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渺:完啦……

    她欲往谢婉迎身后躲,然而谢婉迎见到来人霎时双眼放光,屁颠屁颠地朝着那边跑了过去。

    “阿舟,你怎么来了?”态度殷切,说话间眼波流转,生怕那人目光不在她身上片刻。

    温行舟低头看她一眼,并未开口,眼神不由地柔和下来。

    刚才二人交谈之话他尽数听见,对这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子,此刻只有说不出的疼惜。

    谢婉迎暗暗松了口气,又想到刚才引导江渺说出的话,心底更加庆幸得意。

    面上却装出担忧的模样,拧着眉望了望二人,连忙冲温行舟打趣道,语气娇嗔“阿舟,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刚才在和妹妹说些女儿家的知心话呢,你没有偷听吧?”

    温行舟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阿舟,你是不是听见什么了?”她露出个懊恼的表情,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却偏偏盯着雷点踩,生怕温行舟还不够生气,努力地添油加醋“你别误会,刚才我和妹妹说玩笑话呢”转头又冲江渺眨眼道“是不是啊妹妹。”

    江渺“……”大姐,你还能再假一点儿吗?

    这话还不如不说,此地无银三百两,看似在给她打掩护,实际无异于火上浇油。

    “婉婉,你先出去。”温行舟冷声道。

    闻言,谢婉迎一愣,盯着温行舟侧脸看了许久也没有离开。

    温行舟的情绪比她想象中还要激烈,虽然她的目的是想让温行舟听见,然后挑拨二人关系,可他如今真的生气了,自己心里反而不是个滋味。

    倘若他没有激烈的反应,心底只对江渺失望厌弃倒也罢了,怕就怕他是因为在乎,所以才那么生气。

    若他心里没有江渺,会这样生气吗?

    “阿舟,你。”

    她一时拿不准,莫名恐慌,好似一叶孤舟荡于无边无际的海面。

    嘴角微微下撇,表情可怜,温行舟见了心疼归心疼,但仍然没动摇,拍了拍她的肩,尽力平缓的道“你先出去,我同她有话要说。”

    说完此话,谢婉迎知道他意已决,不敢违抗,只好恋恋不舍地看看他,又象征性说了几句缓和的话,最终才离开。

    看着一脸阴森的温行舟,江渺有些害怕。

    温行舟朝着她走来,缓缓站定在她面前,低头睨着她,眼底冰凉一片,让人胆寒。

    她咽了咽口水,正想解释,就听见后面“扑通”一声,谢婉迎及时倒在了地上,神情很是痛苦,捂着肚子不停呜咽呻吟。

    听到这动静,温行舟比她反应快些,神情立即变得有些紧张,也顾不上江渺,连忙过去扶她起来,问道“怎么了?”

    转眼功夫,谢婉迎已经被疼地满头大汗,贝齿紧紧咬住下唇,唇色白的吓人。

    她这副样子着实唬人,外面的人立即围了进来,温行舟猜测是她的病又复发了,连忙把人抱着准备去寻太医。

    与此同时,温行舟的贴身侍卫之一急匆匆跑进来,禀报道“侯爷,那边让你马上去春风阁一趟,说有要事想商。”

    那边,自然是指邕王府,温行舟脸色铁青,只道“我先处理完这边的事就过去。”

    那侍卫很焦急的模样,但看见他怀里疼的要死要活的人后,无奈地瞧了眼他主子脸色,只好讪讪闭嘴,然而还没等两人走出祠堂,又一侍卫飞奔禀报,说陛下宣他立即入宫,不得耽误。

    陛下?

    他有些怔然,邕王和陛下同时召见他,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立即问侍卫“可知陛下召我入宫所为何事?”

    那侍卫连忙上前答“奴打听了,听说是因为国师府的事儿?不知哪个不长眼的,竟然上奏参您殴打朝廷命官,兼职荒唐!”

    殴打朝廷命官?

    江渺竖起耳朵听,明白过来这是玉如珩的手笔啊。

    他居然向温行舟发难了。

    “好你个温昱,我真是小看你了!”居然还真敢去告状。

    温行舟额头青筋暴起,面色越发难看。

    怀中的谢婉迎这会儿也不敢找存在感,努力咬紧牙关不吭声,一只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襟,俯在他怀中泫然欲泣。

    温行舟低头看了眼她,将她递给旁边的侍卫,替她好生扶起鬓边的发丝,柔声道“我已经叫太医过来了,你好生看病,我去去就回。”

    二人情意切切,怎么看怎么登对。

    谢婉迎知晓事情的严重性,非常识大体的点了点头,声线沙哑“侯爷不必担心,妾身能坚持住。”

    说罢,正欲离开,忽然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缩在祠堂神龛下,松了口气的江渺,冷冷道“把夫人送回她的院子,除了每日吃食,不许任何人与她接触,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踏出侯府一步!”

