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靖远区生成大型怪物刷新点之后，常驻戍边军已经很久没经历过这么安静的时间段了。
当然，刷新点这个称呼多是年轻恶魔私底下叫的，官方称谓是“集合场”。
这种诞生自污浊中的东西没有生命体征和灵智，与鬼界绝灵境的怪物们也不同，绝大部分并没有多少威胁性，普通恶魔即使无法杀死它们，也能轻易逃脱。
少数具有一定杀伤力的怪物，会有戍边军处理，更加稀有的高强度怪物，就需要求助王城输出部了。
“队长，陶部长今天为啥忽然来这边清怪啊？”青年看向办公桌后面的身影。
队长正在处理文件，头也没抬：“之前有道探知扫过这边，你没察觉到？他大概是带陛下来看看。”
什么都没发现的青年：……
“就你这水平还想进输出部，赶紧滚去训练，通知他们明天抽查。”
“是！”
与心虚游移的目光相反，他的应答声十分干脆利落，说完就一路小跑出去了。
队长抬眼看他背影，冷哼一声：“臭小子。”
即使戍边军成员已经属于精锐，对于输出部来说，还有有一段差距的。虽然她自己能力足以进入输出部，但比起回到王城，她还是更愿意待在重灾区，做民众身前第一道防线。
看魔王和部长今天这架势，靖远区的怪物应该能消停一段时间。
她要不要去附近百安区看看？
正思索间，忽然感知到远处那两道强大的威势消失了，放在旁边的手机滴一声，陶部长又发来消息：我们走了。
队长信手回了个1，随即起身准备去巡视一下刷新点情况。
而另一边，卫川刚被陶载带回家。
贺琊：“逃难回来了？”
卫川看看自己，身上多是怪物的污血，少数几道她自己不慎受伤的破口，以她如今体质，这会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我去洗洗，这东西冲进下水道应该不会造成什么大型污染吧？”
陶载摇头：“和常世的普通脏污血迹没有多少区别。”
于是卫川迅速奔上楼进了她屋里的洗浴间。
贺琊皱着眉头：“你们下午去哪了？以她现在的力量，应该很少有东西能让她狼狈成这样？”
陶载老实回答：“我们去清理了一个集合场——准确来说是她单独清理的，我几乎没动过手。”
“……哪个集合场？”
“靖远区。”
贺琊盯他一眼：“注意分寸。”
陶载摸摸后脑勺：“我有关注过那边的，靖远区刷新次数比较频繁，但能对她造成伤害的怪物很少出现。她这次受的伤多是反应不及时导致，慢慢锻炼就行。”
发现对方理解错误，贺琊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我是说，她对疼痛比较敏感，如果刚开始训练就频繁受伤，会不会影响到她心态或者发挥？”
“啊？”
陶载盯着贺琊看了好几秒，发现他不是嘲讽也不是说反话，眼睛里的迷惑和怀疑几乎要溢出来。
“你什么眼神？”
“你才——你当她医生都一年了，怎么、怎么”陶载剩下的话在嘴里打了个转不敢说出来，但语气还是第一次这么不客气，“她不怕痛啊！她对疼痛的耐受度比我还高。”
“不可能，她来魔界的第一个月我就注意到了。”
“我带她训练这么久，不会观察错的。”
俩人面面相觑半晌，准备等卫川收拾干净下来对个账。
卫川身上伤口虽然基本愈合，但新长出来的肉摸上去还是有些凹凸不平，接触热水有点烫。
索性夏天也不冷，她慢悠悠洗了个温水澡出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下楼去找陶载烘干。
问就是刚才打累了不想自己费力烘。
站在楼梯上还没下去，就看见客厅俩人仰头看过来，卫川脚步停顿一下：“你们在干嘛？”
贺琊招招手让她快下来：“我看看你伤。”
卫川走下去让他看：“你先帮我头发烘干来。”
贺琊给顺手弄干捞到她身前去，揪起衣领子低头看她后颈上一道未痊愈的伤。
粉色的嫩肉从颈椎延伸到肩胛骨，看形状大概是拥有虫类节肢的怪物划出来的，细长而深。
他按了两下确认不需要他再治疗，就把领子松开，又去看手臂上的伤口。
“没受很重的伤，而且都快好了。”卫川配合地抬起胳膊。
