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明白,现在对魏忠贤最重要的,就是表示对他的支持和重用。

    “你做的很好,不愧是伺候随侍朕长大的身边人,在这宫中,也就是你能为朕这么尽心做事。”

    “臣以残缺之身入宫,早年在宫中受尽排挤,得幸能为孝和太后典膳(朱由校生母),太后为人宽容敦厚,对奴婢善待有加。

    又让奴婢贴身服侍于陛下左右,正如陛下所言,奴婢看着陛下长大,因此不敢居功,只求为陛下尽心办事,万死莫辞。”

    魏忠贤听完立刻跪倒在地,出声啜泣道。

    朱由校闻言不免有些动容,就事实来看,魏忠贤能不惜得罪这么多人为自己办事,且办事效率颇高。不管他在历史上如何,至少现在对自己是有用之人,必须保他。

    “是呀,小时候确实你受母后之命,服侍朕左右,朕每次想起也不禁感慨。

    那时候母后不得宠幸,宫中的人也自是看碟下菜,亏待我等,你管膳食,也常偷偷给朕带爱吃的糕点瓜果,有些时候饿的不行,吃着你偷拿的糕点果腹。

    朕还记得小时候喜欢玩些木匠活,朕年幼顽劣,你怕工具锋利伤人,费心给朕制作了套小工具。现在虽然不玩了,但那些个旧物还在乾清宫放着呢。每次看到总是会想起你。”

    魏忠贤此时早已泣不成声。

    对于他这种人把皇帝从小照顾到大的宦官来说,对皇帝已经不再是效忠,还掺杂着一点亲情了。如果皇帝不记那也没啥。如果皇帝记着了,那他定也感激涕零,绝对是忠心为主。

    朱由校俯下身把他扶了起来,恩威并施,才是驭下之道。

    “朕知道这两件事甚难,不用怕,以前你照顾朕,这次朕也定会庇护与你,朕就是你的后台。”

    皇上的体己话说的魏忠贤百感交集、暖心不已。

    “万岁爷如此对奴婢,奴婢定效死以报陛下!”

    听完如此,朱由校转头对跟在后面的汪伯雨招了招手。

    汪伯雨连忙哈着腰走了过来。刚刚朱由校与魏忠贤的言语,他也听了个大概。

    越听越心惊,如果继续查下去,怕不是要在宫中兴起大狱了。

    心中也不免侥幸,经过今天一事,他跟魏忠贤的关系更加稳固,自己未尝不可脱身。

    “这段时间把马匹准备着,朕随时过来骑马,可听清楚了。”

    汪伯雨不由瞥了一眼魏忠贤,看他低头没有表示,满脸笑容道:

    “这些御马有幸入了万岁爷您的眼,那奴婢可得把这些御马伺候好咯,现在他们可比奴婢们金贵多了。”

    “汪公公,这你就想差了,依我看这御马再金贵,也没有御马监中的人金贵呐。”

    魏忠贤收起情绪突然插嘴,打断了汪伯雨的表态。

    “哦,魏公公所言何解?”

    汪伯雨顺势问到。

    魏忠贤却不回他,走到朱由校身边。

    “陛下,奴婢刚才所言之事,您也知晓,恕奴婢多嘴,现在宫城乃至皇城局势混乱,

    早在万历四十三年,便有“梃击案”,区区草民竟可入宫行刺。而现在彻查宫中贪腐再加京营冒占一事牵扯宦官甚多。

    如果这些人对奴婢发泄那也就罢了,就怕有些奴婢猪油蒙了心,心生怨恨,铤而走险也未可知。”() ()

    朱由校听到此话,也明白魏忠贤什么意思了。他的担心确实有必要,不要觉得是皇帝就一定安全,世宗就差点被宫女给弄死,“梃击案”中的平民张差,差点把当时为太子的光宗弄死。

    特别是彻查京营一事,不仅查宦官,还要查勋贵,反弹怕很大,不可不担心。

    汪伯雨听到此事就明白刚才魏忠贤所说御马监人金贵的意思了。

    知道此时是得到皇上信任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心中一横!

    “就是呀,万岁爷,此事不可不察,民间有句话‘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就怕有些人居心叵测。

    昔日汉孝武帝曾以整顿狩猎为名整顿军武,武宗在时也曾在豹房练兵。

    不如就让奴婢这几日从四卫勇士等营抽选精干,让您随时检阅编练。一来您可以骑马散心,二来在这草场看着他们排练精兵,前朝的各官员定不会对此意见颇多。”

    此事在魏忠贤第一次提议时,朱由校其实心中也有意动,虽然不能亲征啥的。但偶尔在里草栏场编练玩玩也是可以的,只是当时心想还太早,怕文官反对,想再等等定夺。

    但经魏忠贤这么一分析,他心中更加意动。

    想了片刻,下定了决心,文官骂就骂吧,到时候好好说说,承诺不耽误政事就行了。

    不过要用哪些人,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如此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四卫勇士等营情况我也是知道的,兵贵在精不在多,不要太多,先选用聪明精干,会读书识字的三四十人即可。后面再慢慢增加。”

    汪伯雨闻言大喜,连忙应承下来。

    魏忠贤闻言正要说什么,此事就见里草栏场外一片嘈杂声。不多时就有个小宦官一路小跑进来,跪在朱由校面前。

    “万岁爷,外面司礼监派人来禀报,说王安大人嘱咐现在已过午时了,日讲官孙大人已经在文华殿等待陛下许久。还请陛下不要忘了时辰。”

    朱由校现在才注意到刚才骑马加问话时间已过了一个多时辰了。

    “朕不跟你们说了,日讲刚开始没几天,朕也不能无故拖延,刚才嘱咐伱们的事情,记得办好,朕还会再来。”

    随后专门嘱咐魏忠贤。

    “你以后不用怕别人阻拦,随时可以来见朕,贪墨跟京营两事好好办,朕看在眼里!”

    “谢陛下皇恩。”

    朱由校也赶紧朝栏场外走去,出了栏场,就见司礼监秉笔太监邹义已带人恭候了。

    他身后还有何宁张昶二人,只是他们脸色有淤血印,估计刚才被邹义好生教训了一顿。

    司礼监以“掌印太监”为首,下设“秉笔太监”数人。

    朱由校即位后,“掌印太监”一直空缺,他就想让王安担任,但王安一直有推辞,就让他暂代其事,服侍自己左右。

    邹义也是秉笔太监,光宗继位,让他兼东厂提督太监,但没多久,朱由校就把东厂的差事交给了魏忠贤。

    现在王安派他过来,估计是知道了魏忠贤也在这。

    “万岁爷,何宁二人是何居心,怎能让您私自出了宫城,万一有什么闪失,那可该当何罪呀。”

    邹义此人神宗朝时就在司礼监任职,现在七十多岁,年事已高,资历老成,因此也很敢向朱由校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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