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馨玥今天没有来上学，理由是身体不舒服，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想要躲着李安白而已。
下午的课临近开始，预备铃打响时，班主任才匆匆走进来喊她。
“李安白身体不舒服，下午请假了。你记一下啊。”
“好，我明白了。”
她并没有什么感觉。即使不是因为自己，但他现在在痛苦，这样说来赵馨玥的目的也算是在另一种意义上的达成了。
陆右一是等到课上了半截之后才回来的，一声报告把大家的视线全都吸引过去了。他面容不善，完全没有往日的活泼，沉着一张脸，眉眼间是藏不住的戾气。
老师也没说什么就让他坐下来了，下课后，柏云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于是准备开口询问。还没说出来，身边就站定另一个人。
周铭光怀里抱着一本习题，有些歉意地看向她：“班长现在有空吗？我有几道题不会。”
“啊可以，没关系的。”
之前在他家火锅店算是白得了个便宜，现在柏云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他了。她拔下笔帽把习题拿过来看，这是一道考过的函数题，也算不上很难，就是其中细小不容易让人注意到的点比较多才造成了丢分的局面。
柏云把整个题目剖析开，仔仔细细地跟他讲了一遍，前面的梁彤跟许顺也凑过来听了两句，不自觉一带整个课间就过去了。陆右一全程也没看她，就老老实实地趴在臂弯里打盹，也不知道是真睡着还是在装的。
课上的很平稳，哪怕是烦人的数学课他也老老实实的坐好没来打扰她。柏云想到会不会跟上次一样是因为忧虑成绩的问题，思考了一会安慰的话准备下课再跟他好好说说。只是没想到的是，下课之后又被周铭光拦住了，这次问的是物理题。
连李梦瑶都忍不住在打趣：“组长这是怎么回事？发愤图强起来了？”
对方礼貌而虚心的回答，没有半点不对劲：“对，马上不就是又要月考了嘛，再过一段时间就是期末考了，今年想比去年进步更大一点。”
完美的回答让人找不出理由，李梦瑶耸耸肩，说了句加油后就转过去了。
于是柏云的整个课间就这样被占了。又讲完一道题后，周铭光看看腕表，还有五分钟要上课了，他很抱歉地看着柏云道：“真不好意思了，打扰你这么久。”
“没关系，你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来问我，只要我会就行。”
柏云扣上笔帽，在书包里翻了一会找出试卷摊在桌面上。对方似乎很惊喜，笑容展开：“那真是太感谢了。那、我们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我想之后问起来也更方便一点，可能课间也不会占用太久你的时间了。”
看着他诚心的表情，柏云也没有过多怀疑，点点头：“可以，你到时候直接在大群里加我就行了，我看到的时候会同意的。只是，可能会晚一点，有时候我会忘记时间。”
“没事没事，你能同意就太好了。”
两个人又没什么意义的闲聊两句，直到化学老师带着课本走进教室，周铭光才笑笑转身离开。
“——同学们好，请坐。把模拟一拿出来啊，陈年老卷，再不讲都不知道被你们塞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方诚从书里把卷子抖开，带着调侃意味扫了底下一圈，乐呵呵地笑道：“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肯定又有不少人找不到了。让你们把试卷都整理到一起，这样不容易丢还好找，更何况现在才哪到哪，等到了高三我跟你说嚯，都写不完我告诉你们、欸，那边那个空位是谁？柏云？”
被提到名字的她停下动作，扫了眼旁边的位置答道：“陆右一。”
“噢、噢，他人呢？”
“不知道，可能，上厕所去了吧。”
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是，从下课开始后就没再见到过他了。
“那行。”方诚点点头，转而续道：“都找到了没有啊？老规矩，找到的先问问题。”
