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神还是一身鸦青色长衣，加重了他身上疏离的感觉。
“别紧张，进来吧。”
“不紧张。”付予梦理理头绪:“我想问下我姐姐付予念的事……”
“她如今在酆都。你想见她吗？”
她有点惊喜，又一语惊人：“当然。让我现在死掉去见她也行。”
“不至于死，只不过下阴可能会难受，严重者甚至迷失。”
“没关系。”
这时那个青色的鬼魂，应该说是她表哥付青昏，出现在了院子里。
“好，付青昏也要去酆都，我顺带你们一起。”
“现在？”
“你抬头。”
闻言她抬头，猛地一阵巨响在耳旁炸开，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只想吐。这时有双手轻轻扶住了她的肩膀，一切渐渐平息，能看清眼前已不是原来的景象。
这是一个朱红的大楼内，人来人往，有些长得非常奇怪。人声、碗筷撞击的声音灌入她的耳朵。
鹿神见她恢复了，便将轻落在她肩上的手立即收回。
“常人下阴容易灵魂不稳，异常难受。”
他们一行三个到桌前坐下。
来了个狸猫脸人身的妖怪，它眼柱子是琥珀色的，骨碌碌转了一圈，问他们要点什么。鹿神点了一碗面，然后把那碗面推在小付予梦面前。
“给我吃的？”女孩问。
鹿神点点头：“饿了吧。”
付青昏是鬼魂，不吃面，付予梦也不用吃。所以这应该是专门来这给小付予梦点的。
“谢谢，您真好。”
付予梦看了眼女孩脸上的笑意，心里想着：一碗面而已，这么快就被收买了，我还给你炒菜做饭呢，都没见你笑得这么开心。
鹿神拿了瓶辣椒油来给女孩：“此地辣椒放的少，不习惯？”
女孩点点头：“嗯，你怎么知道？”
“村里人喜辣。”
女孩笑了两声：“也是哦。”
“此地相当于车站，各地人经过，皆可在此休息。”鹿神解释道：“见到周围的门吗？”
“嗯。”
付予梦抬头仔细观察。这楼呈八角形，有巨大的柱子一直伸到楼顶。
还有数不清的阶梯和楼层，每一层都有八扇门。小小的阶梯一层层盘旋直到顶，楼顶离她很远。
屋顶上竟也有桌椅，有人坐在那上面吃东西，头的方向对着他们的头。
“此地之门皆无固定通向，极易迷失，除非有人相助。”
还挺吓人，要是鹿神把她扔在这里就完了。
“不会将你丢下。”
她一愣，他难道能听见别人的心里话。
“若要丢下你，也得到酆都城以后，我答应你了。”
“啊？”
他笑了，原来是在开玩笑。
她觉得真是怪，鹿神还会像孩子一样逗人，民间那些传说都是怎么传得他像个不近人情的莽夫。
吃完面后，鹿神说要先去核实下身份，她们便跟着他来到一扇门前。
这扇门后的房间应该不简单，她以为鹿神要使个什么法术，没想到他很平常地拉开门。
门那边只能见到灼目的光，他们跨过门槛，鹿神把门关上。
光随着门的关闭消失，这次到的地方是个极高的灰暗房间，付予梦心还没平静下来，眼前猝然蹦出一匹马的脸。
她倒吸了口凉气，退一步后转身想走，却立刻被一只温热的手箍住手腕拉回。淡淡的草药香扑鼻而来。
“别怕。”头顶传来鹿神温沉的声音，他把她整个人又转回去。
中央有一张长木桌，他们走过去，鹿神在一纸上写下了名字:苑千及。
她才知道他叫苑千及。
马头人身的人笑得狡黠：“幸会，此为转交您之物。”
说完它抬手，有四片纸灰般的东西飘起来，朝鹿神的方向飞过去。
鹿神伸手接住，其中一片纸灰消失在他手掌心，随后他挥手，另三片分别落到他们头顶消失了。
“鹿神大人，刚才那是什么地方？”从另一扇门出来以后，付青昏问。
“城外处理酆都城事务之处。”
去酆都城这种地方，她以为要花挺多工夫，没想到一路这么顺利。
鹿神看起来对这里以及来这探望的流程非常熟悉，他走在前，其他人在后，像在漫无目的地闲逛。
女孩抬起头望着天，仿佛是自言自语：“这里是哪呢？”
一旁的付青昏答：“酆都吧。”
“怪不得，空气都是灰色的。”
付予梦没看见一个事物，目之所及都是灰蒙蒙的。
付青昏道：“我看不太清，只感觉你这个小妹妹声音好像我一个表妹。要不是她绝不会出现在这，不然我真以为是她嘞。”
