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煦庭回来的时候只有顾鸢一个人坐着，迟瑜不知道去了哪里。
“你同学呢？”
姜煦庭把盘子里的毛肚下了，顺便又给自己倒水。
顾鸢偏头看过来，眼底情绪不明，“我妈妈跟你说了什么？”
姜煦庭抬起的手一顿，低垂的眸低神色有一瞬的变化，他把水倒完，然后抬眸正视着对面的顾鸢。
“姑姑想让你去美国读书，而且她以后也会长居伦敦，顾鸢，如果你……”姜煦庭停了下来，终是没有说后面的话。
“相信这件事姑姑姑父都跟你提过，你选在留在国内是吗？”
顾鸢低头看着煮的沸腾的锅底，心底猛地一慌，“表哥，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直接跟我说。”
“没事。”姜煦庭夹了片毛肚放到顾鸢的碗里，“我只是以客观的角度帮你分析，出国对你来说是更好的选择。”
-
迟瑜接到江皓阳的电话就出来了，如其说是因为这个电话，倒不如说是他不敢去问。
毕竟，他没有任何立场。
台球厅，徐百川坐在一旁发消息，江皓阳在和几个人吹牛逼。
“等我迟哥来了，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一杆进洞。”
“你就可劲吹吧，再厉害能有我妄哥厉害。”
穿着一身黑的少年瘫在沙发上，他皮肤很白，五官俊朗异常，手机被他抛出去又接住，低垂的眉眼具是傲慢与不羁。
迟瑜刚进去就和这人的视线撞上，像是燃起了一股无名的火，噼里啪啦的发出来激烈的响声。
徐百川收起手机走过去，“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迟瑜没有应声，脱下外套丢到他怀里，直直地朝沙发那边走过去。
原本在争吵的几人突然安静下来，愣愣地看着裴妄从沙发上坐起来，手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最终落进和江皓阳争吵的那个少年怀里。
“来一局？”
“好啊。”
……
江皓阳胳臂撞了下徐百川，小声道：“他咋啦？”
徐百川撇撇嘴，“不知道，你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什么了吗？”
“没有啊。”江皓阳饶了绕后脑勺，“这样子怎么看着像是……”
两人对视一眼，“吵架了？”
江皓阳：“不会吧？”
徐百川：“不然呢？”
那边的两人没让其他人加入，裴妄的朋友也凑到徐百川和江皓阳旁边唠嗑。
“你朋友不错啊，哪个学校的？”见两人不鸟他，便又道：“哦对，我叫钟栖闻，那是我哥们裴妄，我们是附中的。”
江皓阳愣了愣，“附中的？”
钟栖闻点头，“对啊，你们呢？”
徐百川：“一中。”
江皓阳紧接着又问：“你们学校是不是有一个叫什么池砚舟的，很厉害的一个。”
钟栖闻点头，“是啊，怎么了，你们认识？池砚舟这么有名吗？”
徐百川和江皓阳对视一眼。
见两人不再搭理自己，钟栖闻也不说话了。
好久之后……
迟瑜和裴妄扔下球杆，两人看了一眼对方，又移开视线。
等裴妄和钟栖闻走了，徐百川把衣服给迟瑜。
江皓阳没忍住，问道：“那个裴妄真这么厉害，你们竟然打了平手。哦对了，刚才和他一起的那个还说他们是附中的，就那个池砚舟的同学。”
迟瑜擦脸的手一顿，凌厉的视线射过去，江皓阳连忙闭上了嘴巴。
从台球厅出来已经快到十一点，迟瑜打开手机，嘴角勾起轻嘲的弧度。
江皓阳提议，“要不我们去吃点东西，我请客。”
迟瑜扫了一辆单车，头也没回地说道：“你们去吧，我先回了。”
把手机放回兜里，车子猛地蹿出去，晚风淌过面颊，有些许冷刃划过的感觉，迟瑜捏紧车把，脚下加快了速度。
霓虹和街道的夜景往后退去，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
-
姜煦庭和顾鸢吃完之后回了津湾别墅，四个家长都在。
姜煦庭在进门前把手里提的盒子塞进顾鸢手里，顾鸢还没反应过来，姜煦庭已经进去了。
