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的舞台很顺利，祝风唱歌虽然算不上天籁，但也不难听，半开麦难度不高，冯勤勤唯二的要求就是别忘词、别跑调，祝风都达标了，美美地完成了节目。
跨年倒数的时候，温南黎顺势挤到祝风身边。
零点一到，漫天礼花飞舞，温南黎温柔地为祝风摘去头发上的金色纸屑，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
“新年快乐，小师妹。”
祝风转头看他，人群熙攘，温南黎身后的舞台灯耀目闪烁，晃了她的眼。
“你也新年快乐，师哥。”
她眯起眼睛，笑着回复他。
*
结束跨年晚会回酒店的车上，祝风和冯勤勤一路沉默。
小宁心知气氛不对，不敢吭声。
回到酒店，小宁就立刻找了借口撤离，留祝风和冯勤勤在房间里。
冯勤勤抱着手臂，倚门盯着正在整理行李的祝风。
“说说吧。”
祝风挑眉。
“说什么？”
“行了别装傻了，你们俩什么个情况啊？刚跨年倒数我可在下面盯着呢，你俩眉来眼去的真当摄影机不存在是不是？”
冯勤勤有些恼火，语气像在质疑出轨的丈夫一样，这场面有些诡异的好笑，祝风笑出声来。
“好了，别气了。”
冯勤勤捶着自己的胸口：“你这样子我更气了。”
春天的时候还用“社内恋爱”四个字提醒自己要防备温南黎的女人，如今在台上又和他眉目传情。
男色真是误事啊！
祝风放下衣服，坐在飘窗上。
“你准备好分手声明了吗？”
冯勤勤心想，来了。
“上回你在陈一金的节目上酒后吐真言，我就准备好了。之前也联系过李凌昭的团队，他们工作方面也有安排，所以商量好了，年后再一起做对外声明。另外和《家里来且了》节目组也打了招呼，他们会在我们发声明那一周上线你那期节目，到时候配合宣传。各方面都调度好了。”
祝风点头。
冯勤勤问：“你提这个，是已经...”已经和温南黎在一起了吗？
后半句冯勤勤没有讲出来，但彼此心里都明白。
祝风笑起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冯勤勤不解，既然没有新欢，那着急发和旧爱的分手声明干什么？
祝风望向窗外的夜景。
“总得和过去切割好了，才能展望新的生活吧。”
冯勤勤松了口气，幸亏这姑奶奶还没丧失理智。
她又问：“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虽说艺人的私生活她不好插手，但过问一下还是合情合理的。
跨年夜，远处烟花不断，一朵一朵炸开，绚丽又短暂。
祝风望了一会，说：“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祝风对温南黎的态度琢磨不定，冯勤勤也不能左右她的情感，只是突然有些好奇：“话说，你谈恋爱，宋先生会管吗？”
今夜，祝风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大概是真的感受到些微的幸福，但此刻听到冯勤勤这句话，她眼底的笑瞬间消失了。
“宋先生，”祝风想起那个夜晚，那间书房，那个隐在黑暗中的父亲，一声冷笑。
她回头看向冯勤勤：“宋先生当然不会同意。”
“宋先生还会甩出豪门财阀的名头，用天价代言作为分手费，威逼利诱李凌昭和我分手。像不像电视剧里的豪门狗血情节？”祝风摆出轻佻的姿态模仿起来，“给你五百万，和我儿子分手。”
说罢她又笑了，语带嘲弄：“不过，宋先生大方得多，蓝血奢侈品，三年代言约，一年就是几千万的代言费。李凌昭的广告牌，这一年摆满了欧洲奢侈品专柜。”
“我们来猜猜看，温南黎会不会有这样的待遇？”
祝风自顾说完，便脱了高跟鞋，赤脚进了浴室。