“哦，是吗？”付予梦有点想笑，她不打算相认，一旦相认，她就套不了他的话了，说不定付青昏还会和她扯许多废话来。
“为什么你表妹不会出现在这？”
“你这不是废话，我表妹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艺术家你知道吧？”
“嗯？”
“我表妹啊，她像艺术家，小时候我们都在打闹，她很少跟着玩，就一个人坐那画画。他们说她古怪，我不觉得，我觉得那就是艺术家的气质。她画的画和别人的都不一样，很特别，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就很喜欢。”
这些话她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不敢相信，或许他只是拿她吹牛，故意说得很厉害。
从前她没有看出付青昏对她的画有任何欣赏的意思在，她画了很多年的画，从来没有人欣赏，更不会有人说过喜欢。
她这个表哥还是和小孩一样。她故意问：“那她人好吗？”
没想到付青昏沉默了片刻，低声说：“我对不起她……”
“什么？”付予梦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摇摇头：“不说这个了，你来酆都城做什么？”
“寻亲。你呢？”
他一脸苦涩：“我？来服刑的。”
“服刑？你犯什么事了吗？”
“很多。”
这付青昏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在她印象中他虽然喜欢欺负人，但顶多算是调皮，也不至于去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吧。
除非……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想。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被人谋杀后那种愤怒不甘心的感觉，更像是一种麻木的，接受命运审判的状态。说不定他真的是自杀的，可有什么事会让他这种天真的自信男孩自杀呢？
不知不觉，他们来到了一个黑色大门前，或许是马面人给的纸灰起的作用，没人拦他们。
门边有个阴差对鹿神说了几句话。随后鹿神走到付青昏前：“进了此扇门，或有人问你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
“好。”
“跟紧了。”这句是对她说的。
他们一齐进了门，一个老妇人穿着灰色的衣服站在一旁，付青昏看到那人时突然一下跪到地上，头不停地往地上磕着，泪水模糊了整张脸。
他嘴里不停说着：“对不起……奶奶……呜呜……对不起……”
那老妇人也流着眼泪，把他拉起来，说：“我问你个问题，你如实答，旁边有阴差会记录。”
付青昏抹着眼泪站起来，点点头。
老妇人是表哥的奶奶。这是要让他奶奶去问他那些犯过的错误啊，她记得表哥小时候最亲的就是他奶奶，只听她的话，因为他爸妈离婚了，爸爸不管他，奶奶和妈妈又过分溺爱。
付青昏奶奶几乎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从前她的口头禅就是：我们青青以后一定有大出息！
现在他们却这样见面了，以前他奶奶还是个老师，这对他和他奶奶都是一种惩罚吧。
“无需可怜他。”鹿神忽地对她说。
“你姨的大女儿死了……”那老妇人吐出几个字好像十分艰难。“是不是你导致的？”
付青昏的头垂着，声音很小：“是。”
老妇人敲打着他，哭着喊着：“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啊……你怎么能……”
“奶奶，我，我那时候也不懂事，就是闹着玩，没想到她这么受不了刺激……”
