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野兽最终平静的接受了自己是一只野兽的事实。
而随着他的接受，守护了他的精神近二十年的无形之墙终于破碎，被墙拒之门外的外星生物最终还是穿过了这道墙，它们迫不及待融入了萨菲罗斯的精神。
自萨菲罗斯意识初生之时就被克丽丝无意识分离出去的那部分杰诺瓦天性终于回到了它们的本体。
它们开始互相融合，适应，并试图向外发出再重组的讯号。
星球的意识，或者说曾经死去的所有古代种的意识，他们在克丽丝的耳边不断提醒。
‘他觉醒了...’
‘杰诺瓦的再重组开始了...’
‘你必须带他走，不然的话他依旧会成为杰诺瓦的一部分。’
‘他无法抗拒本能...’
他们在絮絮叨叨，而克丽丝沉默不言。或许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吧，曾经她的力量能挡住杰诺瓦的本能，是因为萨菲罗斯自己并没有觉醒，因此她轻易的就能将二者区分。
但现在不同。
萨菲罗斯就是最完美的杰诺瓦个体，这是他的本质，他们只能接受。
杰诺瓦的首领已经诞生，杰诺瓦的天性将引导再重组。它们会诞生出一个最强大的生命，以抗衡星球。
...但那时候，萨菲罗斯就不是她认识的萨菲罗斯了。
克丽丝不自觉的咬住嘴唇，铁锈味在她的唇齿间蔓延，但她浑然不觉。
直到一个人强硬的将大拇指伸进她的嘴里，分开了她的牙齿和嘴唇。
“别伤害自己，克丽丝。”那人用她熟悉的腔调说着话。
但克丽丝开始遍体生凉。
萨菲罗斯敏锐的发觉手下的女人在颤抖，他并没有收回手，而是歪着头，颇为愉悦的问她，“你在害怕我？”
他漂亮的绿色眼睛里，找不到一丝王女曾熟悉的情感——有的只有玩弄与傲视，甚至还有着一丝非人的审视。
但克丽丝放弃了所有她该有的挣扎——她想赌一次。
于是王女口齿不清却又亲昵的回答道，“是你想吃我的欲望太明显了，我有些控制不住求生本能。”
而这里的吃，是字面意思的吃。克丽丝能感受到面前的生物想要将她感染、吞噬殆尽的欲望与本能。她本就是另一个星球近乎耗尽一切孕育出的生命体，她的生命能量能让杰诺瓦垂涎这并不稀奇。
但不该是萨菲罗斯，最起码面前的生物不应该是萨菲罗斯的模样。
克丽丝有些委屈——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红了眼眶，甚至还在不可控制的发抖。
那是捕猎野兽最热爱的模样——本该如此。
可萨菲罗斯盯着她的眼睛，他能感受到手下女人的颤抖。
他下意识的收敛了笑容。
这一刻，他似乎在剧烈的挣扎，而克丽丝似乎也感受到了面前这个男人的变化，于是她一动不动，大气也不敢出。
她在等，等一个最后的结果。
许久之后，面前的人抽出自己的手指，又俯下身子，轻轻的抚摸过她的嘴角。他擦干净她唇上的血迹，与不自禁流下的透明液体。
“不会吃你。”他们额发相抵，萨菲罗斯向她许诺，“我保证。”
她熟悉的人回来了。
克丽丝流着眼泪冲着男人胸口就是一巴掌。王女的魔力重新在男人的身边构建出一道无形的墙，而这次，这座墙的功能是隔绝一切杰诺瓦生命体的感知。
‘不可思议！’
他们听到古代种的意识们在交流。
‘他本该是最完美的杰诺瓦个体，他与杰诺瓦不分彼此，当他觉醒的那一刻，他就会是杰诺瓦本身。’
‘但他轻易的区分了自己与杰诺瓦，这种事情本不该发生。’
‘这是一场奇迹。’
“只要他还有我，我的力量就足以帮助他抗衡杰诺瓦的天性，但这治标不治本，我知道我只是暂时的阻止了再重组。”
“所以，我会带他走的。”
王女擦干净脸上的泪水，而萨菲罗斯牵起她的手，“走之前，请让我们帮助你们将一些事情解决了。”
“爱丽丝...对吧。”他们的身影渐渐的从生命之泉中消失，“我们会把她带到安全的人身边的。”