丁森情绪明显比当事人要有兴致，脑袋都快塞到桌位洞里找了还不忘接着话题吐槽：“这家伙不会是掉进去了吧？没带纸？怎么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回来。”
许顺将揉成长条的卷子展开，压平：“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天天去哪都不带纸。”
“…1212、这题啊，这题你们不会？不会吗？？这题也不难啊，举手我看几个不会。”
柏云扯了张草稿扑在桌面上按开中性笔拄着下巴听讲解，余光不经意间斜到身旁的空位上。
“…瞅你们班这粉笔碎的，班长，去办公室拿两盒粉笔过来。这时间里我们先来看这道题的题目，这题讲的就是…”
顶着众人有些羡慕的目光，她起身拉开门走出去。
教室外，今天天气很好，楼下操场有人在上体育课，墙壁挡住半面阳光，一道光柱斜斜落在瓷板砖地上。一切似乎都在慢慢变好。
然而在了路过楼梯拐角时，她却一愣。
至今没有回去的人正站在拐角处，即使背对着她也能认出来这个人是谁。
何雨正扶着他的手臂，垫着脚微侧着脸，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柏云停下脚步，愣神期间对方好像有所察觉，何雨睁开眼睛看过去，也有点被人撞破的慌乱。
好眼熟啊，这一幕。
她想着，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好像在很久之前，她也是看何雨这样跟别人在小巷子的深处这么接吻的。甚至连动作都没变，只是人变了，变成她认识的那个人了。
浑浑噩噩地走回教室，罕见的，她走神了。这次没有上次走运，她被化学老师抓住点了好几次名，连前面的李梦瑶都感觉出来不对劲，趁着老师写板书的时候回头小声地问：“怎么了？你还好吧？”
柏云摇摇头。闭上眼睛缓了一会，不断地告诉自己，别想了，上课最重要。而且，陆右一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只要问清楚就好了，要相信他，相信他。别走神、别走神…
再次睁开时，眼睛倒是清明很多，只是拿着笔尖的手在微微颤抖，气息不稳。
下课，放学，吃饭，晚课。一切都按部就班的来，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又恢复成以往的冷漠状态。
李梦瑶走过来，手掌撑在桌子上低着头看她。等到柏云抬起头时才扶住她的脸颊，揉了又揉后坚定开口：“班长，你不对劲。怎么了啊？怎么今天这么心不在焉的样子呢？”
“啊…没事，可能是因为后天要月考了吧。有点紧张。”
“哇原来大神也是会紧张的啊？怕考不好吗？”
丁森有点夸张地喊出口，十分的不可思议。
“嗯，大神也是人嘛。”
“没感觉出来，我倒觉得你像个喝露水长大小仙女一样。”
“啊？怎么会。”
柏云被她的话逗笑了，眼底的死水泛起波澜。
“你看你看，笑起来的时候更像了。只不过不是冰山女神，是沾了人间烟火气息的仙子了！”
李梦瑶捧着她的脸去贴贴，她果然还是更喜欢柏云笑起来的样子。
“诶陆右一你就走了？”
丁森一抬眼看到把板凳塞回座位底下的人，他问了一嘴。
“嗯，今天有点事，就先走了。”
这是今天下午以来，她听到陆右一说的第一句话。没有解释，没有情绪，只是一句冷冰冰的“还有事先走了。”
柏云翘起来的嘴角又渐渐松回去，手掌有些无力地放下。
晚上，她吃完饭就在写题。屋子里开了暖气，现在是暖融融的一片，她干脆连头发也没吹，就这样擦得半干后散在背后。
根本看不进去一道题，每次都是算着算着就又莫名走神了，她有点烦躁。干脆把笔一撂，整个人抱着腿缩在椅子上，认真的去思考问题的来源。
陆右一不是那样的人，他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了，肯定是因为什么原因的。虽然这么想着，但脑子里却不由自主想到那个画面，又想到他今天有意无意的回避，心中不由得一抽痛。
她自嘲一笑，之前还在劝大家放开、想开，结果到了自己这里不也是一样。这就是所谓的医者难自医吧。
