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算账
叶卓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没有让它流下来。
她把希冀盼望的眼神放在姜江身上，她问：“老师，你觉得呢？”
姜江微微一笑，像是猜到她要做什么，“你认为该怎么处理？”
叶卓深呼吸，迅速整理好状态，坚定地看着知屿：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人必须为自己的所有行为付出代价，如果你说还没成年不想负责，那好，请你爸妈过来，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明随庄道歉，我要你档案上记过处分，并且永远不得消除。”
“年龄从来不是借口，大家都是家里人的宝贝，就你金贵可以不承担责任？你是牲畜吗？你没有自我行为能力吗？”
她一口气说完，又从姜江那儿寻求安慰。
姜江表态：“那就请双方家长来校一趟吧。”
“我想教育局应该不希望看到重高出现校园霸凌的现象。”
她这话给了十二班班主任当头一棒。
对啊，以对面叶卓的态度，如果不给她们满意的结果，将事情闹大到上面，很可能耽误她的升职加薪。
十二班班主任已经拿出手机，“那就叫家长。”
就算她怕麻烦也没办法了。
都怪知屿，她恶狠狠白了知屿一眼。
叶卓和明随庄就在办公室坐下等着，等双方家长到来。
没人注意角落的知屿眼睛发红，不甘地看着这一切。
明随庄已经没那么悲伤，擤擤鼻子朝叶卓做鬼脸，可能不久前哭得太多，她的声音哑哑：“叶子，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撒娇似的埋在叶卓脖颈处，如果对方不在，她肯定就想不了了之，随事情发酵……
叶卓：“你今天已经很勇敢了，等叔叔阿姨过来好好惩罚欺负过你的人。”
“高一你没追究她我尊重你的想法，但这次不可以再退缩了。”
明随庄点点头。高一她就是太软弱，给了对方欺负自己的机会。
去年刚开学那会明随庄和知屿做同桌，两人玩得还不错，后来知屿逐渐变得没分寸感，经常问明随庄一些隐私问题，后者很苦恼，不想回答，就合理表达自己的想法，不曾想这一诉说直接让知屿不乐意了，与她渐行渐远。
明随庄起初难过了一阵，本来她就没几个朋友，发生这一番事态她也思考是不是自己做错，正当她想去道歉求和，却无意间听见了知屿跟别人吐槽她的话。
“她可会装了，假清高，我一点也不喜欢她。”
“我跟你们说，她每天都全妆来学校的，素颜可丑，整天就知道在男生面前搔首弄姿。”
“……”
明随庄一瞬间浑身冰冷，特别受伤，失望过后就将买给知屿的东西全部扔掉。
那时的知屿还没那么胆大，只跟几个好友说了这些不好的话，明随庄没办法把她怎样。
叶卓是在第二学期才得知此事，直骂她傻，告诉她当时就应该冲上去给知屿一巴掌。
叶卓这回也是新仇旧恨一起报，她在赌，赌会有人站在她们受害者这方的。
结果让她舒了口气。
差不多等了一节多课的时间，明随庄和知屿的家长到办公室，叶卓喊了声叔叔阿姨好后就先回教室。
正值下课，叶卓慢悠悠走到教室后门，眼尖的齐峰见状迎上来，问：“怎么样？”
叶卓手比了个“OK”，“我办事你放心。”
不出意外，下周就能看到知屿的处分了。
“刚刚可把我们都担心死了。”齐峰拍拍胸口，有股劫后余生的害怕。
知屿来找明随庄，他一个男生也不好对人家女孩子怎么样。
李瑞衡也是满脸担心，手鬼鬼祟祟地放在口袋里，叶卓立即明白他的意思，递给他安慰的电台，然后说：“她应该还没来得及传播这个照片，没关系的，你删掉吧。”
看知屿那个怂样，也不敢再把假照片发出来。
李瑞衡说那就好。
“叶卓，明随庄在哪里？”
叶卓身后传来连亭的声音。
他还真是往枪口上撞。
“哟，隐形人这回不隐身了？”
叶卓张口就是阴阳怪气。
齐峰尴尬地干咳几声，把空间留给他们。
连亭自责地低下头，诚恳地道歉：“是我做的不好，庄庄现在在哪里？”
他几乎最后一个才知道知屿来找明随庄麻烦，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女生，不懂为什么编造这样的谣言。