“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贺琊上下扫视一圈，她穿着短袖中裤，露出来的位置除了后颈和胳膊，就没有别的创口了。
“大腿上被刮了一道，但没脖子后面那道伤重。”
于是贺琊没再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你受这些伤，会觉得很痛吗？”
“？”
卫川后退半步，看看他，又去看沙发上安静盯着这边的陶载，意识到不对劲：“你俩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事？”
这反应顿时把贺琊气乐了：“就不能是我关心你一下吗？”
卫川迟疑而慎重地，摇摇头。
陶载笑出声来。
他解释几句刚才的情况，问她：“你受伤到愈合期间，直观感受是怎样的？”
“原来你们在说这个。”
她坐下来倒杯水，一边说道，“痛觉肯定是有的，但远远算不上难以忍受。如果以前受伤，可能入睡前会比较磨人，但现在才半个多小时就能长出新肉来，就完全没影响了。”
旁边陶载也看看她胳膊。
刚回来那会儿还有点艳色的新肉已经有结痂的迹象，看样子不会很厚，应该明后两天就能恢复如初。
贺琊简直要怀疑起自己的记忆了：“但是你刚来魔界那两个月，还因为痛经半夜躲被子里哭，我没给你镇痛，你连觉都不肯睡。”
卫川没想到他还能把这事翻出来：“外伤和痛经怎么比，你怎么不问手臂上插根钢钉和指甲缝里扎进木刺哪个更难受？更何况生理期本身也更容易情绪化。”
陶载成功被这类比难受到，恶寒地龇了下牙。她这样举例子，贺琊才大概明白自己问题出在哪了。
要论严重性，没经历过的人或许会认为是前者，但实际上被意外扎伤过的人才知道，指甲缝里细细的木刺，折磨程度要远高于普通外伤。
即使他已经研究人类生理情况六七年，但目前看来还是远远不够。
卫川看出他在想什么，不甚在意扭头地推推陶载，想吃他煮的晚饭。
连没怎么痛经的人类女性，都很难完全理解其中严重性，更何况是整个种族都没有生理期的恶魔男性。
总归他的认知现在已经影响不到她，相比起来还是先把这餐饭混过去更重要一点。
当然，刷新点这个称呼多是年轻恶魔私底下叫的，官方称谓是“集合场”。
这种诞生自污浊中的东西没有生命体征和灵智，与鬼界绝灵境的怪物们也不同，绝大部分并没有多少威胁性，普通恶魔即使无法杀死它们，也能轻易逃脱。
少数具有一定杀伤力的怪物，会有戍边军处理，更加稀有的高强度怪物，就需要求助王城输出部了。
“队长，陶部长今天为啥忽然来这边清怪啊？”青年看向办公桌后面的身影。
队长正在处理文件，头也没抬：“之前有道探知扫过这边，你没察觉到？他大概是带陛下来看看。”
什么都没发现的青年：……
“就你这水平还想进输出部，赶紧滚去训练，通知他们明天抽查。”
“是！”
与心虚游移的目光相反，他的应答声十分干脆利落，说完就一路小跑出去了。
队长抬眼看他背影，冷哼一声：“臭小子。”
即使戍边军成员已经属于精锐，对于输出部来说，还有有一段差距的。虽然她自己能力足以进入输出部，但比起回到王城，她还是更愿意待在重灾区，做民众身前第一道防线。
看魔王和部长今天这架势，靖远区的怪物应该能消停一段时间。
她要不要去附近百安区看看？
正思索间，忽然感知到远处那两道强大的威势消失了，放在旁边的手机滴一声，陶部长又发来消息：我们走了。
队长信手回了个1，随即起身准备去巡视一下刷新点情况。
而另一边，卫川刚被陶载带回家。
贺琊：“逃难回来了？”
卫川看看自己，身上多是怪物的污血，少数几道她自己不慎受伤的破口，以她如今体质，这会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我去洗洗，这东西冲进下水道应该不会造成什么大型污染吧？”
陶载摇头：“和常世的普通脏污血迹没有多少区别。”
于是卫川迅速奔上楼进了她屋里的洗浴间。
贺琊皱着眉头：“你们下午去哪了？以她现在的力量，应该很少有东西能让她狼狈成这样？”
陶载老实回答：“我们去清理了一个集合场——准确来说是她单独清理的，我几乎没动过手。”
“……哪个集合场？”
“靖远区。”