想了一会，柏云觉得这样不行，跟李梦瑶一样。她觉得这段感情出了点问题，已经逐渐脱离她的掌控，能够影响到她的心情了，她需要跟陆右一好好谈谈，要么结束，要么知道真实情况。
于是她拿起手机，翻了一下找到陆右一：“考完试，我们谈谈吧。还在上次那个位置。”
时间已经到了半夜，她歪了歪头活动筋骨，才终于看到消息。是在那过了很久之后，对方回复很简短，只有一个字，好。
十二月中，月考伴随着今年的第一场初雪结束了。细细碎碎的雪花落下又溶于泥土里，来势并不大，看样子没一会应该就会停了。
柏云坐在椅子上，手中还是拿了两瓶牛奶就这样静静地等着。
北城虽然名字里带了个北字，但每年并不如真正北边那里下的雪厚，甚至是寥寥无几。今年初雪来得早，大家都很稀奇，裹得像一只只企鹅一样还忍不住地狂奔、欢笑。
“陆右一你看！下雪了诶！”
“嗯。”
“笑一笑嘛！嘿！凉不凉？”
“别闹。”
熟悉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柏云转动已经僵硬住的脖颈，看着不远处正在欢笑的人。手中的牛奶已经凉透了，但是女孩的笑脸却很灿烂，她挽着对方的手臂就往前跑：“快走快走！你昨天答应我要去吃那家汤面的，不准反悔！”
娇憨的模样惹人可爱，之后的话她也没再听清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那两瓶牛奶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只记得被人找到的时候她身上已经落了薄薄一层雪了。
“班长？你怎么还在这里啊？快起来快起来，你身上都是雪啊，不冷吗？”
是谁？
“来，你先围上我的围巾吧，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是谁？
“不咳咳，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回到家，屋内的暖气让她的身体渐渐回温。柏云用力眨了眨已经酸涩的眼睛。耳边传来妈妈地喊声：“快点洗手，一会吃饭了。”
热水扑在脸上，毛巾一擦才感觉到生生的疼。原本白皙的脸颊此刻冻红一片，脖子上还围着不知道是谁的围巾，她整个人都处于一个木住的状态。
手机弹出来消息，柏云猛地回神，拿起来一看，是周铭光。
-我明天可能要请假，现在有点发烧了。围巾你就放在我的座位里面吧，谢谢了。
她盯着消息看了良久，才按下一句：“嗯。抱歉啊。”
成绩下来的很快，只是大家这次都不太重视这个了，因为马上就要进入运动会了。赶上校庆也算是鲜少的一次，虽然表面还是有很多人不满意，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激动的。
排名表被贴在后面，体委在上面宣布后天运动会上各位运动员的名单。
柏云坐好静静听着，她生理期还没有结束，现在还有点难受。李梦瑶转过来跟她聊天。
“霄霄你报的什么呀？我报了八百长跑还有铅球，听说这次各项第一还有奖金呢！”
“我没…”
“…柏云，女子四百米接力跑。班长你到时候跟她们商量一下，看看是哪棒。”
“啊？可是，我没报啊？”
她疑惑地站起来。体委也懵了，她翻出来原表展开给她看：“呐，这里，你看。不就是接力跑嘛，只不过你画错了，怎么画到男子接力跑上面了。”
“不是，不对啊。我明明没有报…”
李梦瑶也走上去凑着看，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了，她扯着表走到丁森面前一巴掌拍下：
“你个喜仔！眼睛出问题就去挂个残疾证好了！怎么随便给人勾项目啊！”
他本来正在打游戏，被打扰到正烦着呢。听到她说的话一愣，歪着头凑过去，很快就没了底气。望着柏云缩着肩膀眨眨眼睛：“班长，我对不起你…”
一旁的体委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她也很难办：“那这怎么办？牌子什么都打好了，现在再说也来不及了啊。”
“霄霄要不我替你吧。”
她是知道柏云体力的，被强行报上还是自己最不擅长的跑步，肯定到时候会很难受。
“没事的，我可以尝试一下。”
柏云摇摇头，拒绝了邀请。虽然是好意，但她也不希望麻烦本身就有项目的李梦瑶。