这是送客的意思了。
只剩冯勤勤在原地，越听越心惊，半天没缓过神来。
她可太后悔了！
好奇害死猫，多嘴问那一句，现在冷不丁听到这等豪门辛秘，她连捂耳朵都来不及。
其实她隐约能猜到，祝风和她父母的关系可能不是很好。
这一年她们几乎朝夕相处，冯勤勤有时候甚至能撞见祝风和陆家的小女儿打视频，还听见过她和小张总在电话里争锋。
唯独父母，祝风从来不提，也似乎从来不联络。只有一个叫Calvin的，好像是秘书还是助理，偶尔会打电话过问祝风的事情，别的再没有了。
也太不对劲了。
不过，冯勤勤本来以为也就是跟普通家庭一样普通的合不来，谁能想到已经到了拿钱砸人逼着分手的地步了。
香江豪门，真是众望所归，和八点档狗血剧里演的一样抓马。
现在一想，可能祝风进娱乐圈，卯着劲儿想要做出一番被人看得见的事业，也和她家复杂的亲子关系有关吧。
家庭和婚恋问题，作为经纪人的冯勤勤都不好多插话，只能祈祷祝风不要冲动，事业为重。
想到这里，她又是一阵后悔——真是的，好端端提他干嘛！
踌躇了半晌，冯勤勤只好扬声对祝风喊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我八点准时来接你。”
说完便关门出去了。
*
浴室里的祝风坐在浴缸旁，看着温暖的水流慢慢填满这个硕大的浴缸，可她的心却依旧冰冷。
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是温南黎发来的信息：
[回京吗？明晚有没有空见面？]
祝风用手试了试浴缸的水温。还不够热。
[哪里？]
温南黎那边发了一个定位。是一个高级会所，祝风听李愫云说起过，似乎是圈里人常去的会员制club。
祝风把水温调到最烫。
回复：[知道了。]
*
第二天回到北京，冯勤勤依照祝风的安排，给团队所有人发了奖金，然后宣告，除了司机秦哥留守，其他同事全部放假一周。
小宁又是千恩万谢，甚至连机场都没出，直接赶下一趟飞机回了老家。
冯勤勤也准备回上海，走之前嘱咐秦哥要照顾好祝风，按时接送她来往剧组训练。
秦哥连声应好，把祝风送回了家。
下车前，祝风又嘱咐他。
“秦哥，我晚上有约，可能会喝酒，一会发个地址给你，麻烦你到十一点准时来接我回家。如果我没有接电话，你就找前台，说是来接我的。”
秦哥表示明白。
*
晚上，祝风果然赴约。
温南黎有些惊喜。
他本来还在想，这妮子阴晴不定的，今晚会不会放他鸽子都说不准，没想到人竟然真的出现在club里。
他忙把人接到卡座来。
卡座里的男女都是温南黎平时的酒肉朋友，知道他向来是什么德行，以为这次来的又是哪个露水情缘的妹子，谁知道竟然是祝风。
温南黎还向他们介绍：“认识下，我女朋友，祝风。”
祝风听言，躲了一下，本想否认。
但温南黎趁机紧紧搂住她的腰不放，那边卡座的起哄声已经起了，加之DJ的音乐实在太响，祝风一时竟说不出什么来。
温南黎拉着她在中间坐下，看出祝风有些不高兴，他附耳道：“要是跟兄弟说我追你这么久都没追上，能被他们笑话死，给我点面子。”
祝风白他一眼，但也没再说什么了。
温南黎一个朋友问祝风：“嫂子，喝什么吗？”
祝风只微笑：“叫我祝风就好。”
那朋友看了温南黎一眼，见他没反对，便从善如流：“诶，祝小姐，喝点什么？”
温南黎替她答话：“来杯长岛冰茶。”
周围又起一阵哄声。
祝风已经有些想走了，她静静瞟了温南黎一眼。
温南黎才改口：“开玩笑开玩笑，来杯莫吉托，或者金汤力。”
他朝那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了然，走开去前台点单。
*
