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烛火下，影十四面无表情地擦着自己的刀，乌鸟停在他的肩膀上，与黑夜一般的诡谲。
门外，敲门觅食的低级诡魅毫无悬念的死在影十四的刀下，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饿死鬼。
女孩安抚好被惊醒的中年男人，毫不犹豫地直接跪在影十四面前，额头直直的朝着地上砸。
声音里全是感激。
“小女子名唤杨善，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影十四理也不理，倒是墨白听着这过分实在的感谢，眼皮一跳，脚也一跳，十分替他牙疼。
嘶~好痛呀。
乌鸟站在影十四的肩膀上，意料之中的没有发出声音，影十四只是打量着自己重新干净的刀，没有分给她半点目光。
作为沉默的影子，好像已经丧失了与外界沟通的能力。
沈随安习以为常且十分熟练地让杨善起来，装模做样的样子像极了闲云野鹤又心怀天下的医者。
淡淡的草药香钻入她的鼻子，她脸一红，在烛光下不起眼，却坚定了她的想法。
“杨姑娘是这里人？这会犯这么低级的差错，诡敲门的规则应该是众所周知吧。”
沈随安看似无意道。
诡魅这种生物一出现就没有消失过，经过千年，一些简单的诡魅也被人记录下来，写下了它们的致死规则，其中敲门诡是最简单的一种之一。
只要不开门，就算你当众问候它们祖宗十八代都没事。
当然，它们有没有祖宗就不知道了。
大城里有人气，弱一点的诡魅不敢来，但是这种小村落应该是家常便饭吧。
哪知杨善摇摇头，清秀的脸上浮现一抹忧虑：“诸位有所不知，我们这里虽然人少地僻，但是从未有过诡魅肆虐，今天，可能是我第一次遇见。”
沈随安表情诧异：“怎么会？”
哪怕是对这些不了解的他也知道诡魅喜食人血人肉，生性血腥混沌，这里虽然算不上是肥肉，但对于那些底层的小诡魅来说，也绝对算得上是一个肉包子，都快饿死了，谁还管好不好吃。
哪怕是王都，也会有诡魅出现，别提这个小村落了。
杨善看着沈随安诧异的目光，奇怪道：“什么？难得其他地方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
这些年诡魅四起，战乱不断，百姓怨念，这是最适合滋生诡魅的养料。诡魅在千年前销声匿迹后，在千年后再次重现，且来势汹汹。
沈随安张了张嘴，却被一阵嘶哑的声音打断。
影十四停住手，幽深的眼睛望了望窗外，言简意赅道：“雨停了。”
说完就往外面走。
在座的人都是一愣。
沈随安一脸空白，“嗯？什么？”
墨白默默看了沈随安一眼，默默跟上去了。
？？
感觉到排斥的沈随安瞪大了眼睛，“喂！你们干嘛呢？”
说完也想跟上去，却被墨白拦住了。
影十四道：“你不用。”
墨白道：“影十四大人有事叫我，是我工作上的事啦。”
墨白的声音软糯清甜，一听就十分有活力。
沈随安：“你们的是我不配听了吗？”
“嗯……”
墨白意外的歪着头思考，“我觉得最好不要哦。”
影十四沉默地看墨白带笑的脸，一言不发。
沈随安不情不愿：“那好，快点回来。”
两人转身进入黑夜。
*
雨刚刚停，空气里还弥漫着潮湿的水汽，可比潮湿更加鲜明的却是腥甜的血气。
如受伤小兽般的呜咽声从墨白喉咙里传出，黑色的衣物仿佛被水浸湿，可是在场的人都不会认错这种刻入骨髓的味道。
——血。
影十四拿着纯黑的鞭子，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墨白。瓷瓶从他修长的手指滚落到墨白脚边，像是一种隐秘的施舍。
“药。”