叶卓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副无辜的模样，明随庄被骂的时候他怎么不出来，为什么不处理好自己的追求者，现在装什么马后炮。
再说句道德绑架的话，为什么每次都是女生承受黄谣，男的只要按兵不动，火就烧不到身上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知屿喜欢连亭，但不巧被她知道连亭跟明随庄在一起，本就讨厌明随庄的她于是安排这样一场大戏。
“口口声声说喜欢明随庄，你就是这样喜欢的？”
叶卓犀利地说：“同时接受两个女生的示好，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牛逼啊，在我看来，简直low爆了。明随庄被你这样的人喜欢，真是倒霉。”
她一时情绪激动，说得有些伤人，不留一丝情面。
连亭喉头滚动，内心很不好受，叶卓说得对，他没有担当，不配喜欢明随庄。
不管如何，都是他的不好，欠考虑了。
“对不起。”
“这话你对我说干嘛？”叶卓看也不看他，往座位去。
也不知连亭在这里站了多久，总之一脸落魄，整个下午上课都不在状态。
叶卓一回到位置就被周郁戈拉着问东问西，并且担忧那几张照片，“这些合成的照片不会被她发出去吧？”
大多数人才不会关心照片的真假，他们只知道看戏，只要被发出去就完了。
叶卓愣住，“应该不会吧。”
“照片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周郁戈犹豫一番，提出来自己办法：“其实……我有办法让照片消失。”
叶卓惊讶地看她，“什么办法？”有点不相信。
“李瑞衡是不是有照片来源？”
“对的。”
“那我可以追踪到那个人的地址。”
周郁戈说了很多叶卓听不懂的专业名词，越听越迷糊，但当下她来不及问周周怎么会如此了解，两人麻利地给李瑞衡写了纸条，让他放学留一下。
“可是万一我们黑进去的账号并不是知屿本人呢？”叶卓发出疑问，她记得还有一个大高个也是知屿的人。
周郁戈自有办法，“我只要操控到那个账号不就可以查询到其近期社交往来了嘛。”
她势在必得。
叶卓：“好吧。”
她被迫发现自己的小可爱同桌摇身一变成为黑客大佬，有点不太自然，脑袋都有些晕晕乎乎。
这几天真是发生太多事情了。
-
晚自习下课后，李瑞衡、叶卓、周郁戈围在一起，研究着中间的手机。
此刻李瑞衡和叶卓就像没见过世面的原始人一样，看着周郁戈往手表里面输入什么，两个页面一会蓝一会紫，她在收集邮箱背后的链接信息，到时候用电脑就能追踪到邮箱主人的账号。
天色已晚，这一层的教室只有三班开着灯，氛围诡谲，有无限流世界即视感。
“好了，等我回家就能弄了。”
叶卓手撑着下巴，昏昏欲睡，呼吸绵长。乍一清醒过来，她站起来，“嗯？好了吗？”
“辛苦你了。”
周郁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没事，挺简单的。”
三人在教室玩手机的情景实在太招摇，等周郁戈一办完事，几人立马关灯离开。
今晚周郁戈有爸爸来接，她跟叶卓李瑞衡挥挥手，“我走啦，再见！”
“嗯嗯，路上慢点。”
叶卓跟她道完别，转身就站在李瑞衡面前，莞尔一笑：“今天不好意思耽误你回家了，还有你帮助我们的事情，特别感谢。”
李瑞衡听这些话都快听出茧子来了，每次两人的交流不是道歉就是道谢，他不喜欢这样，也不想跟她分那么清。
叶卓观察到对方神色寡淡，隐匿在黑夜中的眼眸失去锐气，没有光芒一般，她心底一咯噔，猜测对方是困了。
“不打扰你了，赶紧回家吧。”
“嗯，你也是。”李瑞衡对她微微颔首，背着书包离去。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心底闷着一口气，如同这黑暗的天色般，混沌令人喘不过来气，甚至让他眼眶湿润。
校园门口亮着白炽的路灯，照亮各个方向的路，李瑞衡和叶卓家正好相反方向，他们同时往前走，距离越来越远，但是头顶的月亮是同一轮，他们沐浴着同一份温柔。
叶卓回到家，手机上已经有好几条明随庄发来的信息。
下午四点半发了第一条。
庄蝶蝶：【叶子，我刚刚到家啦。】
庄蝶蝶：【知屿当着所有人的面签了份留校察看的警告书，并且下周一的国旗下讲话要对我道歉，亲自澄清这个谣言，太爽啦啦啦啦！】
