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丝竹悠悠,华灯璀璨,映照得殿堂金碧辉煌。

    直至中场,慕长赢方才缓步入场。他颀长的影子在灯下越发修长笔直,如竹清雅,那周身散发之华丽俊美之光,犹如璀璨星辰,几乎将在场所有人全然碾压。

    即便那最为貌美的女子立于其前,亦会在这灼灼华彩之下黯然失色。

    其容貌仿若仙人临世,透着七分不羁三分洒脱,一身锦衣华服,更是衬得他华贵难言,每一步都似带着金月莹亮之韵,令人心醉神迷。众人目光皆被其吸引,一时间,满场寂静,唯有他的步履之声轻轻回荡,仿若踏在了众人的心尖之上。

    直到盛冬雪从他身后冒了出来,大摇大摆的走是他前面,众人才有机会移开心神,开始偷偷议论这个女子的身份。

    无人敢有半分妄言慕长赢迟来,只因为众人皆可见得,平素冷面的慕宇兴,对这迟来的皇弟,依旧展露了如春风般和煦温润的笑,那笑中满是兄长的慈爱。

    侍奉之人鱼贯而入,手中托盘稳稳,在慕长赢面前呈上精致绝伦之各色糕点,以及热气腾腾、香气馥郁之珍馐佳肴。

    慕长赢仅微微活动脖颈,便有一气质出众、容颜姣好的宫女盈盈跪坐而下,轻柔为其揉捏肩膀。那动作娴熟且小心,唯恐有半分不妥。

    他怀中虚揽着的盛冬雪微微抬眸,说道:“累了吧,都是你非要为我梳头,还编这般复杂发髻,你一出现,谁还有心思看我梳了什么头发,一个个眼睛都粘在你身上了,招人的很啊王爷。”

    言罢,嘴角轻撇,似有埋怨,却又透着丝丝夸赞。

    慕长赢听闻,不禁莞尔一笑,那笑如月华般柔和,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粉嫩脸颊,眼中尽是宠溺:“可是本王在看你,也只在看你。”

    这话宠溺的身后的宫女都觉得惊恐了。

    王爷居然真的的陛下不一样,他喜欢女子!

    而后,慕长赢眼神示意那专心致志给他捏肩膀的宫女退下,亲自夹起一块盛冬雪近来最为喜爱的红豆冰甜奶糕,小心翼翼送至她唇边,柔声道:“尝一下,本王特意吩咐他们改的方子,肯定比之前更合你心意。”

    盛冬雪一大口含住奶糕,面颊鼓鼓的,那模样和她吃下的糕点一样软甜可爱,惹人怜爱。

    慕长赢以指腹轻轻拭去她嘴角沾上之糕屑,动作轻柔。

    盛冬雪毫不忸怩,坦然享受着他的侍奉,那模样显然早已习惯这般亲昵呵护。

    祝青雨就坐于他们对面,目光灼灼,目不转睛地看着盛冬雪那娇憨之态,手中酒杯不停,喝酒之速快到那倒酒之宫女手皆酸矣。

    宫女小心翼翼道:“大人,您之眼睛皆泛红矣。”祝青雨却仿若未闻,只是冷然放下酒杯,那动作带着几分决然。

    他抬手召来一侍从,手指微微朝斜对面的卫素山的发现点了点,压低声音嘱咐一句。

    而后,又重新端起酒杯,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不久,盛冬雪已然将自己面前之食物皆尝一遍,忽然被旁边桌子新上之一道菜肴吸引目光。

    她从慕长赢怀中半坐而起,眼波流转,对着旁边之人说道:“小将军,你这萝卜糕瞧起来甚是美味,可以给我尝一块吗?”

    此时之卫素山已然喝得脑袋昏昏,闻此熟悉的声,醉眼朦胧转过头来。

    待看清眼前之人,手中之酒杯“哐当”一声直接掉落桌上,酒水四溅。

    “盛......冬,你何时归来的,为何不告诉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整个人如同一头大型猛兽发现猎物一般,猛地伸出手抓住她的手,那力道大得惊人,表情喜悦难言。

    众人被他这突如其来之举动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纷纷瞪大双眸,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

    慕长赢见状,面色一沉,毫不犹豫地直接一掌打到他之肩膀上,那力道之大,使得卫素山瞬间脱力。

    “王爷,你如此大力打我作甚?”

    卫素山之声带着几分恼怒,那只脱臼之肩膀疼得他眉头紧皱。但他却毫不迟疑,直接给它咔嚓一下复位了,复又想用另外一只手去接近盛冬雪之肩膀。

    “你怎又着裙装,你不是曾言不喜女子衣着吗?只是为了勾引……祝青雨才穿的吗?”

    不远处之慕宇兴听见这句话,神色骤变,那原本温和之面容瞬间蒙上一层肃然。

    “不过,盛冬,我挺喜你当女子之态,如此我便比你高矣,你仰视我之时,我总觉心动不已,热血翻涌。即使你总喜欢让我给你当狗玩,我亦甘愿,也觉得欢喜。”

    卫素山之语滔滔不绝,带着几分醉意之癫狂。

    众人闻其这般惊世骇俗之言语,皆是一片哗然,有的惊得捂住嘴,有的则难以置信地摇头。

    “卫素山!”