他言简意赅道。
全身几乎提不起来，墨白伸出手，哆哆嗦嗦的把瓷瓶捏在手里。
好痛。
但没关系。
这个过程她已经很熟悉了。
每次她拒绝杀死擂台上的对手时，都会得到惩罚，这不过这一次的格外重而已。
生死擂台，只有杀死你的对手才能活下去，就像是还没有驯化的野兽，相互搏杀获得唯一的生机。
有死无生，是擂台的规矩。
而她这个破坏擂台的人自然要得到惩罚。
杀戮才能活。
————这是他们试图教会她的第一件事。
规则不允破坏。
————这是他们试图教会的第二件事。
只可惜她一件都没学会。
遍体鳞伤之时，唯一可以治愈她的却只有手上的劣质的伤药。
所以她才会这么努力地学会药理。
现在，任务失败的自己也要迎来惩罚。
这一点在影十四出现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知晓。
墨白的神智有些混沌。
那条鞭子不像是凡物，每一次挥动时都会有一丝阴寒钻入自己的皮肤，顺着脊椎直冲大脑。
脑子就像是生锈的机器，每一次思考都无限放慢，延缓。
仿佛神圣的审判通过不详的乌鸟喙中吐出，“你失职了。”
“什么？”
墨白迷茫地抬起头，无助的墨瞳里蓄满了因疼痛产生的泪花，眼角泛红，配合着那张过分干净纯洁还带着稚气的脸，像是折去羽翼的天使。
她的身体还是过分孱弱，只是不平时稍微重一点的刑罚就让她遍体鳞伤，耳朵失聪。
“啊？您说这个呀。”
墨白努力分辨，还带着血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纯洁的笑容。
又是这样的笑。
影十四心里泛起难言的感觉。
“我认为我并没有失职。”
这句话像是耗尽墨白全部力量，她停了一会儿。影十四也没有发声。
墨白缓了缓，再次开口，“你们要我监视神医，但我并不知道神医大人要逃，我一直在监视，从来没有谎报任何，准确来说，我只是能力不足而已。”
说到能力不足，墨白表情不变，好像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大事。
影十四定定地看着她：“可是能力不足本就是一种失职。”
“唔……您说的也对。”
墨白点头表示认同，脸上笑容不变，黑色的衣服破烂，背上血肉模糊，却依旧改不了她嘴角的弧度。
“但是，实际上我也没有失职，不是吗？”
墨白软糯的嗓音在黑夜回荡，比水珠落下的声音更加清脆。
影十四掀起眼皮，看向墨白，“什么意思？”
“您不知道吗？”
这句略带讽刺意味的话被墨白说的无比真诚，好像你怀疑一点都是一种罪过。
“神医的逃离不是在阁主的准许下进行的吗？既然如此，我没上报又有什么关系。”
“这盘棋不是一直都在阁主的掌控中吗？”
墨白像是说累了，声音一点点低下去，“虽然不知道阁主为什么这么做，囚禁，保护，放逐……”
“主人不会害神医。”
像是知道墨白会说什么，影十四强行打断她的话。
墨白脸色失血般惨白，疑惑的看了影十四一眼，像是不明白他会这么说。
“我当然知道呀。”
墨白理所应当道，“阁主大人是个好人。”
“阁主是神医的朋友。”
她的话语很轻快，眼睛弯成月牙，像是对这件事深信不疑。
“……”
哪怕是阁主死忠的影十四，都说不出阁主是个好人这句话。
而且根据影十四从未出错的直觉，她这句话抱了二十分的真心。
影十四：“……”
难以言喻。
他看着墨白的笑脸，不明白她怎么笑得出来。
他见过太多人死前的样子，才明白她的反应是有多么不合群。
“你不生气吗？”
影十四问。
墨白同影十四同款不理解，反问：“为什么要生气？”
“你会生气吗？”
墨白歪头问。
墨白肯定自问自答：“你不会。”
“我也不会。”
