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令在黑暗中,摸索着打开房间的灯,昏黄的灯光将房间都蒙上了一层滤镜,像是老式相机的色彩。

    然后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把牙膏挤好。

    盯着镜子里的身影,白令刷牙的手慢了下来了,不由得回忆起刚刚在餐厅杨九妹说的话。

    那个李老师为什么要让杨九妹选择花衬衫?在当时的情形下,杨九妹只会进行二选一。难道李老师看出来出来杨九妹要选灰色格子了吗?他要救这个人吗?这两个人之间是什么关系呢?

    白令吐出口中的牙膏沫,喝了一口水,“咕噜咕噜~”。

    吐出水,白令把牙刷放回,然后脱掉衣服,打开花洒,热气瞬间弥漫了狭小的卫生间。

    温热的水流打湿手臂,白令挪动脚步,闭上眼睛,让热水从头顶浇下,周身的冷气慢慢被驱散。

    白令突然睁开眼睛,关掉花洒,然后赶忙擦掉眼睛上的水珠。

    她想起来,在游戏开始之前,李老师就和灰色格子在讲话!所以,这两个人真的早有合作。白令头脑渐渐清晰起来。

    继续打开花洒,白令挤出一泵洗发露,用手在头发上边揉搓边想着:这两个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合作的?是进入游戏之前还是在进入游戏之后呢?

    如果是在进入游戏之前,那么就说明在游戏之外,玩家们之间是有沟通渠道的。如果在进入游戏之后才开始合作,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是什么利益促使着他们如此迅速地结盟?也许不是利益,而是威胁!

    白令继续往下推测:而且杨九妹说李老师告诉她,选择花衬衫是正确的选择,但是花衬衫却死了!

    兴许,这个所谓“正确”的选择并不是杨九妹理解的“安全”的意思,而是”正确“地清除玩家的意思。想到这里,白令顿时精神振奋了一下。

    水流刷刷地冲洗着头上的泡沫,连带着白令的思绪也一并被冲刷着。

    裹上浴巾,白令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水流带动着衣服搅动出漩涡。白令靠立在洗衣机旁,盯着漩涡出神。

    “新人屠手……”白令念叨着这四个字。

    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的花衬衫,自称是“新人屠手”的预备役。

    吕飞身为“新人屠手”,却完全不在乎地对他见死不救,可想而知这不会是一个真善美的称号。而且两人话中还提到过一个叫“黑哥”的人,也是“新人屠手”。难道这是一个组织吗?

    而且,这种称号在游戏里,真的很像是反派阵营啊!

    那现在这个游戏中,就起码有两个阵营形成了。

    想到跟吕飞几乎形影不离的瘦麻秆赵哥,白令暂时把他们俩放到一个阵营里。

    李老师跟灰色格子也可以归为一个阵营。

    白令皱了皱眉头想:其实苟哥跟红姐虽然嘴上争锋相对,但其实他们两个关系是非常紧密的,其实可以看作是第三个阵营了。

    这样说来,8个还存活的老玩家,已经有三个阵营了。目前表面上看起来,老玩家里只剩宋科和金丝边眼镜是各自为战,但也很难确认他们是否暗地里有一些合作。

    老玩家们本来就比新玩家们更加了解这个游戏,很多老玩家们公知的信息和规则,新人玩家却完全不知情。

    白令意识到,这个游戏远比表面看起来更加地扑朔迷离。

    新玩家除了要应付游戏里的规则,还随时可能成为老玩家们的牺牲品,这令新人玩家更加被动了。

    嘀~地一声,洗衣机发出响声,白令的思绪被打断。

    把衣服捞出来放入上面的烘干机,等着机器运行的时候,白令快速地去拿吹风机。

    风力开到最大,发丝在脸上拂过,白令甩甩头,水汽迅速蒸腾。木梳的梳齿刮过头皮,白令的思绪也梳理得更加清晰。

    将衣服整理好,白令躺在床上,脑袋陷进蓬松的枕头。开始思考让她不得不在意的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在旋转木马游戏里,李老师为什么要选择自己?

    在餐厅里,白令之所以对钱辉动手,除了为杨九妹打抱不平之外,其实还有别的用意。

    从旋转木马回来的路上,白令就在想:在四轮被选择的人里面,第一轮司机被选中并不奇怪。选择一个注定要死的人,其余的人并不会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第二轮红头发选了钱大宝,是出于对花衬衫的忌惮以及随机性。

    第三轮杨九妹衡量之后二选一,是在赌概率。虽然后来被李老师影响了,但她的想法是合乎逻辑的。

    但第四轮李老师选择白令,就显得很奇怪。白令确定他并不是随机选择,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因此,白令在餐厅里两次意有所指地指桑骂槐,就是想要试探李老师的反应。但很可惜李老师并没露出任何破绽,这让白令有些挫败。

    如果说,李老师让杨九妹选择花衬衫,是因为花衬衫跟“新人屠手”有关系。李老师出于正义的目的,为其余玩家消灭了隐患。那么,他选择白令的理由是什么?