爱丽丝作为最后的纯血古代种，一直处在神罗公司的监视之下。而就在今天，她消失了好几天的朋友们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说要带她离开。
“哎——？！”爱丽丝忍不住惊呼。
“受人之托罢了。”萨菲罗斯转头就要走，克丽丝也向她招手，“跟上，塔克斯已经发现不对劲了。”
但爱丽丝摇摇头，“塔克斯的大家是保护我的人。”
萨菲罗斯停下脚步，“你要待在这里。”
“嗯。”少女笑着点点头，“之前有人向我提议，让米德加到处是花，赚到钱了钱包满满，并且，大家脸上的笑容也是满满。”
说到这句话时，爱丽丝明显更加开心，而这开心中还带着一丝少女的羞涩，“我很喜欢他的这句话，我想试试。”
“随你喜欢。”银发男人重新迈开步伐，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这里，而在他的身后，传来了少女的喊声，“如果你们在外面遇见了扎克斯，请替我转告他，我在等他！”
黑色的半翼在男人身后舒展，克丽丝解开魔力，重新回到意识空间。萨菲罗斯腾空而起，在地面上的爱丽丝很快就看不到他的人影了。
在一栋废弃的屋子里，扎克斯正在与安吉尔对峙。
在意识到自己是完美的怪物之后，身长洁白半翼的男人就已然处于想要放手一切，想要托付一切的境地。
“扎克斯，我们曾经约定要与折磨这世间的一切事物战斗对吧？”
扎克斯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他还想劝说这个已经心存死志的男人，“嗯，但你没有在折磨世间。”
“但我自己在折磨自己！”
安吉尔痛苦的反驳了扎克斯。
“就让你看看吧，扎克斯。”
数只怪物收到安吉尔的召唤冲进了废屋，赫兰德见无法阻止，又得不到安吉尔的细胞，只能不甘的逃跑。
而就在怪物们冲向安吉尔的那一瞬间，熟悉的绝招狱门从天而降，随着破碎的屋顶与怪物们的哀嚎声，失踪许久的萨菲罗斯缓缓落下。
但最让两人震惊的，是萨菲罗斯背后的黑色半翼。他们一直认为半翼是劣化的标志，而作为完美体的萨菲罗斯不应该有这个标志。
“萨菲罗斯...你的翅膀...？”
萨菲罗斯并没有理会两人的震惊，“坚持着身为人的骄傲，现实却同样是完美的怪物…吗…”
曾经的英雄勾起唇角，语气戏谑，“真是戏剧化啊，安吉尔。”
“——你这家伙！！”扎克斯愤怒的举剑上前，却被男人随手一刀击飞到墙上。
“附赠一条消息吧，安吉尔，记得带给他。”他们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在神罗的实验里，怪物化才是真正的完美。”
“你们已经得到了女神的礼物，那就是绝望。”
“他的追求终究是镜花水月，神罗战士的骄傲也是空中楼阁。”
“再见了，安吉尔。”
银发男人本想飞走，却像是被什么人提醒了似的，他顿了顿，“...是了，我差点忘记。”
他看向刚刚从废墟里爬出来的扎克斯，“爱丽丝作为唯一的纯血古代种，她的实验价值不可替代，宝条眼馋她的身体数据很久了，听明白了吗，扎克斯？”
看到扎克斯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
“看来是听懂了。”
“那么，再见了，安吉尔。继续你们可笑的传承戏码吧。”
男人已然离去，他的声音随着飘落的黑色羽毛一起缓缓降落。而在他们听不到的地方，萨菲罗斯语气中的笑意与方才截然不同，“我们走吧，克丽丝。”
“嗯，我带你回家。
而随着他的接受，守护了他的精神近二十年的无形之墙终于破碎，被墙拒之门外的外星生物最终还是穿过了这道墙，它们迫不及待融入了萨菲罗斯的精神。
自萨菲罗斯意识初生之时就被克丽丝无意识分离出去的那部分杰诺瓦天性终于回到了它们的本体。
它们开始互相融合，适应，并试图向外发出再重组的讯号。
星球的意识，或者说曾经死去的所有古代种的意识，他们在克丽丝的耳边不断提醒。
‘他觉醒了...’
