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
季渺渺正笑眯眯地坐在摊位前，一只手撑着脸，鼻梁上架着两片漆黑的镜片，另一只手里盘玩着檀木做的手串。
摊位一旁插着一副旗，上面的字龙飞凤舞，写着八个大字。
“五十一卦，童叟无欺。”
现在，季渺渺正在妖界算命。
这里是北寒地带，地处荒原，一片延绵不绝的冰封之地，而她现位于为数不多的镇上。
季渺渺忽然停下了指尖的动作，望向远处巍峨的雪山，只一眼，让人深感寒冷。
但这里的妖兽大多数都不惧严寒，他们以雪狼一族为首，但又不止狼族的妖兽在这一片居住，周围建了不少房屋，有几座甚至看上去十分奢华的样子。
季渺渺是三日前到这的，她赶了好几日路，终于到了妖界。
路上她还顺手帮忙除了几只恶妖，结果到北寒边缘地带的时候，她已经元婴满阶了。
想到这里，她没忍住敲了敲桌面。
她修为涨得太快了，体内的金色结晶又在暗搓搓的发光，难不成她真的是先天飞升圣体？
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
妖……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耳朵。
软软的。
进妖界前，她服下了萧无际给的那颗丹药。
片刻后，见没什么反应，她还琢磨着是不是萧无际骗自己，结果头顶一痒，冒出了一对耳朵，还有身后的一条尾巴。
她观察了一下自己不受控制晃来晃去的尾巴，洁白茂密的绒毛，上面有黑色的豹纹，尾巴末端是灰黑色的。
雪豹。
是以，她变成了一只雪豹妖，但依然维持着人的形态，只是冒出了耳朵和尾巴。
就这样，她还特地易容了，虽然没人认识她，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进入妖界后，一开始她还有些心惊胆战，觉得自己的形态会不会被发现。
但后来她发现，厉害一点的妖能化成人形，这里也居住着不少半妖，妖族还有自己的服装，只不过相较人界更为开放，大多数都袒胸露腹，因此街上随处可见穿着火辣性感的妖。
大多数弱小的半妖就像季渺渺这般，有妖的特征，但不能完全化出妖身，因此会受到一些纯血妖的歧视。
不过厉害一点的半妖也是可以化形的，甚至有些比纯血妖还厉害。
因此，季渺渺的担忧完全消失了，因为她往人群一站，衣装朴素，形单影只的她，就变得十分不起眼。
但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灵石在妖界花不出去。
妖界有他们自己的货币，而季渺渺完全身无分文。
况且这里的治安不怎么好，毕竟妖们以弱肉强食为生，刚来的时候，她还会被当地的恶霸敲诈。
那几个恶霸是虎妖，他们见季渺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样子，便不怀好意地站在她面前问她要钱。
一只不穿上衣的虎妖说：“你打听打听，我叫虎大，把钱给我，我保你平安。”
季渺渺眯着眼睛打量他，脸长得不错，身材也不错，怎么就不学好，学人打劫。
她对着他叹了一口气。
“唉……”
随后她倏地绕到虎大身后，把刀架到了他脖子上。
虎大反应也挺快，瞬间浑身的肌肉暴起，堪堪化出虎身，却发现自己根本挣不开季渺渺的手。
虎大：“？”
随后他心如死灰地放弃挣扎了，老实温顺地站在原地。
一旁的虎二见状不对，一双虎耳朵竖起来，以为季渺渺是什么隐藏实力的大妖，立刻让旁人退下了。
虎二：“错了姐，能不能放过我们……”
季渺渺见他一脸诚恳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弯了弯。
虎二见她笑了，立刻喜出望外。
结果听到了她冰冷的话语。
“把你们身上的钱都拿出来。”
季渺渺挑了挑眉。
打劫这事你们不熟，还是得我来。
就这样，她成功拿走了他们身上的钱，然后消失在原地。
只不过他们身上的钱不多，因为只够季渺渺住两晚客栈。
所以这也是她现下在外面谋财算命的原因。
还能顺便打听一下消息。
