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鸣筝抿了抿唇,佝偻着身子从床下拖出一个陶罐,将陶罐里的钱全都倒在床上空旷处:“我只有这些,多的没有了。”

    那一堆里有不少铜钱还有几个碎银角,阿岫看不出是多少:“这是多少钱?”

    “大概有十两吧,我也不太清楚。”越鸣筝又问,“你家里人真的不在了吗?他们要多少礼金?”

    “真的不在了,不用礼金。不过,你以后的钱要归我管。”阿岫勾住他的脖子,摸摸他的脸。

    他喉头剧烈滚动一下,毫不犹豫低头亲她:“好,都给你管。”

    他年轻气盛,完全不懂节制,尝到甜头后便无法遏制,一整夜,阿岫被他折腾惨了,一觉睡到天又要黑的时候还未醒。

    他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过分,没敢将人叫醒,默默在她身旁躺下,可一躺在她身旁,忍不住又想……

    “阿岫?”他低唤一声,从身后抱住她。

    阿岫迷迷糊糊睁开眼,便感觉到他的鼻息在脖颈上流连。阿岫都有些无可奈何了,轻轻推开他的脸:“今夜不行了,你昨日要太久了。”

    他抿了抿唇,有些遗憾:“我只抱着你,什么也不做。”

    “你昨夜也是这样说的。”

    “我保证。”

    “你昨夜也是这样保证的。”

    他彻底没话说了,又道:“你睡好了吗?睡了一整日,不饿吗?要不要起来吃些东西,我煮了你的饭的,还在灶台里煨着。”

    阿岫回眸看他一眼:“什么吃的?”

    “稀饭,还有炒的菜。”他起身将饭菜端来。

    阿岫看一眼萝卜白菜,有些不满:“你就给我吃这些?”

    越鸣筝凑过去在她嘴上亲一下:“家里确实没什么吃的了,你想吃什么?明日我们去县城里买一些回来。”

    他今日原本还要去城里送镖的,但他刚和阿岫在一块儿,实在舍不得,也实在忍不住,自作主张旷了工。

    “明日再说吧。”阿岫接过碗筷,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但是和师父做出来的不一样。

    越鸣筝一直盯着她看,直等她一将碗放下,凑过去又抱住她。

    她眼眸动动,轻声问:“你能忍得住吗?”

    “能,你今晚好好休息,我不动你。”越鸣筝说完又问,“你想办婚宴吗?我认识的人不算多,但能叫来几个,你若是想办婚宴,我们可以挑个日子办。”

    “你想办吗?”

    “我都可以,我听你的。”

    “那不办了吧,我没什么人可请。”

    “不办也行,你明日和我一起去县城里买菜,他们见过你,自然便知晓你是我的妻子了。”

    阿岫抱紧他,轻轻靠在他肩上,低声唤:“相公。”

    他心里一软,抱住她的手突然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过了好一会儿,他轻轻抚抚她的后背,轻声道:“我出身不好,父母早亡,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但你跟着我,我不会让你挨饿受冻的。”

    “嗯。”阿岫缓缓闭上眼,似乎回到了过去,“我睡觉的时候,相公在做什么?”

    “我起得也不早,就是将脏褥子收拾了下,打扫了下院子。”

    “相公,你辛苦了。”

    越鸣筝紧紧抱住她:“抱歉,昨夜我太过分了,你、你还疼吗?”

    “已经不疼了,不用担心。”

    “你好好休息,我今夜一定不碰你。”

    少年搂着她躺下,她却凑过去,要躺在他怀里,少年脸色没什么变化,但嘴角稍稍扬起。

    “睡吧,阿岫,我不碰你。”

    阿岫已许久未在师父怀里入睡过了,她有些兴奋,又觉得安心。师父和从前有些不同了,可是师父的眼神还是那样坚定,那样温暖。

    她看着他好久,在那样温柔的眼神中,睡着了。

    第二日醒时人不在,外面倒是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阿岫微微推开窗,往看一眼,瞧见在灶台上忙碌的少年。

    “鸣筝。”她轻唤一声。

    越鸣筝抬眸望来,擦了把手上的水,进了门:“你睡好了吗?”

    “嗯。”阿岫坐起身,紧紧抱住他,“相公何时醒的?”