贺琊盯他一眼：“注意分寸。”
陶载摸摸后脑勺：“我有关注过那边的，靖远区刷新次数比较频繁，但能对她造成伤害的怪物很少出现。她这次受的伤多是反应不及时导致，慢慢锻炼就行。”
发现对方理解错误，贺琊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我是说，她对疼痛比较敏感，如果刚开始训练就频繁受伤，会不会影响到她心态或者发挥？”
“啊？”
陶载盯着贺琊看了好几秒，发现他不是嘲讽也不是说反话，眼睛里的迷惑和怀疑几乎要溢出来。
“你什么眼神？”
“你才——你当她医生都一年了，怎么、怎么”陶载剩下的话在嘴里打了个转不敢说出来，但语气还是第一次这么不客气，“她不怕痛啊！她对疼痛的耐受度比我还高。”
“不可能，她来魔界的第一个月我就注意到了。”
“我带她训练这么久，不会观察错的。”
俩人面面相觑半晌，准备等卫川收拾干净下来对个账。
卫川身上伤口虽然基本愈合，但新长出来的肉摸上去还是有些凹凸不平，接触热水有点烫。
索性夏天也不冷，她慢悠悠洗了个温水澡出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下楼去找陶载烘干。
问就是刚才打累了不想自己费力烘。
站在楼梯上还没下去，就看见客厅俩人仰头看过来，卫川脚步停顿一下：“你们在干嘛？”
贺琊招招手让她快下来：“我看看你伤。”
卫川走下去让他看：“你先帮我头发烘干来。”
贺琊给顺手弄干捞到她身前去，揪起衣领子低头看她后颈上一道未痊愈的伤。
粉色的嫩肉从颈椎延伸到肩胛骨，看形状大概是拥有虫类节肢的怪物划出来的，细长而深。
他按了两下确认不需要他再治疗，就把领子松开，又去看手臂上的伤口。
“没受很重的伤，而且都快好了。”卫川配合地抬起胳膊。
“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贺琊上下扫视一圈，她穿着短袖中裤，露出来的位置除了后颈和胳膊，就没有别的创口了。
“大腿上被刮了一道，但没脖子后面那道伤重。”
于是贺琊没再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你受这些伤，会觉得很痛吗？”
“？”
卫川后退半步，看看他，又去看沙发上安静盯着这边的陶载，意识到不对劲：“你俩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事？”
这反应顿时把贺琊气乐了：“就不能是我关心你一下吗？”
卫川迟疑而慎重地，摇摇头。
陶载笑出声来。
他解释几句刚才的情况，问她：“你受伤到愈合期间，直观感受是怎样的？”
“原来你们在说这个。”
她坐下来倒杯水，一边说道，“痛觉肯定是有的，但远远算不上难以忍受。如果以前受伤，可能入睡前会比较磨人，但现在才半个多小时就能长出新肉来，就完全没影响了。”
旁边陶载也看看她胳膊。
刚回来那会儿还有点艳色的新肉已经有结痂的迹象，看样子不会很厚，应该明后两天就能恢复如初。
贺琊简直要怀疑起自己的记忆了：“但是你刚来魔界那两个月，还因为痛经半夜躲被子里哭，我没给你镇痛，你连觉都不肯睡。”
卫川没想到他还能把这事翻出来：“外伤和痛经怎么比，你怎么不问手臂上插根钢钉和指甲缝里扎进木刺哪个更难受？更何况生理期本身也更容易情绪化。”
陶载成功被这类比难受到，恶寒地龇了下牙。她这样举例子，贺琊才大概明白自己问题出在哪了。
要论严重性，没经历过的人或许会认为是前者，但实际上被意外扎伤过的人才知道，指甲缝里细细的木刺，折磨程度要远高于普通外伤。
即使他已经研究人类生理情况六七年，但目前看来还是远远不够。
卫川看出他在想什么，不甚在意扭头地推推陶载，想吃他煮的晚饭。
连没怎么痛经的人类女性，都很难完全理解其中严重性，更何况是整个种族都没有生理期的恶魔男性。
总归他的认知现在已经影响不到她，相比起来还是先把这餐饭混过去更重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