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烈日炎炎，热气凝固闷燥，像在巨大的蒸笼里。
一直到下午三点，一场瓢泼大雨兜头而下，给整个城市降了温。
南岑站在商场门口，看着门外的雨水极速坠下，在地面炸起水花，溅到站在外侧的人的鞋上。
大风吹来，雨水倾斜，她跟着大家一起往里退了退，盯着鞋面刚刚溅到的一滴雨珠。
看时间还早，南岑在门口看了一会儿雨，看雨势依旧不减，干脆拎着购物袋走到了旁边的落地窗前坐下。
她看着门口的人渐渐变少，然后又会有新的人等在那儿，面无表情地戴上耳机。
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南岑闭起一只眼睛看着外面。
高楼林立，这片是商业区，风格各异的门店闪着奇异的光，朦胧在一片水光中，如梦似幻。
南岑是前两天才到的榆城，跟着秦淮山。
两个月前，一场激烈的争吵彻底结束了秦淮山与南茹的婚姻关系。
南岑就坐在卧室里，听他们从入赘风不风光吵到南家到底有没有亏待过秦淮山。
到了饭点，南岑若无其事地出来吃饭，关门声让两人顿时住了嘴。
南茹僵硬地开口：“衿衿你在家啊。”
南岑点点头径直走到餐桌旁坐下：“先吃饭吧。”
到了这个地步，两人连装都不想装，餐桌上的气氛沉默得可怕。
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人又吵起来了，不过也不重要。
吃了一半的饭菜都被摔了个七七八八，弄得满地狼藉，瓷片碎了一地。
南岑就坐在桌前翘着二郎腿，吃着那盘唯一没被砸掉的青菜，撑着下巴看他们爆发的新一轮争吵。
两个人争的面红耳赤，最后南茹终于忍无可忍提出了离婚，而且当下开始谈离婚协议。
从房子车子说到孩子，南茹全程面色平静，甚至带着冷漠：“这套房子还有给你，车我也不要，还有南岑你也带走。”
秦淮山听到前面的话是本来是满意的，后半句一出来，立刻皱起眉头提出异议：“什么叫孩子我也带走？”
南茹也不耐烦起来：“我没时间管。”
“什么叫没时间管？你没时间难道我就有时间了？”
“呦，大忙人。”南茹冷笑，“软饭吃了这么多年，这会儿装上大忙人了？怕不是害怕南岑拖累你另攀高枝吧？”
被猜中了心思，秦淮山脸气得脸色铁青，梗着脖子深吸了一口气：“南茹，当着孩子的面我不想说什么，我希望我们都能互相尊重。”
窝在沙发刷手机的南岑突然被点名，露出无辜的眼神。
南茹噤了声，没再说什么。
南岑嗤笑，只觉得他们多此一举。都已经毫不避讳地，当着她的面开始互相推脱孩子的抚养权了，竟然一句“当着孩子的面”就能让两人哑火。
她好像还得感谢他们照顾了下自己的情绪。
协议很快拟好，签协议那天，三人一起吃了顿散伙饭。
南岑没什么感觉，就当是平常的一顿饭而已，以至于她晚上躺在床上大脑才运转起来，但也只觉得麻木。
秦淮山没坚持南茹打官司。
毕竟他是入赘的，考虑到南茹的身份家世背景，他去硬碰硬完全行不通，甚至可能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按照最初的约定，南岑的抚养权归他，南茹每月打钱尽到抚养义务。
一场闹剧就此落幕。
南茹说的很对，秦淮山很快就摆脱了上一段失败婚姻的阴影，用当时追她的方式快速开展了一段新的恋情。
那天，秦淮山带南岑去见了他的新女朋友方筱，两人举止亲密，恩爱有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结婚了好几年的老夫老妻。
南岑内心没什么波澜，只觉得长得帅又会说话就是好，随随便便几句甜言蜜语就能哄得傻子富婆愿意跟他结婚。
两人光速发展，结婚领证搬家一条龙，南岑也随之来到了榆城。
那句“拖油瓶”也终是没有成真。
她再次感叹有经验的人做事就是不一样，速度之快如风驰电掣。
***
雨停了，南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往外走，路边汽车的鸣笛和被水冲刷的沥青味刺激着她的感官。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五点。
一想到要跟她那个冰块脸哥哥和没有好脸色的张姨呆在一块儿，她就觉得闷得慌，索性收起手机，小心地避开水坑往旁边的弄堂走。
