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神的代价
“阿瑜？”云时虚幻的手虽然没有痛觉，却能感觉到他的力气之大。
贺兰瑜狠狠冲他的手一拍，然后凝目向他。
“阿瑜……？”云时看着他通红的眼有些惊慌，伏到他身侧感到无措。
“……你做了这么大的决定，从一开始就不告诉我，还骗我！”贺兰瑜瞪着他，眼眶中已经有了晶莹。
“阿瑜……”云时反驳不了。
贺兰瑜还能记起他当时是怎么跟他说的说的。
……
十三年前。
“石头，你怎么选了神剑啊，我听掌门说，选了神剑的人才可以有灵魄，魔剑是不可以有灵魄的，你把魔剑留给翩翩，她会生气的。”贺兰瑜一拳锤向云时肩膀，略带责备的问。
他伸手拉过云时的手，把他牵着往前跑，“快，现在还能有反悔的时间，我们赶在翩翩不知道前去换回来！”
可没跑几步云时就挣扎的厉害，“阿瑜！阿瑜！”
贺兰瑜被他拉停，不解地回头：“怎么了？”
云时提着敬神剑，皱着眉，低头看脚尖。
“怎么了？”贺兰瑜奇怪，九螭顺着他的衣领爬出来，也一起盯着云时。
云时不说话。
贺兰瑜看着他这副样子心急如焚，无可奈何。
他惯会这样，有话不说，无话也不说，简直要把人逼死。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说不说，不说我可生气了！”贺兰瑜只能用这种方法吓他。
这招对他很管用，云时终于抬头，狭长的凤眼睁得很大，咬着唇看起来很纠结。
就这么纠结了一会儿，他拉回贺兰瑜的手，带着他走：“你跟我来。”
两人一路跑回寝殿，贺兰瑜被拉进了云时的房间，一进门，云时就左顾右盼地把门窗都给死死关上，做完后他看向贺兰瑜和九螭。
他有些惊乱，像在刻意躲着什么，手中的敬神剑光芒散发。
贺兰瑜先和九螭对了一眼，然后才看他。
“到底怎么了石头？”贺兰瑜再次问。
云时张了张口，似是下了决心，他往贺兰瑜走了一步，问：“阿瑜，我们是不是好兄弟好朋友？”
贺兰瑜纳闷了，但他连答：“是啊是啊，当然了！”
“那，我的事……你会不会帮我？”
“你这不是废话，你什么事我不帮你啊，你怎么了？”
“我……我和你说了，你不要告诉翩翩好不好？”
“嗯，嗯？！什么？”贺兰瑜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一下贴到云时身上，往左瞧瞧往右看看，大眼瞪小眼，手还抵在嘴边试探着开口：“咱俩偷偷玩儿不带她呀，会不会不太好？”
“还是你要给她什么惊喜？”他在云时身上口袋四处摸，上上下下，里里外外。
云时看着比自己还高的人贴在自己胸膛，有些无奈，伸手推了推他的脸。
“带她才不好，不是惊喜。”
“嗯嗯嗯？这么说的话小爷可感兴趣了，石头快说！”九螭也催了起来，在贺兰瑜肩上窜来窜去。
云时叹了口气，两手托起把剑横在手上，放平给两人看。
“嗯嗯，真是把好剑！”贺兰瑜光是看了一眼就赞叹道，而九螭则是冲敬神剑吐了口浊气。
云时轻抚了抚剑，道：“爷爷直接给了我神剑，师父也让我选这把剑。”
“嗯？掌门？为什么呀，他不是都说已经给翩翩选好灵魄了吗，这 ，这不好吧？”贺兰瑜不太相信。
让云时拿神剑，那岂不是云翩得魔剑？那还怎么给她灵魄？
云时神情无力，摇摇头道：“是真的。”他有好多话想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紧盯贺兰瑜，虽是八岁孩童年纪，但性情中早已有了成人般的稳重，一眼一神皆是思虑。
他说：“爷爷就从来没想过要给我们灵魄，这对剑就是为我们准备的，其实早就送过来了，只是才到拿出来的时候罢了。”
贺兰瑜大惊：“啊？”
九螭也出乎意料：“咦！”
云时不惊不讶：“虽是两把剑，自由选择，可我根本没有选择的可能，你能懂吗阿瑜？”
贺兰瑜噎住：“额......”