club里面实在吵闹，祝风没有来过这里，本以为是会员制，环境会安静许多，没想到DJ的声音震得人脑子嗡嗡的，杯酒下肚，场子燥起来，舞池中的男男女女也开始随音乐热舞尖叫，吵得祝风耳朵疼。
她向后一仰，不再去看舞池，而是观察起这边卡座里的人来。
这些人有男有女，三三两两坐着，唯独温南黎和自己坐在中间，周围人都来和他碰杯，称呼他“黎哥”，看来是以他为首。
温南黎旁边本来是一个女生，祝风来了之后，那女孩就坐到另一个男人身边去。
此刻再看，俩人已经亲上了。
祝风皱了皱眉头。
温南黎和周围人碰了圈杯，又去舞池里蹦了一曲，才回到祝风身边。
“无聊吗？要不要下去跳舞？”
祝风摇摇头，喝了口酒，口感清爽，很快见底。
温南黎看她不搭话，心里有数：“觉得吵了？”
祝风顿了下，点了点头。
温南黎笑着靠近，祝风都能闻见他身上的酒气和混杂的香水味。
“太早走的话扫人兴，我们再坐一会儿，我就送你回去。”
祝风有些不耐，心里已经对温南黎产生了腻烦，当下便有意识想推开他。但是周围实在人多，当众给一个顶流男明星难堪，确实不大体面，她考虑了下，便只点点头。
于是又坐了一会，连着喝完了两杯鸡尾酒，温南黎才向周围人告别。
祝风看了眼手机，十点五十。
起身的时候已经觉得晕头转向了，祝风踉跄了下，温南黎忙扶住她，顺势搂在怀里。
卡座里又是一阵暧昧的起哄，有个男声高喊了句：“黎哥今晚拿下啊！”
正好音乐声小了，周围的卡座都听到了这话，有人探头来看，恰好看到温南黎拥着祝风离开的背影。
*
醉意来得如此之快，祝风猝不及防，四肢像是不听使唤一样，连走道都费劲。
她抓住最后的理智，在温南黎要带她上自己的车的时候，掏出了手机。
“我有人接。”
幸好，秦哥的电话正巧进来，祝风接了，告诉他自己就在会所门口。
秦哥应道：“好的祝小姐，还有一个路口就到。”
温南黎不肯放弃，歪着嘴角，打量着宁可坐在地上也不肯上他车的祝风。
“怎么？怕我吃了你？”
祝风酒意愈发上头，看东西已经有重影了。
她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却又差点迎面撞上路边的绿化树，温南黎伸手拦腰抱住，将她紧紧禁锢在自己怀里。
祝风尽力挣扎，但对于温南黎来说，这力道仿佛只是挠了几下。
他低头问祝风：“想什么呢？来都来了，又后悔了？玩什么欲擒故纵呢？”
两个人姿态亲昵，在外人看来，完全就是喝多了闹脾气的情侣在呢喃。
祝风放弃扑腾，她用迷离的眼睛找着温南黎的脸，语带威胁。
“我有男朋友的，你不怕被拍到？”
温南黎笑得有些邪气。
“我知道，你是李凌昭的女人嘛，多带劲儿啊，我早就想试试了。”
寒风起，吹得店铺门口的铃铛叮咚作响。
祝风忽然一激灵，酒意都去了三分。
她迷蒙的视线渐渐明晰起来，终于看清温南黎脸上的轻蔑。
这个被称为完美偶像的男人，受万千少女追捧，在台上笑眼弯弯，总是一副纯情禁欲、不可侵犯的模样。
此时此刻却在酒吧门口，背着光，搂着一个醉意朦胧又声称自己有男朋友的女孩，说：
“多带劲儿啊，我早就想试试了。”
祝风心中的寒意比之北京的冬夜更甚。
就在这时，一道车灯从远处照来，正打在祝风的脸上。
她被晃得眯起眼睛，那车却长按起了喇叭。
是秦哥到了。
祝风卸下一口气，彻底昏醉过去。
有外人在，温南黎不好再控制着祝风不让走，只能放手。
秦哥把祝风扶上车，系好安全带。关门时，忍不住看了温南黎一眼。
温南黎和他对视上，冷着脸朝他撒气：“你他妈来挺快，工作做得这么好，祝风给你他妈开多少钱啊？”
秦哥不招惹醉汉，没再搭理他，开了车便走。
把祝风送到家，她还醉着酒没醒。
秦哥没有她公寓的密码，只好打电话给冯勤勤。
*
第二天，宿醉醒来的祝风一睁眼，就看见小宁守在自己床前。
祝风脑子还没开机，只隐约记得昨天已经给他们放了假。
“你怎么回来了？”
祝风开口问她，声音沙哑。