旁边正在刷题的陆右一头也没抬，眼睛静静看着题目，写下答案。
下午的课临近开始，预备铃打响时，班主任才匆匆走进来喊她。
“李安白身体不舒服，下午请假了。你记一下啊。”
“好，我明白了。”
她并没有什么感觉。即使不是因为自己，但他现在在痛苦，这样说来赵馨玥的目的也算是在另一种意义上的达成了。
陆右一是等到课上了半截之后才回来的，一声报告把大家的视线全都吸引过去了。他面容不善，完全没有往日的活泼，沉着一张脸，眉眼间是藏不住的戾气。
老师也没说什么就让他坐下来了，下课后，柏云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于是准备开口询问。还没说出来，身边就站定另一个人。
周铭光怀里抱着一本习题，有些歉意地看向她：“班长现在有空吗？我有几道题不会。”
“啊可以，没关系的。”
之前在他家火锅店算是白得了个便宜，现在柏云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他了。她拔下笔帽把习题拿过来看，这是一道考过的函数题，也算不上很难，就是其中细小不容易让人注意到的点比较多才造成了丢分的局面。
柏云把整个题目剖析开，仔仔细细地跟他讲了一遍，前面的梁彤跟许顺也凑过来听了两句，不自觉一带整个课间就过去了。陆右一全程也没看她，就老老实实地趴在臂弯里打盹，也不知道是真睡着还是在装的。
课上的很平稳，哪怕是烦人的数学课他也老老实实的坐好没来打扰她。柏云想到会不会跟上次一样是因为忧虑成绩的问题，思考了一会安慰的话准备下课再跟他好好说说。只是没想到的是，下课之后又被周铭光拦住了，这次问的是物理题。
连李梦瑶都忍不住在打趣：“组长这是怎么回事？发愤图强起来了？”
对方礼貌而虚心的回答，没有半点不对劲：“对，马上不就是又要月考了嘛，再过一段时间就是期末考了，今年想比去年进步更大一点。”
完美的回答让人找不出理由，李梦瑶耸耸肩，说了句加油后就转过去了。
于是柏云的整个课间就这样被占了。又讲完一道题后，周铭光看看腕表，还有五分钟要上课了，他很抱歉地看着柏云道：“真不好意思了，打扰你这么久。”
“没关系，你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来问我，只要我会就行。”
柏云扣上笔帽，在书包里翻了一会找出试卷摊在桌面上。对方似乎很惊喜，笑容展开：“那真是太感谢了。那、我们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我想之后问起来也更方便一点，可能课间也不会占用太久你的时间了。”
看着他诚心的表情，柏云也没有过多怀疑，点点头：“可以，你到时候直接在大群里加我就行了，我看到的时候会同意的。只是，可能会晚一点，有时候我会忘记时间。”
“没事没事，你能同意就太好了。”
两个人又没什么意义的闲聊两句，直到化学老师带着课本走进教室，周铭光才笑笑转身离开。
“——同学们好，请坐。把模拟一拿出来啊，陈年老卷，再不讲都不知道被你们塞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方诚从书里把卷子抖开，带着调侃意味扫了底下一圈，乐呵呵地笑道：“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肯定又有不少人找不到了。让你们把试卷都整理到一起，这样不容易丢还好找，更何况现在才哪到哪，等到了高三我跟你说嚯，都写不完我告诉你们、欸，那边那个空位是谁？柏云？”
被提到名字的她停下动作，扫了眼旁边的位置答道：“陆右一。”
“噢、噢，他人呢？”
“不知道，可能，上厕所去了吧。”
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是，从下课开始后就没再见到过他了。
“那行。”方诚点点头，转而续道：“都找到了没有啊？老规矩，找到的先问问题。”
丁森情绪明显比当事人要有兴致，脑袋都快塞到桌位洞里找了还不忘接着话题吐槽：“这家伙不会是掉进去了吧？没带纸？怎么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回来。”