姜温华和顾绍辉在喝茶，韩淑怡和姜女士在插花。
看到两人进来，韩淑怡忙起身朝顾鸢走过来，“浅浅呀，回来啦，和你表哥去哪里玩啦？”
顾鸢把礼盒给韩淑怡，“这是给舅妈的，我们去了文化街，然后去吃了火锅。”
韩淑怡笑得眼睛眯了起来，“还是女儿好啊，当初我要是生了女儿一定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再给她买好多裙子和包包。浅浅，等大学了就来舅妈家里住，舅妈给你房间里添了好多好东西呢。”
“淑怡。”姜温华打断韩淑怡的话，“浅浅，是不是累了，先去休息吧。”
姜女士也朝顾鸢说道：“先去休息，你舅舅他们要待一段时间再走。”
“好，我先上去了。”顾鸢朝几位大人微微颔首，然后转身上楼。
顾鸢一上去，韩淑怡忙拉着姜煦庭问：“浅浅看着不太高心，你这几天多跟她聊聊天，你们是同龄人，肯定有很多话题。”
姜煦庭拿水的手顿住，“妈妈，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三岁是一个代沟，我跟顾鸢正好差了三岁。”
韩淑怡气的瞪他，转而向姜温华告状，“你儿子欺负我。”
姜温华问也没问就道：“姜煦庭不要惹你妈妈生气。”
姜煦庭：“……”
-
顾鸢正趴在床上闭目养神，房门就被敲响。
叩叩叩——
“十是我，姜煦庭。”
顾鸢爬起来去开门，姜煦庭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这是姑姑让我给你的。”
“谢谢。”顾鸢双手接过，见他还没走，说道：“等我喝完了会自己拿下去。”
姜煦庭挑了下眉，轻笑一下，“你就这么相信我？你的那个同学。”
顾鸢眯了眯眼，忽而弯眉，“你不是那么多嘴的人，更何况我告诉过你了，我们只是同学。”
“就只是同学？”姜煦庭反问。
“当然我不是说你，我是觉得你的同学可未必只把你当同学。”
沉默了片刻，姜煦庭又说：“这样吧，我帮你们保密，但前提是你不能告诉他们我有女朋友的事。”
顾鸢淡定地喝了一口牛奶，缓缓点了点脑袋，“可以。”
“那表妹，合作愉快。”姜煦庭伸出手。
顾鸢看了他一眼，把空杯子塞到他手里，“麻烦表哥帮我带下去，谢谢。”
姜煦庭看着关上的房门，无奈轻轻摇了摇头。
-
姜温华一家待到姜煦庭开学才回美国，顾鸢这些天偶尔给姜煦庭当导游，更多时候都在自己房间里看书。
自从那晚迟瑜接了电话离开之后，两人就没有再说过话了。
顾鸢不是一个会主动的人，也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此前她对迟瑜是喜欢的，可她又很矫情，如果两人闹了什么不愉快，不管是谁的原因，她都不会先去打破平静。
开学不过半天，祁蓉和肖毅就发现了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化。
下午大课间的时候，祁蓉拉着顾鸢去了学校的小超市。
“顾鸢，你假期都在做什么呀？”
“就是看书，然后陪我表哥去逛了逛宁宜。”
“你表哥？”祁蓉终于找到了话题，“你表哥长得帅吗？多大啦？有没有女朋友啊？”
顾鸢仔细地打量着她，说道：“挺帅的，20，有。”
祁蓉：“哦，他之前没在宁宜吗？怎么是你陪着他逛？”
顾鸢：“他们一家都在美国，偶尔回来。”
见顾鸢不愿多说，祁蓉又转回正题，“顾鸢，你是不是和迟瑜闹矛盾了，你们一个早上都没说一句话。”
顾鸢选薯片的手顿住，眼睫颤了颤，“没有。”
“没有？”
肖毅轻嗤笑一声，“我不信，明显就是吵架了。”
迟瑜把篮球扔给别人，拿起地上的水瓶拧开，肖毅又凑过来，“我跟你说，女孩子是要哄的，有时候吧，你觉得是件小事，但是在对方看来就是大事。”说罢肖毅语气特别严肃，“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能冷暴力，这是死穴，绝对不能碰。”
