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段之凡手里夹菜的动作忽然停下,直勾勾的看着阮舒的手。

    阮舒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白嫩细长,没有那么惊艳,但也不至于能让段之凡看得如此入迷吧?

    段之凡愣了片刻后低下眼眸,默不作声得继续吃东西,垂下得眼帘遮住了眼里得惊涛骇浪。

    阮舒吃饭时有个小动作,她总是喜欢没夹一道菜,筷子就在碗里戳平一下,绝不允许筷子不整齐。

    这个小动作段之凡见过得女人里只有崔若君才有。

    段之凡没有办法不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可是,无论是身材到相貌都不像。

    也许只是巧合?段之凡端着碗的手微微抖动。

    阮舒眉尾轻挑,若是平常人肯定忘了就过去了,但是阮舒注意道了段之凡周身气息得变换,压抑得情绪就要喷出来得错觉。

    一顿饭,两人吃得心不在焉,各怀鬼胎。

    之后得几日,段之凡没有沾过王府得床,已经连续消失了好几天,管家为了撮合两人,每日来解释段之凡交代如何关照她。

    阮舒笑笑,不太接话,但也没有冷落管家。

    ·

    阮舒前段时间布得网,收了收,包括御史府在内得多家官员家里都被安插了像安画眉一样得间谍。

    虽然安画面那边收效甚微,安画眉总想着自己得私欲,但好在她有求于阮舒,阮舒交代给她得事情做得还算可以。

    柳莺莺的药,阮舒叫她多用几日,这几日柳莺莺也没有差人来叫她。

    所以段之凡不在得这几日,阮舒也清闲得在室内煮起了茶。

    身旁白烟飘渺,窗户大开,门外飘着小雪,一张白纸铺在案前,阮舒执笔作画,嘴角噙着淡不可闻得笑,只在皮肉,不入心。

    “扑哧扑哧”的展翅声,阮舒闻声抬头,执笔的手停下。

    只见,茫茫白雪的天地间,一只浑圆肥胖,通体雪白的小鸟吃力的往她窗台上飞,落到窗台时,让人替它捏了一把汗。

    阮舒看着这只通信鸟愣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更大了,这是她给叶若君的鸟,才几日的时间被喂得如此肥胖,这么放出去,还不得被哪家小童射下来,烤着吃了?

    她抬起手,雪鸟飞到了她的手指上,轻轻站稳,阮舒拿下雪鸟脚腕上的纸条。展开。

    她一眼看完纸条上的小字,嘴边惬意的笑变成了得逞的勾唇,她把鸟放下了,用镊子将纸条放进煮茶的炉子里烧了。

    成灰的纸条上只有两个字。

    不举。

    阮舒心情大好的画了一幅千山白雪飞鸟图。

    画完收笔时,那只肥硕的雪鸟在窗台边缘站着犯困,眼皮上下上下的一包一包。

    阮舒好笑的点了一下它的额头。

    写了张纸条,塞进它脚边的竹筒,抬手举出窗外,让它回去。

    雪鸟走后,她收拾了行装,出了平王府。

    林管家端着燕窝敲门的时候,没人应,他推门进去,屋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幅画躺在桌面,林管家一看,称赞道:“画得真不错啊”

    他看了又看,这画深得他的心,便自做主张的找来东西,打算将画裱起来。

    ·

    阮舒离开王府的时候没有乘马车,她一向喜欢步行,在漫漫长路里防空自己,仿佛世间只有她一人的寂静。

    红色的兜帽上沾了许多白雪。

    她不在意的继续前行,一家胭脂水粉的铺面前,小声的议论传进阮舒的耳朵里。

    “瑞王府这几日恶臭冲天,不会是沾了什么邪祟了吧?”