几乎是听付青昏说完的一瞬间，付予梦睁大了眼睛，一旁的女孩也呆住了。
她喊着：“你说的是付予念吗？是不是？”
付青昏没回答，但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
“为什么？她那么好，她哪里惹了你？”她过去扯着他的衣领，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和颤抖。
听了她的质问付青昏只是不断摇头，眼泪无声地流。
付予梦扇了他一巴掌，还想再扇，被旁边的阴差拉开了。
“苑大人，带她先离开吧，我们得早些结束。”阴差对鹿神说。
鹿神也没赶她，在她身旁静静陪了会，见她情绪好了一点，便低头道:“我们去找你姐姐，好么？”
离开这里的一路上她的脑袋都在不断回放刚才发生的事。
“你很通透，应早已猜出，付青昏犯了此类罪吧？”鹿神看她一眼。
“对。你早就知道这件事？”
鹿神摇摇头：“他偷了个法器，得以从酆都逃回村子，我受他人之托说服他并顺带他回酆都，其他的并不知情。”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姐到底是怎么死的？付青昏又是怎么死的？”
“倘若你姐姐愿说，她会告诉你的。”
她感到疑惑地看着他，他继续道：“她的事，我不便说。通常阴差会详尽地让受害者知晓害她之人的报应，以消怨气。”
女孩问：“那……那些还在世间逍遥自在的坏人呢？他们会有报应吗？”
“许多时候，人们以为他们没有报应。可最终无人能逃过。”
此刻他眼中没有一丝感情，像是站在高处，淡然地看着在红尘中挣扎的人。
“你会怎么对待一个罪犯，比如付青昏这种人？”
“若我是你，亦会愤怒地诘问付青昏，甚至动武。但我非你，我什么也不会也不能做。”他很认真地回答。“世间万物，不该受我之制。我唯有做好我能做的。”
付予梦不说话了。
“觉得残忍？说白了，我无情并非强装。至始至终我如同一缕孤魂游荡世间。离我远些吧。”
“别紧张，进来吧。”
“不紧张。”付予梦理理头绪:“我想问下我姐姐付予念的事……”
“她如今在酆都。你想见她吗？”
她有点惊喜，又一语惊人：“当然。让我现在死掉去见她也行。”
“不至于死，只不过下阴可能会难受，严重者甚至迷失。”
“没关系。”
这时那个青色的鬼魂，应该说是她表哥付青昏，出现在了院子里。
“好，付青昏也要去酆都，我顺带你们一起。”
“现在？”
“你抬头。”
闻言她抬头，猛地一阵巨响在耳旁炸开，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只想吐。这时有双手轻轻扶住了她的肩膀，一切渐渐平息，能看清眼前已不是原来的景象。
这是一个朱红的大楼内，人来人往，有些长得非常奇怪。人声、碗筷撞击的声音灌入她的耳朵。
鹿神见她恢复了，便将轻落在她肩上的手立即收回。
“常人下阴容易灵魂不稳，异常难受。”
他们一行三个到桌前坐下。
来了个狸猫脸人身的妖怪，它眼柱子是琥珀色的，骨碌碌转了一圈，问他们要点什么。鹿神点了一碗面，然后把那碗面推在小付予梦面前。
“给我吃的？”女孩问。
鹿神点点头：“饿了吧。”
付青昏是鬼魂，不吃面，付予梦也不用吃。所以这应该是专门来这给小付予梦点的。
“谢谢，您真好。”
付予梦看了眼女孩脸上的笑意，心里想着：一碗面而已，这么快就被收买了，我还给你炒菜做饭呢，都没见你笑得这么开心。
鹿神拿了瓶辣椒油来给女孩：“此地辣椒放的少，不习惯？”
女孩点点头：“嗯，你怎么知道？”
“村里人喜辣。”
女孩笑了两声：“也是哦。”
“此地相当于车站，各地人经过，皆可在此休息。”鹿神解释道：“见到周围的门吗？”
“嗯。”
付予梦抬头仔细观察。这楼呈八角形，有巨大的柱子一直伸到楼顶。
还有数不清的阶梯和楼层，每一层都有八扇门。小小的阶梯一层层盘旋直到顶，楼顶离她很远。
屋顶上竟也有桌椅，有人坐在那上面吃东西，头的方向对着他们的头。
