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无法面对两次同样的分别。
我也无法再接受告别两次食物的自己。
熊鱼麻木地抓着剩下的贾炸平菇，往自己嘴里塞，试图通过方式保护它们。
至于效果，她成功从那个大黑耗子嘴里抢救出来俩个。
耗子偷走了十几个。
魔王难得的离她三米远，脸颊鼓鼓的，拼命嚼着嘴里的食物。
厨房已经已经被熊鱼改造得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门口的墙上钉上了了几个挂钩，除了门口和灶台厨房还剩下两个角落，分别放了带柜门的置物架，和洗水池以及垃圾桶。
而厨房的中间换了新的结实的桌子和椅子。
熊鱼一般在桌子上放置些需要临时存放的东西，比如刚摘完果子的背篓。
刚才她把背篓放在桌子上时还有大半筐，装得满满当当，红红白白彩彩，很是好看。
现在背篓空了。
很好。
她安静地嚼着嘴里的，完全放弃了挣扎，只剩下无力的吐槽。
您是有囊袋吗?脸都成这个样子了还能塞得下。
......不用嚼那么快，生怕下一秒我就要虎口夺食一样，我不会把你嘴里的薅出来的。
算了......
您随意吧。
毕竟您是魔王。
她绝望地领悟到一件事，她已经被谈不上生存环境险恶但是精神状态很折磨的工作KFC了。。
完蛋了，我向这完蛋玩意儿投降了。
我甚至在想，这玩意儿虽然手贱，但给工资很利索，从来没有拖欠过。
就这样吧，凑合过吧。
我们两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这话不能说出口.......
她呆呆地盯着魔王，他长长的黑色卷发绑成了低马尾，帅气的脸毫不在意形象，脸颊圆滚滚，还时不时凸起一块，又收进去。
从她的视角看的话，仰视的角度让他平白多了一份肉感，然后混蛋上司还在认真地吃东西，眼神和表情都很认真。
遮住嘴巴的部分的话，和她来魔王城第一天见到的光膀子猛男简直一模一样。
----有种乱七八糟的可爱。
糟糕，不能在躺平接受生活之后这么快堕落，熊鱼放空了自己，决定想回刚才的话题，更安全点。
我感觉，
他真的......会同意。
因为魔王是实用派的享乐主义患者。
比如，用他畸形的价值观念来决定，人类说要和他发展关系，他会杀了那个人类，因为没有意思，而且感觉被越界冒犯了。
如果这个人类让他觉得有趣，他就会留下他或者她，无聊就喊一下，演戏给他看。
那假如再加上一个条件，人类暂时具有某项无可替代的专业技能，而且让他觉得有趣呢?
那他会问，现在就能开始了吗?
无所畏惧，坦坦荡荡——因为魔王只会接受自己想要的那部分。
关系之间的潜规则、束缚与责任感，都与魔王没有关系。
......然后就是对方更加无法反抗的一生了。
住脑吧少女!
更危险了，干脆睡觉去吧，别往下想了!
前方可是深渊啊!
但是该死的，熊鱼控制不住她的脑子，思想滑坡的脑子，乱七八糟混迹过很多网站默默吃粮的脑子，功率很快地刷新了很多关键词，什么人外，体型差，强制，色差，囚禁......
而且图文并茂。
熊鱼默默打了个寒颤。
可怕。
----出售脑子，免费送。
不想要了。
没有脑子替换装，她只能悄无声息地把主角其中之一在脑子里替换掉，就当洗完脑子，接着凑合用。
洗完脑子，她冷不丁又冒出来个想法。
他会不会出于好奇试试被强制爱?
她立马回过神，不可置信地看着鼓着腮帮子吃东西的魔王，又移开视线。
----等不及了，出脑子，送，出邮费。
送脑子的事情可以晚上问问巡逻的亡灵法师，刚好可以作为回礼。
因为不要脑子了，她甚至在查看鸡汤的时候，在脑子里摆了一个疯狂戴夫，没有种向日葵。
----清库存喽，不用的脑子，发疯的脑子，涩涩的脑子，不听话的脑子。
仅此一天，仅此一天!
主人不要了，不要了!
通通清掉，清掉!
自尊心已经卖掉了，卖了一个聊天的价格，还送头发。
脑子更便宜，没有用，不要钱，免费送。
脑子里的僵尸开着车和卖脑子的戴夫还在聊天，僵尸问:“你这脑瓜子多少钱一斤啊?”,熊鱼吸了一口气，很想阻止，但是来不及了。
戴夫:“免费的。”
僵尸:“你这脑瓜是纸做的，还是泥做的，这么便宜。”
“这脑瓜你嫌便宜我还嫌便宜呢，大学生的脑子，又黄又不值钱。”
"不是傻的吧?"
