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斌之死（2）
走进停尸房，她伸手欲掀开盖尸体的白布。
楼院长不知道何时跟了进来：“鹤语，你在做什么？”
听到声音，林鹤语并不停止自己的动作，直接将白布掀开：“到底师兄妹一场，我想见师兄最后一眼。”
“你有心了，看一眼就好。”楼院长走了过来，“死者为大，莫惊扰了他。”
一只白皙的手压住了她的动作，又轻轻将白布盖了回去。“死状凄惨，吓到你就不好了。”
短短几句，句句抗拒。楼院长不让她查看尸体，是怕她看出来些什么吗？
她在观察楼明月，楼明月亦在看她。
楼院长看着她平静的面容，不由有几丝惊讶：“你竟然不怕？”
人对死亡有着天然的恐惧，何况十来岁的少年，正是稚嫩敏感的时候。
林鹤语下意识摇了摇头。
她当然不怕的。
只是反思一下，这个平静的反应，确实是不太符合这个年纪。白轻霄说得对，下意识的反应，有时候最能暴露本性。
不过，找补几句就是，不算什么大问题。
她道：“我自然不怕，他要害我却自己死了。我自是不会怕他。”
“你倒是有几分胆识。”楼明月夸了她一句。
她续道：“何况，当年在柳州时，我已经见了太多人间悲剧。已然有些习惯了。”
“老师，师姐，你们在这里聊什么呢？”白轻霄已经上好了药，不知她们凑在一块聊什么，好奇地凑了过来。
“没什么。”楼院长飞快否认。
见到白轻霄，楼院长似乎有些不自在，“你的伤处理好了，就跟鹤语一起回去吧。”
反观白轻霄，他却与平日没什么不同，和和乐乐的笑着答应了。
对林鹤语道：“师姐，我们一起走吧。”
懒得多嘴解释，林鹤语在楼院长面前自然是乖巧答应了。
出了医药苑的大门，她自顾自的走。
白轻霄则拎着萧规开的药，紧随其后。
直到到了凝露苑，才将药递给她：“师姐，你的药。”
“呃，谢谢。”萧规说要给她开安神药的事，她早忘了。
就在这时，小楼里突然一阵声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打碎了的声音。
今日只有洛青在小楼，林鹤语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进屋。
撞开门，进屋恰好看见洛青蹲在地上一阵咳嗽：“咳咳！咳咳！”
“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林鹤语连忙把人扶稳，让她就地坐着，随后帮她拍拍后背。
明面上是帮洛青顺顺气，实际上一点灵力已经顺着她的手，淌进来洛青的身体。
“师……师父！咳咳，我没事！”她洛青咳得泪花都快出来了。
林鹤语知道她是强撑，也不好说她。
“我扶你回房间去休息。”
“需要帮忙吗？”白轻霄有些担忧，站在门口问道。
林鹤语看了他一眼，语气也缓和了一些：“没事，你回去休息吧。她就是着了风寒，吃点驱寒的药就好了。”
白轻霄再次确认：“当真没事？我可以去请萧规医士来，他现在应该还没有歇下。
“没事。”
医士自然是不用请的。
林鹤语将洛青扶回房间，拿出备用的丹药给她吃了。
“师父，咳咳，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墨书说你们两个出去玩了，你们，咳咳，去哪里了？”洛青吃了药，还拉着她的袖子问东问西，不乖乖睡觉。
“你先睡觉。”林鹤语知道，今日的事明天洛青就能听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传言，也不想瞒她，只道：“今天发生了一些事，你明天早晨起来再告诉你。”
“好，那你一定告诉我。咳咳！”洛青颇不放心地再确认一次。
“好，快睡吧。”
这一夜，于林鹤语来说，又是不眠之夜。
她一晚上守在洛青身边，随时替她梳理体内破碎的灵力。
不知为何，洛青这一次发病的时间提早了些。
不知不觉间，天已大亮。
“林鹤语，你出来！出来！”
“别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
……
窗外吵闹，不知道是什么动静。
林鹤语哈欠连连。
洛青才安稳些，她趁机打了盹，就被吵醒了。
待静心听清了几句，她拿出一张静音符，贴在了洛青的床帘上。不慌不忙地帮把被子盖好，又将床帘理好，才往外走。
开门的前一瞬间，她身上光华流转，方才的疲惫之态一扫而空。
妆容，服饰无不整齐干净。
“发生了什么事？莫要在这里吵闹。”
那喊话的人是一对中年夫妇，见才喊了几句，人就出来了，一时间愣了愣。
半响，那妇人才打着哆嗦指着她，“你……你就是林鹤语吗？”
