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斯年的背后被人偷袭一巴掌,差点连带着人一起仰前摔去,好在沈听也及时扯住他的衣领,又挽救了他摔得狗坑屎的命运。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沈听站在旁边,伸着懒腰。

    齐斯年瞟了眼沈听,把刚刚想到的都抛之脑后,又专注于面前的他。

    “不是啊听哥,你手劲是真大。”

    闻言沈听抬起两只手,十指张开,还没来得及开口,齐斯年便预判了他的预判。

    他学着沈听的动作,咿咿呀呀地说着:“哎呀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就是要说那个什么。菜,就多练。你说是吧?”

    沈听朝他无语笑笑,选择闭目养神。

    真是有够抽象的。

    一班作为压轴班级出场,除了在太阳下多晒一个小时之外没有获得其他一点好处。

    温云舟穿的是高跟鞋,她没有提前适应学校草坪,高跟鞋的跟很细,站久了难免脚踝会有些酸痛。

    她只好把班牌立在地上,微微借力靠在上方。

    忽地,温云舟的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拍,她转过头去,发现身后站着宋淮予。

    今天的活动,一班全体学生穿统一常服,得亏季榆眼光不算差,配合文艺委员选出来的衣服深得人心,宋淮予本身人就长得高,头身比例也是极好的,穿上黑白配色的衬衫长裤,别提有多夺人眼球了。

    宋淮予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创口贴,放在手心递出去,手指了指温云舟的右脚跟处:“云舟,你的脚还好吗?后脚跟有点破皮了,贴个创口贴吧,会好一点。”

    温云舟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她还真感觉有那么一丝痛。

    温云舟接过他手上的创口贴,捏在手上晃了晃,对他笑道:“谢谢你啦。”

    宋淮予还站在原地,好像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温云舟这才发现自己的礼服衣领比较低,弯腰去贴创口贴肯定是不方便的,她只好作罢。

    谁知宋淮予从她的手心里拿回创口贴,眨眼间就在她面前蹲下,“唰”的一下撕开包装。

    “别动,我帮你贴。”

    温云舟还是后退了一步,但距离不远,脚踝又被宋淮予扯了回去。

    宋淮予小心地给她贴着创口贴,一边无奈摇摇头,心道:以前那个爱黏着他的小姑娘长大了,他进一步,她就要退一步。

    “好了,贴了之后应该会好很多。”宋淮予站起身。

    温云舟点点头,道了声谢谢。

    队伍后排传来叫宋淮予的声音,“班长,你过来一下,老班找你!”

    “那我先过去了,等会见。”宋淮予同温云舟打了声招呼便走向队伍的末端。

    经历一个多小时的煎熬,最后一个班的节目总算顺利完成。等到两三位领导一一发言完毕后,由校长宣布的运动会便正式拉开帷幕。

    温云舟在学校的人气很火,高一高三的学生都多多少少听过她的名字,更别说同年级的学生。在学校枯燥无味的日子里,见一个人都变得有趣稀奇起来。

    开幕式过后,许多人将温云舟围得个水泄不通。

    温云舟不好说拒绝人的话,看着周围拿着大大小小相机手机的人,开口问道:“是要合照吗?”

    得到她的询问后,周围的人狂点头,争先恐后地抱着相机手机凑到温云舟身边。

    就这样,又被整整拖住二十分钟。

    半个小时后,沈听一行人看到是温云舟提着裙摆,慢悠悠地上来观赛台。

    齐斯年率先叫到:“舟妹,这边!”,话说着,他还指了指沈听旁边的空座位。

    温云舟来得比较晚,她环视一圈,发现除了沈听旁边的位置,已经都被坐得满满当当。

    她一瘸一拐走过去,一屁股坐下,不禁叹了口气:“没有人说走个开幕式的过场这么累人啊...之前的活动都是卿卿领导的吗?真心佩服她。”

    齐斯年一听这话,看上去要比夸的本人还要高兴:“那可不,我们颜卿向来不缺席活动。只是这次...她有点事情要处理而已。”

    沈听瞥了他一眼,有些不忍直视:“她夸的颜卿,你狗尾巴倒是摇地挺快。”

    “去去去,说谁狗尾巴呢?!”