他来天青派已有三年之久，父母过世后天青派已经完全成了他的家，一些寻常道理他还是懂的。
可......连云翩都不能对特殊对待吗？
“我只能接受这把剑。”云时垂头道，他落寞无奈的样子被贺兰瑜尽收眼底。
“石头……”
“所以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阿瑜？”
“嗯？”贺兰瑜出乎意料，但立刻答应，重重点头道：“嗯！什么事，你说。”
他一说完就看见云时漆黑的瞳朝自己看来，仿佛用上所有的认真和严肃。
云时张张嘴，带上些许笃定：“……我知道有一种办法还可以让翩翩成神，但会有些代价，等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帮我照顾翩翩吗？她把你也应该是当哥哥的……”
“慢着慢着！慢着！什么叫，你不在的时候啊？什么代价？你要去哪？”贺兰瑜追问。
云时又看着他不说话了。
贺兰瑜服了，他板下脸，不禁拔高了些声音吼道：“说话！”
眼看他要生气了，云时赶紧解释：“我不去哪，不是什么严重的代价，就是我想把我成神的机会给翩翩，等你通过飞升大会之后，你就先去神界陪她，日后我再自己通过飞升成神……只是慢你们一步，我不想留她在凡间，我想我们一起……在任何地方都是。”
云时皱着眉头，说完后小心地抬眼观察贺兰瑜的脸色。
贺兰瑜理解了一下这番话，他有些不信：“就，就这样吗？”
“嗯，敬神剑上有法术纹，如果我不接受这个名额，可以将其转让，翩翩如果拿了魔剑，长期会受剑中魔息的干扰，日后……是不能通过点化飞升的，如果我不这样做，她永远都只能留在凡间，没有成神的资格。”
贺兰瑜眨眨眼，明亮清澈的眼中闪动着不明意味，“就，仅此而已吗？”
“还有这种好事？”九螭也吐吐信子，插话问道。
“嗯，我谁都没说，只想和你说阿瑜，我只相信你。”云时压着眼看他，声音还拖得很长，看上去委屈又可怜，低沉的嗓音敲在贺兰瑜心上，让他一时忘了说话。
云时乘胜追击：“我不能违抗爷爷……但我真的不想和你们分开……让翩翩一个人留在凡间，我做不到。”
贺兰瑜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云时都没停下来，他两手搭在了贺兰瑜肩上，无比诚恳：“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阿瑜，在我心里，我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兄弟，翩翩也同样喜欢你，我不能告诉她这些，她不会接受的，我只能求你帮我了阿瑜，帮我照顾好她，好吗？”
贺兰瑜当然答应了，三年以来，他同样把云翩当成自己的亲妹妹，把云时当成自己的亲兄弟，把天青派当成自己的家，如果他们两人日后会飞升，要留得云翩独自一人，他也是不愿意的。
他们就该一直在一起，就要一直在一起。
但能三人在一起的那个代价，前提，是大家都能平安。
……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瞒我！”贺兰瑜吼出声，一行清泪滑下，“有你无她，有她无你，你让我怎么办，你考虑过我没有云时？！”
“阿瑜……”云时无措，想要触碰贺兰瑜，却不敢，更不能。
“别想让我去帮你照顾她，你自己的妹妹关老子什么事，有本事你就自己回来陪她去神界！”
“阿瑜……”云时的心好像被人攥紧到无法呼吸，他的身体明明灭灭，变得不稳定起来。
“你考虑过我没有，你考虑过我没有！”贺兰瑜双眼通红，是委屈也是难过，他才唤了他两声，就把他剩下想说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对不起阿瑜……对不起……”云时伸在半空的手想要收回，他不敢再看贺兰瑜。
贺兰瑜此时看见了他的变化，赶忙想要拉他的手，可当他伸出手去碰云时时，却是直接穿透，感觉不到一点。
贺兰瑜痛哭，看着自己的手抬起垂下。
他怎么都抓不住他。
