污泥的沾染,盐水的清洗,一日又一日,柳莺莺换着法子折腾她。

    阮舒手捏紧,语气缓而深沉:“只不过,夫人脸上的伤已经渗透道骨子里了,若要治好,得把脸上的伤口剜掉,让肉重新长出来。”

    柳莺莺身子一软,有些失神,她抬眼看看阮舒,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太可怕了。就像深渊里爬出来的鬼魅,美得勾人魂魄,却又让人惶恐不安。柳莺莺抓着软榻下的垫子,声音有些颤抖:“疼吗?”

    阮舒:“当然很疼了。”

    柳莺莺垂下眸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自嘲式的挑唇,说:“剜了可有得治?”

    阮舒淡漠得看着她,说:“有得治。”她的话说得胸有成竹,柳莺莺信了。

    柳莺莺也是个狠人,她道:“那便剜吧”

    “不急”阮舒又上前了一步,说:“我得看看夫人得伤如何,才能决定如何剜,如何治。”

    柳莺莺和她对视,良久之后,动手把脸上得纱布拆下,纱布得表面是白得,越往里拆,白布黄黄红红,什么颜色都有。

    阮舒不动声色得看着,柳莺莺这张脸已经烂得不行了。

    大面积溃烂得伤口,带着血和发炎大的脓,让人不忍直视,阮舒却看得津津有味,这病不治便不会恶化,越治越坏。柳莺莺请了这么多大夫,才烂到这个程度,也算是她能抗。

    阮舒:“夫人的病,得先用药薰过才能治,药方我会写给你的丫鬟,让她去拿药就行”

    阮舒就这么简单的看两眼就说去拿药,让柳莺莺有几分不信,又有几分期待,她说:“多谢神医,稍后管家会给诊金到您府上”

    阮舒道:“诊金么。我不缺钱,无需这些”

    柳莺莺眯起眼睛,说:“那神医想要什么?”

    “我要夫人答应我三个条件”阮舒说。

    “哦?”柳莺莺心里打鼓,阮舒这人一开始来的目的就不单纯,也对,这张脸下的心一看就不简单。

    “你放心,这些条件一定是你做得道我才说得”阮舒说。

    柳莺莺轻轻道:“那我便答应神医吧”能把她得脸治好,还她一些什么也无所谓。

    “夫人爽快”阮舒笑得摄人心魄。

    “神医快写药方吧,我这脸痒得难受。”柳莺莺越看阮舒心越慌,该说得说完了,急忙赶人。

    阮舒转身出去,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对了,夫人,这药...有些奇怪,薰得时候药味可能让人难以接受。”

    柳莺莺道:“无妨,只要能治好。”

    “好。”阮舒挑了挑眉尾,转身离开,她在客厅给红安写了药方,红安道谢得拿起药方,眉毛拧成了一条:“这,神医,这药方有些罕见,令人惊奇”红安找不到更好得形容词。站在一旁得叶若君得胃口被挑起,她忍不住伸头打量一下,看清了药单上得配方,差点笑出声来,她掩面躲到一旁。

    阮舒十分严肃得看着她,说:“这药方可是秘方,祖传的,若是少了一味,效果就没有了。抓药的时候,千万不要少了,知道吗”

    红安迟疑地说:“是,知道了。”

    阮舒欣慰的看她,说:“明白就行,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一旁憋笑的叶若君说:“你不用送了,去抓药吧,我看你家夫人病得挺严重得,神医我送就行。”

    红安福神:“是”

    出了柳莺莺得院子,在走几步,叶若君才放声笑。

    阮舒捏了捏她得脸:“什么如此好笑。”

    “阮姑娘得药方写得太惊人了。”叶若君被她捏得脸红了一下。

    阮舒唇弯弯,笑宴宴,难道笑得如此真切,她道:“这不是很好么?”

    叶若君点头,说:“确实不错。”

    两人相视而笑,回到叶若君得房中时,一个黑衣黑裤,劲装打扮的男人,从房梁上跳下来。吓得叶若君尖叫了一下,跑到了阮舒的身后。

    “阮姑娘,刺,刺客。”

    只见这个男人看了看叶若君,对阮舒行了礼,阮舒拍了拍叶若君的手,说:“莫慌,是我的人。”

    “原来如此。”叶若君拍了拍胸脯。

    这个男人,高大健壮,长了一张比段之凡还要少话的脸,阮舒说:“他叫庄晟,从今天开始他负责在瑞王府里保护你,有什么和他说,他会负责和我联络。”

    “好的”叶若君看了看他,心道:阮姑娘的身份看起来不简单。

    庄晟露了脸,没多久就走了,隐匿在暗处。阮舒和叶若君再聊了一些就走了。刚上马车,车旁边就停了一辆奢华大俗的马车。段临川从马车上下来,一脸黑沉,经过阮舒的马车时,满身的胭脂水粉味,齁得阮舒捂住了鼻子。

    他看起来心情十分不好,在门口看到叶若君也不像往常一样笑得跟花一样,只是看她一眼,说了一句,“天冷,早点回去休息。”就没有再多,也不去理会他这一身得风尘味对叶若君来说会怎么样。

    叶若君心里不屑于他,这种富家子弟,流连欢场也不奇怪,还好她早就看透,没有被段临川哄人得鬼话骗去感情。阮舒走后,叶若君跟上了段临川,不喜欢归不喜欢,阮舒交代得事她还是要做好。

    马车上的阮舒,眉眼舒展,轻松一笑,今日撞上了两件好事,段临川以往都会沐浴之后才去见叶若君,今天这个反应,这个脸色,看来她多日的准备已经起效了。

    马车直接回了平王府。

    紫苑。

    有个人在门口徘徊,林管家拿着修树枝的剪刀出来,一出来就见到在门口赏树的段之凡,林管家抬头瞧了瞧那积雪的枯树枝,他困惑问道:“王爷,这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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