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三个人加上后面的服务生把玻璃杯子端上来了，大大小小的都有。几个人把东西扫开，杯子排好，一壶水放在旁边。
赵馨玥撑着桌子挑眉：“水杯音阶，听过吧？陆明星，试试呗？”
“wow我在电视上看过这个，但是没想到现实中也能见到。陆右一你行吗？”
丁森好奇又兴奋，这次坑得比上次还狠，果然没白来！
“哥有什么是不行的，给你们开开眼。”
他随手把外套一脱丢在椅子上，卷起袖口，站起来开始做准备。
制作原理并不是复杂，只是要凭着耳朵一遍遍调音就很麻烦，更何况还是在这么嘈杂的环境里，难度更是增加了不知道多少。
陆右一一手拿着银制筷子一手倒水试着音，嘴里不客气地吩咐：“再多拿几个杯子过来，音太少了。”
后面的几个人也坐不下去了，心情有点说不出来的激动，准备再要点杯子拿过来。但饭店老板却一口拒绝了，他虽然很能够理解创作的快乐，但毕竟这里是饭馆，还要做生意，把杯子都拿给他们万一客人急需就麻烦了。
无功而返时，旁边一桌有人喊住他们：“诶丫头，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嘛？”
“我们在创作一个乐器！就是利用杯子，敲出一首音乐。但是现在杯子不够了，有点难办。”
李梦瑶看着陆右一一遍遍调音的样子，有点不甘心。问问题的大叔表示很惊奇：“杯子也能敲出来音乐吗？”
“本来应该是可以的，但是…”
“我们这里有杯子，正好也都吃得差不多了，你们需要可以拿去用。”
他旁边的阿姨客气地指了指桌面上还盛着饮料的杯子，笑得温柔。
“真的吗？哇谢谢谢谢！”
有人好奇的一起参与进来，把杯子里的饮料喝完，洗好擦干净然后递过去。他把杯子摆开，按照记忆里的曲调注入不同位置的水，还拿出荧光笔在一些杯子上做出标记。
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家都很好奇地看着陆右一能做成什么样子，还有人举起手机准备记录下来，但却被丁森阻拦了：“大家围观可以，但是不要拍照录像啊。我们都还是学生，不想招来太大的热度，尊重一下演奏者，麻烦了麻烦了！”
说是如此，但其实也只是不想让陆右一引来更多的麻烦而已。虽说大家是无所谓热度的，但身在这个学校，还有跟柏云悄咪的事，让他们不得不拒绝这种事。
毕竟，他哪次火了流出来的言论没有造谣存在的。一边上课还要一边辟谣真的忙不过来。
一切准备就绪，陆右一把剩下的杯子拿到一边，准备奏乐。
这一片几乎没有声音了，大家都在屏息凝视。玻璃敲击的声音很清脆，叮叮咚咚的声音如同风过的风铃一般悦耳，此时正随着曲谱一点点奏出完整的乐曲，回音婉转，音乐会开始了。另一只手则是在抹动着玻璃杯沿，震动的声音传向四周。
期间轻轻低低的哼鸣声被加进去，微哑的沉吟像是远古的呼唤，更加突出了玻璃的悠扬。他微微垂首，沉醉在音乐世界里。白色衬衫被扎进腰带里衬得肩宽腰细腿又长，手臂线条因为常年的运动而流畅有力，刘海垂落遮出一片阴影，顶光打下来落在脸上，挺直的鼻梁下薄唇微抿。
身姿如松，面如冠玉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吧。
骨干漂亮的长手上拿着的筷子仿佛变成了指挥家的指挥棒，而他们就是坐在音乐厅聆听这场特殊音乐表演的观众们，一时间无人响应。
曲调跌宕起伏，嗓音也在不断地回转。手指脱离玻璃杯，声音戛然而止。顿了一下后，更为轻灵的音乐随之传出，银质筷子不断地敲击让人眼花缭乱。但很明显的，如果说上一个是翻阅古籍时奔腾而现的闷重祭典，那现在就是穿越过往而来到今天的铃铃欢悦。
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庆祝形势。
一曲结束，他停了两秒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转身，朝着听得入迷的大家优雅地行礼，谢幕。
不知道是谁率先反应过来，带起的掌声瞬间如同浪潮般涌来，有人吹口哨，还有人喊着：“再来一首！”