主要是……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才艺。
*
季渺渺现在能控制自己的尾巴，不会随意地甩来甩去，而且幸好她是修士，体质不同，不太怕冷，不然她一定会将尾巴缠在自己身上。
唯一的缺点，就是走得时候太急，忘记问萧无际这化妖丹什么时候失效，会不会突然失效。
所以她现在都不太敢轻举妄动。
譬如回复那玉简上没停过的传音。
季渺渺离开紫城之后，于熄就每天坚持不懈地给她发传音，内容也越来越……不正常。
于熄：师姐，我错了，我不该骗你。
于熄：我和萧无际曾有些私人恩怨，师姐你别走得和他太近好不好……不然我忍不住要杀了他。
于熄：渺渺，别走。
于熄：等我把所有人杀光，就能找到你了。
于熄：师姐，师姐，师姐……好爱你。
传音就到这里，因为季渺渺看到这里，一边手抖一边把玉简扔进芥子袋中，生怕于熄顺着传音就黏上来了。
……
“柳大师？柳大师！”
一道略带娇羞的女声打断季渺渺的思绪。
她回过神来，看向面前开口的雪豹，抬手勾了勾眼镜，高冷道：“何事。”
只见那雪豹摇了摇尾巴，摇身一变，变成一位窈窕女子模样。
她扔出五十钱，抿了抿嘴，“大师，我叫茹心，我要算财运。”
茹心觉得最近心里隐有不安，但自己每天唯一的目标就是赚钱，总不能是自己要破财吧。
那可不行。
随后听说最近来了个会算命的半妖，叫柳春，邻居的豹婶婶成功发现了丈夫出轨的对象，一怒之下把丈夫休了，还发了财。
茹心决定一试。
茹心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只见季渺渺笑着把钱收下，然后神神道道地拿出一个木筒，木筒里面都是签文。
季渺渺：“摇。”
茹心小心翼翼地握着签筒，最后成功摇出一根木签。
上面写着三个潇洒的大字以及一行小字。
“下下签。”
“注：一百钱可破。”
见此，她瞬间大惊失色，“大师，这什么意思。”
季渺渺握住了她的手，一脸正经道：“这位姑娘，最近工作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茹心一听，回握住季渺渺的手，不停地点头，“过几日的百妖宴，我被聘为琴师，但我总觉得……”
季渺渺伸出食指抵在她唇上，嘴角勾起，“嘘，此行恐破财啊。”
茹心：“那怎么办啊大师。”
季渺渺不说话，食指敲了桌面两下。
茹心看懂了，利落地掏出一百钱。
季渺渺接过，满意地摇了摇尾巴。
她道：“咳咳，你将入场的信物给我看看，我帮你化解。”
茹心在怀里掏出一块玄色的令牌，递给季渺渺
令牌上面画着狼妖的图案。
有些潦草，似小儿作画。
季渺渺装神弄鬼地念了一串咒语，周身亮起一串金光。
茹心看傻了眼。
大师诚不欺我。
片刻后，季渺渺将令牌递回给茹心。
“可以了，你走吧。”
茹心一脸崇拜地看着她，“谢谢大师，我发财了必定会回报你！！”
随后她变回一头雪豹，一溜烟地离开了。
季渺渺望着她的背影，把签扔回签筒里。
随后她转身，尾巴一甩，不小心将签筒打翻，里面的签子全都掉了出来。
而每一根上面都写着“下下签。”
*
三日后。
季渺渺回了客栈，关着门，吊儿郎当地坐在床榻上甩着尾巴。
以及，玩她手上的令牌。
身旁还躺着一头雪豹，似是昏睡。
正是茹心。
前几日，季渺渺在摊位上见妖多不好下手，又怕茹心消失引起怀疑，于是在令牌上下了个追踪令，趁着百妖宴前一夜，把茹心拍晕，带回了客栈。
但她也没对茹心做什么，只是让她这几天晕过去而已。
季渺渺在妖界待的这几天，也大概知道了这百妖会是怎么回事。
简单来说就是各族派出最有实力的那个妖，聚集到一个地方，通常是狼族的地盘，商议明年之事，譬如土地划分，财产分配，商品交易等。
但进场需要信物，季渺渺没有，本打算冒险潜入，因为这可能是一个见到宫非花的好机会。
然后就碰上了茹心。
季渺渺弯了弯眼睫，嫣然一笑，伸手揉了揉茹心身上的软毛。
真可爱！
越看越可爱！
放心吧茹心，我会替你好好弹琴的！
毕竟季渺渺这几日天天趴在墙头看茹心的行动轨迹，已经对她了如指掌了。
她是附近有名的琴师，被请到百妖宴上替舞者伴奏。
