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卫川并没有睡到第二天，半夜一声巨响把城里几乎所有住户都吵醒了。
她本就睡得不沉，听见动静便很快清醒过来，翻身下床走到窗前，探头看向发出声响的方向。
以她如今的视力，在夜色中也能够看见，无上之城北面的君王陵寝上空停着两道身影。
一道仅是人类大小，另一道则在她看过去的这短短几秒内迅速膨胀，展开两扇巨大的骨翼，同时甩出一条长尾。
龙的亡灵？
人类大小的那道身影在龙的身前渺小得犹如尘埃，但从他身上的威势来看，应该是亡灵君主。
——那位亡灵界千万年来始终不曾退位的，最强大的君主。
虽然相对于这些长生种而言，卫川并不擅长打架，但她所掌控的能量却实实在在给了她诸多帮助。其中就包括对他人力量的感知。
庞大的亡灵龙看上去或许强大无匹，在她眼中的威胁性，却比不上那个几乎看不清身影的人型亡灵。
以魔界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亡灵界应该只有君主的力量能够给她这样的反馈。
他俩打起来了？
很显然是的，卫川凝神望向那边。龙翼一扇掀起狂暴的罡风，君主毫不避让，举起他手中模样古怪的法杖，挥出一道弧光和罡风对扛。
外泄的能量足以毁灭这座城市，但落在临近城市建筑的半空中时，又被一道柔柔的辉光接住，随即消散。
哪位好心亡灵开的防护？
卫川探头出去找了找这道辉光的源头，发现来源处那个亡灵她也见过——居然是白天在酒馆和她搭话的花花公子伽伯利。
但他却并非好心帮忙，而是一脸衰相仰头对上空大声抱怨：“君主——您再打下去又要重新修房子了！”
看来是个负责替君主打架兜底的公职亡灵员。
卫川在宾馆伸出半个脑袋看热闹，却忘记自己睡前洗澡时，把魂火吊坠摘下来放在床头柜上，这会儿还没戴上。
即使她时刻都有收敛气息，但失去魂火的掩饰后，她的存在还是瞒不过感知敏锐的亡灵君主。
埃尔维斯向城中某家普通宾馆瞥了一眼，又转回面前的巨龙身上，信手将法杖往空气中一跺，漾出一道魂能形成的波纹，将整座无上之城与上空隔绝。
卫川感觉到自己被看了一眼，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戴吊坠。
不过她也没打算瞒过亡灵君主，或者说当时决定来到无上之城，本身就抱有能够通过他的渠道离开亡灵界的想法。
为了不引起其他亡灵注意，她还是把吊坠拿来戴上了，随即回来继续看天上那俩亡灵的情节发展。
龙族防御高攻击力强，哪怕成为亡灵，仅剩的骨架也继承了这一属性。尽管这条龙的进攻看不出什么技巧，然而仅凭威势就已经足够骇人。
但这恐怖的威势已经被阻隔，声音也不再传下来，大部分居民都对这情况不算陌生，自顾自回去继续休息了。只有少部分来修普兰不久的新住民或旅客，还在新奇地张望着。
亡灵君主隔绝声音的魂能可以防得住其他人，却挡不住卫川想听的耳朵。
上空巨龙的低吼断断续续：
“在哪里……说！”
埃尔维斯头大如斗：“我真不知道，什么我身上沾染了它的气息，我去过那么多地方，谁知道在哪沾染的！？”
“就在不久之前！我能感知到……不到百年！”
卫川：……
但对于亡灵来说不到百年似乎确实不久，埃尔维斯丝毫没觉得这话离谱，而是自然地接话：“但是这百年我也去过不少地方啊，从没注意过你孩子的身躯在哪里。”
这头龙的孩子？
看着巨龙的体型，卫川想到她醒来时躺着的那具骨架。
他的法杖点在龙爪上荡开能量，龙骨翼微扇稳住身形，继续低吼：“那就解开禁制，让我去皑骨荒原找！”
禁制？卫川出来的时候完全没发现什么禁制，也许是准出不准入，或者下在龙身上的禁制？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的能量现在越来越不稳定，但凡在荒原里泄漏一点，那些新生亡灵都一个也别想留下。”
听埃尔维斯这样讲，应该是拒绝了不止一次。
卫川有些好奇地仔细观察龙身上的魂能，它的能量波动处于一种随时像是会溢出来的状态，在无上之城这种大部分是蓝火亡灵的地方都显得有些危险，遑论铺满白火亡灵酥脆骨头的皑骨荒原。