拧开的瓶盖又被拧上，迟瑜眼睫低垂，叫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肖毅苦口婆心地劝他，“你是大男人，低头服个软怎么了，人家顾姐学习又好长得又漂亮，有点小脾气多正常啊。”
迟瑜：“不是她，是我。”
肖毅：“再说了你……，是你？你怎么了？”
迟瑜把水瓶塞到肖毅怀里，转身又跑回了球场上。
肖毅不明所以，“什么啊？”
-
下节课是体育课，跑了两圈之后体育老师就让自由活动，祁蓉和顾鸢去打羽毛球，打了几分钟祁蓉就说不想动了。
顾鸢陪着他去篮球场。
有不少高一的学妹围了一圈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祁蓉拿了两瓶水给顾鸢一瓶，“你渴不渴，我有点渴。”
顾鸢摇了摇头，“我不渴。”
“那你先拿着呗，等会儿正好给迟瑜。”说着祁蓉凑到顾鸢耳畔轻声说道：“不然那些学妹可就都跑上去送水了。”
顾鸢看着场地里肆意奔跑的少年，轻抿着唇瓣没有说话。
迟瑜投篮时视线扫过这边，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后思绪停顿了一秒，紧接着上半场结束。
祁蓉刚拉着顾鸢的手站起来，前面的一群妹妹就跑了上去。
有人把手里的水给迟瑜，迟瑜跟她说了什么，然后朝着顾鸢这边走来。
刚打完球他脸上还有细密的汗水，头发也凌乱，却又一种不羁的洒脱。
迟瑜没说话，只是俯下身，自然地拿起顾鸢手里的水，拧开瓶盖就喝。
周围响起一阵叹息声，还有好些妹妹心碎的声音。
迟瑜喝水的时候视线下垂，扫过顾鸢白皙的脸颊，还有那双澄澈的双眸，忽然之间，迟瑜就觉得自己挺没劲的。
“等会儿还你。”迟瑜捏着剩下的半瓶水，呼吸有些沉，“有纸巾吗？”
顾鸢从兜里掏出纸给他，嗓音温软，“迟瑜，你……”
“怎么？”
靠！不是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了吧。
顾鸢脸颊微红，直起身凑到他耳畔，低声说道：“你裤带开了。”
……
其他人眼里看到的就是，顾鸢亲了一下迟瑜，然后迟瑜就害羞地跑了。
直到晚自习放学，迟瑜都扭捏着没和顾鸢说话。
高三很多人都不穿校服了，迟瑜正好穿的是系带的运动裤，虽然那根带子实际上并不影响裤子掉或者不掉，但是当时迟瑜就是脑子一抽，人先跑了。
出了教学楼，迟瑜才把笔记本还给顾鸢，“我看完了，谢谢。”
顾鸢接过来抱在怀里，“好，那我回去了。”
“嗯。”
顾鸢转身朝宿舍走，迟瑜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回头的时候看到汪林彦正盯着他看。
迟瑜：“……”
汪林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马上就是一模了，考试加油。”
迟瑜：“谢谢老师，我知道。”
……
到家之后，叶蔓茹把准备好的夜宵端了出来，“小瑜，过几天我可能要去一趟邻市做调研，你自己在家可以吗？”
迟瑜把书包放回房间出来，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叶蔓茹说道：“可以，你要去多久？”
“还不清楚，具体要到时候再看。”
看叶蔓茹出来，迟瑜把路让开，“行，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还用你说。”叶蔓茹放下筷子朝他招手，“过来坐，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以后的早餐得你自己解决，还有你同学那边也要跟她说好。”
喝汤的迟瑜顿住，半晌点了点头，“知道了。”
回到房间后，迟瑜拿出习题，脑海里又想起那天姜煦庭说的话。
她真的要出国吗？
“你同学呢？”
姜煦庭把盘子里的毛肚下了，顺便又给自己倒水。
顾鸢偏头看过来，眼底情绪不明，“我妈妈跟你说了什么？”
姜煦庭抬起的手一顿，低垂的眸低神色有一瞬的变化，他把水倒完，然后抬眸正视着对面的顾鸢。
