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大眼瞪小眼,班枳特别想翻白眼。

    就聂济沧那张嘴,和贺丧贤在一起时间长了,经常鬼扯,听听就好,没必要相信。

    “聂济沧,我帮你恢复神力好吗?”她很虔诚,连自己都被这句话打动了。

    聂济沧沉默良久,开口:“我自己可以的。”

    他头顶的黑化值上升百分之一,班枳慌了,忙道:“你这样是娶不到媳妇的!”

    “无妨,孤独终老也挺好的。”聂济沧不紧不慢的说。

    班枳眼睁睁看着他头顶的金光慢慢变黑。

    他们一路向西,班枳望着眼前高大的身影,嘴里吐不出话。

    聂济沧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如果不是她阴差阳错触发灵识,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聂济沧,我们要去哪?”班枳跟在后头,她有些缺水,身体实在难受。

    聂济沧回头看她:“要不你回去吧,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冷漠代名词吗?

    她气鼓鼓的,“不行,我要跟你走!”她很肯定。

    他没说什么,继续走。

    班枳在后面跟着,两人渐渐拉开距离,聂济沧好像精力无穷,总有使不完的劲。而班枳,平常都是别人抬着走的娇嫩小公主,从没受过这种累。

    夜晚,半勾弯月已挂在空中,聂济沧停了下来,转身却没看见一直跟在屁股后面的少女。

    他心里不平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而言之,女人是会破坏自己大计的,她没跟上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正在准备下一步计划,心里杂七杂八的,他后悔了,回头疾步而去。

    心里默默希望她没事。

    丛林深处,班枳脱了衣裳准备在温池里好好泡泡,慰藉一下自己磨坏了的脚以及严重脱水的身体。

    突然,水池四周的草丛传来异响,数只身形庞大的老虎从里跳出来。

    班枳的心怦怦直跳,呼吸变得急促。

    它们围着水池,正准备下水享用美味的吃食。

    班枳想反抗,但自己衣不蔽体,它们数量太多,以少敌多打不过。

    她想,如果聂济沧在就好了,突然,她又把这个念头丢掉,自己衣服都没有穿,谁来都行,只要不是聂济沧。

    她双手合十禁闭双眼,“拜托拜托!”小声念着。

    此时,一席白影越过,四周传来老虎的惨叫,此起彼伏,血染红了池子,就快漫延到中央。

    班枳感觉到了温度,有人将她用衣服从水中包起来,在轻轻抱起来。

    脱离水的那一刻,她冷的直哆嗦,身子不住颤抖。

    她小心睁开眼,清晰的下颚线,高挺的鼻梁,白皙的肌肤上多了道老虎的抓痕。

    他的怀抱很温暖,她靠在他的胸膛,眼睛里有说不完的话。

    “好可惜啊…”班枳突然感叹。

    聂济沧将她抱到平坦的草地上,把自己的外袍解下,披在她身上。

    “你可惜什么?”他问。

    “你被老虎挠了,都是因为我。”班枳低头内疚。

    聂济沧撇过头,尽量不去看她,“容貌乃身外之事,不重要。”

    班枳幸福的披着他的外袍,看到他耳根的一抹红,嘴角掩不住笑了。

    “聂济沧。”她语重心长的叫了声,“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我也知道你心里打的算盘不小,但我想要你知道…”

    她叹了口气,“我喜欢你,很喜欢,无论你做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我知道你放不下,那你就去报仇雪恨,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很喜欢你。”

    突然,男人的身子一震。

    班枳用了好大的勇气才说出来,她既害怕等不到回应,又害怕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但是,既然他回来救了自己,那说明,自己在他心里还是有分量的。

    “我知道,你也许不喜欢我,我无所谓。但是我…”男人的唇重重的砸过来,班枳愣了神。

    一时间,她好想溺死在这温柔乡里,他笨拙的吻,轻柔的,猝不及防的直击她的心。

    一吻毕,他才红着脸颊,撇过头,“唐突了。”

    他自己也没料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不经过大脑,神官庙的确没讲授过男女情爱之事,神官到了年龄,自会有长老推荐适龄少女与之成婚,生子,退位。

    班枳燥热的心无处安放,她回味着那个吻,甜蜜丝丝,难以割舍。

    “聂济沧,你喜欢我吗?”班枳问。

    聂济沧起身,“你就在此处休息一晚,周围我设了结界,不会再有东西进来了。”

    他没回应她,她有些失望。

    “你要干吗?”她看着他走远,越来越远。

    她彻夜未眠。

    他彻夜未归。

    这是要抛下自己走了吗?男人果真都是负心薄情之人!

    天蒙蒙亮,聂济沧提着一笼包子回来,他注意到班枳重重的黑眼圈。

    “没休息好?”他明知故问。

    班枳看着他,本想埋怨,表情却突然疑惑起来,“你身上的鬼气呢?”

    聂济沧没说话,笑吟吟的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上。

    班枳脸唰的一下子红了。

    等等,他的身体里,是心跳!