许顺将揉成长条的卷子展开，压平：“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天天去哪都不带纸。”
“…1212、这题啊，这题你们不会？不会吗？？这题也不难啊，举手我看几个不会。”
柏云扯了张草稿扑在桌面上按开中性笔拄着下巴听讲解，余光不经意间斜到身旁的空位上。
“…瞅你们班这粉笔碎的，班长，去办公室拿两盒粉笔过来。这时间里我们先来看这道题的题目，这题讲的就是…”
顶着众人有些羡慕的目光，她起身拉开门走出去。
教室外，今天天气很好，楼下操场有人在上体育课，墙壁挡住半面阳光，一道光柱斜斜落在瓷板砖地上。一切似乎都在慢慢变好。
然而在了路过楼梯拐角时，她却一愣。
至今没有回去的人正站在拐角处，即使背对着她也能认出来这个人是谁。
何雨正扶着他的手臂，垫着脚微侧着脸，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柏云停下脚步，愣神期间对方好像有所察觉，何雨睁开眼睛看过去，也有点被人撞破的慌乱。
好眼熟啊，这一幕。
她想着，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好像在很久之前，她也是看何雨这样跟别人在小巷子的深处这么接吻的。甚至连动作都没变，只是人变了，变成她认识的那个人了。
浑浑噩噩地走回教室，罕见的，她走神了。这次没有上次走运，她被化学老师抓住点了好几次名，连前面的李梦瑶都感觉出来不对劲，趁着老师写板书的时候回头小声地问：“怎么了？你还好吧？”
柏云摇摇头。闭上眼睛缓了一会，不断地告诉自己，别想了，上课最重要。而且，陆右一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只要问清楚就好了，要相信他，相信他。别走神、别走神…
再次睁开时，眼睛倒是清明很多，只是拿着笔尖的手在微微颤抖，气息不稳。
下课，放学，吃饭，晚课。一切都按部就班的来，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又恢复成以往的冷漠状态。
李梦瑶走过来，手掌撑在桌子上低着头看她。等到柏云抬起头时才扶住她的脸颊，揉了又揉后坚定开口：“班长，你不对劲。怎么了啊？怎么今天这么心不在焉的样子呢？”
“啊…没事，可能是因为后天要月考了吧。有点紧张。”
“哇原来大神也是会紧张的啊？怕考不好吗？”
丁森有点夸张地喊出口，十分的不可思议。
“嗯，大神也是人嘛。”
“没感觉出来，我倒觉得你像个喝露水长大小仙女一样。”
“啊？怎么会。”
柏云被她的话逗笑了，眼底的死水泛起波澜。
“你看你看，笑起来的时候更像了。只不过不是冰山女神，是沾了人间烟火气息的仙子了！”
李梦瑶捧着她的脸去贴贴，她果然还是更喜欢柏云笑起来的样子。
“诶陆右一你就走了？”
丁森一抬眼看到把板凳塞回座位底下的人，他问了一嘴。
“嗯，今天有点事，就先走了。”
这是今天下午以来，她听到陆右一说的第一句话。没有解释，没有情绪，只是一句冷冰冰的“还有事先走了。”
柏云翘起来的嘴角又渐渐松回去，手掌有些无力地放下。
晚上，她吃完饭就在写题。屋子里开了暖气，现在是暖融融的一片，她干脆连头发也没吹，就这样擦得半干后散在背后。
根本看不进去一道题，每次都是算着算着就又莫名走神了，她有点烦躁。干脆把笔一撂，整个人抱着腿缩在椅子上，认真的去思考问题的来源。
陆右一不是那样的人，他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了，肯定是因为什么原因的。虽然这么想着，但脑子里却不由自主想到那个画面，又想到他今天有意无意的回避，心中不由得一抽痛。
她自嘲一笑，之前还在劝大家放开、想开，结果到了自己这里不也是一样。这就是所谓的医者难自医吧。
想了一会，柏云觉得这样不行，跟李梦瑶一样。她觉得这段感情出了点问题，已经逐渐脱离她的掌控，能够影响到她的心情了，她需要跟陆右一好好谈谈，要么结束，要么知道真实情况。
于是她拿起手机，翻了一下找到陆右一：“考完试，我们谈谈吧。还在上次那个位置。”
