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闹的两人立马停下,紧张的候在她的身侧。

    戚施然摆摆手,道:“唤水吧,我沐浴休息了。”

    欲翠心细,一直都是她近身伺候戚施然。

    等她在浴室为戚施然宽衣时,这才看到戚施然娇嫩雪白的后颈处竟然有一红色的咬痕。

    那痕迹,如同红梅覆雪,是蠢蠢欲动的诱饵,惑人心神。

    欲翠忍不住惊呼出声:“小姐!”

    屏风后的随紫听到动静,拿着剑瞬间出现,“有刺客?!”

    戚施然没有管他们两个,抬手衣裳裹住身体,叫住搜查角落的随紫,“无事,你先出去吧。”

    随紫抱拳后又到屏风后面守着。

    “我累了。”戚施然朝着欲翠,面露疲色道。

    她闭上眼睛,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随后径自解开衣裳,踏入浴池当中。

    欲翠有些慌乱,她的小姐,似是生气了……

    只是,小姐似乎有些不舒服,欲翠蹲下小心的为戚施然按揉太阳穴。

    戚施然微蹙的眉头散开,她有了心神与力气,才与胆小如鼠的小婢女说几句,“不过是一个男人罢了。”

    她语气不在意,“以后定然不止这一个,男欢女爱罢了。”

    戚施然放松身体靠在浴池壁上,玫瑰的花瓣沾着她如玉的锁骨,那咬痕和周围的吻痕也似乎成了一片片的花瓣。

    她忽然想起什么的道:“若是那时嫁了池钰,指不定现在孩子都有了。”

    欲翠想起长安城第一贵公子风姿,忍不住小声辩解道:“钰世子矜贵无双,温雅有礼,定然不是粗俗之人能与之相比。”

    戚施然瞬间笑开,池中的蒸汽凝成珠落在她的脸上,不施粉黛的脸如出水芙蓉,依旧叫人惊艳。

    “欲翠呀欲翠,你就只知道天天抱着你的随紫。”戚施然没有睁眼,拍了拍欲翠的手,笑后松快道,“男人啊,无论人前如何高不可攀,人后却是恨不得把你生吞下肚。”

    戚施然睁开眼,转头看欲翠,笑道:“你矜贵无双的钰世子也是如此呢。”

    欲翠哑然。

    戚施然抬手划拨这水面的花瓣,低头微笑怀念的脸,比花艳丽,又比花孤寂。

    ……

    别苑内,到了傍晚,宴会结束,穆韶延回到临时休憩的别宫。

    他本想去看看戚施然,但是听内侍说,阿然回去不久后便休息了。

    想来是在锁烟楼吹了风,受了寒。

    果然,他的安排不是十分妥帖。

    但再过三日便是他们成亲的好日子,按照习俗,双方是不能够相见的。

    于是,穆韶延再三交代隆齐,一定要好好照顾贤良妃,不得有任何怠慢。

    违者,斩之!

    他一向以宽厚仁慈的形象示人,这边见血的命令,也仅有这一次。

    交代好一切之后,他才踏入别宫,入门,便见到白妙意脸色沉沉的坐在椅上。

    烛火跳动,她脸上的光随之晃动。

    穆韶延觉着自己是喝多了,胸口处不大舒服,“妙娘,你来了。”

    他说完,被隆齐扶着坐在白妙意近旁的椅上。

    穆韶延没有注意到不对劲,隆齐这个人精踏入宫门的第一步便闻到风雨欲来的味道。

    他斟酌着开口:“皇后娘娘,陛下今日开心,多饮了几杯。宴上发生了好些有趣的事情呢,状元郎竟吃不得酒,睡在了杏花树下,奴去唤那状元郎时,他身上落满了杏花……”

    “公公。”白妙意打断隆齐的话,看着脸上微醺的穆韶延,道:“公公辛苦了,陛下就由我来伺候便行了,你退下吧,”

    隆齐左右为难,开口唤穆韶延,“陛下……陛下?”

    穆韶延回过神来,便看到隆齐朝着自己使眼神,“嗯?怎么了?”

    随着隆齐眼神看过去,白妙意面无表情的脸映入他眼帘,穆韶延强撑着精神,揉了了揉眼角。

    道:“妙娘,你怎么来了?”

    隆齐迅速上前给穆韶延按揉太阳穴。

    “我来照顾陛下您啊。”白妙意带着阴阳怪气的道。

    穆韶延捏眼角的手一顿,眼眸中恢复了些清明,看她道:“妙娘这是如何了?有人惹你生气了?”

    他凑过去,酒气熏到白妙意的鼻尖。

    她心下一暖,早早做好了坚强的建设,在一瞬之间崩溃掉。

    即使他醉酒了,也在关心自己啊。

    她怎么可以这样想他呢?

    可是那张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脸……

    白妙意心中百转千回,声音软了许多,开口试探,“我只是忽然想起了武安侯的戚小姐,上一次进士们游街,她仅仅凭着一朵牡丹、一个笑,抢去了新进士们一半的风光。”

    穆韶延不动声色,失笑,“她惹你生气了?”