是的，他不会。
影十四沉默。
“所以，亲爱的同事。”
墨白可怜兮兮道：“你可不可以帮我上个药，神医会发现的。”
就是要让你被发现。
影十四差点脱口而出，脑子里想起阁主说过的话——有什么能比曾信任之人的怀疑与不信更深的更重的刀呢。
墨白的全在在后背上，让他上药无可厚非，但是一个被惩罚的人让执行者上药，就有点出格了。
影十四沉默的接过药瓶，却没有帮她上药，反而一股脑的倒在她头上。
墨白迷茫的抬头，十分狼狈。
药液呈透明的粘稠状，流动性却很强，顺着头发丝极速流下。
狼狈至极。
墨白感觉脸颊一片滚烫，耳边传来沙沙的声音，宛如植物生长。
视网膜角落，淡淡的荧光升起，梦幻而美丽，仿佛惑人的海妖。于此相对则是墨白的生命力迅速流逝。
大脑无比昏沉。
在影十四的视角，在墨白脸侧，蓝绿色的藤蔓迅速生长，散发出点点微光。墨白迷茫的眼眸还带着水光，不像是天使，倒像是山野的妖精。
藤蔓还在生长，以药液为引，以血液为食，已骨肉为基。
可植物长的快，枯得更快。
唯美的蓝绿色荧光在空气中泯灭，落下细密的光雨，照应出墨白眼瞳最深处的纯净。
下一秒，那种生命力流失的感觉就尽数消失。
这时候墨白才意识到，这药液并不是治伤的，而是灭草的。
“多谢。”
墨白惊喜地抚摸自己的脸颊，却差点扯到伤口。
影十四黑衣如墨，表情都没变一个，把鞭子丢到墨白脚边。
乌鸟替他回答：“不用，记得完成任务。”
影十四并没有给她上药的打算，转身离开。
“等等。”
墨白叫住影十四，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却依旧微笑。
“不。”
一个影十四没有想过的字从她血色尽失的唇中吐露。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影十四，再一次道：“我拒绝这个任务。”
门外，敲门觅食的低级诡魅毫无悬念的死在影十四的刀下，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饿死鬼。
女孩安抚好被惊醒的中年男人，毫不犹豫地直接跪在影十四面前，额头直直的朝着地上砸。
声音里全是感激。
“小女子名唤杨善，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影十四理也不理，倒是墨白听着这过分实在的感谢，眼皮一跳，脚也一跳，十分替他牙疼。
嘶~好痛呀。
乌鸟站在影十四的肩膀上，意料之中的没有发出声音，影十四只是打量着自己重新干净的刀，没有分给她半点目光。
作为沉默的影子，好像已经丧失了与外界沟通的能力。
沈随安习以为常且十分熟练地让杨善起来，装模做样的样子像极了闲云野鹤又心怀天下的医者。
淡淡的草药香钻入她的鼻子，她脸一红，在烛光下不起眼，却坚定了她的想法。
“杨姑娘是这里人？这会犯这么低级的差错，诡敲门的规则应该是众所周知吧。”
沈随安看似无意道。
诡魅这种生物一出现就没有消失过，经过千年，一些简单的诡魅也被人记录下来，写下了它们的致死规则，其中敲门诡是最简单的一种之一。
只要不开门，就算你当众问候它们祖宗十八代都没事。
当然，它们有没有祖宗就不知道了。
大城里有人气，弱一点的诡魅不敢来，但是这种小村落应该是家常便饭吧。
哪知杨善摇摇头，清秀的脸上浮现一抹忧虑：“诸位有所不知，我们这里虽然人少地僻，但是从未有过诡魅肆虐，今天，可能是我第一次遇见。”
沈随安表情诧异：“怎么会？”
哪怕是对这些不了解的他也知道诡魅喜食人血人肉，生性血腥混沌，这里虽然算不上是肥肉，但对于那些底层的小诡魅来说，也绝对算得上是一个肉包子，都快饿死了，谁还管好不好吃。