    祝青雨假装慌乱地叫了一声他之名,试图打断他。

    “她怎可能是盛冬。”

    祝青雨之声急切,实际上却像是怕慕宇兴听不见一般,不断重复着。

    “她是盛冬雪,盛冬雪乃女子,是我的妻。”

    此言一出,宴席上瞬间一片寂静,唯有舞女们仍在不知疲倦地旋转跳跃。

    每个人皆未忍住那八卦之心,纷纷投来好奇之目光。

    除了那位他们只见过红盖头蒙面的前妻,丞相哪里来的新妻?

    再说,丞相之妻?为何在王爷之怀?

    “明明就是啊!盛冬和盛冬雪本就是一人,我怕陛下伤心才未言,你又非不知,陛下爱盛冬爱到发狂,如果不是你刻意隐瞒,巧言令色,怎么可能让陛下为你们赐婚。”

    慕长赢看了自家兄长一眼,只见慕宇兴面色阴沉可怕,他内心顿感不妙。

    “不过,祝青雨你到底在装什么,当初如若我知你为那破玉佩就在新婚之夜给她喂毒酒欲毒死她,又把她丢河里抛尸,我断不会让她嫁与你……还不如让我带她远走高飞,我为她可是什么皆能舍弃。”

    卫素山之语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众人之心头。

    祝青雨万万未想到卫素山连这个都说出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慕宇兴直接从位置上站起,声中满是愤怒与难以置信:“毒酒?你居然敢给她喝毒酒。”

    盛冬雪亦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卫素,眸中皆是震惊。

    祝青雨新婚之夜给她喝毒酒?卫素山被她当成狗玩甘之如饴?慕宇兴爱她爱到发狂?

    而慕长赢首次见皇兄在他面前露出此般几近疯狂之神情,心中暗叫不好,他一脚把卫素山踢到祝青雨怀中,拉起盛冬雪之手便欲离开这是非之地。

    “你们不许走。”

    慕长赢之脚步尚未迈开,宝婉清却忽然走到他们面前拦住去路。

    她身姿婀娜,泪光盈盈,哽咽道:“陛下,我要嫁与他。”

    她伸出纤细之指,指了指两人所在之处。

    “啊!我早就知道了,慕长赢,都怪你今日穿得太华丽俊美,公主会爱上你也是合情合理,而后你又要被你哥哥逼着联姻!你不得不答应,对我说你爱我但因为我身份卑微只能让我做妾,我不愿做妾,故而偷偷逃离你……我被你抓回,囚禁了三日三夜……最后祝青雨或者卫素山把我救出,我又开始逃亡,一月后发现我已怀有身孕,怕你会把我的孩子送与公主养,所以毅然决然离开,你寻我不得,心痛得吐血,昏迷不醒……遇到神医,鬼门关里又活了过来,太后或者陛下心软了,最后公主还是未如愿与你成婚,你苦苦寻觅……我离开所有人,带着孩子在外漂泊无定……有一日你于这酒馆看见一个长的与你一模一样的小孩,认出那便是你的孩子,几经波折……最后我们才在一起!”

    盛冬雪本就已有几分醉意,此时说出的话让舞女们皆停下舞步,瞠目结舌地望着他们。

    “所以最后我们还是在一起了。”

    慕长赢已习惯她这般无厘头之联想,无奈笑笑,温柔对她道:“我无需之间之曲折,我不想你受任何苦,更无需你怀孕后才娶你。我更不会娶他人,就算她是公主,于我此处也不过是一个与我无关之人。”

    “自作多情,你以为我会因为你的绝美容色就看上你吗?谁让你娶了?我说我要嫁给她。”

    宝婉清泪盈于睫,眼眶湿润,那大颗大颗的泪珠仿若断了线的透明珠链快速掉落,泪痕让她的脸如碎玉般可怜。

    “盛冬,你分明答应过我的。你不记得了吗?当初,你从庆玉岛修书于我,信中言道,待你成功摆脱祝青雨的纠缠后,便会前来娶我。正因如此,我才甘愿将进行培育的数十年的无忧草予你。若非这般,我怎么会失去利用价值,又怎会被父王遣来联姻。你怎么忍心?”

    盛冬雪下意识拿出手帕给她擦泪,动作轻柔。

    “如此啊,我好坏,那我应你,我娶……”

    “本王不许。”

    慕长赢恶狠狠地看着宝婉清,那眼神里带着仿若能直接吞噬她一样的杀气,毫不掩饰。

    “不可能,我不相信。”

    祝青雨还在想她早就想“摆脱”他之事,他一直固执认为,盛冬雪是“爱过”他之。

    “加上我,反正你都娶一个矣。”

    卫素山摇摇晃晃地跪到盛冬面前,语气诚恳,甚至开始脱衣。

    只见他宽肩窄腰,肌肉紧实,线条流畅,散发着一种狂野之魅力。

    “你看看我,我的身体比这娇滴滴的公主有看头多了。”

    宝婉清垂眸打量着“情敌”。

    “你练的是还可以。”

    盛冬雪还真的观赏了起来。

    慕长赢冷哼一声,直接挡住了她的眼睛:“本王的还不够你看。”

    “大人,大人不可再脱了啊!”

    看着卫素山身上的布料越来越少,一旁之侍从吓得脸色惨白,连忙伸手阻拦。

    “除了朕,朕不许你娶任何人。”

    慕宇兴怒喝一声,那声于宫殿中回荡,震得众人皆是心头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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