“谢谢大家的喜欢与捧场。”陆右一歪头笑着，背在身后的手指并在一起轻轻摩挲，刚刚摸杯沿太久现在已经被压出一点印子了。
李梦瑶拍着手感叹：“妈呀，你还是人吗？这么牛！”
“同意，这家伙音准也太强了吧！”
赵馨玥身为艺术生也是有学过一些音乐的，虽然只能算的上半个圈内人士，但她听过很多次身为音乐生朋友的吐槽，说什么视唱练耳听得她想死之类的话。但在陆右一这里，简直简单的不得了，可见其实力与天赋。
“完了，等会又不知道得多少人来加联系方式了。班长，你当心点啊。”
丁森笑得没个正行的调侃，惹得柏云一阵不好意思。
“这露的是贝多芬之手吧，真是大开眼界了。”
又围着热闹地夸赞了几句后，周围人渐渐散去。李梦瑶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冲着服务员招手：“9桌可以上菜了。”
一旁等待多时的老板这时候走过来，歉意道：“真是抱歉，我没想到这位小少年这么厉害。为了补偿，你们这桌就放开了吃，我给你们免单好了。”
“哇真的吗？！欸陆右一，实在不行你以后直接去卖艺好了，起码饱腹不成问题啊！”
丁森一惊一乍地夸张道，真没想到还能换来这样的结果。
老板笑着点点头。欣赏是一回事，但最重要的是因为陆右一的演出还吸引了很多路过的人进来，客流量一下增加了好多，他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了。
一顿饭吃完已经接近两点了。
梁彤提议在公园里散步，就当是消食了，反正离集合时间还早。
但半路走着走着，身边人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柏云一回头，周遭就只剩下她跟陆右一两个，氛围一下子有点尴尬。
“诶你说，咱们几个这样像不像特工？”
猫在角落看着前方两个人同行的人，丁森说道。他觉得现在还差一副墨镜就齐全了。
“像变态。你往里面去去，我要被挤出来了。”
许顺毫不客气地吐槽。也不知道到底是哪根筋抽了，居然会答应跟他们一起蹲点看小情侣散步聊天。看着路人的频频回头，他现在只想戴上口罩然后一脑袋扎进旁边的水潭里。
“他们都去哪了？”
陆右一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看看四周，一下子将目光锁定在被挤出来的许顺身上。他连忙回头，手还在身后疯狂摆着示意，让他们有多远走多远。
语气不太自然：“啊，可能，有事去了吧…不管他们，反正到时候要统一集合的。咱们都好久没有这样单独相处了，多看看我吧？”
话落，柏云还就真的停下来，转头看向他了。陆右一一时语塞，眨巴眨巴眼睛，微微弯腰任由她看。
过了一会后，才听见她轻声说：“瘦了，刘海也长了好多。”
即使逆光的程度这张脸依旧能打，在普通人里是属于第一眼就能看到的帅哥。眉眼上挑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明朗的，像大狗狗一样无害，很容易就能被骗过去忘记这个人骨子里有多恶劣的坏。
陆右一笑笑，眸底的碎星浮动。虎牙显露出来，开心的一闪而过后又换了副样子，反过去指责她：“你还好意思说我瘦？你看你，都快皮包骨了。我都不敢用力牵你手，生怕给你捏碎了。”
“也没有吧？我觉得没多大变化。”
“有，变化很大。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他看着的眼神都心疼起来了，走到她身边蠢蠢欲动地想牵手。
“有啊，只不过有时候有点忙就忘记了。没事，我身体很好。”
柏云指了指旁边的长椅：“坐一会吧？有点累了。”
等到坐下后才斟酌着开口：“你才是很忙很累吧，毕竟现在是班长了。”
陆右一轻松摆摆手，说的无所谓：“还好还好，能忙得过来。”
“…陆右一。”
她低着头，指尖掐弄着掌心的皮肤，看着那一块皮肉逐渐布满小月牙。良久之后才开口：“对不起。”
“嗯？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你不会是…喜欢上别人了吧？！”
“怎么会，你想到哪里去了！”
