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不可置信:你、你不是……”

    谢君意扫了眼地上倒落的原本的谢家车夫,又看了眼带着斗笠蒙着面的假车夫,啧了一声:“我谢家的车夫从不会说谢府到了,他们只会说到家了郡主,想要取得旁人信任,最起码得表演到位吧。”

    没想到他居然在这两个字上就露出了破绽,假车夫惊疑不定:“你、你想干什么?”

    谢君意看着他的表情都觉得好笑:“你劫持本郡主的马车却问本郡主想做什么,你不觉得很好笑吗?说说吧,你究竟是谁?谁派你来的?有什么目的?”

    假车夫冷哼一声,别开头:“俺们是有底线的,绝不会出卖雇主!”

    谢君意哦了一声,恍然:“你、们?怪不得本郡主总觉得哪里还有些奇怪,原来还有只小老鼠……”

    说着她微一抬手袖口扬起,一把匕首正中竹林上的人,只听一声闷哼,谢君意迅速在拳上绕了两圈狠狠一拉。

    下一刻,一个人便从竹林上被扯了下来,匕首正死死钉入了他的琵琶骨。

    “他娘的李小四,你居然出卖老子!”男子怒目而视。

    假车夫瞪大了眼睛:“不,俺没有啊!”

    “雇主?那么你们是受人雇佣的杀手?”谢君意略一思忖。

    被扯下来的人双眼血红:“我们的人可不止一个,你如果识相最好放了我们,否则你死定了!”

    “谁雇了你们?雇你们做什么?杀我?”谢君意连发几问,朝着李小四步步紧逼。

    李小四下意识后退连忙摆手:“不不不,没人雇俺们杀你,俺们只是两个游手好闲地绿林好汉!”

    谢君意明白了:

    “噢!原来是想杀我。”

    “原来你们只有两个人。”

    地上躺的杀手:“……”

    李小四:“……”

    俺滴个娘嘞,这郡主也太邪门了!

    谢君意温和一笑:“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谁雇了你们?”

    李小四动了动嘴,却立马被地上的人喝住了:“李小四,你他娘闭嘴!”

    李小四立马不敢说话了。

    “本郡主和这小兄弟说话,你插什么嘴!”

    谢君意淡淡掀起眼皮轻轻扯了扯另一把匕首,但明明是拖扯的动作,对方的琵琶骨却被刺得更深了不少,疼得他满地打滚:“要杀要剐随你,别折磨老子!”

    谢君意微微勾唇:“杀就不必了,但剐可以。知道凌迟吗?跟鱼片一样一刀一刀片下……”

    虽然那话是地上的杀手说的,可是谢君意直勾勾看着的却是李小四,吓得李小四浑身一颤。

    他吞咽了口口水:“你,你别吓俺,俺可不是吓大的!你一个女娃娃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俺不信!”

    谢君意匕首在李小四脖子上片来片去:“那就试试是你的胆子大还是我的匕首快了……”

    说着谢君意的匕首一起一落。

    “是个男的!”

    李小四一闭眼嘶吼出声。

    “李小四!”地上的人倒是有几分骨气,闻言气得眼睛通红。

    “还有呢?”

    谢君意继续问道。

    李小四看了眼地上的人,只见他朝自己摇头,他又犹豫道:“俺、俺记不得了……”

    谢君意笑了笑:“听说疼痛会让人清醒……”

    李小四特别从善如流:“俺突然又记起来了。他长得浓眉大眼的,鼻梁上还有一颗红痣,他给了俺一两金子,让俺来杀一个叫郡主的女子。”

    谢君意看了眼地面上那男子的表情,只见他一脸痛心疾首便知李小四说的是实话。

    一两黄金就找这么个货来杀他?

    嗯,地下那个看上去武功倒是要强一点。

    “你们是朋友?”谢君意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

    李小四惊大了眼:“不是最后一个吗?”

    谢君意微微挑起匕首,发出了一个音节:“嗯?”

    李小四:“……行,你有刀你是祖宗!”

    他苦大仇恨道:“他是那公子留下来的人,说是武功可好了,来帮俺的。没想到这么不中用!”

    地上的杀手:“……”

    听到这话,地上那个坐不住了,缓缓抱着竹子爬了起来:“什么叫我不中用,是你先暴露然后被抓的,是你出卖我让我琵琶骨被锁的,是你把事情全部泄露的,你凭什么说我不中用?整件事不都是你个搅屎棍干的吗?”

    李小四闻言不服气了:“你行你上啊,你们主子不就是看不上你才找的俺吗?俺都把人骗出来了,是因为你不中用武功太差不能一招制敌的!”