“姑姑想让你去美国读书，而且她以后也会长居伦敦，顾鸢，如果你……”姜煦庭停了下来，终是没有说后面的话。
“相信这件事姑姑姑父都跟你提过，你选在留在国内是吗？”
顾鸢低头看着煮的沸腾的锅底，心底猛地一慌，“表哥，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直接跟我说。”
“没事。”姜煦庭夹了片毛肚放到顾鸢的碗里，“我只是以客观的角度帮你分析，出国对你来说是更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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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瑜接到江皓阳的电话就出来了，如其说是因为这个电话，倒不如说是他不敢去问。
毕竟，他没有任何立场。
台球厅，徐百川坐在一旁发消息，江皓阳在和几个人吹牛逼。
“等我迟哥来了，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一杆进洞。”
“你就可劲吹吧，再厉害能有我妄哥厉害。”
穿着一身黑的少年瘫在沙发上，他皮肤很白，五官俊朗异常，手机被他抛出去又接住，低垂的眉眼具是傲慢与不羁。
迟瑜刚进去就和这人的视线撞上，像是燃起了一股无名的火，噼里啪啦的发出来激烈的响声。
徐百川收起手机走过去，“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迟瑜没有应声，脱下外套丢到他怀里，直直地朝沙发那边走过去。
原本在争吵的几人突然安静下来，愣愣地看着裴妄从沙发上坐起来，手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最终落进和江皓阳争吵的那个少年怀里。
“来一局？”
“好啊。”
……
江皓阳胳臂撞了下徐百川，小声道：“他咋啦？”
徐百川撇撇嘴，“不知道，你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什么了吗？”
“没有啊。”江皓阳饶了绕后脑勺，“这样子怎么看着像是……”
两人对视一眼，“吵架了？”
江皓阳：“不会吧？”
徐百川：“不然呢？”
那边的两人没让其他人加入，裴妄的朋友也凑到徐百川和江皓阳旁边唠嗑。
“你朋友不错啊，哪个学校的？”见两人不鸟他，便又道：“哦对，我叫钟栖闻，那是我哥们裴妄，我们是附中的。”
江皓阳愣了愣，“附中的？”
钟栖闻点头，“对啊，你们呢？”
徐百川：“一中。”
江皓阳紧接着又问：“你们学校是不是有一个叫什么池砚舟的，很厉害的一个。”
钟栖闻点头，“是啊，怎么了，你们认识？池砚舟这么有名吗？”
徐百川和江皓阳对视一眼。
见两人不再搭理自己，钟栖闻也不说话了。
好久之后……
迟瑜和裴妄扔下球杆，两人看了一眼对方，又移开视线。
等裴妄和钟栖闻走了，徐百川把衣服给迟瑜。
江皓阳没忍住，问道：“那个裴妄真这么厉害，你们竟然打了平手。哦对了，刚才和他一起的那个还说他们是附中的，就那个池砚舟的同学。”
迟瑜擦脸的手一顿，凌厉的视线射过去，江皓阳连忙闭上了嘴巴。
从台球厅出来已经快到十一点，迟瑜打开手机，嘴角勾起轻嘲的弧度。
江皓阳提议，“要不我们去吃点东西，我请客。”
迟瑜扫了一辆单车，头也没回地说道：“你们去吧，我先回了。”
把手机放回兜里，车子猛地蹿出去，晚风淌过面颊，有些许冷刃划过的感觉，迟瑜捏紧车把，脚下加快了速度。
霓虹和街道的夜景往后退去，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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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煦庭和顾鸢吃完之后回了津湾别墅，四个家长都在。
