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山头传来一声巨响!豁然炸开了个大洞!洞内走出来两个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女子,比之街头吆喝流浪的乞儿也不多让。

    红衣女子难以置信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潜心修炼确实大有所成,不仅功力大增,还机缘巧合下研制出了威力更大的新火药。

    叉腰爽朗大笑,“咳……小白!咱们出关啦!而且炸药也制成了哟!这一次我们要先去赏遍天下美男,再去江湖闯一番名声!”

    一身破破烂烂的白英连忙轻戳红衣女子的后背,一脸的迷茫,“主子,你这次闭关都快半年了,美男先放放,你要不先换身衣服吧……”

    柳静笙瞧了眼灰头土脸的自己和小白,打量着北边的山头,咬牙切齿:“说的对,咱们是得先去找那老东西算账!再狠狠讹他一顿!”

    “不过……那老东西做的叫花鸡倒是深得我心!还有甜甜的葡萄酒……”说着肚子还很是配合的叫了几声。

    白英背着两把长剑,负手而立于柳静笙身后,伸手戳戳静笙的腰,叹气,“主子,你十打九输,唯一一次还是老门主吃坏肚子侥幸,咱们低调点溜了,成吗?”

    柳静笙尴尬地看着同样狼狈不堪的白英,扯了扯嘴角,“额……那就先去换身衣裳,再取点我的私房钱,咱们闯江湖去!”

    静笙说罢借力朝山顶掠去,留下白英望着背影空摇头,“唉……希望老门主这次手下留点情,别再让主子关禁闭了,受累的只有我呀……”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白英追上了静笙,但看见山顶的一片狼藉和半边倒塌的废墟,也一时间怔然、疑惑,主子……这是你干的?

    静笙瞧见白英的眼神,不自在的摸摸鼻子,“看什么呀,不是我干的,我也刚到嘛。拜托,我还想着吃食和银子,会把这地方弄的乱七八糟的吗?”

    “这倒也是,毕竟还没吃上。”白英一本正经地点头,憋笑不已。

    静笙收起插科打诨的话,打量着眼前的三间小木屋。屋顶的破损腐蚀更像是风雨侵蚀,门外的葡萄架底只有些干巴巴一踩就粉碎的葡萄皮,也实在是看不出来有外敌入侵的痕迹,大概率是老头自己走的。

    一脚踹开房门,发现里面的一应摆设都还是完好无损的,除了积满了灰尘,也都完好无损……不对!

    快步上前挪开灰扑扑的矮柜,果然少了东西!那老家伙最宝贝的山茶花楠木簪不见了,平日里都是小心翼翼的藏在矮柜后面的盒子里,小气的不行,绝不可能丢失!

    又摸了摸床下的木盒,自己的私房钱居然没涨!这更不对劲了!师傅每月都会往自己的小金库里存一笔银钱,或多或少,从小到大没漏过一次!

    静笙做出最坏的打算,难道师傅下山后失踪了?这才没能回来?

    白英进来就看见自己主子对着矮柜出神,神色暗淡,出声提醒,“主子,外面没有大肆打斗的痕迹,我更倾向于是老门主自己离开的。”

    静笙把空荡荡的盒子递给白英,“我也觉得,可是他为什么不给我留个书信呢?而且你看,东西不见了。”

    白英神色一凝,仔仔细细的摸索一番,对静笙说,“主子,我记得老门主说过,这簪子是要留给你做嫁……不是,是置办宅子的。说好了的这次禁闭结束后,就交给你的……”

    看自家主子难得的安静下来,白英默默收好盒子不多嘴,去旁边屋子里取来还算干净的衣裳递给静笙,“主子,先换衣服吧,老门主为人行事深谋远虑,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静笙沉默着换好衣服望着门外的葡萄架叹了口气,“可惜了,今年的葡萄酒喝不着了,臭老头说好今年给我惊喜的。现在给我玩失踪是吧?我才不会去找你!让你在外面被骗被拐自生自灭!”

    白英默默蹦了句:“心口不一。”

    “咕噜咕噜咕噜……”

    静笙泄气,投降认输,“收拾一下,准备下山吧,别给咱俩先饿死了,那多可笑。”

    说罢想起什么似的,一言不发地走到师傅房后的小花园,虽然已荒芜,地上依稀可以辨认出是山茶花的模样。

    按照师傅的门规,下山之人必须到后院行礼。对着石碑深深鞠了三次躬,深吸一口气,摸摸胸口,带上银子转身离开。

    结果没走出几步,便原形毕露一蹦三跳还哼起了小曲儿。

    白英看着前面哼着小曲儿,跑得欢快的人儿摇摇头,“可怜的老门主,属下为你祈祷。”

    看着走远的静笙,从怀里取出空盒子,按下底部的小花蕊,啪嗒一声,掉出来一张泛黄的纸条,悄悄将将盒子恢复原状。

    听见静笙的招呼声,白英将盒子揣进怀里加快脚步跟了上去。临行前余光扫过静笙鞠躬的石碑,上面赫然两行小字。

    ——“仅以山门剑,斩尽天下不良人”——

    绕了小半个时辰,才堪堪走到半山腰,静笙直接躺倒在路边的大石块上,翘着二郎腿喝水,无力吐槽,“可恶,老头是不是有眼疾,选了个这么荒的山,半个人影儿都瞧不见!到处都是树杈……想飞都飞不了!”