“此地之门皆无固定通向，极易迷失，除非有人相助。”
还挺吓人，要是鹿神把她扔在这里就完了。
“不会将你丢下。”
她一愣，他难道能听见别人的心里话。
“若要丢下你，也得到酆都城以后，我答应你了。”
“啊？”
他笑了，原来是在开玩笑。
她觉得真是怪，鹿神还会像孩子一样逗人，民间那些传说都是怎么传得他像个不近人情的莽夫。
吃完面后，鹿神说要先去核实下身份，她们便跟着他来到一扇门前。
这扇门后的房间应该不简单，她以为鹿神要使个什么法术，没想到他很平常地拉开门。
门那边只能见到灼目的光，他们跨过门槛，鹿神把门关上。
光随着门的关闭消失，这次到的地方是个极高的灰暗房间，付予梦心还没平静下来，眼前猝然蹦出一匹马的脸。
她倒吸了口凉气，退一步后转身想走，却立刻被一只温热的手箍住手腕拉回。淡淡的草药香扑鼻而来。
“别怕。”头顶传来鹿神温沉的声音，他把她整个人又转回去。
中央有一张长木桌，他们走过去，鹿神在一纸上写下了名字:苑千及。
她才知道他叫苑千及。
马头人身的人笑得狡黠：“幸会，此为转交您之物。”
说完它抬手，有四片纸灰般的东西飘起来，朝鹿神的方向飞过去。
鹿神伸手接住，其中一片纸灰消失在他手掌心，随后他挥手，另三片分别落到他们头顶消失了。
“鹿神大人，刚才那是什么地方？”从另一扇门出来以后，付青昏问。
“城外处理酆都城事务之处。”
去酆都城这种地方，她以为要花挺多工夫，没想到一路这么顺利。
鹿神看起来对这里以及来这探望的流程非常熟悉，他走在前，其他人在后，像在漫无目的地闲逛。
女孩抬起头望着天，仿佛是自言自语：“这里是哪呢？”
一旁的付青昏答：“酆都吧。”
“怪不得，空气都是灰色的。”
付予梦没看见一个事物，目之所及都是灰蒙蒙的。
付青昏道：“我看不太清，只感觉你这个小妹妹声音好像我一个表妹。要不是她绝不会出现在这，不然我真以为是她嘞。”
“哦，是吗？”付予梦有点想笑，她不打算相认，一旦相认，她就套不了他的话了，说不定付青昏还会和她扯许多废话来。
“为什么你表妹不会出现在这？”
“你这不是废话，我表妹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艺术家你知道吧？”
“嗯？”
“我表妹啊，她像艺术家，小时候我们都在打闹，她很少跟着玩，就一个人坐那画画。他们说她古怪，我不觉得，我觉得那就是艺术家的气质。她画的画和别人的都不一样，很特别，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就很喜欢。”
这些话她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不敢相信，或许他只是拿她吹牛，故意说得很厉害。
从前她没有看出付青昏对她的画有任何欣赏的意思在，她画了很多年的画，从来没有人欣赏，更不会有人说过喜欢。
她这个表哥还是和小孩一样。她故意问：“那她人好吗？”
没想到付青昏沉默了片刻，低声说：“我对不起她……”
“什么？”付予梦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摇摇头：“不说这个了，你来酆都城做什么？”
“寻亲。你呢？”
他一脸苦涩：“我？来服刑的。”
“服刑？你犯什么事了吗？”
“很多。”
这付青昏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在她印象中他虽然喜欢欺负人，但顶多算是调皮，也不至于去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吧。
除非……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想。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被人谋杀后那种愤怒不甘心的感觉，更像是一种麻木的，接受命运审判的状态。说不定他真的是自杀的，可有什么事会让他这种天真的自信男孩自杀呢？
