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朗宜摸了摸晋明琢的脸,只觉得这么小一张脸,瞧着可怜巴巴的,眼尾都是红的,哪里有平日骄纵的模样。

    他以指腹轻轻地替她擦掉了眼泪,诱哄般地:“叫夫君。”

    晋明琢只觉得身心都是这人,他说什么,她就应什么,唤道:“夫君。”

    “好乖啊,明琢。”

    裴朗宜声音中带着点掩藏的坏。

    紧接着,晋明琢发髻与指尖都颤了一下。

    而后就是连绵不绝的声息,她自己的,还有他的,混在一起,也分不清是谁的了。

    裴朗宜只觉得她面色艳若她最爱的海棠。

    疼爱地将人抱在怀里,缠绵地亲吻。

    晋明琢几乎要被亲的窒息,而挂在这人身上却得忍着些。

    她气喘匀了,头脑也清醒了一点,觉得好像也没什么趣味.....话本子里不是写很快活吗?她有点想不明白。

    但索性抱抱和亲亲很喜欢,裴朗宜身上的温度和哄自己时候的温声细语她也很喜欢。

    裴朗宜揽着她,温存地笑,又亲了她一下。

    “抱你去沐浴?”他问。

    晋明琢身上有些乏力,闻声“嗯”了一声,点点头。

    便见他起身,替自己拢了拢衣裳,然后勾着她的腿弯,用力一抱......然后因为用力过猛,往后一趔趄,差点栽倒。

    晋明琢吓得叫了一声,抱紧了他的脖子。

    裴朗宜也是第一次抱姑娘,一世英名差点毁于一旦,偏偏他浑然不觉,站稳了还又惊奇地掂了掂,“你怎么这样轻?”

    见他跟玩似的,晋明琢气得不行,自己这是嫁了个什么玩意......她刚想伸手打人,那一掂落下来,那儿的不适更加明显,她眼泪都要出来了,“别掂了,我那个,我......”

    “我”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裴朗宜自打她第一声就停了下来,见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脸转到一边去,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姑娘家刚成事,身子不爽利。

    他一瞬间有些懊恼,偏偏怀里的姑娘是他爱若珍宝的,心疼得紧。

    “是我的错,叫娘子受苦了。”

    说着,不再耽搁,稳稳地将人送入浴桶,绕着圈地给她赔不是:“娘子打我两下出出气可好?别气坏了身子。”

    晋明琢头偏到哪边,他就转到哪边。

    这样三五次,晋明琢都笑了,带着点埋怨:“你烦不烦啊,裴朗宜,别转了。”

    裴朗宜在她眼前站定,松着头发,垮着衣裳就那么腰间,活脱脱一个浪荡子,晋明琢这会儿才看清他这上半身,心想跟自己可太不一样了。

    不过还挺赏心悦目的,她想。

    再去瞧他的脸,却见他还是一副不罢休的模样。晋明琢疑惑不解。

    只听他说:“还这样连名带姓地叫,真的不生气了?我怎么瞧着假的很。”

    晋明琢脸红了一下,心想刚改口么一时着急就这么叫了,哪里是在生气,她刚启唇,“我不......”

    便听裴朗宜连珠般地继续说:“跟夫君闹别扭是不是?玩起口是心非这一套了?”

    “我没......”

    “还得叫夫君猜,你就作吧明琢。”

    ......

    连续两句话都被他堵了回去,晋明琢怒不可遏,“裴朗宜,你别太过分!”

    然后就见裴朗宜漏出一副“我说吧”的表情。

    晋明琢一口闷气憋在了心里,刚觉得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要跟你拼了,暴起的前一刻突然福至心灵。

    于是上一刻还一脸愤怒的人下一刻变脸般的,漏出一副委屈的神情,扁了扁嘴,“你怎么不叫人说话呢?”

    裴朗宜呼吸一窒,简直受不了她这模样。

    又听她温声细语,带着埋怨:“到底是谁在作啊?”

    又垂下头,瘦削的肩颤了颤,“我只是,还没习惯......”

    裴朗宜心都化了,矮下身子去瞧她的表情,“是我在作,夫君错了。”

    却见晋明琢根本没在难过,听他认了错,狡黠地笑了,眼睛亮晶晶的。

    裴朗宜刚要发作,便听她甜甜地叫了一声:“夫君。”

    于是到嘴的话,就这么咽下去了。

    他在心中舒坦又无奈地想,自己真是被她一捏一个准。

    -

    洗过擦干了,晋明琢又叫他抱了回去。

    两个人一起面对面躺着。

    晋明琢从未离裴朗宜这么近,近到连眼睫都根根分明。

    她显然对他的脸很有兴致,拿手指去摸他的眼睫就罢了,还惊呼了一声:“你睫毛好长。”

    语气中带着点羡慕。

    裴朗宜愣了愣,倒真没注意过这个。

    他温柔蜜意地将人搂在怀里,懒得正经回答,随口道:“你的更长。”

    晋明琢被抱的喘不过来气了,闷声推了他两下:“松开。”

    她气喘吁吁的,瞪了他一眼。

    裴朗宜只觉得她这表情实在太生动,无端让他想起了一刻钟前她的模样,一时念头再起。

    “再来一回?”

    他声音低哑,以手托住她的脸颊询问道。

    晋明琢愣愣地瞪大眼睛,像是没想到,“还能再来啊?”

    裴朗宜失笑,“我想让你也快活。”

    晋明琢从来没想到他先前说的快活还能用在这儿,她勉强应下:“行......行吧。”

    然后就被这人整个的抱起来坐在他腿上。

    裴朗宜倚着墙,一副浪荡模样,手顺着肩头降下,虚虚地拢着。

    见晋明琢不自觉地咬住了唇,他指尖轻触,声音带着点蛊惑:“明琢,出声,别咬。”

    然后就是比第一回顺利多了的过程。

    他哑着嗓子问她:“你试试?”