    “陛下。”白妙意认真看着他笑的俊朗的脸庞,“戚家小姐,三月前便死了,在她的未婚夫婿钰世子死后的第二天。”

    “是吧。”穆韶延端起新泡的茶,吹了吹雾气,轻饮着,道:“朕记得你不是不喜戚家小姐吗?怎么忽的想起这个来了?”

    这般如常的面貌,叫白妙意松下一大口气。

    她的夫婿,定然不是同长安城中那些庸俗之辈一般!

    那……那个女子……

    算了,可能不过是相似之人罢了,应当是自己想多了。

    白妙意囫囵的不想管这些,她的目光重新回到穆韶延身上,关心的捏着绣帕,擦了擦他额头冒的虚汗,道:“就那样想到了。陛下以后不适,便少喝就是了,不必就那样多虚礼。”

    “别弄脏了妙娘的绣帕,朕等会儿沐浴便好了。”他微笑着说,捏着白妙意拿绣帕的手从自己额头移开。

    天慢慢的暗了下来,灯火映着穆韶延眼眸流光,比平日的威仪,多了些多情随意。

    只是……更叫人心动了。

    白妙意不由得低下头。

    隆齐眼观鼻,鼻观心的看着这些,即使心中惊涛骇浪涌起,也不变神色。

    他的陛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月光皎洁清冷,落在杨低轩窗前。他打开窗,看着天上的月。

    他白日里备受圣恩,即使有些失态之举,陛下也没有责罚于他,并且赐他一座京中的家宅,封他为翰林院待诏。

    天恩如此隆重,但此时他没有一脚登天的欣喜,眉眼反倒覆上了茫然和迷惑。

    那真的是梦吗?

    杨低轩抬起自己的右手,就着月光低头看着,修长却有些粗糙的大手,明明有过满手的凝脂,怎么却是大梦无踪了。

    他陷入了一个关于杏花的梦,只是关于那个美人,他分不清梦与现实了。

    ……

    第一天上任,穆韶延便叫住杨低轩,委以重任。

    “后日,朕要封贤良妃,之前朕下的圣旨,时间太过匆忙。言语之间,太过简陋,配不上贤良妃的美德,朕想让你重新拟一道圣旨。”

    穆韶延站在御书房桌前,双手负在身后,认真的看着立在下面的杨低轩道。

    杨低轩心中有些不解,圣旨已经下了,为何要多此一举,重新拟一道。

    不过他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恭敬的行礼开口:“臣,领旨。”

    “贤良妃德容兼并,爱美好之物,子沉你不要吝惜言语,阿然什么样的华章都是可以相匹配的。”穆韶延笑着认真叮嘱道,可见对此十分重视。

    这话,只差明摆着告诉杨低轩,给我吹,使劲吹,往天上里面吹就行了。

    杨低轩哪里有不明白的,只是在心中感叹,陛下也是性情中人,那位贤良妃果真是盛宠。

    “娘娘天人之姿,臣笔下都是俗物,便是使劲浑身解数也是比不上的。”杨低轩的姿态放低,语气诚恳。

    这番称赞让穆韶延哈哈笑出了声,“子沉不必妄自菲薄,不过阿然确实是天人之姿,是世间锦绣华章写不出来的好,等你以后见了便知晓了,先下去准备吧。”

    “是,陛下。”杨低轩应声下去。

    杨低轩回到翰林院案牍前面,看着空白的圣旨,脑子有些空。

    他从前写的文章全部是一些针砭时弊、辩论古今的,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观点输出机器,全方面论证,力求说服旁人。

    可是现在……

    他要用华丽的词藻大力称赞一女子……

    这着实让杨低轩有些为难,除却他的母亲,杨低轩与女子甚少接触,并无参照……

    不对……

    他恍然想起那个如梦似幻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一抬手一转身,高贵美貌,多情动人……

    一瞬间,杨低轩思如泉涌。他抬手拿起毛笔,沾墨,稍作思索,便坚定的下笔。

    穆韶延拿着新鲜出炉的文章,一遍读,一遍称赞,“德仪备至,柔嘉成性,贞静持躬……是的,这便是贤良妃本人。兰情蕙性、抱宝怀珍、金心玉质……这几个词用的不错,阿然定会喜欢”

    看完之后穆韶延满意的朝杨低轩道:“到时候典礼上的宣封,就用这个吧。”

    穆韶延一言落定。

    杨低轩还没有来得及告知:这是草书,有些繁坠,哪里需要做些删减的话语堵在腹中。

    他闭唇不语,好吧,陛下满意就行了。

    出宫时,只见穆韶延坐在龙椅之上,捧着那文反复的读,可见是满意的紧。

    贤良妃册封的典礼在即,弄得沸沸扬扬,众所周知。

    一切皆因为陛下超出礼制,完全按照册封皇贵妃的规范来举办。

    届时直接将贤良妃的品格姓氏计入皇室族谱,这般铺张的程度比新帝登基那日还要显赫铺张。

    对了,新帝登基和皇后册封是同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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