“我开植物园的能卖给你傻的脑子?”
"给我来一个。"
“好嘞，您赶巧，刚好有个新上的。”
......我恨我这该死的活跃的脑子，又黄又鬼畜。
它应该自立门户，当个up主，会有很多人爱看的。
那样我也会变成个脑袋简单的快乐笨蛋。
简直双赢，熊鱼给这个计划打了一百分，然后僵硬着意识到她到底在想什么。
......感觉不用卖脑子了。
......我好像已经变成了傻子。
眨眨眼睛，熊鱼立刻从精彩的脑内剧情里清醒过来，脑子已经在里面打上蝴蝶结领带发表百大获奖感言，动情地说，它传奇的故事要从一碗鸡汤说起。
好精彩的一碗鸡汤，她都差点忘记了。
鸡汤在火上悄悄地炖好了，香味被压在锅盖下面，悄无声息。
掀开盖子，仿佛被惊到一样，鸡汤弥散蒸腾起的细小水颗粒随着雾气四处奔逃，慌张的轨迹挤满了整个厨房的空间。
太香了。
"太香了。"
不是她在说话，熊鱼熟练地回头看，一个端着碗的黑色魔王映入眼睛。
......还只拿了自己的碗 。
行吧，你急先给你盛饭，熊鱼接过来他的碗，给他装了满满一盆，肉大概装了两整只鸡的分量。
魔王迟疑了一秒，厨子今天有点怪，怪温柔的。
说杀他只问了一句，打他也只打了他一下，还是因为他吃光了厨子摘的果子。
他有点不习惯。
但是他的脑子已经被鸡汤的香气搞得晕乎乎的，这个念头只在心里存在一秒就消失了，魔王夹起来一大块鸡肉，幸福地送到嘴里。
为了好好吃饭，他观察着厨子学会了用筷子，学会之后一开始不太习惯，但是用久了就感觉是真的好方便。
赞美厨子。
熊鱼也给自己盛了一碗，正常一碗，但是和魔王的饭盆放在同一张餐桌上时，就显得很小。
拿勺子抿了一口汤。
熊鱼想用找个形容词来形容它，最后发现最合适的形容还是那句话:这鸡汤可真有鸡味儿啊。
再仔细尝了一块肉，嫩口多汁，她做的很成功。
两个人都在专注地吃饭，谁也没有再说话，厨房的气氛平和而温馨，安静到只能听到喝汤的声音，和窗外鸟雀的叫声。
他们谁都没再提熊鱼试图杀死魔王的种种努力，也没有再重申试图让魔王听得懂人话，保持一下距离，仿佛昨天的事和今天那个问题从来没有存在过。
熊鱼接受了现实。
魔王是忘了。
直到熊鱼开始洗碗筷，魔王直挺挺地站在灶火旁看着厨子收拾东西，也没想起来他到底忘了什么。
直到入睡前，魔王回忆着今天的早午晚饭，想着明天厨子会折腾些什么新奇的东西，都没分辨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熊鱼没有想过魔王充满了吃喝玩乐的脑子，会费劲去想她为什么今天这么不对劲。
恶魔管家倒是拦住了她，在傍晚的魔王城门前的地里，他依旧在皱着眉头。
----好像自从认识她开始后，红果果就经常皱眉头，熊鱼有些愧疚地想。
恶魔管家皱着眉头问:“为什么你今天更难过了?”
其实她今天挺开心的，吃了想吃的果子和鸡汤，还逗了可爱的狼人小哥，也没再和老板争那些不重要的东西了，还在脑子里想了很多笑话。
熊鱼试图这样辩解。
恶魔管家的竖瞳看着她，她就说不出口了。
"......"
她低下了头。
视线范围里的恶魔管家的尾巴还在小幅度地在地上甩来甩去，看得出来尾巴的主人烦躁的心情。
熊鱼更说不出话来，骗人的话自己都骗不过，开心的时候是真的，但是她彻底意识到自己的孱弱，选择向生活妥协也是真的。
虽然妥协的程度严格来说很小，魔王只是越界的单方面亲密和恼人，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这样也不是不能接受对吧?
现代职场比这恶心的多了去，对吧?