恰好……她和季渺渺都是雪豹。
季渺渺冷笑了两声，笑得有几分阴郁。
*
次日。
百妖宴。
季渺渺易容成了茹心模样，早早便在琴舍里等待，直到一头小狼妖出现，她将令牌给他检查，随后便被他带走，来到了一座宫殿门口。
她本就带着面纱，现下站在门口，她眯着眼睛肆意打量。
这宫殿建得倒是比人皇的宫殿还要豪华几分。
说起人皇，季渺渺和人皇是偶然认识的，那日他被行刺，季渺渺出手救下他，后来才知道那毛头小子是人皇。
人皇多次邀请季渺渺到皇宫游玩，季渺渺觉得他那宫殿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味，同时又不想和他有过多交涉，后来便没去过了。
想着想着，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俊俏小生，原是方才那小狼妖。
他唤道：“姑娘，请更衣吧。”
季渺渺应了一声，接过那狼妖送上来的衣裳，跟着他走进了一小室。
那狼妖唤做琉生，见季渺渺换好衣裳出来后，便领着她往另一个殿堂走。
一路上，两人默不作声，身旁路过了许多衣着花哨地大妖，应该是赴宴的，而季渺渺不听不问，只是低着头扯了扯衣袖。
她叹了一口气。
那匕首差点就被搜身搜走了，幸好现在还在身上。
如果等一下出事了，打不过就叫师母来！
她对自己的计划很满意，抬头，面前便已是殿堂。
里面许多化了形的小妖，正在忙碌着，看样子宴会还没正式开始。
不过台上的玉盘已经摆满了珍馐，高台上落座了几位大妖。
而季渺渺一进门，便感受到了一股不可忽视的视线。
她抬起眼睫，往高台望去。
高座上那赤红的狐妖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他动了动唇，没有发出声音。
季渺渺却听见他说。
“渺渺。”
……
她对上他那双熟悉的狐狸眼，弯着眼睫，仿佛在无声对峙，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萧无际。
好巧啊。
季渺渺正笑眯眯地坐在摊位前，一只手撑着脸，鼻梁上架着两片漆黑的镜片，另一只手里盘玩着檀木做的手串。
摊位一旁插着一副旗，上面的字龙飞凤舞，写着八个大字。
“五十一卦，童叟无欺。”
现在，季渺渺正在妖界算命。
这里是北寒地带，地处荒原，一片延绵不绝的冰封之地，而她现位于为数不多的镇上。
季渺渺忽然停下了指尖的动作，望向远处巍峨的雪山，只一眼，让人深感寒冷。
但这里的妖兽大多数都不惧严寒，他们以雪狼一族为首，但又不止狼族的妖兽在这一片居住，周围建了不少房屋，有几座甚至看上去十分奢华的样子。
季渺渺是三日前到这的，她赶了好几日路，终于到了妖界。
路上她还顺手帮忙除了几只恶妖，结果到北寒边缘地带的时候，她已经元婴满阶了。
想到这里，她没忍住敲了敲桌面。
她修为涨得太快了，体内的金色结晶又在暗搓搓的发光，难不成她真的是先天飞升圣体？
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
妖……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耳朵。
软软的。
进妖界前，她服下了萧无际给的那颗丹药。
片刻后，见没什么反应，她还琢磨着是不是萧无际骗自己，结果头顶一痒，冒出了一对耳朵，还有身后的一条尾巴。
她观察了一下自己不受控制晃来晃去的尾巴，洁白茂密的绒毛，上面有黑色的豹纹，尾巴末端是灰黑色的。
雪豹。
是以，她变成了一只雪豹妖，但依然维持着人的形态，只是冒出了耳朵和尾巴。
就这样，她还特地易容了，虽然没人认识她，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进入妖界后，一开始她还有些心惊胆战，觉得自己的形态会不会被发现。
但后来她发现，厉害一点的妖能化成人形，这里也居住着不少半妖，妖族还有自己的服装，只不过相较人界更为开放，大多数都袒胸露腹，因此街上随处可见穿着火辣性感的妖。