“姐，你总算醒了。”
小宁哭丧着脸。
“完蛋了，你和温南黎上新闻了！”
跨年倒数的时候，温南黎顺势挤到祝风身边。
零点一到，漫天礼花飞舞，温南黎温柔地为祝风摘去头发上的金色纸屑，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
“新年快乐，小师妹。”
祝风转头看他，人群熙攘，温南黎身后的舞台灯耀目闪烁，晃了她的眼。
“你也新年快乐，师哥。”
她眯起眼睛，笑着回复他。
*
结束跨年晚会回酒店的车上，祝风和冯勤勤一路沉默。
小宁心知气氛不对，不敢吭声。
回到酒店，小宁就立刻找了借口撤离，留祝风和冯勤勤在房间里。
冯勤勤抱着手臂，倚门盯着正在整理行李的祝风。
“说说吧。”
祝风挑眉。
“说什么？”
“行了别装傻了，你们俩什么个情况啊？刚跨年倒数我可在下面盯着呢，你俩眉来眼去的真当摄影机不存在是不是？”
冯勤勤有些恼火，语气像在质疑出轨的丈夫一样，这场面有些诡异的好笑，祝风笑出声来。
“好了，别气了。”
冯勤勤捶着自己的胸口：“你这样子我更气了。”
春天的时候还用“社内恋爱”四个字提醒自己要防备温南黎的女人，如今在台上又和他眉目传情。
男色真是误事啊！
祝风放下衣服，坐在飘窗上。
“你准备好分手声明了吗？”
冯勤勤心想，来了。
“上回你在陈一金的节目上酒后吐真言，我就准备好了。之前也联系过李凌昭的团队，他们工作方面也有安排，所以商量好了，年后再一起做对外声明。另外和《家里来且了》节目组也打了招呼，他们会在我们发声明那一周上线你那期节目，到时候配合宣传。各方面都调度好了。”
祝风点头。
冯勤勤问：“你提这个，是已经...”已经和温南黎在一起了吗？
后半句冯勤勤没有讲出来，但彼此心里都明白。
祝风笑起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冯勤勤不解，既然没有新欢，那着急发和旧爱的分手声明干什么？
祝风望向窗外的夜景。
“总得和过去切割好了，才能展望新的生活吧。”
冯勤勤松了口气，幸亏这姑奶奶还没丧失理智。
她又问：“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虽说艺人的私生活她不好插手，但过问一下还是合情合理的。
跨年夜，远处烟花不断，一朵一朵炸开，绚丽又短暂。
祝风望了一会，说：“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祝风对温南黎的态度琢磨不定，冯勤勤也不能左右她的情感，只是突然有些好奇：“话说，你谈恋爱，宋先生会管吗？”
今夜，祝风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大概是真的感受到些微的幸福，但此刻听到冯勤勤这句话，她眼底的笑瞬间消失了。
“宋先生，”祝风想起那个夜晚，那间书房，那个隐在黑暗中的父亲，一声冷笑。
她回头看向冯勤勤：“宋先生当然不会同意。”
“宋先生还会甩出豪门财阀的名头，用天价代言作为分手费，威逼利诱李凌昭和我分手。像不像电视剧里的豪门狗血情节？”祝风摆出轻佻的姿态模仿起来，“给你五百万，和我儿子分手。”
说罢她又笑了，语带嘲弄：“不过，宋先生大方得多，蓝血奢侈品，三年代言约，一年就是几千万的代言费。李凌昭的广告牌，这一年摆满了欧洲奢侈品专柜。”
“我们来猜猜看，温南黎会不会有这样的待遇？”
祝风自顾说完，便脱了高跟鞋，赤脚进了浴室。
这是送客的意思了。
只剩冯勤勤在原地，越听越心惊，半天没缓过神来。
她可太后悔了！
好奇害死猫，多嘴问那一句，现在冷不丁听到这等豪门辛秘，她连捂耳朵都来不及。