姜煦庭在进门前把手里提的盒子塞进顾鸢手里，顾鸢还没反应过来，姜煦庭已经进去了。
姜温华和顾绍辉在喝茶，韩淑怡和姜女士在插花。
看到两人进来，韩淑怡忙起身朝顾鸢走过来，“浅浅呀，回来啦，和你表哥去哪里玩啦？”
顾鸢把礼盒给韩淑怡，“这是给舅妈的，我们去了文化街，然后去吃了火锅。”
韩淑怡笑得眼睛眯了起来，“还是女儿好啊，当初我要是生了女儿一定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再给她买好多裙子和包包。浅浅，等大学了就来舅妈家里住，舅妈给你房间里添了好多好东西呢。”
“淑怡。”姜温华打断韩淑怡的话，“浅浅，是不是累了，先去休息吧。”
姜女士也朝顾鸢说道：“先去休息，你舅舅他们要待一段时间再走。”
“好，我先上去了。”顾鸢朝几位大人微微颔首，然后转身上楼。
顾鸢一上去，韩淑怡忙拉着姜煦庭问：“浅浅看着不太高心，你这几天多跟她聊聊天，你们是同龄人，肯定有很多话题。”
姜煦庭拿水的手顿住，“妈妈，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三岁是一个代沟，我跟顾鸢正好差了三岁。”
韩淑怡气的瞪他，转而向姜温华告状，“你儿子欺负我。”
姜温华问也没问就道：“姜煦庭不要惹你妈妈生气。”
姜煦庭：“……”
-
顾鸢正趴在床上闭目养神，房门就被敲响。
叩叩叩——
“十是我，姜煦庭。”
顾鸢爬起来去开门，姜煦庭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这是姑姑让我给你的。”
“谢谢。”顾鸢双手接过，见他还没走，说道：“等我喝完了会自己拿下去。”
姜煦庭挑了下眉，轻笑一下，“你就这么相信我？你的那个同学。”
顾鸢眯了眯眼，忽而弯眉，“你不是那么多嘴的人，更何况我告诉过你了，我们只是同学。”
“就只是同学？”姜煦庭反问。
“当然我不是说你，我是觉得你的同学可未必只把你当同学。”
沉默了片刻，姜煦庭又说：“这样吧，我帮你们保密，但前提是你不能告诉他们我有女朋友的事。”
顾鸢淡定地喝了一口牛奶，缓缓点了点脑袋，“可以。”
“那表妹，合作愉快。”姜煦庭伸出手。
顾鸢看了他一眼，把空杯子塞到他手里，“麻烦表哥帮我带下去，谢谢。”
姜煦庭看着关上的房门，无奈轻轻摇了摇头。
-
姜温华一家待到姜煦庭开学才回美国，顾鸢这些天偶尔给姜煦庭当导游，更多时候都在自己房间里看书。
自从那晚迟瑜接了电话离开之后，两人就没有再说过话了。
顾鸢不是一个会主动的人，也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此前她对迟瑜是喜欢的，可她又很矫情，如果两人闹了什么不愉快，不管是谁的原因，她都不会先去打破平静。
开学不过半天，祁蓉和肖毅就发现了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化。
下午大课间的时候，祁蓉拉着顾鸢去了学校的小超市。
“顾鸢，你假期都在做什么呀？”
“就是看书，然后陪我表哥去逛了逛宁宜。”
“你表哥？”祁蓉终于找到了话题，“你表哥长得帅吗？多大啦？有没有女朋友啊？”
顾鸢仔细地打量着她，说道：“挺帅的，20，有。”
祁蓉：“哦，他之前没在宁宜吗？怎么是你陪着他逛？”
顾鸢：“他们一家都在美国，偶尔回来。”
见顾鸢不愿多说，祁蓉又转回正题，“顾鸢，你是不是和迟瑜闹矛盾了，你们一个早上都没说一句话。”
顾鸢选薯片的手顿住，眼睫颤了颤，“没有。”
“没有？”
肖毅轻嗤笑一声，“我不信，明显就是吵架了。”
迟瑜把篮球扔给别人，拿起地上的水瓶拧开，肖毅又凑过来，“我跟你说，女孩子是要哄的，有时候吧，你觉得是件小事，但是在对方看来就是大事。”说罢肖毅语气特别严肃，“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能冷暴力，这是死穴，绝对不能碰。”