大多数弱小的半妖就像季渺渺这般，有妖的特征，但不能完全化出妖身，因此会受到一些纯血妖的歧视。
不过厉害一点的半妖也是可以化形的，甚至有些比纯血妖还厉害。
因此，季渺渺的担忧完全消失了，因为她往人群一站，衣装朴素，形单影只的她，就变得十分不起眼。
但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灵石在妖界花不出去。
妖界有他们自己的货币，而季渺渺完全身无分文。
况且这里的治安不怎么好，毕竟妖们以弱肉强食为生，刚来的时候，她还会被当地的恶霸敲诈。
那几个恶霸是虎妖，他们见季渺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样子，便不怀好意地站在她面前问她要钱。
一只不穿上衣的虎妖说：“你打听打听，我叫虎大，把钱给我，我保你平安。”
季渺渺眯着眼睛打量他，脸长得不错，身材也不错，怎么就不学好，学人打劫。
她对着他叹了一口气。
“唉……”
随后她倏地绕到虎大身后，把刀架到了他脖子上。
虎大反应也挺快，瞬间浑身的肌肉暴起，堪堪化出虎身，却发现自己根本挣不开季渺渺的手。
虎大：“？”
随后他心如死灰地放弃挣扎了，老实温顺地站在原地。
一旁的虎二见状不对，一双虎耳朵竖起来，以为季渺渺是什么隐藏实力的大妖，立刻让旁人退下了。
虎二：“错了姐，能不能放过我们……”
季渺渺见他一脸诚恳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弯了弯。
虎二见她笑了，立刻喜出望外。
结果听到了她冰冷的话语。
“把你们身上的钱都拿出来。”
季渺渺挑了挑眉。
打劫这事你们不熟，还是得我来。
就这样，她成功拿走了他们身上的钱，然后消失在原地。
只不过他们身上的钱不多，因为只够季渺渺住两晚客栈。
所以这也是她现下在外面谋财算命的原因。
还能顺便打听一下消息。
主要是……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才艺。
*
季渺渺现在能控制自己的尾巴，不会随意地甩来甩去，而且幸好她是修士，体质不同，不太怕冷，不然她一定会将尾巴缠在自己身上。
唯一的缺点，就是走得时候太急，忘记问萧无际这化妖丹什么时候失效，会不会突然失效。
所以她现在都不太敢轻举妄动。
譬如回复那玉简上没停过的传音。
季渺渺离开紫城之后，于熄就每天坚持不懈地给她发传音，内容也越来越……不正常。
于熄：师姐，我错了，我不该骗你。
于熄：我和萧无际曾有些私人恩怨，师姐你别走得和他太近好不好……不然我忍不住要杀了他。
于熄：渺渺，别走。
于熄：等我把所有人杀光，就能找到你了。
于熄：师姐，师姐，师姐……好爱你。
传音就到这里，因为季渺渺看到这里，一边手抖一边把玉简扔进芥子袋中，生怕于熄顺着传音就黏上来了。
……
“柳大师？柳大师！”
一道略带娇羞的女声打断季渺渺的思绪。
她回过神来，看向面前开口的雪豹，抬手勾了勾眼镜，高冷道：“何事。”
只见那雪豹摇了摇尾巴，摇身一变，变成一位窈窕女子模样。
她扔出五十钱，抿了抿嘴，“大师，我叫茹心，我要算财运。”
茹心觉得最近心里隐有不安，但自己每天唯一的目标就是赚钱，总不能是自己要破财吧。
那可不行。
随后听说最近来了个会算命的半妖，叫柳春，邻居的豹婶婶成功发现了丈夫出轨的对象，一怒之下把丈夫休了，还发了财。
茹心决定一试。
茹心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只见季渺渺笑着把钱收下，然后神神道道地拿出一个木筒，木筒里面都是签文。
季渺渺：“摇。”
茹心小心翼翼地握着签筒，最后成功摇出一根木签。
上面写着三个潇洒的大字以及一行小字。
“下下签。”
“注：一百钱可破。”
见此，她瞬间大惊失色，“大师，这什么意思。”
季渺渺握住了她的手，一脸正经道：“这位姑娘，最近工作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茹心一听，回握住季渺渺的手，不停地点头，“过几日的百妖宴，我被聘为琴师，但我总觉得……”
