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月见这黑衣人缓缓倒地,这时其他的黑衣人纷纷惊恐地望向来人,不多时,纷纷就要转身逃跑,只见密林中的箭矢像是长了眼睛似的。

    “嗖——”片刻后,黑衣人皆被射中要害,一箭毙命!

    这时的许桉然趁乱忙扶起许清月,他正要拉着她朝密林中跑去时,先前温润的声音又响起,“许清月,怎么救了你,你就要走了?”

    许清月停住了脚步,眼角瞥见一个身影正缓缓朝这边走来,男子的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眼睛瞧着是笑着的,却让人觉着莫名有些冷意,许清月皱眉道:“江承安,怎么是你?”

    江承安扬眉,“怎么不能是我?还是——你觉得除了我谁会来救你呢?”

    许清月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你为何救我?”

    “因为——”他故意拉长了音调,许清月见他如此转身就要拉着许桉然的衣袖就要走。江承安一个箭步挡在她身前,声音依旧温润,许清月冷冷望着他,“你——”她方说了一个字,就感觉头有些晕,许清月的手撑着脑袋,不知为何她方才离得他太近了,脑袋开始有些昏昏沉沉的,她的身子也开始有些支撑不住,站的有些摇摇晃晃的,许桉然见她如此正要去扶她的时候,不料,眼前竟然一黑,身子往后倒去……

    许清月模糊地瞧见许桉然身子倒去的时候,她踉跄了几步,就要去扶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眼前忽然一黑,下一刻,她软软地倒在地上。

    “哐当——”许清月与许桉然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江承安瞧着他们兄妹二人,他的唇角勾起,半晌才道:“因为——我要亲自动手啊!”他的声音越发轻柔,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倒在地上的许清月与许桉然,片刻后,他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淡淡道:“看戏看够了吗?带走!”

    “是,少主!”只见从密林中忽然冒出了足足有二十人左右,来人打扮皆是穿着黑色夜行衣,众人从密林中走了出来,皆异口同声道。

    天渐渐蒙蒙亮,季临骑着马儿还在密林中穿梭,青霄骑着马在身后追来,这匹马他是在路上捡的,马儿被栓在树下,青霄喜极而泣,他终于不用运用轻功追赶公子了。青霄见季临越来越远,他急忙喊道:“公子,等等我……”

    可密林中哪里还有他家公子的身影,他有些着急,忙骑着马儿去追,过了一炷香的时候,他终于在一辆破烂的马车旁见到自家公子的身影了。青霄着急下马,却见季临站在马车旁仔细查验,青霄见状问道:“公子,可有发现什么?”

    季临瞧着马车里面的箭矢,他拔了一支瞧了瞧说道:“这箭矢是最寻常的箭矢,暂时还瞧不出什么。”

    青霄也跟着瞧了一眼马车内部,他没发现什么异样。随即说道:“公子,我们走吧。”这时,他忽然见季临的手上多了一件物件,他好奇凑过看,发现是一支颜色有些陈旧的荷花簪子,他不禁问道:“公子,这……这……”

    “这是许清月的。”季临抚摸着这有些陈旧的荷花簪子,他缓缓说道。

    “公子,那眼下怎么办?我哥与长风哥都不见踪迹,如今连许姑娘与许公子人都不见了。”

    “青霄,我们速速回大理寺,你再带多些人手来,靠我们俩怕是找不到人的,他们定然是被人关起来了!”

    “关——关起来?公子,你别吓我!”

    季临也来不及解释那么多,他将那枚荷花簪子小心收好后,随即翻身上马扬鞭,马儿吃痛,迅速地朝前奔去,待青霄回过神来,早已不见季临的身影,他来不及多想,也翻身上马,追着季临而去,嘴里喊着:“公子,等等青霄……”

    “水——水——春杏,给我端一盏茶来——”

    许清月觉得自己的嗓子眼干渴的厉害,她迷迷糊糊地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像千斤重一般,怎么也睁不开,下一刻,她感觉自己脸上有些冰冰凉凉,湿乎乎的,像——是水溅到的?

    哪里来的水?

    许清月还来不及想,只听到她的不远处有个冷冷的声音,“怎么?许月,死到临头,还不睁开眼睛瞧瞧我是谁吗?”那人的话音刚落,许清月便像是挣破了束缚一样,眼睛瞬间睁了开来,眼前的黑暗从模糊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她想用袖子去拂去脸上的水渍,却发现双手被绑在身后。

    她低着头,挣扎了片刻,却发现手上的绳子越来越紧,那人见许清月竟然丝毫没有理会她,她勃然变色,一个箭步就来到许清月的面前,一把掐住许清月的咽喉,眼神里的怨毒之色溢了出来,许清月被迫与她对视时,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她艰难地开口问道:“江心遥,你——你——你没死?”