    沈听没理他,从座位另一侧拉出一个小纸袋,递给温云舟。

    “什么东西?”温云舟问道。

    “你的鞋子。”

    温云舟打开袋子,发现里面放着的是她放在教室的运动鞋,她探头看向沈听,“鞋子我不是放在教室里的吗?你什么时候带下来的?”

    沈听单手开了瓶水,又递过去,说着:“下来的时候顺便带下来的,高跟鞋穿着不是不舒服么,换了吧。”

    他是看到了温云舟脚后跟上的创口贴,也清楚的知道是谁给送的。最主要是,宋淮予那家伙送创口贴也就算了,亲手贴上是什么个意思???

    他看到那创口贴就莫名感到不爽。

    温云舟也正有回教室换鞋子的打算,正好沈听拿下来了,也省得她再跑一趟。

    她麻利地脱下高跟鞋,换上银灰色的运动鞋,把高跟鞋塞进纸袋里就算完事了。

    温云舟喝了口水,对着沈听问道:“你的手...所以你的项目应该都上不了了吧?”

    沈听看了一眼绷带包裹的右手,扬了扬眉头,“嗯,后面再看情况。”

    “再看情况?你意思是你还是会上?你倒也不用这么拼吧,受伤了就好好休息。”

    沈听往后缩了缩,衬衫下摆不小心被连带着掀上去,露出一小块皮肤。他把缠着绷带的右手从右腿上换到靠近温云舟位置的左腿上,睫毛轻颤几下,两只眼睛就这么闭上了。

    “好啊,我睡一会。你帮我看会时间,过会叫叫我。”

    温云舟应了声好。

    也许是药物的作用,也许沈听是真的累了,他靠在椅背上,双手环抱在胸前,就真的直愣愣地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温云舟的身边便响起了平稳均匀的呼吸声。

    不远处的跳高比赛处周围环绕一圈人,一个小麦色皮肤的男生正挑战最高的高度,结果跳的时候发力不对,最后整个人直接坐在了棍子上,做了自由落体的运动。

    温云舟看着觉得有趣,扭头刚想拍拍沈听让他看看,却发现身边的男生早已经闭上眼睛,垂着脑袋,甭管操场的音乐声放得有多大,沈听看起来睡得很沉。

    他看起来很困?

    这人也真是,坐到哪睡到哪啊,晚上是不睡觉么。

    广播里叫着男子两百米比赛检录的通知,坐在后排的齐斯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运动服,他整理会儿衣服站起身来。

    齐斯年没注意到沈听睡着,手高高抬起,正准备提醒他这好哥们他要出去比赛。手还没落到沈听的肩膀上,在空中就被温云舟停住。

    齐斯年一脸诧异地看向她,一顿疑惑:“你干嘛?我就叫叫他。”

    温云舟瞥了沈听一眼,确保他还没醒,解释道:“他睡着呢,让他休息会儿吧,他看着好像很累。”

    齐斯年点头,没说什么其他的,放好东西离开座位。

    “你等等!”温云舟又突然叫停他。

    齐斯年回头,眨了下眼睛:“怎么了?”

    温云舟把腿上搭着的外套小心地放在一边,声音很轻,朝着齐斯年走去。

    她回头看了一眼沈听,眸光闪了闪:“齐斯年,沈听的事你应该很清楚的吧。我看得出来,他心里有事,我大致猜到一点,但不知道为什么,你...”

    齐斯年见她声音渐弱,大概猜到温云舟想问什么。他笑着摇了摇头,补充说:“他的故事太长了,你想听的话,等他亲口和你说吧。”

    广播的检录通知一遍一遍播着,说完这句话,他便挥手离开。

    温云舟叹了口气,意料之中吧,她就猜到在齐斯年这里也得不到什么答案。

    故事太长了么...

    沈听啊,你到底在隐藏什么事?

    为什么总是很困?

    为什么会受伤?

    她都想一一知道,可他不愿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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