    “你!你怎么会?”班枳不可思议。

    “有些东西,神仙搞不懂,但我会,我比神仙厉害得多。”

    题外话:“我怎么感觉在内涵我?”贺丧贤。

    “你好厉害!”她能感受出来,他变成人后,脸变成正常肤色后,依旧白皙,神力也恢复到四分之三了。

    他好像每次都闷声干大事,具体怎么做的,她一概不知。

    “这下我们可以用法力走了吗?我的脚走麻了。”

    他毫不犹豫:“好。”

    如果不是看到他头上的黑化值减少,她甚至觉得他可能在利用她。

    也许,爹娘去世,胞弟走失后,自己是他唯一的心理慰藉吧。

    他们用法力来到京都,聂济沧没告诉她,自己昨天是一路走到这的,没用一点法力。

    “还是这种方法畅快!”班枳感叹。

    虽是白天,但京都总是热闹,满目玲琅富贵,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两人逛到一个小摊前,聂济沧豪气的买下一盒首饰,班枳笑的无比灿烂。

    街边有妇女在讨论聂济沧的长相,“好一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就是那个疤,可惜了可惜了。”居然开始惋惜叹气。

    “这么帅的小郎君怕是暂无婚配吧,水仙,你不试试?”这些话全都落进班枳的耳朵里。

    班枳走到那群人面前,气鼓鼓的:“他是我的!你们想都不要想!”

    聂济沧鲜少见她这幅样子,过来彬彬有礼的抚手道歉,“贱内口直心快,希望各位小娘子切勿放在心上。”

    贱内…

    一个个小妇人脸燥得慌,连忙摆手说没事。

    “果然,名草有主了。”一旁姗姗来迟的水仙姑娘看着两人的背影感叹道。

    班枳现在有了好多危机感,她发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好多人觊觎她男人。

    “聂济沧,你跑去跟她们废什么话呢?”她显然没听到他说了什么。

    聂济沧只是轻轻一笑。

    夜晚,他们在客栈,一间房里的少女在想着怎么找借口去找聂济沧,而本该在另一间房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神官庙,一人执剑,座下三千弟子。

    神官座已经空了好久,甚至落了些灰,一个高大的男人缓缓坐下,看着台下的长老们。

    长老皆面面相觑,神情难看。

    随后,血溅四方,无一活口。

    男人缓缓开口:“这是你们欠我的。”

    然后将封印符破开,大量神力涌出,一股子钻进男人的身体。

    男人脸上的疤痕消失,夜色里,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那些喜欢讲正义的人,横尸遍野,整个神官庙,空气中充满了血气。

    地牢,男人温柔的扯下老者嘴上的封条,跪在地上:“对不起师父,我来晚了。”

    老者早已咽了气,一脸安详,仿佛仍在注视着他,温柔抚摸他的额头。

    次日,京都头条消息,神官庙内弟子长老皆死于非命,无人幸免,横尸遍地,死壮奇惨。

    聂济沧皱眉看着他们传,就知道这些人喜欢夸大事实,明明还是故意放跑了好多不相干的人,怎么就成不留活口了?

    一大早,班枳推门而入,急切的扑入他的怀抱,“聂济沧!”

    然后软下身子来,“你没事,你没事就好。”

    聂济沧温柔的抚着她的头,眼里满是柔情。

    聂济沧没说话,但他的灵识跑了出来:“殿下!昨日聂济沧的黑化值差点爆表,幸运的是,魔皇并未入体。”

    “那么严重!看来这些人对他很不好啊!”

    灵识说:“的确,聂济沧刚进神官庙的时候,没人看得起他,总是让他背黑锅,饿他个三五天,夫子们生气也总是罚他,甚至在他大比那天,他们找到他的弟弟,准备羞辱他,逼他放水!”

    “为什么?”

    “因为进来的都是些官家子弟,只有他,没有后台,是靠自己的努力和天赋,他能活下来,实属不易。”

    “那他弟弟呢?后来呢?”

    “那天他的确放水了,但他弟弟的踪迹再一次消失了,是生是死尚且不知。后来,他被长老们拖出去顶罪,师父极力维护他,被他们关在地牢里。”

    班枳抬头看向他,此时他的力量太强大,如果稍有不慎,黑化值满格,这个世界就真的毁灭了。

    “聂济沧,你喜欢我吗?”她虔诚发问,第二次了。

    聂济沧松开她,扭头走开了。

    班枳内心烦躁,这个人真是烦死了!!

    她上去去抓他的手,“你为什么每次都逃避我?你单纯是占我便宜吗?”

    聂济沧停住,“我不敢喜欢你。”

    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鲛宫少主,你未来要掌管整个东海,我实在配不上你。”聂济沧有些失神。

    为什么每个人都讲究门当户对,“我偏不!谁说你配不上我!这个世界你最配我!”

    聂济沧甩手走开。

    而后,班枳被她爹叫回东海,聂济沧观察着官府的查案进度。

    果然,那些逃跑的人在官府都说是少神官的亡魂复仇!是有冤屈!

    搞得大家人心慌慌,那些曾经朝着他扔鸡蛋的人晚上都很难睡着。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那神官庙地下,有着个长老开会的地方,再进深点,有个类似地底皇宫建筑,只不过,这个地方是用来制作疫病毒的。

    有几个小捕头找到了长老之间的密信,上面的内容大多是针对聂济沧的,也交代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几个长老看不惯少神官,决定让他出事,于是他们研究了这个毒,也研究了解药,当疫病爆发时,他们将事情引到少神官身上,无知民众指桑骂槐。

    最终,这部牵扯多年的冤案被侦破,民众把矛头挑到当年皇帝不仔细调查,而是到处烧香拜佛镇压起义身上,皇帝威严极速下降。

    更有信神拜佛之人,将画本子里头的真相当真,再也不给火神与天帝烧香纸,信徒也减少了。

    有人说,信神还不如信当年既接近神,又靠近人的少神官,有人愧疚,有人无所谓。

    聂济沧站在高墙俯身向下看,看着这个他挥手便可翻云覆雨的地方。

    那个整天叫喳喳的女孩呢?他这时才意识到,他好久没看见班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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