哪怕是王都，也会有诡魅出现，别提这个小村落了。
杨善看着沈随安诧异的目光，奇怪道：“什么？难得其他地方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
这些年诡魅四起，战乱不断，百姓怨念，这是最适合滋生诡魅的养料。诡魅在千年前销声匿迹后，在千年后再次重现，且来势汹汹。
沈随安张了张嘴，却被一阵嘶哑的声音打断。
影十四停住手，幽深的眼睛望了望窗外，言简意赅道：“雨停了。”
说完就往外面走。
在座的人都是一愣。
沈随安一脸空白，“嗯？什么？”
墨白默默看了沈随安一眼，默默跟上去了。
？？
感觉到排斥的沈随安瞪大了眼睛，“喂！你们干嘛呢？”
说完也想跟上去，却被墨白拦住了。
影十四道：“你不用。”
墨白道：“影十四大人有事叫我，是我工作上的事啦。”
墨白的声音软糯清甜，一听就十分有活力。
沈随安：“你们的是我不配听了吗？”
“嗯……”
墨白意外的歪着头思考，“我觉得最好不要哦。”
影十四沉默地看墨白带笑的脸，一言不发。
沈随安不情不愿：“那好，快点回来。”
两人转身进入黑夜。
*
雨刚刚停，空气里还弥漫着潮湿的水汽，可比潮湿更加鲜明的却是腥甜的血气。
如受伤小兽般的呜咽声从墨白喉咙里传出，黑色的衣物仿佛被水浸湿，可是在场的人都不会认错这种刻入骨髓的味道。
——血。
影十四拿着纯黑的鞭子，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墨白。瓷瓶从他修长的手指滚落到墨白脚边，像是一种隐秘的施舍。
“药。”
他言简意赅道。
全身几乎提不起来，墨白伸出手，哆哆嗦嗦的把瓷瓶捏在手里。
好痛。
但没关系。
这个过程她已经很熟悉了。
每次她拒绝杀死擂台上的对手时，都会得到惩罚，这不过这一次的格外重而已。
生死擂台，只有杀死你的对手才能活下去，就像是还没有驯化的野兽，相互搏杀获得唯一的生机。
有死无生，是擂台的规矩。
而她这个破坏擂台的人自然要得到惩罚。
杀戮才能活。
————这是他们试图教会她的第一件事。
规则不允破坏。
————这是他们试图教会的第二件事。
只可惜她一件都没学会。
遍体鳞伤之时，唯一可以治愈她的却只有手上的劣质的伤药。
所以她才会这么努力地学会药理。
现在，任务失败的自己也要迎来惩罚。
这一点在影十四出现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知晓。
墨白的神智有些混沌。
那条鞭子不像是凡物，每一次挥动时都会有一丝阴寒钻入自己的皮肤，顺着脊椎直冲大脑。
脑子就像是生锈的机器，每一次思考都无限放慢，延缓。
仿佛神圣的审判通过不详的乌鸟喙中吐出，“你失职了。”
“什么？”
墨白迷茫地抬起头，无助的墨瞳里蓄满了因疼痛产生的泪花，眼角泛红，配合着那张过分干净纯洁还带着稚气的脸，像是折去羽翼的天使。
她的身体还是过分孱弱，只是不平时稍微重一点的刑罚就让她遍体鳞伤，耳朵失聪。
“啊？您说这个呀。”
墨白努力分辨，还带着血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纯洁的笑容。
又是这样的笑。
影十四心里泛起难言的感觉。
“我认为我并没有失职。”
这句话像是耗尽墨白全部力量，她停了一会儿。影十四也没有发声。
墨白缓了缓，再次开口，“你们要我监视神医，但我并不知道神医大人要逃，我一直在监视，从来没有谎报任何，准确来说，我只是能力不足而已。”