下意识反驳后，她略低头，额角垂下的碎发半挡着她半垂的鸦睫，她抿抿唇，脑子里是之前李梦瑶跟她说的话：
‘…他倒是快跟你一样了，天天学得跟书呆子似的…’
“我在想，会不会是因为我，给了你很大的压力。”
“啊？”
“梦瑶说，你最近学习很努力，马上要变成和我一样的书呆子了。是因为也想要跟我一样进A班吗？”
“嗯。我想再离你近点，想让我们两的差距变得小一点。我想跟你并肩同行，不想只做你背后的追随者。”
陆右一收起笑容，一脸正经地告诉她，关于未来的想法。
“这是好事，我也很开心。但是我看到你这么憔悴、疲惫的样子，又很心疼。我会在想，你会不会因为我而放弃了你原本想做的事？你的目标会不会不是Z大，却因为我而放弃了，会不会这份喜欢给你带来了太大的压力，会让你感觉到疲惫，难过，甚至彷徨。这样不好，我不想要这样，我想看你快乐、自由的样子。其他的事情，你只要努力就好了，不管是Z大还是当歌手当明星，你想的话就去做好了。”
柏云有点语无伦次，她心里莫名的很慌，想到了最初那些年自己被妈妈逼着学习的样子。她会不会在慢慢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明明最开始的喜欢，就只是想要再靠近一点而已。果然，人类都是贪婪的，她早就不满足那样了。
陆右一沉思了一下，倏地笑开：“你在担心你会耽误我，怕我偏离了自己原本的航线，忘记了最初的梦想与目标，是吗？”
她点点头，还想说什么时却被他看穿，又补充了一句：“还怕我会因为对你的喜欢而感到累，因为前者如果成立的话，后者是肯定的。为了一个人而强迫自己做不想要做的事，这件事本身就是很痛苦的，你深有同感，对吧？”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
“那我告诉你，没有。我喜欢你，从来没有感觉到累跟辛苦，那些只是学习上的，跟你无关。反而在看到你时，我会更有动力，所以这点你不用担心。”
“我并没有因为你而放弃自己的梦想。”
他叹了一声才继续说：“你知道我家的情况。我学理也是因为妈妈想所以才学的，同样的，我也不想放弃，这跟你之后喜欢上Z大，坚持要去是一样的心情。但是坦白说，我在她去世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整个人都是茫然的。我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很久之前，是想让妈妈看到我考上大学的样子而努力，但当时也没完全确定下来到底想要考什么学校。直到她离世，这种茫然变得更大了，我不知道之后自己该何去何从。是因为你、”
陆右一站在她面前，单膝跪地半歪着头去看柏云垂眼的神情，直到对方惊得反应过来抬头看他才笑着继续说：“因为你给了我目标和方向，我应该谢谢你。我知道考Z大很难，但我愿意一试，你在把我变得更好啊，高考本身就是带着很大的压力性的，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还有当明星这件事。当时跟大家说的时候就是我之前以及现在的想法，我喜欢音乐，喜欢掌声也享受聚光灯，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哪怕没有你，我也不会就这样轻易选择这条路，我想等到再成熟，再长大一点。等我有那个承担风险的勇气与实力之后，我再去做。所以、”
他蜷起指腹蹭蹭柏云的颊侧，把勾在她嘴边的那根发丝蹭掉后张开手掌穿过发丝，轻轻扶住她的后脑勺，半阖着眼微微侧脸不带任何情欲地蹭上她的鼻尖，见她不抗拒之后换了个角度又蹭了一下：“别怕，我在呢，你没有耽误我。谢谢你的喜欢，谢谢你的担心，我很好，我很开心。”
“我们会成为更好的大人的。我答应你，一切尽自己全力，不管有没有一起考上Z大，我都以自己为主要目标，去做任何自己喜欢的事，然后，更喜欢你。”
语言是具有安慰能力的，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柏云轻缓一笑，主动的把他刘海撩开，将自己的额头贴上去：“嗯，我也会的。不管你有没有考上，我都喜欢你。”