    白英接过水袋背好,安抚静笙,“要不怎么说老门主是个老顽童呢,要不主子你也不会栽了好几次跟头了。”

    话音未落,耳畔微动,静笙眼疾手快迅速拉过白英翻身藏进旁边的草丛里,捂住白英的口鼻示意不要出声,嘘!

    只见刚刚白英站过的位置蓦然出现一支短箭,斜插在地面上!

    静笙摇头面色凝重,慢慢松开手示意静观其变,应该不是冲着自己来的,难道是有贼人在此劫道?

    一阵喧闹嘈杂的混乱声越来越近。

    “驾!” “驾!” “驾!” “驾!”……

    是马车疾驰的声音,能听出来驾车之人声音里的惊慌和无措,但刚刚这只箭的力度可不是光靠驾车人能够闪开的,莫不是有高手相助?

    马蹄声越来越近,静笙这下看清了马车的模样,既不富丽堂皇也不是素简的样子,更像是低调版的豪华马车,看来车中人非富即贵呀!

    紧随其后的紧紧护着马车一路狂奔的,看模样像是军队的骑兵,领头的高大男子一看就是个武艺不低的练家子,身上的狂放之感也确有几分下军营里待过的痕迹。

    莫不是这马车里的人,身份不凡?

    白英扯了扯静笙的袖口摇摇头,主子,咱们不要自找麻烦引火上身。

    静笙回了个眼神,放心,你家主子我从不干没把握的事情!

    “吁!”驾车的老伯猛地一扯缰绳,马儿长嘶一声几乎要带翻了马车。只见马车前方三米开外,瞬间出现了七八个蒙面的黑衣人,完全将前路堵死!

    静笙摩拳擦掌,看来这下是轮到自己打出名声了啊!路见不平,就是要拔刀相助!

    何况自己对从军之人还是有几分好感的,当下世道太平,权贵们沉迷享乐和安逸,还能有投身军武之人确实值得多看两眼。

    正要跳出来横扫一片时,却瞥见马车的帘子不知何时掀开了,一只宽大白净的手探了出来,静笙不得不不承认这只手好看到了自己心坎儿上,虽不说有多么漂亮,但白净且充满力量就值得多看几眼啊!

    不知不觉间,视线好奇上移到了帘口,目光对上一双黝黑沉静的眸子,风来的正巧,瞬间窥见全容,还能从这双眸子中窥见丝丝安心和冷静,甚至还能感受到这眸子主人的自信从容,以及溢散出来的沉稳气息。

    美男!是个绝世美男啊!

    静笙心跳加速,回过神激动地快速缩回身子。捂着脸疑惑,自己怎么脸发烫还呼吸急促呢?

    静笙想了想,还是决定再观望下,若是……若是马车中人确难抵敌手,关键时刻,自己亲自出马救下美男,岂不是英姿飒飒,更令美男倾心嘛!

    毕竟遇上了美男又合眼缘,得救!

    顷刻间,殿后的精壮男子赶了上来,一身黑衣上满是暗红的血渍,眼中却没有丝毫恐惧和退意。

    “你们这群杂碎!瞧着我家爷不与你们一般见识,前两次暗杀放过你们,没想到你们主子竟这般不识好歹,三番两次来袭!这次,我必取你们的项上人头雪耻!”

    话音未落便一马当先的冲了上去,便被七八名黑衣人团团围住,刀光剑影间厮杀不断,静笙打了个盹儿发现黑衣人居然已经被解决掉了!

    “好家伙,敢情是因为太弱了才放过了好几次啊,早说嘛,就这有什么好看的,浪费本姑娘的时间……唔!”静笙的吐槽还没有说完,就猝不及防地被白英捂住了嘴。

    眨眼间,一把长刀蓦的横架在自己肩上,静笙面色一沉,白英瞬间反手挥出,翻身踢开长刀,挡在静笙身前,一手护住静笙一手握着肩头的剑柄,凝重的盯着长刀男子的一举一动。

    壮汉粗声粗气,一脸警惕质问:“你们是谁!有何目的?”

    “咳咳……赵九,切勿多生事端,回来吧。”马车里传出一声轻咳声,听说话声确实挺虚弱,像是受了内伤。不过这嗓音确实低沉到让静笙有几分头皮发麻,强装镇定。

    长刀男赵九闻言收回长刀,敛去身上的杀伐气息,点穴暂时止住伤口,一脸恭敬的坐上马车,就要策马离开。

    静笙刚想张嘴说些什么,只觉浑身一激灵,还有人!

    周遭瞬间被十余道杀气包围,黑衣人将马车层层包围,这是要赶尽杀绝?真是欺人太甚!

    静笙眉尖微蹙,不在隐瞒气息伪装抽出长剑,只身闯入围杀,剑声簌簌响起,只见静笙衣带纷飞,身手干脆利落刀刀毙命,淡定地挽花收剑入鞘。

    掌风将赵九轻轻逼开,足尖轻点至马车帘口迟迟没有动静。

    车内伸出一只葱白玉手拨动帘子,入目便是红衣烈烈,刀光剑影间遍地尸体。目光蓦地一怔,头顶传来一句轻笑:

    “哟,没想到还是个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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