云时重新飘起，双腿处生出一股吸力要他带走。
眼见此情众人都开始惊慌。
“时儿！时儿！时儿！”
“师兄！师兄！”
“石头！”贺兰瑜离他最近，使劲扑腾但毫无作用。
几方都伸出手想去挽留，可灵又怎么留得住？
最后留下的只有一秒云时难过的神情，“翩翩稳定后我会再出来，不要替我难过，对不起！”
声音一秒被拉回剑中，戛然而止，殿内安静到细小的灵力波动都似乎能被捕捉。
所有人都呆住了。
贺兰瑜狠狠冲他的手一拍，然后凝目向他。
“阿瑜……？”云时看着他通红的眼有些惊慌，伏到他身侧感到无措。
“……你做了这么大的决定，从一开始就不告诉我，还骗我！”贺兰瑜瞪着他，眼眶中已经有了晶莹。
“阿瑜……”云时反驳不了。
贺兰瑜还能记起他当时是怎么跟他说的说的。
……
十三年前。
“石头，你怎么选了神剑啊，我听掌门说，选了神剑的人才可以有灵魄，魔剑是不可以有灵魄的，你把魔剑留给翩翩，她会生气的。”贺兰瑜一拳锤向云时肩膀，略带责备的问。
他伸手拉过云时的手，把他牵着往前跑，“快，现在还能有反悔的时间，我们赶在翩翩不知道前去换回来！”
可没跑几步云时就挣扎的厉害，“阿瑜！阿瑜！”
贺兰瑜被他拉停，不解地回头：“怎么了？”
云时提着敬神剑，皱着眉，低头看脚尖。
“怎么了？”贺兰瑜奇怪，九螭顺着他的衣领爬出来，也一起盯着云时。
云时不说话。
贺兰瑜看着他这副样子心急如焚，无可奈何。
他惯会这样，有话不说，无话也不说，简直要把人逼死。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说不说，不说我可生气了！”贺兰瑜只能用这种方法吓他。
这招对他很管用，云时终于抬头，狭长的凤眼睁得很大，咬着唇看起来很纠结。
就这么纠结了一会儿，他拉回贺兰瑜的手，带着他走：“你跟我来。”
两人一路跑回寝殿，贺兰瑜被拉进了云时的房间，一进门，云时就左顾右盼地把门窗都给死死关上，做完后他看向贺兰瑜和九螭。
他有些惊乱，像在刻意躲着什么，手中的敬神剑光芒散发。
贺兰瑜先和九螭对了一眼，然后才看他。
“到底怎么了石头？”贺兰瑜再次问。
云时张了张口，似是下了决心，他往贺兰瑜走了一步，问：“阿瑜，我们是不是好兄弟好朋友？”
贺兰瑜纳闷了，但他连答：“是啊是啊，当然了！”
“那，我的事……你会不会帮我？”
“你这不是废话，你什么事我不帮你啊，你怎么了？”
“我……我和你说了，你不要告诉翩翩好不好？”
“嗯，嗯？！什么？”贺兰瑜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一下贴到云时身上，往左瞧瞧往右看看，大眼瞪小眼，手还抵在嘴边试探着开口：“咱俩偷偷玩儿不带她呀，会不会不太好？”
“还是你要给她什么惊喜？”他在云时身上口袋四处摸，上上下下，里里外外。
云时看着比自己还高的人贴在自己胸膛，有些无奈，伸手推了推他的脸。
“带她才不好，不是惊喜。”
“嗯嗯嗯？这么说的话小爷可感兴趣了，石头快说！”九螭也催了起来，在贺兰瑜肩上窜来窜去。
云时叹了口气，两手托起把剑横在手上，放平给两人看。
“嗯嗯，真是把好剑！”贺兰瑜光是看了一眼就赞叹道，而九螭则是冲敬神剑吐了口浊气。
云时轻抚了抚剑，道：“爷爷直接给了我神剑，师父也让我选这把剑。”
“嗯？掌门？为什么呀，他不是都说已经给翩翩选好灵魄了吗，这 ，这不好吧？”贺兰瑜不太相信。
让云时拿神剑，那岂不是云翩得魔剑？那还怎么给她灵魄？
云时神情无力，摇摇头道：“是真的。”他有好多话想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紧盯贺兰瑜，虽是八岁孩童年纪，但性情中早已有了成人般的稳重，一眼一神皆是思虑。
他说：“爷爷就从来没想过要给我们灵魄，这对剑就是为我们准备的，其实早就送过来了，只是才到拿出来的时候罢了。”
贺兰瑜大惊：“啊？”
九螭也出乎意料：“咦！”
云时不惊不讶：“虽是两把剑，自由选择，可我根本没有选择的可能，你能懂吗阿瑜？”
贺兰瑜噎住：“额......”