    这么推断的话,白令都要怀疑自己了:嘶~不会吧!难道我以前是个恶棍?但转念一想,又立马推翻了这种想法:不对啊!我明明是个新手,哪有机会害人啊!白令的思绪逐渐陷入了混乱。

    使劲晃了晃脑袋,白令缓慢地将身体转向另一边,看着雪白的墙壁,重新清理思绪。

    白令决定这次反过来,重新捋逻辑:首先,我是个好人。所以,李老师大概率不是个好人,然后灰色格子跟他一伙儿的,暂定坏人。

    继续往下推论,李老师要杀花衬衫,如果不是他们两人有私人矛盾,那这个家伙就有可能是个好人?!

    这么想着,白令开始牙疼:这个家伙怎么看也不像个好人啊!但是白令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推。

    花衬衫是吕飞所在——“新人屠手”组织的预备役成员,按说应该是一伙儿的,但吕飞见死不救,所以吕飞应该不是个好人!白令越往下推论越不自信。

    很明显,场上并没有人跟花衬衫是一个阵营的。所以如果按照白令的推论,那场上只有花衬衫一个好人,还死掉了。其他人还能是什么属性!

    全……全员恶人……?

    白令捧着脑袋,自言自语道:“太炸裂了!这是什么情况!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肯定有哪里不对劲,这中间一定还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不能继续往下想了,打住,打住!”

    白令看着时间,是凌晨两点,已经到了游戏世界的第二天。

    连忙定好闹钟,决定明天起来再去打探一下情况,起码要搞清楚“新人屠手“到底是什么?也许才能从混乱的思绪里找到一个线头。

    然后就慢慢合上了眼皮。

    白令再次睁开眼睛,外面已经天光大亮,阳光穿透窗帘,争先恐后地从边缘挤进来。

    白令关闭闹钟,翻身下床拉开窗帘,感受着温暖的阳光,希望是美好的一天。

    餐厅里,已经有不少玩家都到了。白令看到红姐跟杨九妹坐在一起吃饭,走过去,“早啊!杨姐!红姐!”

    “小神婆!早啊,睡得好吗?”红姐抬起头回应。

    杨九妹勉强笑了一下,说:“你先去拿早饭吧。”

    白令拿完早餐,问:“苟哥呢?还没起来吗?”

    “不用管他!我早上去叫他的时候,他还在那儿烫西装!这个人墨迹的很,不用理他。”红姐刚说完,身后就冒出一个脑袋。

    “大红花!又趁我不在讲我坏话,我都听见了。”苟哥眨眨眼,一副抓到红姐把柄的表情。

    “别说是在背后,我当你面也这么讲!快别在这儿耍宝了,一会儿吃完饭还有正事。你再磨蹭下去我们可就走了,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红姐一下子拿捏住苟哥的命门。

    苟哥一阵风跑走,又一阵风跑回来。

    早餐结束,红姐拉着几个人到了大厅。

    “红姐,你要说什么事啊?”白令问道。

    “我今天准备把整个欢乐谷的地图都探索一下,防止再出现昨天那么生死时速的情况。你们有人跟我一起去吗?”

    白令想了想,开口道:“好啊红姐,我跟你一起去。正好我对这个游戏还不熟悉,顺便跟你请教一下。”

    “OK,没问题!保证知无不言。”

    “那我呢?我干什么?”苟哥积极接话。

    “好好发挥你的优势,去找别人打探一下消息。我估计那几个三级玩家应该掌握着不少信息,你可以去套套话。”红姐给苟哥安排任务。

    “杨姐,你脸色看起来还没完全恢复。不如你今天继续休息一下,我们回来把信息分享给你,行吗?”红姐担忧地看着杨姐。

    杨九妹昨天晚上一直被噩梦折磨,现在眼下发黑,精神恍惚,于是点头应下。

    白令跟红姐决定先去门口的展板上看一下,争取把整个欢乐谷的地形图都记下来。

    阳光下,道路两旁有一些植物嫩芽冒了出来,昨天还是光秃秃一片,今天就破土而出了。

    白令跟红姐并排走,试探地问:“红姐,你知道‘新人屠手’吗?”

    红姐脚步突然顿住,神情凝重地注视着白令,“你怎么会知道‘新人屠手’?你从哪里知道的?”

    白令看着红姐面色不对,立刻回复:“红姐,你还记得吗?14号临死之前说他会成为‘新人屠手’,我是在那个时候听到的。”

    听见白令的话,红姐面色有所缓和,深吸一口气说:“14号死有余辜,他如果在这场游戏里成为‘新人屠手’,那你们新人几乎都会死!”

    白令心中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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