    “什么骗出来的!你那是把人骗出来的吗?你那是献祭自己献祭出来的!主子压根就瞧不上你个地痞流氓,你不过就是我的诱饵罢了,没想到你个怂包连诱饵都不会当!”那人怒极。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居然就这么吵起来了。

    谢君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随后怀疑地望着自己两只手中的武器。

    嗯?

    武器是她拿着的啊,怎么这两个人就旁若无人吵起来了?

    有没有点人质的自觉了!

    谢君意双手同举。

    李小四感觉脖子一阵微微刺痛,对面那个杀手直接吐了口血。

    二人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的小命还掌控在别人手上。

    谢君意不耐烦道:“问什么答什么,别吵吵,吵得我脑子疼。”

    李小四突然感觉自己脖子凉凉的。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脖子。

    血!

    李小四一脸惊恐:“女、女侠,出血了,您悠着点啊!”

    谢君意疑惑歪头:“这难道不是你吵得太激动自己撞上来的吗?”

    李小四肯定万分:“绝不可能!”

    谢君意心虚的咳了一声,匕首一侧:“你先回答问题。”

    李小四都要哭了:“……女侠,您倒是问啊!”

    她没问吗?

    得,被这两人吵昏了,忘记自己问没问了。

    “你知道那男子的身份吗?”

    李小四:“这个真不知道!”

    谢君意看李小四的惊慌的表情就知道他此言不虚。

    “行,你走吧。”

    谢君意放下匕首,眼神淡淡飘向了另一个,眼神一接触到对方她立马叹了口气:“哎,你去死吧。”

    男人:“???”

    他不服!

    “凭什么他可以走,老子就得死?”

    “他回答了我多少问题,你回答了多少,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谢君意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他。

    他咬咬牙:“我不会出卖我的雇主的!”

    李小四感激涕零:“哎哟女侠,您真是慧眼识英雄,这派不上用场的小瘪三到哪里都派不上用场,不如杀了算了,留下来也是浪费粮食,不像俺,英俊潇洒又识时务,活着可以给您带来多少好处啊!”

    男人:“……”

    他可以死!

    但是这死得也太憋屈了!

    李小四继续眉飞色舞道:“这小瘪三俺早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嘿嘿,不像俺,多么诚实的一个人啊!”

    男人咬咬牙,气得眼睛都红了:“是铸林楼的大东家!放老子一条生路,老子可比这瘪三有用多了!”

    谢君意看了看男人,看了看李小四。

    意外之喜嘛。

    谢君意得寸进尺道:“铸林楼是个什么地方?”

    反正关键的信息都说了也不差这些人尽皆知的消息,于是男人道:“是京城城西的一家铸剑铺子,价格便宜用料也不错,所以我们都常在那儿铸剑。”

    “铸剑铺,铸林楼?我怎么没听过……”谢君意思忖道。

    “这半年才新开的,你一个女娃娃当然不知道。”男人回答。

    新开的,还是新开的铸剑铺。

    他说不知道吗?

    那可未必。

    谢君意勾起一抹懒散的笑意:“好了,你们走吧。”

    说着她把另一把匕首一收,缓缓伸了个懒腰。男人因为利器从体内飞出痛得发出一声闷哼。

    但是相比此刻去回味身上的伤痛,他更在意的是:“你、你放我走?”

    虽说他一直嚷嚷着要让她放了自己,但他真的没想到对方竟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了。

    “真的?”

    谢君意微微颔首:“是,你们走吧。”

    ……

    “你不再问问?”男人不确信道。

    谢君意似笑非笑:“不用了,我都清楚了。”

    说着谢君意自顾自爬上了马车。

    他说了什么?

    她知道了什么?

    她咋就知道了?

    男人捂着伤口,一脸茫然:“你知道什么了?就知道刺杀你的人是铸林楼大东家?除此之外呢?你知道他为什么杀你?”

    “哦,这个不知道。”谢君意淡定回道。

    男人:“……”

    谢君意看见他一言难尽的表情,终于反问了一句:“难道你知道?”

    男人顿了顿,摇了摇头。

    谢君意无语:“……那你自荐个什么劲儿。”

    男人想了想好像也是:“那、那我真走了?”

    谢君意点头:“走吧,我们也该走了。翠翠,出来驾车!”

    翠翠便掀开车帘钻了出来:“好嘞!”

    谢君意与她交错进入马车里。

    铁器是官营的,更何况还敢他卖的更便宜,说明什么,人家有矿,可是矿也是官营的。

    这就有意思极了。

    谢君意把头搁置在马车上,勾了勾唇。

    太有意思了。

    那个背后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浮出水面呢?

    她都开始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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