‘杰诺瓦的再重组开始了...’
‘你必须带他走，不然的话他依旧会成为杰诺瓦的一部分。’
‘他无法抗拒本能...’
他们在絮絮叨叨，而克丽丝沉默不言。或许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吧，曾经她的力量能挡住杰诺瓦的本能，是因为萨菲罗斯自己并没有觉醒，因此她轻易的就能将二者区分。
但现在不同。
萨菲罗斯就是最完美的杰诺瓦个体，这是他的本质，他们只能接受。
杰诺瓦的首领已经诞生，杰诺瓦的天性将引导再重组。它们会诞生出一个最强大的生命，以抗衡星球。
...但那时候，萨菲罗斯就不是她认识的萨菲罗斯了。
克丽丝不自觉的咬住嘴唇，铁锈味在她的唇齿间蔓延，但她浑然不觉。
直到一个人强硬的将大拇指伸进她的嘴里，分开了她的牙齿和嘴唇。
“别伤害自己，克丽丝。”那人用她熟悉的腔调说着话。
但克丽丝开始遍体生凉。
萨菲罗斯敏锐的发觉手下的女人在颤抖，他并没有收回手，而是歪着头，颇为愉悦的问她，“你在害怕我？”
他漂亮的绿色眼睛里，找不到一丝王女曾熟悉的情感——有的只有玩弄与傲视，甚至还有着一丝非人的审视。
但克丽丝放弃了所有她该有的挣扎——她想赌一次。
于是王女口齿不清却又亲昵的回答道，“是你想吃我的欲望太明显了，我有些控制不住求生本能。”
而这里的吃，是字面意思的吃。克丽丝能感受到面前的生物想要将她感染、吞噬殆尽的欲望与本能。她本就是另一个星球近乎耗尽一切孕育出的生命体，她的生命能量能让杰诺瓦垂涎这并不稀奇。
但不该是萨菲罗斯，最起码面前的生物不应该是萨菲罗斯的模样。
克丽丝有些委屈——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红了眼眶，甚至还在不可控制的发抖。
那是捕猎野兽最热爱的模样——本该如此。
可萨菲罗斯盯着她的眼睛，他能感受到手下女人的颤抖。
他下意识的收敛了笑容。
这一刻，他似乎在剧烈的挣扎，而克丽丝似乎也感受到了面前这个男人的变化，于是她一动不动，大气也不敢出。
她在等，等一个最后的结果。
许久之后，面前的人抽出自己的手指，又俯下身子，轻轻的抚摸过她的嘴角。他擦干净她唇上的血迹，与不自禁流下的透明液体。
“不会吃你。”他们额发相抵，萨菲罗斯向她许诺，“我保证。”
她熟悉的人回来了。
克丽丝流着眼泪冲着男人胸口就是一巴掌。王女的魔力重新在男人的身边构建出一道无形的墙，而这次，这座墙的功能是隔绝一切杰诺瓦生命体的感知。
‘不可思议！’
他们听到古代种的意识们在交流。
‘他本该是最完美的杰诺瓦个体，他与杰诺瓦不分彼此，当他觉醒的那一刻，他就会是杰诺瓦本身。’
‘但他轻易的区分了自己与杰诺瓦，这种事情本不该发生。’
‘这是一场奇迹。’
“只要他还有我，我的力量就足以帮助他抗衡杰诺瓦的天性，但这治标不治本，我知道我只是暂时的阻止了再重组。”
“所以，我会带他走的。”
王女擦干净脸上的泪水，而萨菲罗斯牵起她的手，“走之前，请让我们帮助你们将一些事情解决了。”
“爱丽丝...对吧。”他们的身影渐渐的从生命之泉中消失，“我们会把她带到安全的人身边的。”
爱丽丝作为最后的纯血古代种，一直处在神罗公司的监视之下。而就在今天，她消失了好几天的朋友们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说要带她离开。