“那、陆右一，好好学习，柏老师带你上分，考进Z大。”
赵馨玥撑着桌子挑眉：“水杯音阶，听过吧？陆明星，试试呗？”
“wow我在电视上看过这个，但是没想到现实中也能见到。陆右一你行吗？”
丁森好奇又兴奋，这次坑得比上次还狠，果然没白来！
“哥有什么是不行的，给你们开开眼。”
他随手把外套一脱丢在椅子上，卷起袖口，站起来开始做准备。
制作原理并不是复杂，只是要凭着耳朵一遍遍调音就很麻烦，更何况还是在这么嘈杂的环境里，难度更是增加了不知道多少。
陆右一一手拿着银制筷子一手倒水试着音，嘴里不客气地吩咐：“再多拿几个杯子过来，音太少了。”
后面的几个人也坐不下去了，心情有点说不出来的激动，准备再要点杯子拿过来。但饭店老板却一口拒绝了，他虽然很能够理解创作的快乐，但毕竟这里是饭馆，还要做生意，把杯子都拿给他们万一客人急需就麻烦了。
无功而返时，旁边一桌有人喊住他们：“诶丫头，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嘛？”
“我们在创作一个乐器！就是利用杯子，敲出一首音乐。但是现在杯子不够了，有点难办。”
李梦瑶看着陆右一一遍遍调音的样子，有点不甘心。问问题的大叔表示很惊奇：“杯子也能敲出来音乐吗？”
“本来应该是可以的，但是…”
“我们这里有杯子，正好也都吃得差不多了，你们需要可以拿去用。”
他旁边的阿姨客气地指了指桌面上还盛着饮料的杯子，笑得温柔。
“真的吗？哇谢谢谢谢！”
有人好奇的一起参与进来，把杯子里的饮料喝完，洗好擦干净然后递过去。他把杯子摆开，按照记忆里的曲调注入不同位置的水，还拿出荧光笔在一些杯子上做出标记。
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家都很好奇地看着陆右一能做成什么样子，还有人举起手机准备记录下来，但却被丁森阻拦了：“大家围观可以，但是不要拍照录像啊。我们都还是学生，不想招来太大的热度，尊重一下演奏者，麻烦了麻烦了！”
说是如此，但其实也只是不想让陆右一引来更多的麻烦而已。虽说大家是无所谓热度的，但身在这个学校，还有跟柏云悄咪的事，让他们不得不拒绝这种事。
毕竟，他哪次火了流出来的言论没有造谣存在的。一边上课还要一边辟谣真的忙不过来。
一切准备就绪，陆右一把剩下的杯子拿到一边，准备奏乐。
这一片几乎没有声音了，大家都在屏息凝视。玻璃敲击的声音很清脆，叮叮咚咚的声音如同风过的风铃一般悦耳，此时正随着曲谱一点点奏出完整的乐曲，回音婉转，音乐会开始了。另一只手则是在抹动着玻璃杯沿，震动的声音传向四周。
期间轻轻低低的哼鸣声被加进去，微哑的沉吟像是远古的呼唤，更加突出了玻璃的悠扬。他微微垂首，沉醉在音乐世界里。白色衬衫被扎进腰带里衬得肩宽腰细腿又长，手臂线条因为常年的运动而流畅有力，刘海垂落遮出一片阴影，顶光打下来落在脸上，挺直的鼻梁下薄唇微抿。
身姿如松，面如冠玉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吧。
骨干漂亮的长手上拿着的筷子仿佛变成了指挥家的指挥棒，而他们就是坐在音乐厅聆听这场特殊音乐表演的观众们，一时间无人响应。
曲调跌宕起伏，嗓音也在不断地回转。手指脱离玻璃杯，声音戛然而止。顿了一下后，更为轻灵的音乐随之传出，银质筷子不断地敲击让人眼花缭乱。但很明显的，如果说上一个是翻阅古籍时奔腾而现的闷重祭典，那现在就是穿越过往而来到今天的铃铃欢悦。
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庆祝形势。
一曲结束，他停了两秒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转身，朝着听得入迷的大家优雅地行礼，谢幕。
不知道是谁率先反应过来，带起的掌声瞬间如同浪潮般涌来，有人吹口哨，还有人喊着：“再来一首！”
“谢谢大家的喜欢与捧场。”陆右一歪头笑着，背在身后的手指并在一起轻轻摩挲，刚刚摸杯沿太久现在已经被压出一点印子了。
李梦瑶拍着手感叹：“妈呀，你还是人吗？这么牛！”