    此时的江心遥的面容看着有些癫狂,在听到许清月的这句话时,她掐住许清月咽喉的手指慢慢收紧用力,许清月感觉自己越来越呼吸不了,她的脸色涨的通红,在她快要感觉要死的了时候,江心遥放开了她。

    江心遥冷眼瞧着她一个劲的咳嗽,“放心,你死,本郡主都——不——会——死!”她的话铿锵有力,一遍一遍地在许清月的脑中回荡。

    她说什么?她说她不会死?这个世道真的是太可笑了,权贵想捏死平民百姓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而像她们这种无权无势的百姓,被冤枉不该喊冤吗?

    她不服!

    凭什么?

    许清月的拳头死死握紧,心绪却慢慢平静下来,她知晓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她还有阿兄。

    对,她还有阿兄!

    许清月四处张望,却发现这个刑具房里,就关着她一人,“你把我阿兄关在何处?”江心遥将食指竖起放置唇边,“嘘”了一声,半晌才道:“你阿兄还不曾醒来,你别打扰他!”

    “江心遥,你把我阿兄怎么了?”许清月怒目质问道。

    “许月,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说完,许清月才注意到她手上的软鞭,那软鞭通体黑色,江心遥挥舞着软鞭,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鞭尾在扫过青石板上,“噼里啪啦“一声响,地上赫然有几道痕迹,她瞧着许清月的眼神中带着怒意,她慢慢靠近许清月猛地就要朝她的身前挥了过去,许清月被绑在刑具架子上,动弹不得,她怒斥道:“江心遥,你失心疯了吗?”

    “是啊,我是疯了,那也是被你逼疯了!你要是不去救许桉然,不刻意接近本郡主的话,本郡主或许会大发慈悲放了你,可如今——你害我入狱,让我这辈子只能躲藏着生活,许清月,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她说完就甩了过来,许清月见那软鞭甩了过来,她下意识偏过头,下一刻,身上的衣袍破了一道口子,鲜血渗出来,随之而来的是火辣辣的痛感席卷全身。

    江心遥见许清月一声不吭,她的怒火不由得更大,用尽全身的力气一下一下挥动着软鞭,不多时,许清月的衣袍都带着血迹,她的脸色苍白,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滚落下来,贝齿死死咬住下唇。江心遥见她这一副模样,她冷笑道:“许清月,我看你今天能不能挺过去?从来还没有人在我的软鞭下能挺过去的!”她的眼角瞥了一眼许清月,心中竟有几分快意。

    就这么过了一炷香,江心遥感觉自己的手有些酸,打人也是个力气活,她抬眼望着许清月,发现她不知何时已昏死过去。江心遥望着许清月毫无生气的脸时,她打人的兴致瞬间有些缺缺,她将那沾满鲜血的软鞭丢给了身后的奴婢兰香,随后接过兰香递过来的绢帕厌恶擦了擦沾染手中的血迹,待擦好后,漫不经心道:“兰香,今日本郡主也乏了,扶本郡主回去安寝。”

    “是,郡主。”兰香小心翼翼地上前扶着江心遥,江心遥带着兰香走出了牢房时,迎面就瞧见江承安朝这边走来,她皱了皱眉问道:“喂,你这么晚来这牢房作甚?”

    江承安显然是没注意到江心遥也在这,他小心上前说道:“回阿姐,承安是来瞧阿姐的,承安许久不见阿姐回去,有些担心,就来找找。”

    江心遥不在意道:“本郡主已被关在这宅院中了,难不成父王还不放心,还天天放了你这个眼线盯着本郡主?”

    “承安不敢。“江承安朝着江心遥拱手道。

    “行了,本郡主乏了,先走了。”说完就朝着牢房门口走去。

    江承安低着头侧身避开,直到身旁的小厮出声提醒道:“公子,郡主走了。”

    “嗯。”江承安淡淡道。

    许清月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望着她,她睁开了眼睛,就瞧见面前近在咫尺的脸,猛地睁开瞧见这么一张脸,她的心中被唬了一跳,不耐烦道:“江承安,你有病啊!”

    江承安对她这么一句话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瞧着她,半晌才道:“我还以为你被我阿姐弄死了!”

    许清月闻言,只是瞥了他一眼,“你就是少主吧?”

    江承安挑了挑眉,神情依旧冷冷的。

    许清月瞧着他一副漫不经心的神色,怅然道:“就是不知郡主知不知道,要是让郡主知晓你就是害她这么惨的人,你说——她会不会——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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