他来天青派已有三年之久，父母过世后天青派已经完全成了他的家，一些寻常道理他还是懂的。
可......连云翩都不能对特殊对待吗？
“我只能接受这把剑。”云时垂头道，他落寞无奈的样子被贺兰瑜尽收眼底。
“石头……”
“所以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阿瑜？”
“嗯？”贺兰瑜出乎意料，但立刻答应，重重点头道：“嗯！什么事，你说。”
他一说完就看见云时漆黑的瞳朝自己看来，仿佛用上所有的认真和严肃。
云时张张嘴，带上些许笃定：“……我知道有一种办法还可以让翩翩成神，但会有些代价，等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帮我照顾翩翩吗？她把你也应该是当哥哥的……”
“慢着慢着！慢着！什么叫，你不在的时候啊？什么代价？你要去哪？”贺兰瑜追问。
云时又看着他不说话了。
贺兰瑜服了，他板下脸，不禁拔高了些声音吼道：“说话！”
眼看他要生气了，云时赶紧解释：“我不去哪，不是什么严重的代价，就是我想把我成神的机会给翩翩，等你通过飞升大会之后，你就先去神界陪她，日后我再自己通过飞升成神……只是慢你们一步，我不想留她在凡间，我想我们一起……在任何地方都是。”
云时皱着眉头，说完后小心地抬眼观察贺兰瑜的脸色。
贺兰瑜理解了一下这番话，他有些不信：“就，就这样吗？”
“嗯，敬神剑上有法术纹，如果我不接受这个名额，可以将其转让，翩翩如果拿了魔剑，长期会受剑中魔息的干扰，日后……是不能通过点化飞升的，如果我不这样做，她永远都只能留在凡间，没有成神的资格。”
贺兰瑜眨眨眼，明亮清澈的眼中闪动着不明意味，“就，仅此而已吗？”
“还有这种好事？”九螭也吐吐信子，插话问道。
“嗯，我谁都没说，只想和你说阿瑜，我只相信你。”云时压着眼看他，声音还拖得很长，看上去委屈又可怜，低沉的嗓音敲在贺兰瑜心上，让他一时忘了说话。
云时乘胜追击：“我不能违抗爷爷……但我真的不想和你们分开……让翩翩一个人留在凡间，我做不到。”
贺兰瑜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云时都没停下来，他两手搭在了贺兰瑜肩上，无比诚恳：“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阿瑜，在我心里，我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兄弟，翩翩也同样喜欢你，我不能告诉她这些，她不会接受的，我只能求你帮我了阿瑜，帮我照顾好她，好吗？”
贺兰瑜当然答应了，三年以来，他同样把云翩当成自己的亲妹妹，把云时当成自己的亲兄弟，把天青派当成自己的家，如果他们两人日后会飞升，要留得云翩独自一人，他也是不愿意的。
他们就该一直在一起，就要一直在一起。
但能三人在一起的那个代价，前提，是大家都能平安。
……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瞒我！”贺兰瑜吼出声，一行清泪滑下，“有你无她，有她无你，你让我怎么办，你考虑过我没有云时？！”
“阿瑜……”云时无措，想要触碰贺兰瑜，却不敢，更不能。
“别想让我去帮你照顾她，你自己的妹妹关老子什么事，有本事你就自己回来陪她去神界！”
“阿瑜……”云时的心好像被人攥紧到无法呼吸，他的身体明明灭灭，变得不稳定起来。
“你考虑过我没有，你考虑过我没有！”贺兰瑜双眼通红，是委屈也是难过，他才唤了他两声，就把他剩下想说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对不起阿瑜……对不起……”云时伸在半空的手想要收回，他不敢再看贺兰瑜。
贺兰瑜此时看见了他的变化，赶忙想要拉他的手，可当他伸出手去碰云时时，却是直接穿透，感觉不到一点。
贺兰瑜痛哭，看着自己的手抬起垂下。
他怎么都抓不住他。
云时重新飘起，双腿处生出一股吸力要他带走。
眼见此情众人都开始惊慌。
“时儿！时儿！时儿！”
“师兄！师兄！”
“石头！”贺兰瑜离他最近，使劲扑腾但毫无作用。
几方都伸出手想去挽留，可灵又怎么留得住？
最后留下的只有一秒云时难过的神情，“翩翩稳定后我会再出来，不要替我难过，对不起！”
声音一秒被拉回剑中，戛然而止，殿内安静到细小的灵力波动都似乎能被捕捉。
所有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