下午五点。
庄蝶蝶：【我爸妈一直在安慰我，都想给我转学了，我说没那么严重，幸好有你帮我，然后我妈说这周要请你和叔叔阿姨吃饭。】
……
下午六点半。
庄蝶蝶：【我刚刚睡了一觉，眼睛好肿呜呜呜，我现在好丑。】
……
晚上九点半。
庄蝶蝶：【你是不是放学了，啊啊啊啊好想你，明天就能见到你啦小叶子。】
……
叶卓慢慢看完所有，明随庄足足发了五十几条，没人回应都能唠很久。
她坐下来，一条条回复。
叶叶是你爷爷：【我才到家。】
明随庄懒得打字，发来语音通话。
“叶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叶卓将在教室发生的事告诉她，对方果然和她一样吃惊，“woc！周周好厉害！”
“所以我们的傻白甜小同桌是何方神圣？”
叶卓笑：“到底谁才是傻白甜！”
“周周可比你聪明多了。”
明随庄撇嘴，“哦，就我最笨好了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聊了很久，还是叶卓说要去洗澡了，这才依依不舍地挂掉。
叶卓盯着通话页面看了很久，还是未跟她说起连亭。
是的，她还在记仇。
-
一中老师手速快得惊人，两天不到的时间就将期中考试试卷批好、绩录好，光荣榜迅速更换，不过叶卓依旧在上面。
“本次考试试卷有难度，很多同学出现退步的现象，但也有同学进步，我点名表扬一下叶卓，班级第一，年级第三。”
就算排名只是普通班的竞争，她也很好了。
大家鼓着掌，不知谁起了个头：“卓姐牛波一！”
叶卓捂脸，突然觉得有点丢人，脸红红的。
姜江递给她赞赏的眼神，她今天心情不错，开玩笑起来：“看来叶卓同学在班上很有威望啊，都快比得上我这个班主任了。”
叶卓：“别别别老师，您才是最大的！”
众人哈哈大笑。
没人不服气她的成绩，班上学生基本上都跟叶卓探讨过题目，各类科目，她每次都不会藏着掖着，大方说出自己的见解，确实厉害。
“我们班还有一些同学有进步，鼓励一下，希望你们下次考得更好！”
姜江报了几个名字，以资鼓励。
叶卓清晰听见其中就有李瑞衡的名字，她坦荡地回头，正好对方也看向她，叶卓给他一个大拇指——
特别棒呀！
她把希冀盼望的眼神放在姜江身上，她问：“老师，你觉得呢？”
姜江微微一笑，像是猜到她要做什么，“你认为该怎么处理？”
叶卓深呼吸，迅速整理好状态，坚定地看着知屿：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人必须为自己的所有行为付出代价，如果你说还没成年不想负责，那好，请你爸妈过来，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明随庄道歉，我要你档案上记过处分，并且永远不得消除。”
“年龄从来不是借口，大家都是家里人的宝贝，就你金贵可以不承担责任？你是牲畜吗？你没有自我行为能力吗？”
她一口气说完，又从姜江那儿寻求安慰。
姜江表态：“那就请双方家长来校一趟吧。”
“我想教育局应该不希望看到重高出现校园霸凌的现象。”
她这话给了十二班班主任当头一棒。
对啊，以对面叶卓的态度，如果不给她们满意的结果，将事情闹大到上面，很可能耽误她的升职加薪。
十二班班主任已经拿出手机，“那就叫家长。”
就算她怕麻烦也没办法了。
都怪知屿，她恶狠狠白了知屿一眼。
叶卓和明随庄就在办公室坐下等着，等双方家长到来。
没人注意角落的知屿眼睛发红，不甘地看着这一切。
明随庄已经没那么悲伤，擤擤鼻子朝叶卓做鬼脸，可能不久前哭得太多，她的声音哑哑：“叶子，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撒娇似的埋在叶卓脖颈处，如果对方不在，她肯定就想不了了之，随事情发酵……
叶卓：“你今天已经很勇敢了，等叔叔阿姨过来好好惩罚欺负过你的人。”
“高一你没追究她我尊重你的想法，但这次不可以再退缩了。”
明随庄点点头。高一她就是太软弱，给了对方欺负自己的机会。
去年刚开学那会明随庄和知屿做同桌，两人玩得还不错，后来知屿逐渐变得没分寸感，经常问明随庄一些隐私问题，后者很苦恼，不想回答，就合理表达自己的想法，不曾想这一诉说直接让知屿不乐意了，与她渐行渐远。