    晋明琢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这次是真的要哭了,就那样坐着,一动都不敢动,摇头道:“我不。”

    太为难她了。

    裴朗宜安抚地亲了亲她,问道:“不喜欢?”

    晋明琢点头又摇头,委委屈屈,“不喜欢。”

    裴朗宜环抱住她,躺倒:“不喜欢我们以后就不那样了。”

    说着又亲了亲她。

    晋明琢抬手要去抱,却被捉住手腕扣到头顶上。

    “做什么......?”

    她微微瞪大眼睛,那人不答,却坏心眼了一下。

    晋明琢呜咽一声。

    “不要这样......”

    瞧她的神色,跟之前全然不同,裴朗宜像是发现了什么诀窍一样,朝着那儿一刻不停。

    晋明琢只觉得魂儿都飞了,求饶也不见管用。

    他声音低低地去蹭她的鼻尖:“叫我一声。”

    “夫君。”

    晋明琢声音转了个调,朦胧中想到了父亲养的雀儿,又恼于自己怎么跟雀儿比起来了,便听他也叫自己:“娘子。”

    仍是不停,她换了一个称呼:“王爷。”

    收到了一个吻,他唤她:“王妃。”

    晋明琢难耐地想,他怎么瞧着更兴奋了,费力地想到另外一个。

    她轻声唤道:“阿宜。”

    裴朗宜将她揉进怀里,力道更凶,低低地回应:“明琢。”

    怀里的人带着点哭腔的骂声传来:“你......骗子。”

    他低低地笑,听她断断续续地骂着什么“裴朗宜王八蛋”,三个称呼什么都不叫了,又委屈又恼羞,可怜又可爱。

    裴朗宜惩戒似的,捏了捏那雪白中的一点红。

    晋明琢呜咽一声,身体忽地不受控制,后院的花瓣上跌落下几滴露珠。

    两人的头发混在一起,蜿蜒地淌着,裴朗宜语气桀骜,捏着她的下巴秋后算账:“谁王八蛋?”

    晋明琢正失神,说不出话来。

    打量了片刻她这模样,裴朗宜得逞般地笑了:“小骗子,你明明快活得很。”

    这人怎么这样坏!

    晋明琢面红耳赤地想要转头,那钳着她下巴的人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她视死如归地闭上眼,装没听见也没瞧见。

    便听他悠悠地接上一句:“可我还没快活。”

    “你......”

    晋明琢重新睁开眼睛,敢怒不敢言。

    她在心中腹诽,真想说谁管你,却不敢说,怕他又像刚刚那样。

    虽他方才说的没错,可晋明琢觉得自己暂时不想做第二次神仙,做神仙太累了。

    “那,那怎么办?”她结结巴巴地问。

    “你亲亲我,亲亲我就好了。”

    裴朗宜低下头,凑到她脸侧,讨吻般的哄她。

    晋明琢凑上去亲他,“好了吧......唔......”

    被堵了嘴,手还握在他的手腕里,动弹不得,她瞪大眼睛,却还是被折腾了一顿,他才说好。

    滋味是很好,但是很累。

    再者,这人实在太恶劣了,晋明琢不想理他,侧过身去背对着他,呼吸间就要睡着了。

    一双手将她从背后捞着转回去。

    晋明琢皱着眉又转了回去,却不得安生的,又被转了回来。

    她这会儿疲倦极了,懒得同他生气,索性打算这么待着了。

    感受到胸腔震动,裴朗宜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问她:“快活吗?”

    脸皮这么这么厚......晋明琢本卸了的心思重燃,以行动进行微弱的反抗——

    她又转了回去。

    裴朗宜闷笑两声,从背后环抱住她,手搭在她的腰侧,颇有往上的趋势。

    晋明琢睁了睁眼,身体僵住。

    瞌睡一下就没了,她声音有些惊恐:“你还想来?”

    裴朗宜低笑一声,“你说,说了我就不来了。”

    晋明琢自己转了回去,窝到了他怀里,半晌都没说话。

    久到裴朗宜以为她睡着了,才听她小声地说:“快活。”

    裴朗宜低低地笑,轻拍了拍她的背,“睡吧。”

    -

    一夜好梦,裴朗宜父母早亡,便没有高堂需须早起拜见,晋明琢安心地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时只觉得睡了一个冗长的觉,终于补足了这两天缺的。

    她欲翻个身,然后僵住了。

    只觉得像是被人打了一顿一般,连指头都是乏力的。

    便见裴朗宜眼睫颤了颤,睁开眼睛,瞧见她看着自己,只觉得心被装满了,他扬起嘴角,亲了亲晋明琢,“娘子醒了?”

    晋明琢被这么一笑一亲,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这是自己的夫君。

    她抬着眼也笑,突然想起什么,猛地一起,一时间眼泪都出来了。

    “什么事这么急?”

    裴朗宜将人按下去,温热的大手覆了上去,替她揉着。

    “我忘了......”

    晋明琢眼泪汪汪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自己身上。

    她看向裴朗宜,带着点狡黠的笑,“阿宜,是谁给你看的避火图?”

    裴朗宜觉得她这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道:“宫里的教习内官啊。”

    晋明琢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见她突然失望了下去,裴朗宜笑了一声:“你以为是谁?”

    “我没以为。”

    晋明琢缩了回去,找了个舒适的地儿躺着。

    裴朗宜才不信,去蹭她的脸颊,追问道:“说出来给为夫听听。”

    “不说。”

    “说罢?”

    “哎呀你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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