拧开的瓶盖又被拧上，迟瑜眼睫低垂，叫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肖毅苦口婆心地劝他，“你是大男人，低头服个软怎么了，人家顾姐学习又好长得又漂亮，有点小脾气多正常啊。”
迟瑜：“不是她，是我。”
肖毅：“再说了你……，是你？你怎么了？”
迟瑜把水瓶塞到肖毅怀里，转身又跑回了球场上。
肖毅不明所以，“什么啊？”
-
下节课是体育课，跑了两圈之后体育老师就让自由活动，祁蓉和顾鸢去打羽毛球，打了几分钟祁蓉就说不想动了。
顾鸢陪着他去篮球场。
有不少高一的学妹围了一圈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祁蓉拿了两瓶水给顾鸢一瓶，“你渴不渴，我有点渴。”
顾鸢摇了摇头，“我不渴。”
“那你先拿着呗，等会儿正好给迟瑜。”说着祁蓉凑到顾鸢耳畔轻声说道：“不然那些学妹可就都跑上去送水了。”
顾鸢看着场地里肆意奔跑的少年，轻抿着唇瓣没有说话。
迟瑜投篮时视线扫过这边，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后思绪停顿了一秒，紧接着上半场结束。
祁蓉刚拉着顾鸢的手站起来，前面的一群妹妹就跑了上去。
有人把手里的水给迟瑜，迟瑜跟她说了什么，然后朝着顾鸢这边走来。
刚打完球他脸上还有细密的汗水，头发也凌乱，却又一种不羁的洒脱。
迟瑜没说话，只是俯下身，自然地拿起顾鸢手里的水，拧开瓶盖就喝。
周围响起一阵叹息声，还有好些妹妹心碎的声音。
迟瑜喝水的时候视线下垂，扫过顾鸢白皙的脸颊，还有那双澄澈的双眸，忽然之间，迟瑜就觉得自己挺没劲的。
“等会儿还你。”迟瑜捏着剩下的半瓶水，呼吸有些沉，“有纸巾吗？”
顾鸢从兜里掏出纸给他，嗓音温软，“迟瑜，你……”
“怎么？”
靠！不是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了吧。
顾鸢脸颊微红，直起身凑到他耳畔，低声说道：“你裤带开了。”
……
其他人眼里看到的就是，顾鸢亲了一下迟瑜，然后迟瑜就害羞地跑了。
直到晚自习放学，迟瑜都扭捏着没和顾鸢说话。
高三很多人都不穿校服了，迟瑜正好穿的是系带的运动裤，虽然那根带子实际上并不影响裤子掉或者不掉，但是当时迟瑜就是脑子一抽，人先跑了。
出了教学楼，迟瑜才把笔记本还给顾鸢，“我看完了，谢谢。”
顾鸢接过来抱在怀里，“好，那我回去了。”
“嗯。”
顾鸢转身朝宿舍走，迟瑜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回头的时候看到汪林彦正盯着他看。
迟瑜：“……”
汪林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马上就是一模了，考试加油。”
迟瑜：“谢谢老师，我知道。”
……
到家之后，叶蔓茹把准备好的夜宵端了出来，“小瑜，过几天我可能要去一趟邻市做调研，你自己在家可以吗？”
迟瑜把书包放回房间出来，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叶蔓茹说道：“可以，你要去多久？”
“还不清楚，具体要到时候再看。”
看叶蔓茹出来，迟瑜把路让开，“行，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还用你说。”叶蔓茹放下筷子朝他招手，“过来坐，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以后的早餐得你自己解决，还有你同学那边也要跟她说好。”
喝汤的迟瑜顿住，半晌点了点头，“知道了。”
回到房间后，迟瑜拿出习题，脑海里又想起那天姜煦庭说的话。
她真的要出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