但是无法逃离。
无法反抗。
无法选择。
所以她才会在魔王的态度变化后，态度也跟着从一开始的勉强友善到你死我活，所以她试图杀死他，所以一切辩解的话都是无可奈何的妥协。
妥协的话，熊鱼内心很清楚，她就成了被关在魔王城的地缚灵，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都成功地被留在了这个地方。
但是这些难过的心思无法对眼前关切的恶魔说出口，说出口能有什么用呢?不管眼前的恶魔选择了魔王，还是她，都不会改变魔王最终能成功留下一个叫做熊鱼的人类的事实。
既然结果不会变，还会让他为难，为什么还要拿这些难过，去打扰关心她的恶魔管家?
最终，熊鱼只是说:“我想家了。”
"但是我的家没了，它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红果低着头看着沮丧的人类女孩，她也在低着头，他看不到她的脸，只能听到她的声音，茫然而难过。
他低着头，皱着眉头看着熊鱼之前绑起来的头发变成了可怜的小揪揪，小揪揪和之前相比，瘦弱的有些可怜。
他也迷茫了。
他根本没有处理这种问题的经验。
他本来想问是因为有人欺负她，所以她的头发才这个样子吗?
......但是人类说她想家了。
恶魔是没有家庭的概念的，实力相近的恶魔会厮杀到最后一个，只有实力相差大才能暂时和平共处----就连刚出生的小恶魔都是这个样子，毕竟恶魔刚出生就有独立生活的能力了，恶魔也不是尊老爱幼的种族。
人类说了，他就信了，虽然不理解，但是可能人类就是这样恋家的种族。
他第一次见到这么脆弱还情感充沛的种族。
他思考了一下，觉得一开始准备的礼物还是能派上用场，低声对熊鱼说:“你等我一下。”，然后他又开了空间裂缝走了。
熊鱼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很快，红果又开了空间裂缝回来了。
他两只和蜥蜴酷似的爪子捧着几件漂亮的裙子，上面还放了一大捧红色的果子，捧到了熊鱼面前：“你上次说，喜欢这种果子。”
"我到外边摘了一些。"
他有些不适应地，说了接下来的温柔的话:“我希望你能高兴点。”
"......"
熊鱼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手里被谨慎对待的小小的脆弱的红色的果子。
眼泪慢慢地从眼眶里往外流浪。
我也无法再接受告别两次食物的自己。
熊鱼麻木地抓着剩下的贾炸平菇，往自己嘴里塞，试图通过方式保护它们。
至于效果，她成功从那个大黑耗子嘴里抢救出来俩个。
耗子偷走了十几个。
魔王难得的离她三米远，脸颊鼓鼓的，拼命嚼着嘴里的食物。
厨房已经已经被熊鱼改造得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门口的墙上钉上了了几个挂钩，除了门口和灶台厨房还剩下两个角落，分别放了带柜门的置物架，和洗水池以及垃圾桶。
而厨房的中间换了新的结实的桌子和椅子。
熊鱼一般在桌子上放置些需要临时存放的东西，比如刚摘完果子的背篓。
刚才她把背篓放在桌子上时还有大半筐，装得满满当当，红红白白彩彩，很是好看。
现在背篓空了。
很好。
她安静地嚼着嘴里的，完全放弃了挣扎，只剩下无力的吐槽。
您是有囊袋吗?脸都成这个样子了还能塞得下。
......不用嚼那么快，生怕下一秒我就要虎口夺食一样，我不会把你嘴里的薅出来的。
算了......
您随意吧。
毕竟您是魔王。
她绝望地领悟到一件事，她已经被谈不上生存环境险恶但是精神状态很折磨的工作KFC了。。
完蛋了，我向这完蛋玩意儿投降了。
我甚至在想，这玩意儿虽然手贱，但给工资很利索，从来没有拖欠过。
就这样吧，凑合过吧。
我们两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这话不能说出口.......
她呆呆地盯着魔王，他长长的黑色卷发绑成了低马尾，帅气的脸毫不在意形象，脸颊圆滚滚，还时不时凸起一块，又收进去。
从她的视角看的话，仰视的角度让他平白多了一份肉感，然后混蛋上司还在认真地吃东西，眼神和表情都很认真。
遮住嘴巴的部分的话，和她来魔王城第一天见到的光膀子猛男简直一模一样。
----有种乱七八糟的可爱。
糟糕，不能在躺平接受生活之后这么快堕落，熊鱼放空了自己，决定想回刚才的话题，更安全点。
我感觉，
他真的......会同意。
因为魔王是实用派的享乐主义患者。
比如，用他畸形的价值观念来决定，人类说要和他发展关系，他会杀了那个人类，因为没有意思，而且感觉被越界冒犯了。
如果这个人类让他觉得有趣，他就会留下他或者她，无聊就喊一下，演戏给他看。
那假如再加上一个条件，人类暂时具有某项无可替代的专业技能，而且让他觉得有趣呢?