“同意，这家伙音准也太强了吧！”
赵馨玥身为艺术生也是有学过一些音乐的，虽然只能算的上半个圈内人士，但她听过很多次身为音乐生朋友的吐槽，说什么视唱练耳听得她想死之类的话。但在陆右一这里，简直简单的不得了，可见其实力与天赋。
“完了，等会又不知道得多少人来加联系方式了。班长，你当心点啊。”
丁森笑得没个正行的调侃，惹得柏云一阵不好意思。
“这露的是贝多芬之手吧，真是大开眼界了。”
又围着热闹地夸赞了几句后，周围人渐渐散去。李梦瑶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冲着服务员招手：“9桌可以上菜了。”
一旁等待多时的老板这时候走过来，歉意道：“真是抱歉，我没想到这位小少年这么厉害。为了补偿，你们这桌就放开了吃，我给你们免单好了。”
“哇真的吗？！欸陆右一，实在不行你以后直接去卖艺好了，起码饱腹不成问题啊！”
丁森一惊一乍地夸张道，真没想到还能换来这样的结果。
老板笑着点点头。欣赏是一回事，但最重要的是因为陆右一的演出还吸引了很多路过的人进来，客流量一下增加了好多，他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了。
一顿饭吃完已经接近两点了。
梁彤提议在公园里散步，就当是消食了，反正离集合时间还早。
但半路走着走着，身边人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柏云一回头，周遭就只剩下她跟陆右一两个，氛围一下子有点尴尬。
“诶你说，咱们几个这样像不像特工？”
猫在角落看着前方两个人同行的人，丁森说道。他觉得现在还差一副墨镜就齐全了。
“像变态。你往里面去去，我要被挤出来了。”
许顺毫不客气地吐槽。也不知道到底是哪根筋抽了，居然会答应跟他们一起蹲点看小情侣散步聊天。看着路人的频频回头，他现在只想戴上口罩然后一脑袋扎进旁边的水潭里。
“他们都去哪了？”
陆右一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看看四周，一下子将目光锁定在被挤出来的许顺身上。他连忙回头，手还在身后疯狂摆着示意，让他们有多远走多远。
语气不太自然：“啊，可能，有事去了吧…不管他们，反正到时候要统一集合的。咱们都好久没有这样单独相处了，多看看我吧？”
话落，柏云还就真的停下来，转头看向他了。陆右一一时语塞，眨巴眨巴眼睛，微微弯腰任由她看。
过了一会后，才听见她轻声说：“瘦了，刘海也长了好多。”
即使逆光的程度这张脸依旧能打，在普通人里是属于第一眼就能看到的帅哥。眉眼上挑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明朗的，像大狗狗一样无害，很容易就能被骗过去忘记这个人骨子里有多恶劣的坏。
陆右一笑笑，眸底的碎星浮动。虎牙显露出来，开心的一闪而过后又换了副样子，反过去指责她：“你还好意思说我瘦？你看你，都快皮包骨了。我都不敢用力牵你手，生怕给你捏碎了。”
“也没有吧？我觉得没多大变化。”
“有，变化很大。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他看着的眼神都心疼起来了，走到她身边蠢蠢欲动地想牵手。
“有啊，只不过有时候有点忙就忘记了。没事，我身体很好。”
柏云指了指旁边的长椅：“坐一会吧？有点累了。”
等到坐下后才斟酌着开口：“你才是很忙很累吧，毕竟现在是班长了。”
陆右一轻松摆摆手，说的无所谓：“还好还好，能忙得过来。”
“…陆右一。”
她低着头，指尖掐弄着掌心的皮肤，看着那一块皮肉逐渐布满小月牙。良久之后才开口：“对不起。”
“嗯？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你不会是…喜欢上别人了吧？！”
“怎么会，你想到哪里去了！”
下意识反驳后，她略低头，额角垂下的碎发半挡着她半垂的鸦睫，她抿抿唇，脑子里是之前李梦瑶跟她说的话：
‘…他倒是快跟你一样了，天天学得跟书呆子似的…’
“我在想，会不会是因为我，给了你很大的压力。”