不知不觉，他们来到了一个黑色大门前，或许是马面人给的纸灰起的作用，没人拦他们。
门边有个阴差对鹿神说了几句话。随后鹿神走到付青昏前：“进了此扇门，或有人问你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
“好。”
“跟紧了。”这句是对她说的。
他们一齐进了门，一个老妇人穿着灰色的衣服站在一旁，付青昏看到那人时突然一下跪到地上，头不停地往地上磕着，泪水模糊了整张脸。
他嘴里不停说着：“对不起……奶奶……呜呜……对不起……”
那老妇人也流着眼泪，把他拉起来，说：“我问你个问题，你如实答，旁边有阴差会记录。”
付青昏抹着眼泪站起来，点点头。
老妇人是表哥的奶奶。这是要让他奶奶去问他那些犯过的错误啊，她记得表哥小时候最亲的就是他奶奶，只听她的话，因为他爸妈离婚了，爸爸不管他，奶奶和妈妈又过分溺爱。
付青昏奶奶几乎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从前她的口头禅就是：我们青青以后一定有大出息！
现在他们却这样见面了，以前他奶奶还是个老师，这对他和他奶奶都是一种惩罚吧。
“无需可怜他。”鹿神忽地对她说。
“你姨的大女儿死了……”那老妇人吐出几个字好像十分艰难。“是不是你导致的？”
付青昏的头垂着，声音很小：“是。”
老妇人敲打着他，哭着喊着：“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啊……你怎么能……”
“奶奶，我，我那时候也不懂事，就是闹着玩，没想到她这么受不了刺激……”
几乎是听付青昏说完的一瞬间，付予梦睁大了眼睛，一旁的女孩也呆住了。
她喊着：“你说的是付予念吗？是不是？”
付青昏没回答，但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
“为什么？她那么好，她哪里惹了你？”她过去扯着他的衣领，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和颤抖。
听了她的质问付青昏只是不断摇头，眼泪无声地流。
付予梦扇了他一巴掌，还想再扇，被旁边的阴差拉开了。
“苑大人，带她先离开吧，我们得早些结束。”阴差对鹿神说。
鹿神也没赶她，在她身旁静静陪了会，见她情绪好了一点，便低头道:“我们去找你姐姐，好么？”
离开这里的一路上她的脑袋都在不断回放刚才发生的事。
“你很通透，应早已猜出，付青昏犯了此类罪吧？”鹿神看她一眼。
“对。你早就知道这件事？”
鹿神摇摇头：“他偷了个法器，得以从酆都逃回村子，我受他人之托说服他并顺带他回酆都，其他的并不知情。”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姐到底是怎么死的？付青昏又是怎么死的？”
“倘若你姐姐愿说，她会告诉你的。”
她感到疑惑地看着他，他继续道：“她的事，我不便说。通常阴差会详尽地让受害者知晓害她之人的报应，以消怨气。”
女孩问：“那……那些还在世间逍遥自在的坏人呢？他们会有报应吗？”
“许多时候，人们以为他们没有报应。可最终无人能逃过。”
此刻他眼中没有一丝感情，像是站在高处，淡然地看着在红尘中挣扎的人。
“你会怎么对待一个罪犯，比如付青昏这种人？”
“若我是你，亦会愤怒地诘问付青昏，甚至动武。但我非你，我什么也不会也不能做。”他很认真地回答。“世间万物，不该受我之制。我唯有做好我能做的。”
付予梦不说话了。
“觉得残忍？说白了，我无情并非强装。至始至终我如同一缕孤魂游荡世间。离我远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