明随庄起初难过了一阵，本来她就没几个朋友，发生这一番事态她也思考是不是自己做错，正当她想去道歉求和，却无意间听见了知屿跟别人吐槽她的话。
“她可会装了，假清高，我一点也不喜欢她。”
“我跟你们说，她每天都全妆来学校的，素颜可丑，整天就知道在男生面前搔首弄姿。”
“……”
明随庄一瞬间浑身冰冷，特别受伤，失望过后就将买给知屿的东西全部扔掉。
那时的知屿还没那么胆大，只跟几个好友说了这些不好的话，明随庄没办法把她怎样。
叶卓是在第二学期才得知此事，直骂她傻，告诉她当时就应该冲上去给知屿一巴掌。
叶卓这回也是新仇旧恨一起报，她在赌，赌会有人站在她们受害者这方的。
结果让她舒了口气。
差不多等了一节多课的时间，明随庄和知屿的家长到办公室，叶卓喊了声叔叔阿姨好后就先回教室。
正值下课，叶卓慢悠悠走到教室后门，眼尖的齐峰见状迎上来，问：“怎么样？”
叶卓手比了个“OK”，“我办事你放心。”
不出意外，下周就能看到知屿的处分了。
“刚刚可把我们都担心死了。”齐峰拍拍胸口，有股劫后余生的害怕。
知屿来找明随庄，他一个男生也不好对人家女孩子怎么样。
李瑞衡也是满脸担心，手鬼鬼祟祟地放在口袋里，叶卓立即明白他的意思，递给他安慰的电台，然后说：“她应该还没来得及传播这个照片，没关系的，你删掉吧。”
看知屿那个怂样，也不敢再把假照片发出来。
李瑞衡说那就好。
“叶卓，明随庄在哪里？”
叶卓身后传来连亭的声音。
他还真是往枪口上撞。
“哟，隐形人这回不隐身了？”
叶卓张口就是阴阳怪气。
齐峰尴尬地干咳几声，把空间留给他们。
连亭自责地低下头，诚恳地道歉：“是我做的不好，庄庄现在在哪里？”
他几乎最后一个才知道知屿来找明随庄麻烦，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女生，不懂为什么编造这样的谣言。
叶卓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副无辜的模样，明随庄被骂的时候他怎么不出来，为什么不处理好自己的追求者，现在装什么马后炮。
再说句道德绑架的话，为什么每次都是女生承受黄谣，男的只要按兵不动，火就烧不到身上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知屿喜欢连亭，但不巧被她知道连亭跟明随庄在一起，本就讨厌明随庄的她于是安排这样一场大戏。
“口口声声说喜欢明随庄，你就是这样喜欢的？”
叶卓犀利地说：“同时接受两个女生的示好，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牛逼啊，在我看来，简直low爆了。明随庄被你这样的人喜欢，真是倒霉。”
她一时情绪激动，说得有些伤人，不留一丝情面。
连亭喉头滚动，内心很不好受，叶卓说得对，他没有担当，不配喜欢明随庄。
不管如何，都是他的不好，欠考虑了。
“对不起。”
“这话你对我说干嘛？”叶卓看也不看他，往座位去。
也不知连亭在这里站了多久，总之一脸落魄，整个下午上课都不在状态。
叶卓一回到位置就被周郁戈拉着问东问西，并且担忧那几张照片，“这些合成的照片不会被她发出去吧？”
大多数人才不会关心照片的真假，他们只知道看戏，只要被发出去就完了。
叶卓愣住，“应该不会吧。”
“照片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周郁戈犹豫一番，提出来自己办法：“其实……我有办法让照片消失。”
叶卓惊讶地看她，“什么办法？”有点不相信。
“李瑞衡是不是有照片来源？”
“对的。”
“那我可以追踪到那个人的地址。”
周郁戈说了很多叶卓听不懂的专业名词，越听越迷糊，但当下她来不及问周周怎么会如此了解，两人麻利地给李瑞衡写了纸条，让他放学留一下。
“可是万一我们黑进去的账号并不是知屿本人呢？”叶卓发出疑问，她记得还有一个大高个也是知屿的人。
周郁戈自有办法，“我只要操控到那个账号不就可以查询到其近期社交往来了嘛。”
她势在必得。
叶卓：“好吧。”
她被迫发现自己的小可爱同桌摇身一变成为黑客大佬，有点不太自然，脑袋都有些晕晕乎乎。
这几天真是发生太多事情了。
-