其实她隐约能猜到，祝风和她父母的关系可能不是很好。
这一年她们几乎朝夕相处，冯勤勤有时候甚至能撞见祝风和陆家的小女儿打视频，还听见过她和小张总在电话里争锋。
唯独父母，祝风从来不提，也似乎从来不联络。只有一个叫Calvin的，好像是秘书还是助理，偶尔会打电话过问祝风的事情，别的再没有了。
也太不对劲了。
不过，冯勤勤本来以为也就是跟普通家庭一样普通的合不来，谁能想到已经到了拿钱砸人逼着分手的地步了。
香江豪门，真是众望所归，和八点档狗血剧里演的一样抓马。
现在一想，可能祝风进娱乐圈，卯着劲儿想要做出一番被人看得见的事业，也和她家复杂的亲子关系有关吧。
家庭和婚恋问题，作为经纪人的冯勤勤都不好多插话，只能祈祷祝风不要冲动，事业为重。
想到这里，她又是一阵后悔——真是的，好端端提他干嘛！
踌躇了半晌，冯勤勤只好扬声对祝风喊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我八点准时来接你。”
说完便关门出去了。
*
浴室里的祝风坐在浴缸旁，看着温暖的水流慢慢填满这个硕大的浴缸，可她的心却依旧冰冷。
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是温南黎发来的信息：
[回京吗？明晚有没有空见面？]
祝风用手试了试浴缸的水温。还不够热。
[哪里？]
温南黎那边发了一个定位。是一个高级会所，祝风听李愫云说起过，似乎是圈里人常去的会员制club。
祝风把水温调到最烫。
回复：[知道了。]
*
第二天回到北京，冯勤勤依照祝风的安排，给团队所有人发了奖金，然后宣告，除了司机秦哥留守，其他同事全部放假一周。
小宁又是千恩万谢，甚至连机场都没出，直接赶下一趟飞机回了老家。
冯勤勤也准备回上海，走之前嘱咐秦哥要照顾好祝风，按时接送她来往剧组训练。
秦哥连声应好，把祝风送回了家。
下车前，祝风又嘱咐他。
“秦哥，我晚上有约，可能会喝酒，一会发个地址给你，麻烦你到十一点准时来接我回家。如果我没有接电话，你就找前台，说是来接我的。”
秦哥表示明白。
*
晚上，祝风果然赴约。
温南黎有些惊喜。
他本来还在想，这妮子阴晴不定的，今晚会不会放他鸽子都说不准，没想到人竟然真的出现在club里。
他忙把人接到卡座来。
卡座里的男女都是温南黎平时的酒肉朋友，知道他向来是什么德行，以为这次来的又是哪个露水情缘的妹子，谁知道竟然是祝风。
温南黎还向他们介绍：“认识下，我女朋友，祝风。”
祝风听言，躲了一下，本想否认。
但温南黎趁机紧紧搂住她的腰不放，那边卡座的起哄声已经起了，加之DJ的音乐实在太响，祝风一时竟说不出什么来。
温南黎拉着她在中间坐下，看出祝风有些不高兴，他附耳道：“要是跟兄弟说我追你这么久都没追上，能被他们笑话死，给我点面子。”
祝风白他一眼，但也没再说什么了。
温南黎一个朋友问祝风：“嫂子，喝什么吗？”
祝风只微笑：“叫我祝风就好。”
那朋友看了温南黎一眼，见他没反对，便从善如流：“诶，祝小姐，喝点什么？”
温南黎替她答话：“来杯长岛冰茶。”
周围又起一阵哄声。
祝风已经有些想走了，她静静瞟了温南黎一眼。
温南黎才改口：“开玩笑开玩笑，来杯莫吉托，或者金汤力。”
他朝那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了然，走开去前台点单。
*
club里面实在吵闹，祝风没有来过这里，本以为是会员制，环境会安静许多，没想到DJ的声音震得人脑子嗡嗡的，杯酒下肚，场子燥起来，舞池中的男男女女也开始随音乐热舞尖叫，吵得祝风耳朵疼。
她向后一仰，不再去看舞池，而是观察起这边卡座里的人来。