“哎——？！”爱丽丝忍不住惊呼。
“受人之托罢了。”萨菲罗斯转头就要走，克丽丝也向她招手，“跟上，塔克斯已经发现不对劲了。”
但爱丽丝摇摇头，“塔克斯的大家是保护我的人。”
萨菲罗斯停下脚步，“你要待在这里。”
“嗯。”少女笑着点点头，“之前有人向我提议，让米德加到处是花，赚到钱了钱包满满，并且，大家脸上的笑容也是满满。”
说到这句话时，爱丽丝明显更加开心，而这开心中还带着一丝少女的羞涩，“我很喜欢他的这句话，我想试试。”
“随你喜欢。”银发男人重新迈开步伐，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这里，而在他的身后，传来了少女的喊声，“如果你们在外面遇见了扎克斯，请替我转告他，我在等他！”
黑色的半翼在男人身后舒展，克丽丝解开魔力，重新回到意识空间。萨菲罗斯腾空而起，在地面上的爱丽丝很快就看不到他的人影了。
在一栋废弃的屋子里，扎克斯正在与安吉尔对峙。
在意识到自己是完美的怪物之后，身长洁白半翼的男人就已然处于想要放手一切，想要托付一切的境地。
“扎克斯，我们曾经约定要与折磨这世间的一切事物战斗对吧？”
扎克斯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他还想劝说这个已经心存死志的男人，“嗯，但你没有在折磨世间。”
“但我自己在折磨自己！”
安吉尔痛苦的反驳了扎克斯。
“就让你看看吧，扎克斯。”
数只怪物收到安吉尔的召唤冲进了废屋，赫兰德见无法阻止，又得不到安吉尔的细胞，只能不甘的逃跑。
而就在怪物们冲向安吉尔的那一瞬间，熟悉的绝招狱门从天而降，随着破碎的屋顶与怪物们的哀嚎声，失踪许久的萨菲罗斯缓缓落下。
但最让两人震惊的，是萨菲罗斯背后的黑色半翼。他们一直认为半翼是劣化的标志，而作为完美体的萨菲罗斯不应该有这个标志。
“萨菲罗斯...你的翅膀...？”
萨菲罗斯并没有理会两人的震惊，“坚持着身为人的骄傲，现实却同样是完美的怪物…吗…”
曾经的英雄勾起唇角，语气戏谑，“真是戏剧化啊，安吉尔。”
“——你这家伙！！”扎克斯愤怒的举剑上前，却被男人随手一刀击飞到墙上。
“附赠一条消息吧，安吉尔，记得带给他。”他们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在神罗的实验里，怪物化才是真正的完美。”
“你们已经得到了女神的礼物，那就是绝望。”
“他的追求终究是镜花水月，神罗战士的骄傲也是空中楼阁。”
“再见了，安吉尔。”
银发男人本想飞走，却像是被什么人提醒了似的，他顿了顿，“...是了，我差点忘记。”
他看向刚刚从废墟里爬出来的扎克斯，“爱丽丝作为唯一的纯血古代种，她的实验价值不可替代，宝条眼馋她的身体数据很久了，听明白了吗，扎克斯？”
看到扎克斯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
“看来是听懂了。”
“那么，再见了，安吉尔。继续你们可笑的传承戏码吧。”
男人已然离去，他的声音随着飘落的黑色羽毛一起缓缓降落。而在他们听不到的地方，萨菲罗斯语气中的笑意与方才截然不同，“我们走吧，克丽丝。”
“嗯，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