晚自习下课后，李瑞衡、叶卓、周郁戈围在一起，研究着中间的手机。
此刻李瑞衡和叶卓就像没见过世面的原始人一样，看着周郁戈往手表里面输入什么，两个页面一会蓝一会紫，她在收集邮箱背后的链接信息，到时候用电脑就能追踪到邮箱主人的账号。
天色已晚，这一层的教室只有三班开着灯，氛围诡谲，有无限流世界即视感。
“好了，等我回家就能弄了。”
叶卓手撑着下巴，昏昏欲睡，呼吸绵长。乍一清醒过来，她站起来，“嗯？好了吗？”
“辛苦你了。”
周郁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没事，挺简单的。”
三人在教室玩手机的情景实在太招摇，等周郁戈一办完事，几人立马关灯离开。
今晚周郁戈有爸爸来接，她跟叶卓李瑞衡挥挥手，“我走啦，再见！”
“嗯嗯，路上慢点。”
叶卓跟她道完别，转身就站在李瑞衡面前，莞尔一笑：“今天不好意思耽误你回家了，还有你帮助我们的事情，特别感谢。”
李瑞衡听这些话都快听出茧子来了，每次两人的交流不是道歉就是道谢，他不喜欢这样，也不想跟她分那么清。
叶卓观察到对方神色寡淡，隐匿在黑夜中的眼眸失去锐气，没有光芒一般，她心底一咯噔，猜测对方是困了。
“不打扰你了，赶紧回家吧。”
“嗯，你也是。”李瑞衡对她微微颔首，背着书包离去。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心底闷着一口气，如同这黑暗的天色般，混沌令人喘不过来气，甚至让他眼眶湿润。
校园门口亮着白炽的路灯，照亮各个方向的路，李瑞衡和叶卓家正好相反方向，他们同时往前走，距离越来越远，但是头顶的月亮是同一轮，他们沐浴着同一份温柔。
叶卓回到家，手机上已经有好几条明随庄发来的信息。
下午四点半发了第一条。
庄蝶蝶：【叶子，我刚刚到家啦。】
庄蝶蝶：【知屿当着所有人的面签了份留校察看的警告书，并且下周一的国旗下讲话要对我道歉，亲自澄清这个谣言，太爽啦啦啦啦！】
下午五点。
庄蝶蝶：【我爸妈一直在安慰我，都想给我转学了，我说没那么严重，幸好有你帮我，然后我妈说这周要请你和叔叔阿姨吃饭。】
……
下午六点半。
庄蝶蝶：【我刚刚睡了一觉，眼睛好肿呜呜呜，我现在好丑。】
……
晚上九点半。
庄蝶蝶：【你是不是放学了，啊啊啊啊好想你，明天就能见到你啦小叶子。】
……
叶卓慢慢看完所有，明随庄足足发了五十几条，没人回应都能唠很久。
她坐下来，一条条回复。
叶叶是你爷爷：【我才到家。】
明随庄懒得打字，发来语音通话。
“叶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叶卓将在教室发生的事告诉她，对方果然和她一样吃惊，“woc！周周好厉害！”
“所以我们的傻白甜小同桌是何方神圣？”
叶卓笑：“到底谁才是傻白甜！”
“周周可比你聪明多了。”
明随庄撇嘴，“哦，就我最笨好了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聊了很久，还是叶卓说要去洗澡了，这才依依不舍地挂掉。
叶卓盯着通话页面看了很久，还是未跟她说起连亭。
是的，她还在记仇。
-
一中老师手速快得惊人，两天不到的时间就将期中考试试卷批好、绩录好，光荣榜迅速更换，不过叶卓依旧在上面。
“本次考试试卷有难度，很多同学出现退步的现象，但也有同学进步，我点名表扬一下叶卓，班级第一，年级第三。”
就算排名只是普通班的竞争，她也很好了。
大家鼓着掌，不知谁起了个头：“卓姐牛波一！”
叶卓捂脸，突然觉得有点丢人，脸红红的。
姜江递给她赞赏的眼神，她今天心情不错，开玩笑起来：“看来叶卓同学在班上很有威望啊，都快比得上我这个班主任了。”
叶卓：“别别别老师，您才是最大的！”
众人哈哈大笑。
没人不服气她的成绩，班上学生基本上都跟叶卓探讨过题目，各类科目，她每次都不会藏着掖着，大方说出自己的见解，确实厉害。
“我们班还有一些同学有进步，鼓励一下，希望你们下次考得更好！”
姜江报了几个名字，以资鼓励。
叶卓清晰听见其中就有李瑞衡的名字，她坦荡地回头，正好对方也看向她，叶卓给他一个大拇指——
特别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