她很可怕吗？林鹤语纳闷着应道：“是我。”
“你……就是你！我苦命的儿！”那妇人就地一跪，哭丧起来。
“你就是林鹤语，这么说就是虐杀我儿？！”那汉子一脸憨相，听到人承认了，不知道从哪摸出把菜刀直直朝她砍来。
原来是何斌的父母，只是为何找上她了？
看到这把菜刀，林鹤语不免想起昨日。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她一侧身，便躲开了。
这两人敢在门前撒野，却不敢冲进她楼里去。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围观的学子渐渐多了起来，他们清早起来就听到学院有学子死的消息，一时间大受震撼。
现在听说何斌父母找到凝露苑来了，免不得想来看热闹。
“你们是何斌的父母吧？我能理解你们的伤痛，只是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何斌的死，跟我没关系！”林鹤语站定，好声解释道。
“你个骗子！你个杀人狂魔！”林父听不得她半句解释，“怎么跟你没关系！我可打听了，他被救出来前，就跟你一个人呆一起！”
“你个杀人狂魔！你个没良心的！”林母坐在地上，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们这话一出，看热闹的弟子们，又是一阵骚乱。
“当时不只有两个人，而且昨天是何斌将我掳走的。”林鹤语又简单解释了一句，
这夫妇吵得她不能多讲两句。
她话语简单清晰，她不求何斌的父母能听进去，只是起码让旁边看戏的别被带偏了。
“好啊！你还有同伙！”林父又是一刀劈了过来。他只是个没修炼的普通人，连林鹤语的衣角都碰不着。
何父拿着菜刀，哆哆嗦嗦指着她：“你看……你看！你这么厉害，你可是青峰学院的霜花弟子！我们家何斌哪是你的对手，他怎么可能掳走你！而且……而且他放着好好的修炼不去，掳走你做什么！”
没想到，这何父的脑筋转得还挺快的。这两个问题，林鹤语却不太好回答。
一个问题是，她确实是故意被何斌掳走的，另一个问题是，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讲出献祭阵的事，以免造成恐慌。
楼院长不知道何时跟了进来：“鹤语，你在做什么？”
听到声音，林鹤语并不停止自己的动作，直接将白布掀开：“到底师兄妹一场，我想见师兄最后一眼。”
“你有心了，看一眼就好。”楼院长走了过来，“死者为大，莫惊扰了他。”
一只白皙的手压住了她的动作，又轻轻将白布盖了回去。“死状凄惨，吓到你就不好了。”
短短几句，句句抗拒。楼院长不让她查看尸体，是怕她看出来些什么吗？
她在观察楼明月，楼明月亦在看她。
楼院长看着她平静的面容，不由有几丝惊讶：“你竟然不怕？”
人对死亡有着天然的恐惧，何况十来岁的少年，正是稚嫩敏感的时候。
林鹤语下意识摇了摇头。
她当然不怕的。
只是反思一下，这个平静的反应，确实是不太符合这个年纪。白轻霄说得对，下意识的反应，有时候最能暴露本性。
不过，找补几句就是，不算什么大问题。
她道：“我自然不怕，他要害我却自己死了。我自是不会怕他。”
“你倒是有几分胆识。”楼明月夸了她一句。
她续道：“何况，当年在柳州时，我已经见了太多人间悲剧。已然有些习惯了。”
“老师，师姐，你们在这里聊什么呢？”白轻霄已经上好了药，不知她们凑在一块聊什么，好奇地凑了过来。
“没什么。”楼院长飞快否认。
见到白轻霄，楼院长似乎有些不自在，“你的伤处理好了，就跟鹤语一起回去吧。”
反观白轻霄，他却与平日没什么不同，和和乐乐的笑着答应了。
对林鹤语道：“师姐，我们一起走吧。”
懒得多嘴解释，林鹤语在楼院长面前自然是乖巧答应了。
出了医药苑的大门，她自顾自的走。
白轻霄则拎着萧规开的药，紧随其后。
直到到了凝露苑，才将药递给她：“师姐，你的药。”
“呃，谢谢。”萧规说要给她开安神药的事，她早忘了。
就在这时，小楼里突然一阵声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打碎了的声音。
今日只有洛青在小楼，林鹤语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进屋。
撞开门，进屋恰好看见洛青蹲在地上一阵咳嗽：“咳咳！咳咳！”
“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林鹤语连忙把人扶稳，让她就地坐着，随后帮她拍拍后背。