    “比你早半个时辰。”他搂着她往床上坐。

    阿岫稍直起身,轻轻贴在他脸上:“相公,我以后睡醒时,都想看到相公在我身旁。”

    他大多日子都在外面送镖,即使在家里闲着,也得起来干活,早起习惯了,但他还是应了一声:“嗯,好。”

    阿岫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相公真好。”

    他喉头微紧,急忙往窗外看:“我不知你何时起,只将饭煮上了还没弄菜,我现下去煮,吃完了我们好去县城里,早去早回,免得赶不上回来。”

    “好。”阿岫松开手,往后退了退。

    少年得了自由,立即逃也似地跑出去了。

    阿岫轻笑一声,慢慢悠悠收拾完,迈着慵懒的步子走出去。

    这会儿功夫,越鸣筝已经将菜煮好了,也盛到碗里了,放在灶台边上,只等她来吃。

    “家里也没有专门吃饭的桌子,你坐这儿吃吧。”越鸣筝给她拿了个小凳子,放在檐下。

    他们的家在半山腰上,她捧着碗,坐在门口,放眼望去,前面便是绵延的山和一望无际的天。

    她看着远处的风景,心中格外地平静。

    越鸣筝在晒前天弄脏的被褥,阿岫起身要去洗碗,他立即搭好被褥快步走来:“我来吧,你去拿钱,洗完我们就下山。”

    她抿了抿唇,从身后抱住他。

    少年一怔,小心翼翼擦洗着手里的碗筷,小声问:“你休息好了吗?”

    阿岫悄悄点了点头,又应:“嗯。”

    少年快速将碗筷冲洗干净,仔细洗了把手,牵着她往屋里走:“拿一角碎银子,拿一吊铜钱吧,你拿着。”

    阿岫跟着他走,看着将钱放进包里,挎在了自己身上。

    “走吧。”他关了门,要往外走的一刹那,飞快在阿岫脸颊亲了一下,牵着她的手健步如飞。

    阿岫抿抿唇,忍住上扬的嘴角,小声道:“你走慢些,我跟不上了。”

    越鸣筝这才红了脸,放慢了些脚步:“我们中午可以在县城里吃饭,会比家里的口味丰富些,你想吃什么?”

    “去了再看吧。”往前走了一段,阿岫又道,“相公,我走不动了。”

    “我背你吧。”越鸣筝将身后的小背篓背去身前,微微弯下腰,“阿岫,上来。”

    阿岫笑着爬上他的背,双手紧紧缠在他的脖颈上,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下:“相公,你真好。”

    他被亲得晕乎乎的,有些云里雾里的了,一个劲儿地傻笑:“没什么没什么,都是我该做的。”

    阿岫用脸蹭蹭他的脸:“相公,累吗?”

    他连连摇头:“不累不累!”

    “走过这段的小路,前面是不是就是大路了?路上有没有车?相公,我们坐车去吧?”

    “好,我们坐车去。”越鸣筝从前都是步行前往县城的,他觉得也没多远,但他可以走路去,阿岫不行。

    他们在路边拦了车,乘着牛车晃晃悠悠往城里走,阿岫靠在他怀里,他紧张又兴奋地眼睛不知道往哪儿看好,整个人躁得想下车去跑两圈才好。

    “相公,你为何一直在抖?”阿岫抬眸看着他。

    他尴尬道:“没、没,我就是太开心了。”

    阿岫又伸着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亲:“相公是不是还不习惯我在身边?”

    “有些。”他点点头,很快又胡乱解释,“不是那种讨厌的不喜欢,只是、只是,我头一回跟女子相处……”

    “那相公多跟我在一块儿就好了。”阿岫握紧他的手。

    他心里说不出喜悦,反握住她的手,手心里出了汗都不肯松开,直至下了车,他才暂且松开一会儿,快速将背篓背去身后,又牵住她的手,雀跃道:“走吧,我们先去镖局里。”

    “你是在那里当差吗?”阿岫问。

    “嗯。”越鸣筝点头,“不过,我以后不去了。”

    他当着镖局管事也是这样说的。

    他这个人武艺高,事少话少,做事利索,好用得很,镖局管事自然不太愿意:“为何?是银钱给得少了吗?我们可以再谈谈,或许东家能给你再加一些。”

    “不是。”他回头看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阿岫,轻声道,“我成亲了,那是我娘子,留她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所以不打算再干这个了。”

    管事越过他,往后看一眼:“你昨日没来就是回去成亲了?不过先前怎未听你提起过?”

    “嗯,我也是才决定要成亲的。”

    “行吧,那我们也不好留你了,不过上一单的钱还未结算出来,你还得再等等,以咱们的关系,你也莫怕我们跑了。”

    “行,这个没问题,那我先走了。”他快速结束对话,牵上阿岫离开。

    管事遥遥看他一眼,喃喃道:“哪儿认识的姑娘,这样快就成亲了?从前不是说对娶妻没有兴致吗?”

    他已牵着阿岫走远了,阿岫也好奇:“你以后不去镖局了吗?”

    “留你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况且,他也舍不得离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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