那他会问，现在就能开始了吗?
无所畏惧，坦坦荡荡——因为魔王只会接受自己想要的那部分。
关系之间的潜规则、束缚与责任感，都与魔王没有关系。
......然后就是对方更加无法反抗的一生了。
住脑吧少女!
更危险了，干脆睡觉去吧，别往下想了!
前方可是深渊啊!
但是该死的，熊鱼控制不住她的脑子，思想滑坡的脑子，乱七八糟混迹过很多网站默默吃粮的脑子，功率很快地刷新了很多关键词，什么人外，体型差，强制，色差，囚禁......
而且图文并茂。
熊鱼默默打了个寒颤。
可怕。
----出售脑子，免费送。
不想要了。
没有脑子替换装，她只能悄无声息地把主角其中之一在脑子里替换掉，就当洗完脑子，接着凑合用。
洗完脑子，她冷不丁又冒出来个想法。
他会不会出于好奇试试被强制爱?
她立马回过神，不可置信地看着鼓着腮帮子吃东西的魔王，又移开视线。
----等不及了，出脑子，送，出邮费。
送脑子的事情可以晚上问问巡逻的亡灵法师，刚好可以作为回礼。
因为不要脑子了，她甚至在查看鸡汤的时候，在脑子里摆了一个疯狂戴夫，没有种向日葵。
----清库存喽，不用的脑子，发疯的脑子，涩涩的脑子，不听话的脑子。
仅此一天，仅此一天!
主人不要了，不要了!
通通清掉，清掉!
自尊心已经卖掉了，卖了一个聊天的价格，还送头发。
脑子更便宜，没有用，不要钱，免费送。
脑子里的僵尸开着车和卖脑子的戴夫还在聊天，僵尸问:“你这脑瓜子多少钱一斤啊?”,熊鱼吸了一口气，很想阻止，但是来不及了。
戴夫:“免费的。”
僵尸:“你这脑瓜是纸做的，还是泥做的，这么便宜。”
“这脑瓜你嫌便宜我还嫌便宜呢，大学生的脑子，又黄又不值钱。”
"不是傻的吧?"
“我开植物园的能卖给你傻的脑子?”
"给我来一个。"
“好嘞，您赶巧，刚好有个新上的。”
......我恨我这该死的活跃的脑子，又黄又鬼畜。
它应该自立门户，当个up主，会有很多人爱看的。
那样我也会变成个脑袋简单的快乐笨蛋。
简直双赢，熊鱼给这个计划打了一百分，然后僵硬着意识到她到底在想什么。
......感觉不用卖脑子了。
......我好像已经变成了傻子。
眨眨眼睛，熊鱼立刻从精彩的脑内剧情里清醒过来，脑子已经在里面打上蝴蝶结领带发表百大获奖感言，动情地说，它传奇的故事要从一碗鸡汤说起。
好精彩的一碗鸡汤，她都差点忘记了。
鸡汤在火上悄悄地炖好了，香味被压在锅盖下面，悄无声息。
掀开盖子，仿佛被惊到一样，鸡汤弥散蒸腾起的细小水颗粒随着雾气四处奔逃，慌张的轨迹挤满了整个厨房的空间。
太香了。
"太香了。"
不是她在说话，熊鱼熟练地回头看，一个端着碗的黑色魔王映入眼睛。
......还只拿了自己的碗 。
行吧，你急先给你盛饭，熊鱼接过来他的碗，给他装了满满一盆，肉大概装了两整只鸡的分量。
魔王迟疑了一秒，厨子今天有点怪，怪温柔的。
说杀他只问了一句，打他也只打了他一下，还是因为他吃光了厨子摘的果子。
他有点不习惯。
但是他的脑子已经被鸡汤的香气搞得晕乎乎的，这个念头只在心里存在一秒就消失了，魔王夹起来一大块鸡肉，幸福地送到嘴里。
为了好好吃饭，他观察着厨子学会了用筷子，学会之后一开始不太习惯，但是用久了就感觉是真的好方便。
赞美厨子。
熊鱼也给自己盛了一碗，正常一碗，但是和魔王的饭盆放在同一张餐桌上时，就显得很小。
拿勺子抿了一口汤。
熊鱼想用找个形容词来形容它，最后发现最合适的形容还是那句话:这鸡汤可真有鸡味儿啊。
再仔细尝了一块肉，嫩口多汁，她做的很成功。
两个人都在专注地吃饭，谁也没有再说话，厨房的气氛平和而温馨，安静到只能听到喝汤的声音，和窗外鸟雀的叫声。
他们谁都没再提熊鱼试图杀死魔王的种种努力，也没有再重申试图让魔王听得懂人话，保持一下距离，仿佛昨天的事和今天那个问题从来没有存在过。
熊鱼接受了现实。
魔王是忘了。
直到熊鱼开始洗碗筷，魔王直挺挺地站在灶火旁看着厨子收拾东西，也没想起来他到底忘了什么。