明面上是帮洛青顺顺气，实际上一点灵力已经顺着她的手，淌进来洛青的身体。
“师……师父！咳咳，我没事！”她洛青咳得泪花都快出来了。
林鹤语知道她是强撑，也不好说她。
“我扶你回房间去休息。”
“需要帮忙吗？”白轻霄有些担忧，站在门口问道。
林鹤语看了他一眼，语气也缓和了一些：“没事，你回去休息吧。她就是着了风寒，吃点驱寒的药就好了。”
白轻霄再次确认：“当真没事？我可以去请萧规医士来，他现在应该还没有歇下。
“没事。”
医士自然是不用请的。
林鹤语将洛青扶回房间，拿出备用的丹药给她吃了。
“师父，咳咳，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墨书说你们两个出去玩了，你们，咳咳，去哪里了？”洛青吃了药，还拉着她的袖子问东问西，不乖乖睡觉。
“你先睡觉。”林鹤语知道，今日的事明天洛青就能听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传言，也不想瞒她，只道：“今天发生了一些事，你明天早晨起来再告诉你。”
“好，那你一定告诉我。咳咳！”洛青颇不放心地再确认一次。
“好，快睡吧。”
这一夜，于林鹤语来说，又是不眠之夜。
她一晚上守在洛青身边，随时替她梳理体内破碎的灵力。
不知为何，洛青这一次发病的时间提早了些。
不知不觉间，天已大亮。
“林鹤语，你出来！出来！”
“别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
……
窗外吵闹，不知道是什么动静。
林鹤语哈欠连连。
洛青才安稳些，她趁机打了盹，就被吵醒了。
待静心听清了几句，她拿出一张静音符，贴在了洛青的床帘上。不慌不忙地帮把被子盖好，又将床帘理好，才往外走。
开门的前一瞬间，她身上光华流转，方才的疲惫之态一扫而空。
妆容，服饰无不整齐干净。
“发生了什么事？莫要在这里吵闹。”
那喊话的人是一对中年夫妇，见才喊了几句，人就出来了，一时间愣了愣。
半响，那妇人才打着哆嗦指着她，“你……你就是林鹤语吗？”
她很可怕吗？林鹤语纳闷着应道：“是我。”
“你……就是你！我苦命的儿！”那妇人就地一跪，哭丧起来。
“你就是林鹤语，这么说就是虐杀我儿？！”那汉子一脸憨相，听到人承认了，不知道从哪摸出把菜刀直直朝她砍来。
原来是何斌的父母，只是为何找上她了？
看到这把菜刀，林鹤语不免想起昨日。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她一侧身，便躲开了。
这两人敢在门前撒野，却不敢冲进她楼里去。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围观的学子渐渐多了起来，他们清早起来就听到学院有学子死的消息，一时间大受震撼。
现在听说何斌父母找到凝露苑来了，免不得想来看热闹。
“你们是何斌的父母吧？我能理解你们的伤痛，只是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何斌的死，跟我没关系！”林鹤语站定，好声解释道。
“你个骗子！你个杀人狂魔！”林父听不得她半句解释，“怎么跟你没关系！我可打听了，他被救出来前，就跟你一个人呆一起！”
“你个杀人狂魔！你个没良心的！”林母坐在地上，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们这话一出，看热闹的弟子们，又是一阵骚乱。
“当时不只有两个人，而且昨天是何斌将我掳走的。”林鹤语又简单解释了一句，
这夫妇吵得她不能多讲两句。
她话语简单清晰，她不求何斌的父母能听进去，只是起码让旁边看戏的别被带偏了。
“好啊！你还有同伙！”林父又是一刀劈了过来。他只是个没修炼的普通人，连林鹤语的衣角都碰不着。
何父拿着菜刀，哆哆嗦嗦指着她：“你看……你看！你这么厉害，你可是青峰学院的霜花弟子！我们家何斌哪是你的对手，他怎么可能掳走你！而且……而且他放着好好的修炼不去，掳走你做什么！”
没想到，这何父的脑筋转得还挺快的。这两个问题，林鹤语却不太好回答。
一个问题是，她确实是故意被何斌掳走的，另一个问题是，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讲出献祭阵的事，以免造成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