亡灵的等级一共有四个，君主是目前可知唯一凌驾于紫色魂火之上的强度，但他的魂火究竟是什么颜色也没有记载。
可以观察到他人形眼睛通常是黑色，据传是他活着时候的颜色。
但实际上到了他那种强度，眼睛换成彩虹色也不过是心念一动的功夫，无法确定他究竟是紫色魂火还是更高等级。
现在看那头龙的状态，好像是要突破了，会是什么颜色呢？
天上愤怒的龙狠狠甩了一下尾巴，心有不甘却没有强硬要求自己进皑骨荒原：“那你派遣其他亡灵去找！”
“之前你找孩子都不着急，为什么今天着急起来了啊？”
“它身上忽然出现了鬼界的气息！”龙说到这句，又没法冷静，怒吼道，“你究竟在哪里碰到了它？”
埃尔维斯和卫川同时一愣。
次生世界偶尔会有些空间上的动乱，但多数是与其他次生世界连通。
至于三个原生世界，极少数会出现与常世的通道，但也是由于部分亡灵在亡灵界与常世之间穿梭时，外泄的魂能导致的。而鬼界和神国，几乎从未与亡灵界有过直接空间联系。
碰到这种事，亡灵君主也严肃起来。他将法杖凌空一顿：“暂且停下，你跟我说清是怎样的鬼界气息？”
龙的魂能被慢慢压制住，尽管它并没有强烈反抗，但也能看出亡灵君主的力量其实是强于它的。
它身上气息逐渐平复下来，身形也很快缩小为人类的形态。
眼看这俩亡灵像是要回到地面上的君王陵寝的样子，卫川想了想，跃出窗户来到他们身边。
“稍等一下，二位。”
还在地面上关注半空情况的伽伯利看见上方一闪眼就多了个人，揉了下眼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魂火错乱了。
那身影……怎么好像还有点眼熟？
“魔王，你来到亡灵界有何贵干？”握着法杖，黑色眼睛的男性对卫川的出现并不意外。
龙的人形是女性外貌，注视着亡灵君主时冰冷的目光，在移向卫川后平静许多，带出一点疑惑来。
不料魔王开口就炸了他俩一把：“我从鬼界意外来到这里，降临地点应该恰好是你孩子的身上。”
埃尔维斯：？？
龙：？！
她本就睡得不沉，听见动静便很快清醒过来，翻身下床走到窗前，探头看向发出声响的方向。
以她如今的视力，在夜色中也能够看见，无上之城北面的君王陵寝上空停着两道身影。
一道仅是人类大小，另一道则在她看过去的这短短几秒内迅速膨胀，展开两扇巨大的骨翼，同时甩出一条长尾。
龙的亡灵？
人类大小的那道身影在龙的身前渺小得犹如尘埃，但从他身上的威势来看，应该是亡灵君主。
——那位亡灵界千万年来始终不曾退位的，最强大的君主。
虽然相对于这些长生种而言，卫川并不擅长打架，但她所掌控的能量却实实在在给了她诸多帮助。其中就包括对他人力量的感知。
庞大的亡灵龙看上去或许强大无匹，在她眼中的威胁性，却比不上那个几乎看不清身影的人型亡灵。
以魔界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亡灵界应该只有君主的力量能够给她这样的反馈。
他俩打起来了？
很显然是的，卫川凝神望向那边。龙翼一扇掀起狂暴的罡风，君主毫不避让，举起他手中模样古怪的法杖，挥出一道弧光和罡风对扛。
外泄的能量足以毁灭这座城市，但落在临近城市建筑的半空中时，又被一道柔柔的辉光接住，随即消散。
哪位好心亡灵开的防护？
卫川探头出去找了找这道辉光的源头，发现来源处那个亡灵她也见过——居然是白天在酒馆和她搭话的花花公子伽伯利。
但他却并非好心帮忙，而是一脸衰相仰头对上空大声抱怨：“君主——您再打下去又要重新修房子了！”
看来是个负责替君主打架兜底的公职亡灵员。
卫川在宾馆伸出半个脑袋看热闹，却忘记自己睡前洗澡时，把魂火吊坠摘下来放在床头柜上，这会儿还没戴上。
即使她时刻都有收敛气息，但失去魂火的掩饰后，她的存在还是瞒不过感知敏锐的亡灵君主。
埃尔维斯向城中某家普通宾馆瞥了一眼，又转回面前的巨龙身上，信手将法杖往空气中一跺，漾出一道魂能形成的波纹，将整座无上之城与上空隔绝。