刚来这儿那天，方筱拉着她微笑地跟她说：“以后你就当这儿当自己家，有什么缺的尽管说，不用不好意思。”
南岑点点头，乖巧道谢。
然后她被拉到自家儿子面前继续介绍：“这是我儿子谭清越，听说你要来，他挺开心的。”
南岑看着面无表情的谭清越尬笑。
“按年龄，你应该叫他哥哥的吧。”她继续道，眼神看向秦淮山。
“是，衿衿比他小一岁。”秦淮山解释。
南岑最擅长装乖，立马领会了意思，开口叫了声“哥哥”，挤出个甜甜的假笑，让人挑不出毛病。
那人并没有多大反应，只轻轻点了点下头算作回应，端着副架子连头都没扭，以至于南岑到现在都没太记清他的长相。
晚上她下来喝水，远远的就听到张姨拉着自己所谓的哥哥嘀咕，说要提防着点那小姑娘，别让人家把东西都抢了去了。
南岑自知自己初来乍到，也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假装没听到去冰箱拿了瓶水，不过临了到底没忍住，刺了她一嘴：“我拿瓶水不介意吧？要介意的话我明天补上。”
言外之意就是我有寄人篱下的自觉，倒也不必处处提醒。
果然，谭清越脸色一僵，倒不是真说她坏话了，但确实有点被抓包后的心虚。
张姨脸色更不自在，南岑的目的达到，拿着水悠悠然回楼上了。
第二天冰箱里也确实被她补上了那瓶水，谭清越看到的时候心都哽了一下。
方筱结婚第二天就出差去了，连带着自己的新新丈夫也走了，美其名曰去露个面，拓展一下人脉。
南岑实在受不了几人在一起的微妙氛围，能在家少呆就少呆。
这个地方是她前几天发现的一片老城区，就在繁华都市的一侧。
古砖红漆，墙角有些斑驳，背阴的地方趴着一层青苔。街边的古树，门口停着的车子，到处都是市井生活的气息。
走到头，巷子衔接大路的拐角，有一家便利店。
街对面就是高楼大厦，南岑就住在附近的别墅区，这家便利店就处于新旧交接之间。
南岑一般会拿一盒冰激淋或是一罐冰镇汽水，坐在窗边街边的每一位行人，从天光大亮呆到日暮时分。
店里只有一位收银员，很多天都是那一位。
南岑猜想应该是轮班制，他是下午这班。
两人一个坐在这边，一个坐在那边，互不打扰，气氛莫名的和谐。
就比如现在，南岑照例拿了一瓶橙子汽水，结账过后静静地坐在这儿，看着窗外车马喧嚣。
刚拿出来的汽水还冒着丝丝冷气，不一会儿就结成了水珠，顺着瓶身滑下，在底部积成了个水圈。
南岑也观察过那位收银员，看起来年龄不大，大多时候他都是懒懒地窝在椅子里，有人来了就撩起眼皮看一眼，等到客人结账的时候才站起来，整个人没骨头似的。
她结账的时候注意到，他的右眼眼角有颗痣，倒是淡化了些他的痞气。
该说不说，是挺帅的。
门口“欢迎光临”的电子提示音又想起来，这次是两个女生。
浓重的烟熏妆，火辣的穿着，其中一位胳膊上还有一片纹身，俨然两个小太妹。
南岑收回了视线没再看。
她听到她们要两包烟，然后听到收银员把烟放到收银台的咔哒声，却没听到扫描枪的声音。
她有些疑惑，又转头看过去。
刚好其中那位纹身妹开口，手顺势搭在了他结账的那只手上：“帅哥，你叫什么呀？咱们加个联系方式呗。”
哦，搭讪啊。
长这样确实挺招人的。
收银员淡淡地抽回手：“程知屹。”
别的没做回答，有点拒绝的意思。
她旁边的姐妹见机搭腔：“就加个联系方式而已，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程知屹终于抬起眼，正在她俩以为有戏时，开口说的话却让她们嘴角僵了一下。
“六十八，扫码结账。”
纹身妹还不放弃：“加个好友，以后可以一起玩啊。”
程知屹拧眉，但还算有些耐心：“不好意思啊，手机坏了。”
语气诚恳坦荡，要不是桌面的手机恰巧有消息进来亮了一下，南岑都要以为他的手机真的坏了。
纹身妹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下去了，放弃又实在不甘心，毕竟他从身高到长相再到衣品，完全是自己的菜，只好深吸一口气调整状态再次开口：“我刚刚看你手机亮了下。”
“哦，它是有选择性的坏了。”
一点面子都不给。
那两个小太妹的脸色果然黑了下来，气得连烟都忘了拿，走出去又折回来。
南岑憋笑憋的脸都红了，反观程知屹像个没事人似的，懒洋洋地坐回椅子上，仿佛刚刚的主人公不是他。
天黑了大半，南岑自觉该回去了，正巧也接到了方筱家司机的电话。
这里离得近，她没让司机来接，让他提早下了班。
挂断电话，南岑看到有一条消息弹出：