直到入睡前，魔王回忆着今天的早午晚饭，想着明天厨子会折腾些什么新奇的东西，都没分辨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熊鱼没有想过魔王充满了吃喝玩乐的脑子，会费劲去想她为什么今天这么不对劲。
恶魔管家倒是拦住了她，在傍晚的魔王城门前的地里，他依旧在皱着眉头。
----好像自从认识她开始后，红果果就经常皱眉头，熊鱼有些愧疚地想。
恶魔管家皱着眉头问:“为什么你今天更难过了?”
其实她今天挺开心的，吃了想吃的果子和鸡汤，还逗了可爱的狼人小哥，也没再和老板争那些不重要的东西了，还在脑子里想了很多笑话。
熊鱼试图这样辩解。
恶魔管家的竖瞳看着她，她就说不出口了。
"......"
她低下了头。
视线范围里的恶魔管家的尾巴还在小幅度地在地上甩来甩去，看得出来尾巴的主人烦躁的心情。
熊鱼更说不出话来，骗人的话自己都骗不过，开心的时候是真的，但是她彻底意识到自己的孱弱，选择向生活妥协也是真的。
虽然妥协的程度严格来说很小，魔王只是越界的单方面亲密和恼人，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这样也不是不能接受对吧?
现代职场比这恶心的多了去，对吧?
但是无法逃离。
无法反抗。
无法选择。
所以她才会在魔王的态度变化后，态度也跟着从一开始的勉强友善到你死我活，所以她试图杀死他，所以一切辩解的话都是无可奈何的妥协。
妥协的话，熊鱼内心很清楚，她就成了被关在魔王城的地缚灵，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都成功地被留在了这个地方。
但是这些难过的心思无法对眼前关切的恶魔说出口，说出口能有什么用呢?不管眼前的恶魔选择了魔王，还是她，都不会改变魔王最终能成功留下一个叫做熊鱼的人类的事实。
既然结果不会变，还会让他为难，为什么还要拿这些难过，去打扰关心她的恶魔管家?
最终，熊鱼只是说:“我想家了。”
"但是我的家没了，它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红果低着头看着沮丧的人类女孩，她也在低着头，他看不到她的脸，只能听到她的声音，茫然而难过。
他低着头，皱着眉头看着熊鱼之前绑起来的头发变成了可怜的小揪揪，小揪揪和之前相比，瘦弱的有些可怜。
他也迷茫了。
他根本没有处理这种问题的经验。
他本来想问是因为有人欺负她，所以她的头发才这个样子吗?
......但是人类说她想家了。
恶魔是没有家庭的概念的，实力相近的恶魔会厮杀到最后一个，只有实力相差大才能暂时和平共处----就连刚出生的小恶魔都是这个样子，毕竟恶魔刚出生就有独立生活的能力了，恶魔也不是尊老爱幼的种族。
人类说了，他就信了，虽然不理解，但是可能人类就是这样恋家的种族。
他第一次见到这么脆弱还情感充沛的种族。
他思考了一下，觉得一开始准备的礼物还是能派上用场，低声对熊鱼说:“你等我一下。”，然后他又开了空间裂缝走了。
熊鱼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很快，红果又开了空间裂缝回来了。
他两只和蜥蜴酷似的爪子捧着几件漂亮的裙子，上面还放了一大捧红色的果子，捧到了熊鱼面前：“你上次说，喜欢这种果子。”
"我到外边摘了一些。"
他有些不适应地，说了接下来的温柔的话:“我希望你能高兴点。”
"......"
熊鱼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手里被谨慎对待的小小的脆弱的红色的果子。
眼泪慢慢地从眼眶里往外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