    说罢,扬长而去。

    “诶,不是!”她还想辩解几句,却见一行人一个眼神都不打算施舍给她。

    几个嬷嬷互看一眼,默契地上前架起江渺,把她带回原先的院子。

    一关就是七八天,除了日常来送吃送喝的丫鬟,这个院子几乎无人问津。

    这天,来送中饭的丫鬟把饭菜布置好,见她还没起床,便好心把她叫起来“夫人,早些起来用饭吧,不然等会儿凉了再吃恐对脾胃不好。”

    见她磨磨唧唧,小丫鬟好心道“夫人,要奴婢侍奉你穿衣洗漱吗?”

    说着,上前把人从床上扶下来,看着江渺颓废的模样,她心底暗暗感叹——好好的侯府夫人,竟落到被软禁的下场,不禁让人唏嘘。

    要说他们侯爷也真是有点儿子心狠,为着一个外面的女人,把自家夫人丢在一旁不闻不问,连她这个丫鬟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但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断然不能说给谁听,恐祸从口出。

    被同情的江渺艰难地起了床,随意套上衣服,出门洗了把脸,然后像个行尸走肉般走到桌前准备干饭。

    吃着吃着,忽然悲从中来。

    再这样关下去,自己非抑郁不可。

    她看了眼旁边正用怜悯的目光瞧自己用饭的陌生丫鬟,道“侯爷什么时候才打算放我出去啊?”

    丫鬟面露难色,回道“这个奴婢不知,侯爷还没回来,没有他的命令,府中谁也不敢擅自做决断。”

    江渺拧眉咬住筷子,而后纳闷“他还没回来?”

    都走了快七八天了吧。

    丫鬟回“听他们说,侯爷被陛下临时调到了安渠校场受罚,要一个月才能回来。”

    受罚?!

    听到这话,江渺瞬间打起精神,连饭也不想吃了,连忙追问道“被调至安渠校场,你可知所谓何事?”

    丫鬟紧闭双唇,似乎不愿开口。

    她严肃道“我好歹也是侯府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取回来的夫人,难不成还不能打听自己夫君的下落了。”

    丫鬟一愣,听着有些认同,尽管这位侯府夫人不受宠,但终归还是侯府的女主人,必然没什么不能同她说的,咬了咬牙,她道“奴婢听说是因为国师府的事儿,陛下大怒,暂时撤了侯爷的军符,还让他去校场历练一个月才能回来。”

    温行舟在国师府内殴打玉如珩,陛下会生气这件事并不让人意外,虽然他打定玉如珩不敢告状,但真告了状他必然会收到不轻的处罚,哪怕他是大名鼎鼎的镇远侯也不例外。

    在大临,即便国师府没有实权,但国师府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只高不低,国师亦是他们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

    况且就连陛下都对昆仑山那边恭恭敬敬,更何况他这个王侯?

    所以玉如珩将温行舟对他不敬这事拱到陛下面前,陛下必然十分生气,但同时也意味着他和温行舟彻底撕破了脸面。

    她只担心,温行舟的报复是必然的。

    不过,既然温行舟不在侯府,那她正好趁此机会谋划一下怎么合理的离开侯府,毕竟易容幻化的功能冷却也差不多快结束了。

    可眼下只剩两次使用机会,不能在像之前那样想一出是一出,像个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

    她需要好好谋定接下来的计划。

    就这么又过了几日,她偷偷打探到谢婉迎的消息,因为那日的事情,谢婉迎也一直住在侯府没有回宫里。

    江渺费尽口舌,又是摆架子,又是狐假虎威,又是威逼利诱,好不容易才用看望谢婉迎的借口,让看守她的人放她出来一小会儿。

    与她悲惨的境况完全没有可比性,谢婉迎虽没名没分的住在侯府,却被里外七八个侍女照料着,排头比宫里的娘娘还足。

    已入初夏,她这屋子却依旧关地十分严实,生怕被外面的冷风吹倒了身子骨。

    她跟着领路丫鬟进到内阁,谢婉迎正惬意的躺在床上,见到她来,像个女主人般屏退众丫鬟,眼中满满都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动都没动,只颔首朝江渺示意“坐。”

    江渺注意不到她这些明里暗里的小细节,心里又想着自己的计划,闻言,十分乐呵地坐了下来。

    “妹妹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她淡淡道,并不多热情的模样。

    江渺同样没在意细节。

    开门见山道“如今正巧侯爷不在,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姐姐可还记得那日我在祠堂的话?”

    谢婉迎显然没想到她来是为了这件事,眼神冷了几分,目光中似有嘲弄,当时她前后做出那副姿态,自然是知晓侯爷在场,所以故意演的一出好戏,一边笼络温行舟,让他明白自己的一片真心,故而更加疼惜自己,一边又让温行舟对江渺更加厌弃,却没想到能诱导江渺说出了那番大逆不道的话,也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但侯爷当时的态度让她有些不安,所以如今看到江渺,只觉得更加厌烦。

    不过好在两人间眼看着是彻底生了嫌隙,想要修复可没那么轻松,况且,她坚信侯爷心中,自己的分量肯定要重些,侯爷那日对她的紧张就是最好的证据。

    就是这个侯府夫人,碍眼极了。

    她不露声色,皮笑肉不笑道“自然记得,不过妹妹说这些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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