有时间的话见一面吧。
一直到下午三点，一场瓢泼大雨兜头而下，给整个城市降了温。
南岑站在商场门口，看着门外的雨水极速坠下，在地面炸起水花，溅到站在外侧的人的鞋上。
大风吹来，雨水倾斜，她跟着大家一起往里退了退，盯着鞋面刚刚溅到的一滴雨珠。
看时间还早，南岑在门口看了一会儿雨，看雨势依旧不减，干脆拎着购物袋走到了旁边的落地窗前坐下。
她看着门口的人渐渐变少，然后又会有新的人等在那儿，面无表情地戴上耳机。
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南岑闭起一只眼睛看着外面。
高楼林立，这片是商业区，风格各异的门店闪着奇异的光，朦胧在一片水光中，如梦似幻。
南岑是前两天才到的榆城，跟着秦淮山。
两个月前，一场激烈的争吵彻底结束了秦淮山与南茹的婚姻关系。
南岑就坐在卧室里，听他们从入赘风不风光吵到南家到底有没有亏待过秦淮山。
到了饭点，南岑若无其事地出来吃饭，关门声让两人顿时住了嘴。
南茹僵硬地开口：“衿衿你在家啊。”
南岑点点头径直走到餐桌旁坐下：“先吃饭吧。”
到了这个地步，两人连装都不想装，餐桌上的气氛沉默得可怕。
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人又吵起来了，不过也不重要。
吃了一半的饭菜都被摔了个七七八八，弄得满地狼藉，瓷片碎了一地。
南岑就坐在桌前翘着二郎腿，吃着那盘唯一没被砸掉的青菜，撑着下巴看他们爆发的新一轮争吵。
两个人争的面红耳赤，最后南茹终于忍无可忍提出了离婚，而且当下开始谈离婚协议。
从房子车子说到孩子，南茹全程面色平静，甚至带着冷漠：“这套房子还有给你，车我也不要，还有南岑你也带走。”
秦淮山听到前面的话是本来是满意的，后半句一出来，立刻皱起眉头提出异议：“什么叫孩子我也带走？”
南茹也不耐烦起来：“我没时间管。”
“什么叫没时间管？你没时间难道我就有时间了？”
“呦，大忙人。”南茹冷笑，“软饭吃了这么多年，这会儿装上大忙人了？怕不是害怕南岑拖累你另攀高枝吧？”
被猜中了心思，秦淮山脸气得脸色铁青，梗着脖子深吸了一口气：“南茹，当着孩子的面我不想说什么，我希望我们都能互相尊重。”
窝在沙发刷手机的南岑突然被点名，露出无辜的眼神。
南茹噤了声，没再说什么。
南岑嗤笑，只觉得他们多此一举。都已经毫不避讳地，当着她的面开始互相推脱孩子的抚养权了，竟然一句“当着孩子的面”就能让两人哑火。
她好像还得感谢他们照顾了下自己的情绪。
协议很快拟好，签协议那天，三人一起吃了顿散伙饭。
南岑没什么感觉，就当是平常的一顿饭而已，以至于她晚上躺在床上大脑才运转起来，但也只觉得麻木。
秦淮山没坚持南茹打官司。
毕竟他是入赘的，考虑到南茹的身份家世背景，他去硬碰硬完全行不通，甚至可能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按照最初的约定，南岑的抚养权归他，南茹每月打钱尽到抚养义务。
一场闹剧就此落幕。
南茹说的很对，秦淮山很快就摆脱了上一段失败婚姻的阴影，用当时追她的方式快速开展了一段新的恋情。
那天，秦淮山带南岑去见了他的新女朋友方筱，两人举止亲密，恩爱有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结婚了好几年的老夫老妻。
南岑内心没什么波澜，只觉得长得帅又会说话就是好，随随便便几句甜言蜜语就能哄得傻子富婆愿意跟他结婚。
两人光速发展，结婚领证搬家一条龙，南岑也随之来到了榆城。
那句“拖油瓶”也终是没有成真。
她再次感叹有经验的人做事就是不一样，速度之快如风驰电掣。
***
雨停了，南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往外走，路边汽车的鸣笛和被水冲刷的沥青味刺激着她的感官。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五点。
一想到要跟她那个冰块脸哥哥和没有好脸色的张姨呆在一块儿，她就觉得闷得慌，索性收起手机，小心地避开水坑往旁边的弄堂走。
刚来这儿那天，方筱拉着她微笑地跟她说：“以后你就当这儿当自己家，有什么缺的尽管说，不用不好意思。”
南岑点点头，乖巧道谢。