季渺渺伸出食指抵在她唇上，嘴角勾起，“嘘，此行恐破财啊。”
茹心：“那怎么办啊大师。”
季渺渺不说话，食指敲了桌面两下。
茹心看懂了，利落地掏出一百钱。
季渺渺接过，满意地摇了摇尾巴。
她道：“咳咳，你将入场的信物给我看看，我帮你化解。”
茹心在怀里掏出一块玄色的令牌，递给季渺渺
令牌上面画着狼妖的图案。
有些潦草，似小儿作画。
季渺渺装神弄鬼地念了一串咒语，周身亮起一串金光。
茹心看傻了眼。
大师诚不欺我。
片刻后，季渺渺将令牌递回给茹心。
“可以了，你走吧。”
茹心一脸崇拜地看着她，“谢谢大师，我发财了必定会回报你！！”
随后她变回一头雪豹，一溜烟地离开了。
季渺渺望着她的背影，把签扔回签筒里。
随后她转身，尾巴一甩，不小心将签筒打翻，里面的签子全都掉了出来。
而每一根上面都写着“下下签。”
*
三日后。
季渺渺回了客栈，关着门，吊儿郎当地坐在床榻上甩着尾巴。
以及，玩她手上的令牌。
身旁还躺着一头雪豹，似是昏睡。
正是茹心。
前几日，季渺渺在摊位上见妖多不好下手，又怕茹心消失引起怀疑，于是在令牌上下了个追踪令，趁着百妖宴前一夜，把茹心拍晕，带回了客栈。
但她也没对茹心做什么，只是让她这几天晕过去而已。
季渺渺在妖界待的这几天，也大概知道了这百妖会是怎么回事。
简单来说就是各族派出最有实力的那个妖，聚集到一个地方，通常是狼族的地盘，商议明年之事，譬如土地划分，财产分配，商品交易等。
但进场需要信物，季渺渺没有，本打算冒险潜入，因为这可能是一个见到宫非花的好机会。
然后就碰上了茹心。
季渺渺弯了弯眼睫，嫣然一笑，伸手揉了揉茹心身上的软毛。
真可爱！
越看越可爱！
放心吧茹心，我会替你好好弹琴的！
毕竟季渺渺这几日天天趴在墙头看茹心的行动轨迹，已经对她了如指掌了。
她是附近有名的琴师，被请到百妖宴上替舞者伴奏。
恰好……她和季渺渺都是雪豹。
季渺渺冷笑了两声，笑得有几分阴郁。
*
次日。
百妖宴。
季渺渺易容成了茹心模样，早早便在琴舍里等待，直到一头小狼妖出现，她将令牌给他检查，随后便被他带走，来到了一座宫殿门口。
她本就带着面纱，现下站在门口，她眯着眼睛肆意打量。
这宫殿建得倒是比人皇的宫殿还要豪华几分。
说起人皇，季渺渺和人皇是偶然认识的，那日他被行刺，季渺渺出手救下他，后来才知道那毛头小子是人皇。
人皇多次邀请季渺渺到皇宫游玩，季渺渺觉得他那宫殿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味，同时又不想和他有过多交涉，后来便没去过了。
想着想着，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俊俏小生，原是方才那小狼妖。
他唤道：“姑娘，请更衣吧。”
季渺渺应了一声，接过那狼妖送上来的衣裳，跟着他走进了一小室。
那狼妖唤做琉生，见季渺渺换好衣裳出来后，便领着她往另一个殿堂走。
一路上，两人默不作声，身旁路过了许多衣着花哨地大妖，应该是赴宴的，而季渺渺不听不问，只是低着头扯了扯衣袖。
她叹了一口气。
那匕首差点就被搜身搜走了，幸好现在还在身上。
如果等一下出事了，打不过就叫师母来！
她对自己的计划很满意，抬头，面前便已是殿堂。
里面许多化了形的小妖，正在忙碌着，看样子宴会还没正式开始。
不过台上的玉盘已经摆满了珍馐，高台上落座了几位大妖。
而季渺渺一进门，便感受到了一股不可忽视的视线。
她抬起眼睫，往高台望去。
高座上那赤红的狐妖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他动了动唇，没有发出声音。
季渺渺却听见他说。
“渺渺。”
……
她对上他那双熟悉的狐狸眼，弯着眼睫，仿佛在无声对峙，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萧无际。
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