时间已经到了半夜，她歪了歪头活动筋骨，才终于看到消息。是在那过了很久之后，对方回复很简短，只有一个字，好。
十二月中，月考伴随着今年的第一场初雪结束了。细细碎碎的雪花落下又溶于泥土里，来势并不大，看样子没一会应该就会停了。
柏云坐在椅子上，手中还是拿了两瓶牛奶就这样静静地等着。
北城虽然名字里带了个北字，但每年并不如真正北边那里下的雪厚，甚至是寥寥无几。今年初雪来得早，大家都很稀奇，裹得像一只只企鹅一样还忍不住地狂奔、欢笑。
“陆右一你看！下雪了诶！”
“嗯。”
“笑一笑嘛！嘿！凉不凉？”
“别闹。”
熟悉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柏云转动已经僵硬住的脖颈，看着不远处正在欢笑的人。手中的牛奶已经凉透了，但是女孩的笑脸却很灿烂，她挽着对方的手臂就往前跑：“快走快走！你昨天答应我要去吃那家汤面的，不准反悔！”
娇憨的模样惹人可爱，之后的话她也没再听清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那两瓶牛奶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只记得被人找到的时候她身上已经落了薄薄一层雪了。
“班长？你怎么还在这里啊？快起来快起来，你身上都是雪啊，不冷吗？”
是谁？
“来，你先围上我的围巾吧，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是谁？
“不咳咳，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回到家，屋内的暖气让她的身体渐渐回温。柏云用力眨了眨已经酸涩的眼睛。耳边传来妈妈地喊声：“快点洗手，一会吃饭了。”
热水扑在脸上，毛巾一擦才感觉到生生的疼。原本白皙的脸颊此刻冻红一片，脖子上还围着不知道是谁的围巾，她整个人都处于一个木住的状态。
手机弹出来消息，柏云猛地回神，拿起来一看，是周铭光。
-我明天可能要请假，现在有点发烧了。围巾你就放在我的座位里面吧，谢谢了。
她盯着消息看了良久，才按下一句：“嗯。抱歉啊。”
成绩下来的很快，只是大家这次都不太重视这个了，因为马上就要进入运动会了。赶上校庆也算是鲜少的一次，虽然表面还是有很多人不满意，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激动的。
排名表被贴在后面，体委在上面宣布后天运动会上各位运动员的名单。
柏云坐好静静听着，她生理期还没有结束，现在还有点难受。李梦瑶转过来跟她聊天。
“霄霄你报的什么呀？我报了八百长跑还有铅球，听说这次各项第一还有奖金呢！”
“我没…”
“…柏云，女子四百米接力跑。班长你到时候跟她们商量一下，看看是哪棒。”
“啊？可是，我没报啊？”
她疑惑地站起来。体委也懵了，她翻出来原表展开给她看：“呐，这里，你看。不就是接力跑嘛，只不过你画错了，怎么画到男子接力跑上面了。”
“不是，不对啊。我明明没有报…”
李梦瑶也走上去凑着看，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了，她扯着表走到丁森面前一巴掌拍下：
“你个喜仔！眼睛出问题就去挂个残疾证好了！怎么随便给人勾项目啊！”
他本来正在打游戏，被打扰到正烦着呢。听到她说的话一愣，歪着头凑过去，很快就没了底气。望着柏云缩着肩膀眨眨眼睛：“班长，我对不起你…”
一旁的体委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她也很难办：“那这怎么办？牌子什么都打好了，现在再说也来不及了啊。”
“霄霄要不我替你吧。”
她是知道柏云体力的，被强行报上还是自己最不擅长的跑步，肯定到时候会很难受。
“没事的，我可以尝试一下。”
柏云摇摇头，拒绝了邀请。虽然是好意，但她也不希望麻烦本身就有项目的李梦瑶。
旁边正在刷题的陆右一头也没抬，眼睛静静看着题目，写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