然后她被拉到自家儿子面前继续介绍：“这是我儿子谭清越，听说你要来，他挺开心的。”
南岑看着面无表情的谭清越尬笑。
“按年龄，你应该叫他哥哥的吧。”她继续道，眼神看向秦淮山。
“是，衿衿比他小一岁。”秦淮山解释。
南岑最擅长装乖，立马领会了意思，开口叫了声“哥哥”，挤出个甜甜的假笑，让人挑不出毛病。
那人并没有多大反应，只轻轻点了点下头算作回应，端着副架子连头都没扭，以至于南岑到现在都没太记清他的长相。
晚上她下来喝水，远远的就听到张姨拉着自己所谓的哥哥嘀咕，说要提防着点那小姑娘，别让人家把东西都抢了去了。
南岑自知自己初来乍到，也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假装没听到去冰箱拿了瓶水，不过临了到底没忍住，刺了她一嘴：“我拿瓶水不介意吧？要介意的话我明天补上。”
言外之意就是我有寄人篱下的自觉，倒也不必处处提醒。
果然，谭清越脸色一僵，倒不是真说她坏话了，但确实有点被抓包后的心虚。
张姨脸色更不自在，南岑的目的达到，拿着水悠悠然回楼上了。
第二天冰箱里也确实被她补上了那瓶水，谭清越看到的时候心都哽了一下。
方筱结婚第二天就出差去了，连带着自己的新新丈夫也走了，美其名曰去露个面，拓展一下人脉。
南岑实在受不了几人在一起的微妙氛围，能在家少呆就少呆。
这个地方是她前几天发现的一片老城区，就在繁华都市的一侧。
古砖红漆，墙角有些斑驳，背阴的地方趴着一层青苔。街边的古树，门口停着的车子，到处都是市井生活的气息。
走到头，巷子衔接大路的拐角，有一家便利店。
街对面就是高楼大厦，南岑就住在附近的别墅区，这家便利店就处于新旧交接之间。
南岑一般会拿一盒冰激淋或是一罐冰镇汽水，坐在窗边街边的每一位行人，从天光大亮呆到日暮时分。
店里只有一位收银员，很多天都是那一位。
南岑猜想应该是轮班制，他是下午这班。
两人一个坐在这边，一个坐在那边，互不打扰，气氛莫名的和谐。
就比如现在，南岑照例拿了一瓶橙子汽水，结账过后静静地坐在这儿，看着窗外车马喧嚣。
刚拿出来的汽水还冒着丝丝冷气，不一会儿就结成了水珠，顺着瓶身滑下，在底部积成了个水圈。
南岑也观察过那位收银员，看起来年龄不大，大多时候他都是懒懒地窝在椅子里，有人来了就撩起眼皮看一眼，等到客人结账的时候才站起来，整个人没骨头似的。
她结账的时候注意到，他的右眼眼角有颗痣，倒是淡化了些他的痞气。
该说不说，是挺帅的。
门口“欢迎光临”的电子提示音又想起来，这次是两个女生。
浓重的烟熏妆，火辣的穿着，其中一位胳膊上还有一片纹身，俨然两个小太妹。
南岑收回了视线没再看。
她听到她们要两包烟，然后听到收银员把烟放到收银台的咔哒声，却没听到扫描枪的声音。
她有些疑惑，又转头看过去。
刚好其中那位纹身妹开口，手顺势搭在了他结账的那只手上：“帅哥，你叫什么呀？咱们加个联系方式呗。”
哦，搭讪啊。
长这样确实挺招人的。
收银员淡淡地抽回手：“程知屹。”
别的没做回答，有点拒绝的意思。
她旁边的姐妹见机搭腔：“就加个联系方式而已，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程知屹终于抬起眼，正在她俩以为有戏时，开口说的话却让她们嘴角僵了一下。
“六十八，扫码结账。”
纹身妹还不放弃：“加个好友，以后可以一起玩啊。”
程知屹拧眉，但还算有些耐心：“不好意思啊，手机坏了。”
语气诚恳坦荡，要不是桌面的手机恰巧有消息进来亮了一下，南岑都要以为他的手机真的坏了。
纹身妹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下去了，放弃又实在不甘心，毕竟他从身高到长相再到衣品，完全是自己的菜，只好深吸一口气调整状态再次开口：“我刚刚看你手机亮了下。”
“哦，它是有选择性的坏了。”
一点面子都不给。
那两个小太妹的脸色果然黑了下来，气得连烟都忘了拿，走出去又折回来。
南岑憋笑憋的脸都红了，反观程知屹像个没事人似的，懒洋洋地坐回椅子上，仿佛刚刚的主人公不是他。
天黑了大半，南岑自觉该回去了，正巧也接到了方筱家司机的电话。
这里离得近，她没让司机来接，让他提早下了班。
挂断电话，南岑看到有一条消息弹出：
有时间的话见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