说到能力不足，墨白表情不变，好像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大事。
影十四定定地看着她：“可是能力不足本就是一种失职。”
“唔……您说的也对。”
墨白点头表示认同，脸上笑容不变，黑色的衣服破烂，背上血肉模糊，却依旧改不了她嘴角的弧度。
“但是，实际上我也没有失职，不是吗？”
墨白软糯的嗓音在黑夜回荡，比水珠落下的声音更加清脆。
影十四掀起眼皮，看向墨白，“什么意思？”
“您不知道吗？”
这句略带讽刺意味的话被墨白说的无比真诚，好像你怀疑一点都是一种罪过。
“神医的逃离不是在阁主的准许下进行的吗？既然如此，我没上报又有什么关系。”
“这盘棋不是一直都在阁主的掌控中吗？”
墨白像是说累了，声音一点点低下去，“虽然不知道阁主为什么这么做，囚禁，保护，放逐……”
“主人不会害神医。”
像是知道墨白会说什么，影十四强行打断她的话。
墨白脸色失血般惨白，疑惑的看了影十四一眼，像是不明白他会这么说。
“我当然知道呀。”
墨白理所应当道，“阁主大人是个好人。”
“阁主是神医的朋友。”
她的话语很轻快，眼睛弯成月牙，像是对这件事深信不疑。
“……”
哪怕是阁主死忠的影十四，都说不出阁主是个好人这句话。
而且根据影十四从未出错的直觉，她这句话抱了二十分的真心。
影十四：“……”
难以言喻。
他看着墨白的笑脸，不明白她怎么笑得出来。
他见过太多人死前的样子，才明白她的反应是有多么不合群。
“你不生气吗？”
影十四问。
墨白同影十四同款不理解，反问：“为什么要生气？”
“你会生气吗？”
墨白歪头问。
墨白肯定自问自答：“你不会。”
“我也不会。”
是的，他不会。
影十四沉默。
“所以，亲爱的同事。”
墨白可怜兮兮道：“你可不可以帮我上个药，神医会发现的。”
就是要让你被发现。
影十四差点脱口而出，脑子里想起阁主说过的话——有什么能比曾信任之人的怀疑与不信更深的更重的刀呢。
墨白的全在在后背上，让他上药无可厚非，但是一个被惩罚的人让执行者上药，就有点出格了。
影十四沉默的接过药瓶，却没有帮她上药，反而一股脑的倒在她头上。
墨白迷茫的抬头，十分狼狈。
药液呈透明的粘稠状，流动性却很强，顺着头发丝极速流下。
狼狈至极。
墨白感觉脸颊一片滚烫，耳边传来沙沙的声音，宛如植物生长。
视网膜角落，淡淡的荧光升起，梦幻而美丽，仿佛惑人的海妖。于此相对则是墨白的生命力迅速流逝。
大脑无比昏沉。
在影十四的视角，在墨白脸侧，蓝绿色的藤蔓迅速生长，散发出点点微光。墨白迷茫的眼眸还带着水光，不像是天使，倒像是山野的妖精。
藤蔓还在生长，以药液为引，以血液为食，已骨肉为基。
可植物长的快，枯得更快。
唯美的蓝绿色荧光在空气中泯灭，落下细密的光雨，照应出墨白眼瞳最深处的纯净。
下一秒，那种生命力流失的感觉就尽数消失。
这时候墨白才意识到，这药液并不是治伤的，而是灭草的。
“多谢。”
墨白惊喜地抚摸自己的脸颊，却差点扯到伤口。
影十四黑衣如墨，表情都没变一个，把鞭子丢到墨白脚边。
乌鸟替他回答：“不用，记得完成任务。”
影十四并没有给她上药的打算，转身离开。
“等等。”
墨白叫住影十四，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却依旧微笑。
“不。”
一个影十四没有想过的字从她血色尽失的唇中吐露。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影十四，再一次道：“我拒绝这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