这些人有男有女，三三两两坐着，唯独温南黎和自己坐在中间，周围人都来和他碰杯，称呼他“黎哥”，看来是以他为首。
温南黎旁边本来是一个女生，祝风来了之后，那女孩就坐到另一个男人身边去。
此刻再看，俩人已经亲上了。
祝风皱了皱眉头。
温南黎和周围人碰了圈杯，又去舞池里蹦了一曲，才回到祝风身边。
“无聊吗？要不要下去跳舞？”
祝风摇摇头，喝了口酒，口感清爽，很快见底。
温南黎看她不搭话，心里有数：“觉得吵了？”
祝风顿了下，点了点头。
温南黎笑着靠近，祝风都能闻见他身上的酒气和混杂的香水味。
“太早走的话扫人兴，我们再坐一会儿，我就送你回去。”
祝风有些不耐，心里已经对温南黎产生了腻烦，当下便有意识想推开他。但是周围实在人多，当众给一个顶流男明星难堪，确实不大体面，她考虑了下，便只点点头。
于是又坐了一会，连着喝完了两杯鸡尾酒，温南黎才向周围人告别。
祝风看了眼手机，十点五十。
起身的时候已经觉得晕头转向了，祝风踉跄了下，温南黎忙扶住她，顺势搂在怀里。
卡座里又是一阵暧昧的起哄，有个男声高喊了句：“黎哥今晚拿下啊！”
正好音乐声小了，周围的卡座都听到了这话，有人探头来看，恰好看到温南黎拥着祝风离开的背影。
*
醉意来得如此之快，祝风猝不及防，四肢像是不听使唤一样，连走道都费劲。
她抓住最后的理智，在温南黎要带她上自己的车的时候，掏出了手机。
“我有人接。”
幸好，秦哥的电话正巧进来，祝风接了，告诉他自己就在会所门口。
秦哥应道：“好的祝小姐，还有一个路口就到。”
温南黎不肯放弃，歪着嘴角，打量着宁可坐在地上也不肯上他车的祝风。
“怎么？怕我吃了你？”
祝风酒意愈发上头，看东西已经有重影了。
她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却又差点迎面撞上路边的绿化树，温南黎伸手拦腰抱住，将她紧紧禁锢在自己怀里。
祝风尽力挣扎，但对于温南黎来说，这力道仿佛只是挠了几下。
他低头问祝风：“想什么呢？来都来了，又后悔了？玩什么欲擒故纵呢？”
两个人姿态亲昵，在外人看来，完全就是喝多了闹脾气的情侣在呢喃。
祝风放弃扑腾，她用迷离的眼睛找着温南黎的脸，语带威胁。
“我有男朋友的，你不怕被拍到？”
温南黎笑得有些邪气。
“我知道，你是李凌昭的女人嘛，多带劲儿啊，我早就想试试了。”
寒风起，吹得店铺门口的铃铛叮咚作响。
祝风忽然一激灵，酒意都去了三分。
她迷蒙的视线渐渐明晰起来，终于看清温南黎脸上的轻蔑。
这个被称为完美偶像的男人，受万千少女追捧，在台上笑眼弯弯，总是一副纯情禁欲、不可侵犯的模样。
此时此刻却在酒吧门口，背着光，搂着一个醉意朦胧又声称自己有男朋友的女孩，说：
“多带劲儿啊，我早就想试试了。”
祝风心中的寒意比之北京的冬夜更甚。
就在这时，一道车灯从远处照来，正打在祝风的脸上。
她被晃得眯起眼睛，那车却长按起了喇叭。
是秦哥到了。
祝风卸下一口气，彻底昏醉过去。
有外人在，温南黎不好再控制着祝风不让走，只能放手。
秦哥把祝风扶上车，系好安全带。关门时，忍不住看了温南黎一眼。
温南黎和他对视上，冷着脸朝他撒气：“你他妈来挺快，工作做得这么好，祝风给你他妈开多少钱啊？”
秦哥不招惹醉汉，没再搭理他，开了车便走。
把祝风送到家，她还醉着酒没醒。
秦哥没有她公寓的密码，只好打电话给冯勤勤。
*
第二天，宿醉醒来的祝风一睁眼，就看见小宁守在自己床前。
祝风脑子还没开机，只隐约记得昨天已经给他们放了假。
“你怎么回来了？”
祝风开口问她，声音沙哑。
“姐，你总算醒了。”
小宁哭丧着脸。
“完蛋了，你和温南黎上新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