卫川感觉到自己被看了一眼，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戴吊坠。
不过她也没打算瞒过亡灵君主，或者说当时决定来到无上之城，本身就抱有能够通过他的渠道离开亡灵界的想法。
为了不引起其他亡灵注意，她还是把吊坠拿来戴上了，随即回来继续看天上那俩亡灵的情节发展。
龙族防御高攻击力强，哪怕成为亡灵，仅剩的骨架也继承了这一属性。尽管这条龙的进攻看不出什么技巧，然而仅凭威势就已经足够骇人。
但这恐怖的威势已经被阻隔，声音也不再传下来，大部分居民都对这情况不算陌生，自顾自回去继续休息了。只有少部分来修普兰不久的新住民或旅客，还在新奇地张望着。
亡灵君主隔绝声音的魂能可以防得住其他人，却挡不住卫川想听的耳朵。
上空巨龙的低吼断断续续：
“在哪里……说！”
埃尔维斯头大如斗：“我真不知道，什么我身上沾染了它的气息，我去过那么多地方，谁知道在哪沾染的！？”
“就在不久之前！我能感知到……不到百年！”
卫川：……
但对于亡灵来说不到百年似乎确实不久，埃尔维斯丝毫没觉得这话离谱，而是自然地接话：“但是这百年我也去过不少地方啊，从没注意过你孩子的身躯在哪里。”
这头龙的孩子？
看着巨龙的体型，卫川想到她醒来时躺着的那具骨架。
他的法杖点在龙爪上荡开能量，龙骨翼微扇稳住身形，继续低吼：“那就解开禁制，让我去皑骨荒原找！”
禁制？卫川出来的时候完全没发现什么禁制，也许是准出不准入，或者下在龙身上的禁制？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的能量现在越来越不稳定，但凡在荒原里泄漏一点，那些新生亡灵都一个也别想留下。”
听埃尔维斯这样讲，应该是拒绝了不止一次。
卫川有些好奇地仔细观察龙身上的魂能，它的能量波动处于一种随时像是会溢出来的状态，在无上之城这种大部分是蓝火亡灵的地方都显得有些危险，遑论铺满白火亡灵酥脆骨头的皑骨荒原。
亡灵的等级一共有四个，君主是目前可知唯一凌驾于紫色魂火之上的强度，但他的魂火究竟是什么颜色也没有记载。
可以观察到他人形眼睛通常是黑色，据传是他活着时候的颜色。
但实际上到了他那种强度，眼睛换成彩虹色也不过是心念一动的功夫，无法确定他究竟是紫色魂火还是更高等级。
现在看那头龙的状态，好像是要突破了，会是什么颜色呢？
天上愤怒的龙狠狠甩了一下尾巴，心有不甘却没有强硬要求自己进皑骨荒原：“那你派遣其他亡灵去找！”
“之前你找孩子都不着急，为什么今天着急起来了啊？”
“它身上忽然出现了鬼界的气息！”龙说到这句，又没法冷静，怒吼道，“你究竟在哪里碰到了它？”
埃尔维斯和卫川同时一愣。
次生世界偶尔会有些空间上的动乱，但多数是与其他次生世界连通。
至于三个原生世界，极少数会出现与常世的通道，但也是由于部分亡灵在亡灵界与常世之间穿梭时，外泄的魂能导致的。而鬼界和神国，几乎从未与亡灵界有过直接空间联系。
碰到这种事，亡灵君主也严肃起来。他将法杖凌空一顿：“暂且停下，你跟我说清是怎样的鬼界气息？”
龙的魂能被慢慢压制住，尽管它并没有强烈反抗，但也能看出亡灵君主的力量其实是强于它的。
它身上气息逐渐平复下来，身形也很快缩小为人类的形态。
眼看这俩亡灵像是要回到地面上的君王陵寝的样子，卫川想了想，跃出窗户来到他们身边。
“稍等一下，二位。”
还在地面上关注半空情况的伽伯利看见上方一闪眼就多了个人，揉了下眼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魂火错乱了。
那身影……怎么好像还有点眼熟？
“魔王，你来到亡灵界有何贵干？”握着法杖，黑色眼睛的男性对卫川的出现并不意外。
龙的人形是女性外貌，注视着亡灵君主时冰冷的目光，在移向卫川后平静许多，带出一点疑惑来。
不料魔王开口就炸了他俩一把：“我从鬼界意外来到这里，降临地点应该恰好是你孩子的身上。”
埃尔维斯：？？
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