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则在破庙的角落,打扫了一下,他才抱着干草和破庙外找的干柴走了进来,干柴放在屋顶没有漏的底下,他将干草铺在离干柴堆不远的地方,随后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干柴,一瞬间,火就燃烧了起来,偶尔还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

    待做完这些后,青松忙道:“公子,快来这里取取暖,今日天可真冷——”

    季临依言,他坐在干草处,离火堆不远,身上渐渐也暖和起来,这时,他透过破庙的门瞧见此时天已经全黑,外面狂风大作,不多时,豆大点的雨落了下来,这场雨下的又急又快。

    “公子,还好听您的,我们没在外面留宿,不然眼下这么大的雨,这方圆几百里毫无人烟,一时还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避雨呢——”

    “嗯。”季临的视线落在前方不远处滴答滴答的雨落了下来,那里已成了水柱,不过,是在门口不远的位置,水流下来时,地上有个大坑,约莫是经常下雨的时候,落下来,那个坑很大,方才进来的时候,没发现,也幸好有个大坑,雨水满不上来,不然这破庙,他们待在这也早晚会殃及。

    他正想的出神,就见门外冲进来一个人影,季临猛地瞧见这么一个人,心中警铃大作,他方要有所动作时,就听见那人的声音响起,“季大人,是我! 沈辞!”

    季临瞧着他这么狼狈的一面,一向清冷的脸上多了些幸灾乐祸,他戏谑道:“沈指挥使,怎么你没找到避雨的地方?”

    沈辞忍着怒气,他眼下浑身湿漉漉的,方才他的马儿死活不走,不然也不会被雨淋湿成这幅模样,“季大人,想笑就笑吧,不用这么憋着。”

    季临见他如此狼狈,也不再多说什么,“进来取取暖吧——”

    沈辞避开水柱,径直朝着火堆走去,待走近些,他扔下包袱后,就脱下衣物放在火堆旁晾着,光着上身,露出宽阔的胸膛,下一瞬,他的身上扔过来一件干净的衣袍,沈辞疑惑地望着那人,“季大人,这是何意?”

    “快穿上,少废话。”季临不耐烦地说道。

    沈辞抿着唇笑道:“多谢季大人。”说罢,就拿起穿了进去,待穿戴好后,竟发现还挺合身。不多时,青松递过来一张放在火里烤过的饼,“沈大人,垫垫肚子吧。”

    沈辞抬眼瞧了一眼季临,却发现此人并不瞧他,只是拿着张饼,眼眸却瞧着门外的雨。沈辞见他如此也不恼,接过青松递过来的饼,大口吃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吃完了,青松见他吃完,又贴心地递了一张饼过去,这次他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并大口朵颐地吃了起来,没多久,饼就被他吃完了。

    这饼味道还行,就是有些噎嗓子,他从包袱中掏出一个水囊咕嘟咕嘟喝了起来,水灌下去,他才觉得舒服些了。

    这时,雨渐渐地小了,此时夜已深了,三人围着火堆,睡在了干草上,沈辞刚一躺在干草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季临躺在干草上,莫名觉得有些睡不着,一旁的青松此时也睡得香甜,季临一晚上辗转反侧,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渐渐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季临睁开了眼眸,他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在看到青松时,渐渐放下了警惕,他简单洗漱了一番后,三人一人吃了一张大饼后,又开始上路了。

    三人紧赶慢赶,三个月后,三人一路吃着干粮,风餐露宿,终于来到冀州城的客栈。此处离青河县还有两个月的路途。赶了这么久的路,三人皆疲惫不堪,此时到了冀州,三人决定在此处休整几日。

    三人进了这家客栈,要了三间上房后,又叫店家准备了饭菜,吃完后,大家皆回各自的房间睡觉去了。

    夜半时,季临霍的睁开了眼眸,他感觉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翻身下床后,躲到床底下,不多时,就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那人径直朝着床榻方向进来,手中的刀泛着银光,那人渐渐靠近,拿起手中的刀lin就朝着衾被砍去,这一刀力度很大,那衾被立即开裂,没有预料之中的惨叫,那人神色凝重,意识到自己可能着了道,他迅速收回刀,疾步朝门外走去。

    刚走到一半时,却发现肩膀被人抓住,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怎么就要走了吗?不是要杀了我吗?”