    “是柳莺莺吧,听说她为了争宠,请道士抓恶鬼献祭,弄得王府乌烟瘴气呢”

    关于王府得流言蜚语满天飞,阮舒每走几步就能听见人群里有人在议论瑞王府的,越说越离谱。

    阮舒嘴角咧到最大,在街上买了点东西,奔着最大得小馆楼去了。

    ·

    瑞王府里,柳莺莺院内。

    一股浓浓的臭味飘散,来往的侍女都被熏晕了几个。

    像臭鸡蛋里带着粪味又参杂泔水的味道,末尾的余臭是三年不洗澡的恶心汗酸味。

    闻着令人作呕。

    “呵”室内一声阴冷的笑意。

    柳莺莺脸上敷着黑糊糊的东西,刺得她得面皮发痒。

    又臭得她几度要晕过去,若不是有用她打死都不会往脸上糊这个东西。

    一旁得红安偷偷捂住鼻子,看着柳莺莺脸上得黑泥,欲言又止最后选择沉默。

    柳莺莺从来没有问过这药方上得配药是什么,她怕若是问了,这么臭的东西,她就敷不下去了。

    “叶若君那贱人如何了?”

    柳莺莺满肚子的怨气没有地方发泄,将自己的病全都归结到叶若君身上。那日梅园一见以后,她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还要忍受这些,让她没有办法不厌恶叶若君。

    红安听出了柳莺莺言语里的狠毒。

    她只敢捡着说:“昨日王爷在她屋内没待多久就摔门而出了”,红安说到这就停下来,没把今日,段临川又去哄她的事情说出来。

    柳莺莺冷笑:“哼,贱民里出来的小丫头,不识大体,得罪王爷是迟早得事,只等我治好了脸,那小贱人只能等死”

    “是”红安道。

    柳莺莺还像说什么,太激动了,面上得黑泥掉了些进她得嘴里,她连忙吐出来“呸呸呸”

    这下,看得红安眼皮抽搐。

    柳莺莺抬眼,看她呆愣得样子,尖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我拿水来!”

    “啊,是,夫人”红安回神,给她端了杯水。

    举到柳莺莺面前时,被臭得鼻头皱起,她不敢有太大得动作,生怕敏感得柳莺莺暴怒。

    柳莺莺喝水漱口,伺候她得红安联想到药房上写得东西,又想到柳莺莺吃了那东西,她心里忽然生出了些不忍,她道:“夫人,莫要再说话了,待会儿那东西又掉进嘴里。”

    红安说得柔弱,柳莺莺斜看她一眼,将水杯塞给她,淡淡点头:“嗯。”

    .

    半月楼。

    阮舒提着东西进门,无视周遭惊讶得眼神。

    她进去得时候,沈胤刚睡醒,揉着惺忪得眼睛,笑看一点都不忌讳来这得阮舒,他道:“客人,你这来得也太早了”

    “是么?”阮舒道。

    “是啊,我都没来得及培养可以伺候你的人呢。”沈胤说。

    阮舒浅笑。

    沈胤看到阮舒手里提着得东西,他哈哈大笑起来:“头回见带礼来欢场得客人。”

    阮舒不甚在意,她把手里得东西往他怀里一塞,说:“那不是有事相商,送点小礼物,讨沈老板欢心,那生意自然就谈成了。”

    “嗯,上道。”沈胤说。

    两人说着进了沈胤得房间。

    沈胤当着阮舒得面把东西拆了。

    起初他还能笑着,越拆到后面,越笑不出来了,面上得喜色被冷意所取代。

    真当是小玩意,小到大街上随处可见。

    可每一个都是沈胤藏在心底的喜好。

    这些东西,他从几年前就没再碰过了,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没有人知道这是他喜欢的东西。

    每一件都能戳中沈胤心底的那份记忆,只有一个人知道这些,但是那个人在很多年前就死了。她的尸体,还是自己亲手藏的。

    沈胤深沉而冰冷的看着阮舒,他吞咽了口口水,问道:“你到底是谁?”他试探的话语,尾音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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