“啊？”
“梦瑶说，你最近学习很努力，马上要变成和我一样的书呆子了。是因为也想要跟我一样进A班吗？”
“嗯。我想再离你近点，想让我们两的差距变得小一点。我想跟你并肩同行，不想只做你背后的追随者。”
陆右一收起笑容，一脸正经地告诉她，关于未来的想法。
“这是好事，我也很开心。但是我看到你这么憔悴、疲惫的样子，又很心疼。我会在想，你会不会因为我而放弃了你原本想做的事？你的目标会不会不是Z大，却因为我而放弃了，会不会这份喜欢给你带来了太大的压力，会让你感觉到疲惫，难过，甚至彷徨。这样不好，我不想要这样，我想看你快乐、自由的样子。其他的事情，你只要努力就好了，不管是Z大还是当歌手当明星，你想的话就去做好了。”
柏云有点语无伦次，她心里莫名的很慌，想到了最初那些年自己被妈妈逼着学习的样子。她会不会在慢慢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明明最开始的喜欢，就只是想要再靠近一点而已。果然，人类都是贪婪的，她早就不满足那样了。
陆右一沉思了一下，倏地笑开：“你在担心你会耽误我，怕我偏离了自己原本的航线，忘记了最初的梦想与目标，是吗？”
她点点头，还想说什么时却被他看穿，又补充了一句：“还怕我会因为对你的喜欢而感到累，因为前者如果成立的话，后者是肯定的。为了一个人而强迫自己做不想要做的事，这件事本身就是很痛苦的，你深有同感，对吧？”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
“那我告诉你，没有。我喜欢你，从来没有感觉到累跟辛苦，那些只是学习上的，跟你无关。反而在看到你时，我会更有动力，所以这点你不用担心。”
“我并没有因为你而放弃自己的梦想。”
他叹了一声才继续说：“你知道我家的情况。我学理也是因为妈妈想所以才学的，同样的，我也不想放弃，这跟你之后喜欢上Z大，坚持要去是一样的心情。但是坦白说，我在她去世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整个人都是茫然的。我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很久之前，是想让妈妈看到我考上大学的样子而努力，但当时也没完全确定下来到底想要考什么学校。直到她离世，这种茫然变得更大了，我不知道之后自己该何去何从。是因为你、”
陆右一站在她面前，单膝跪地半歪着头去看柏云垂眼的神情，直到对方惊得反应过来抬头看他才笑着继续说：“因为你给了我目标和方向，我应该谢谢你。我知道考Z大很难，但我愿意一试，你在把我变得更好啊，高考本身就是带着很大的压力性的，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还有当明星这件事。当时跟大家说的时候就是我之前以及现在的想法，我喜欢音乐，喜欢掌声也享受聚光灯，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哪怕没有你，我也不会就这样轻易选择这条路，我想等到再成熟，再长大一点。等我有那个承担风险的勇气与实力之后，我再去做。所以、”
他蜷起指腹蹭蹭柏云的颊侧，把勾在她嘴边的那根发丝蹭掉后张开手掌穿过发丝，轻轻扶住她的后脑勺，半阖着眼微微侧脸不带任何情欲地蹭上她的鼻尖，见她不抗拒之后换了个角度又蹭了一下：“别怕，我在呢，你没有耽误我。谢谢你的喜欢，谢谢你的担心，我很好，我很开心。”
“我们会成为更好的大人的。我答应你，一切尽自己全力，不管有没有一起考上Z大，我都以自己为主要目标，去做任何自己喜欢的事，然后，更喜欢你。”
语言是具有安慰能力的，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柏云轻缓一笑，主动的把他刘海撩开，将自己的额头贴上去：“嗯，我也会的。不管你有没有考上，我都喜欢你。”
“那、陆右一，好好学习，柏老师带你上分，考进Z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