    那人极力想挣脱此人的束缚,却发现挣脱不开,他这才想起自己手中的刀,忙运转自己手中的刀就往身后之人刺去,力道狠辣,身后之人身手迅速,一把钳制住那人的手腕,手上一个用力,那刀就应声落地,刀落地后,那人心一惊,他正要有所动作时,只见身后之人将他手腕捏紧时,那人吃痛,手上竟然一点力气也没有,下一瞬,那人的喉咙就被人紧紧掐住,一点也动弹不得。季临手上一个用力,就将此人的下巴给卸了下来。随后点了此人的穴道。

    做完这些后,季临的房门就被打开,青松冲了进来,他急切问道:“公子,你怎么样?”青松见季临的房中多了一个黑衣人,他愣住了,忙问道:“公子,这是——”

    季临松开那人,给自己倒了一盏茶道:“此人想杀我。”

    此话一出,青松忙将门关上后,上前问道:“公子,你是说——我们已经被盯上了?”

    季临点头,他望着那黑衣人开口道:“应当是平南王的人。”他的话音刚落,青松惊诧道:“平南王不是已经回陇南了吗?怎么会派人来杀公子?”

    “那就要问问他了——”

    青松走上前,一把将那黑人的蒙面面巾扯掉,却发现他说不了话,他的下巴竟然被公子卸掉了。这是一张右脸有一道长长刀疤的人,虽被绑着,眼中的狠厉死死地盯着房中的二人。

    “他方才想咬舌自尽,不得已才卸下他的下巴。”季临解释道。

    青松了然点点头,“还是公子想的周到,只是公子你为何知晓他是平南王的人?眼下我们该如何处置他?”

    “先关着,饿他几天,他自会说他是谁的人的,青松,你去睡吧。此人暂时翻不了浪了。”

    “可是——公子。”

    “听我的,赶紧去歇息,我这边没事了。”

    “好,那公子小心些,青松就在隔壁。”

    “嗯。”

    沈辞第二日醒来后来到季临的房中,见到屋中的黑衣人,他一时好奇问道:“季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难不成昨夜有人想杀你?啧啧,季大人,你如今仇人可真多啊,看来这大理寺少卿也不是那么好的官职,这要是遇到寻常人家,命都要丢了——”

    季临也不理会他的嘲讽,只是淡淡道:“那也没有沈指挥使的仇家多,沈指挥使身为皇上的亲卫,平日里得罪了多少权贵,沈指挥使难道自己心里不清楚?要本大人与沈指挥使说说吗?”

    “季大人,我这是关心你呢,不要到时候青河县没到,你却丢了性命,那也得不偿失了——”

    “请沈指挥使慎言!”青松急道。

    “昨日沈指挥使睡的可真好啊——我房中这么大的动静,沈指挥使怎么没来凑凑热闹呢?”季临讽刺道。

    沈辞一时语塞,他昨晚确实听到一些动静,不错,他之所以不来瞧热闹,就是想看看季临有没有这个本事,他可不想护送个草包去青河县。如此看来,这季临确实本事不小,不愧为皇上钦点的大理寺少卿,果真是年少有为。与他一介寒门出生,靠着自己拼了命得来的就是不一样!

    季临不瞧他,冷声道:“沈大人,热闹看够了,就请回吧,我们还要在这休整几日——”

    “我还没看够呢——”他热闹还没看够就被青松请了出去,待沈辞走出房门后,紧接着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沈辞不屑做偷听墙角之人,就悻悻地走了。

    青松瞧着沈辞走了后,他叹了一口气,“公子,这沈大人什么忙也不帮,真不知晓皇上为何要派他与您一道来这青河县。”

    季临听着,却不开口,他心中知晓,怕是皇上对他也不放心,派一个自己的人在他身边,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季临走到黑衣人面前,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瓷瓶,从里面倒出来一颗黑色药丸,他丢进了黑衣人的口中,随后手上一个用力就将下巴装了回去,在这个过程中,那药丸就被黑衣人咽了下去。

    黑衣人急道:“你给我吃了什么?”他张口就要吐出来,却发现自己咽了下去。

    季临瞧着他的模样,冷笑道:“让你听话的药,这药每日都要来一颗,不然每到亥时时,你浑身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咬一般,疼痛难忍,若不及时服下解药的话,过个两个时辰后,你就会七窍流血而亡,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你这个狠毒——”此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青松拿起破布堵住了嘴。

    青松骂道:“敢骂我家公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说——你是不是平南王派来的?”青松问道。

    那人呜呜咽咽,说不出话,青松见状又将破布拿了下来,那人又开始要骂人,青松眼疾手快又将破布堵了进去。

    屋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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