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直气端能捷秦楚（1）
民国十二年，春，城南郊区靶场。
“嘭！”
一声枪声响起，惊得树林里的鸟儿四散而飞，鸣声四起，而强大的后坐力不禁使我往身后人的怀中靠去。
我惊魂未定，睁开紧闭的双眼，期待地望了望前方。不出意外，偏了靶心，瞧着自己糟糕的成绩，我顿时心生颓废。
还记得，沈城轩将这把勃朗宁手枪送给我作生辰礼物，自己哆哆嗦嗦接过时的颤抖紧张。
枪在我看来，始终是暴力和鲜血的象征，因此，我一直没有直视它的勇气。那日，在沈城轩的耐心安抚下，我才选择拿起了它。
“一定要学这个么？”我偏首朝沈城轩问道，一时并未注意到自己此刻正贴于他的怀中。
他轻笑一声，借势拉近与我的距离。我反应过来，红了脸转身，将枪递给他。
自与沈城轩相识以来，每次他的靠近，总是会令我脸红心跳，即使我们认识了许久。
我走到树荫下，正欲在石墩上随意坐下时，沈城轩却先我一步。他从阿浩手中取过自己的外套，大手一挥，铺在了石墩上。
“太凉，还是垫着些好。”
见状，我垂首一笑，毫不客气地坐下，故作傲娇地对他道:“那就谢谢沈少爷了。”
他倚树而立，痴痴望着我，眼中笑意浓厚。
一旁的阿浩推了推眼镜，悄悄偏了脑袋去瞧不为所动的沈城轩，见他仍旧望着我时，只无奈地瘪嘴摇了摇头。
我不好意思起来，摸出手帕假意擦拭额头。沈城轩却接过我的帕子，忙蹲下身替我轻轻擦去脸上浮起的薄汗。
“是不是太热了？”他将手背贴向我泛红的脸颊。
“也没有。”
生了汗的脸哪好意思让人摸？我只躲了他的手，自顾自地望向别处。
他不满，索性凑近我，仰首在我面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现在还躲么？”他问。
“沈城轩！”
“在呢。”
我又惊又羞，忙捂住自己被他亲过的脸颊，他却是嬉皮笑脸地望着我。
慌忙间，我猝然起身，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阿浩。哪知他早就背了身，还退到了十米开外。
我被眼前的一幕惹笑，转了首对沈城轩道:“出了汗，不好。”
猝不及防间，脸上再次落下他数不清的吻，先是左脸颊，额头，右脸颊，再到鼻尖，唇角......可谓无所不至。
脸庞不禁被吻到发酥发麻，我忍不住笑出声，去躲他一个接一个的吻。
我伸手去推他，却被柔柔握住，挣也挣不脱。
“你好像一只啄木鸟啊......”
终于，他停了吻。
“那也只啄林三小姐这棵双木常青树。”
这人，说话总是能将我逗笑，偏偏语气又是一本正经。
见我又笑了起来，他轻手捏了捏我的脸，提高声音唤道:“阿浩！”
不一会儿，一杯水已递到了我跟前。
沈城轩静静等我喝完后，才换了模样，认真看向我道:“若卿，有些时候呢，不论是人，亦或是物，皆是瑕瑜互见的，枪也是一样的道理。”
我摩挲着手中的杯子，聆听他。
“欲思其利，必虑其害；欲思其成，必虑其败〔1〕。世间万物皆有两面，可只要我们择优而用，它便不再是洪水猛兽，伤人利器。”他接着道，“况且在当下这个时局，有了枪就有了自主权，有时候，枪声胜过人言。必要时，还可保全性命。”
“可你不是说过，你会一直......”
说到此处，我不免惊诧，不知从何时起，他早已成为我的底气，成为了我安全感的来源。
我瞧着他，咽回了所有的话。
“我会一直在你身后，永远。”沈城轩目光深深，带着柔情的指尖抚过我的发梢，“可是，这不够，我想你始终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这一次，身后拥住我的不再是他，而是春日里的清风，与他一样温柔的清风。
我回忆着手心里他的温度，扔掉恐惧，再次举起手枪，扣动扳机，对准了眼前红色的靶心。
午后，沈城轩驱车将我送往学校。
到达后，我并未着急下车，而是从包里取出一支Max Factor口红。
这支口红有一个时髦的名字，叫“蜜丝佛陀”，是由后来著名的小说家，密斯张所取。
蜜—丝—佛—陀，当真是“信达雅”，我心想。
可对镜涂抹时，瞧着自己一掉再掉的唇色，我不禁对眼前人投去埋怨的一瞥。
身旁的沈城轩瞧见了，低声浅笑起来，眸光暧昧至极:“实在抱歉，吃了你如此多的口红。”
我一时羞赧，一言不发，踢了他一脚。可他非但不躲，还带着一脸享受的笑意。
我气急，拽起包要下车，却听身后传来他的轻哼声。
今日我穿的是一双绣有中式刺绣的玛丽珍鞋，虽如此，料子还是皮质的，圆润的鞋头踢到人身上，该是疼的。
方才，自己又是如此没轻没重的，该是踢疼了他罢。
我不忍，转身去瞧他，哪知却被他一把揽住，抱了个满怀。
低哑的男声贴耳而入，声声分明:“再抱一下，这次不会吃你的口红了。”
铃声响起，教室里开始嘈杂起来，同学们三三两两，有说有笑地谈论起方才刑事诉讼法课上的内容。
我无意加入抱团而聚的男同学，收拾好课本后独自走出了教室。
如今，沪江大学与我同级的女同学只有四位，法律系的女生共计两名。
自本校应五四之风，开男女同校之先河后，学校里却仍有许多瞧不上女性的人。男同学中，此等现象尤为突出。
通常，女同学在课堂上的发言会被其他男同学无端打断，一句话总是能引起他们十句话的反驳。连各大比赛资格，实践机会都会被他们事先隐瞒，最后再自己内部夺了去。
不过，要让这些人闭嘴，只有拿出狠劲，不断提升自己的专业能力，用事实证明，女性的能力丝毫不输男性。
我们缺的，从来只是同等的机会。
“若卿？”
走廊里，一位女同学叫住我。
我回头，见是桢华，陈桢华。
我们因住同宿舍而结识，不过她是国文系的学生，也是一个笑起来很可爱的姑娘。
她笑出两个酒窝，朝我飞奔而来。
我快步走向前，迎上她:“这是有什么喜事要公布？笑得如此开心。”
“都不是啦。”她亲昵地抚上我的胳膊，面上笑意仍未散去，“我想请你看电影，谢谢你为我补习英文。”
我并未推辞，笑道:“好啊！”
两人一齐并肩挽着手，在校园中缓缓走着。
突然，她不怀好意地一笑，朝我问道:“方才那位送你到学校的先生是你的未婚夫吧？”
我浅笑，轻摇了摇头:“不是，我没有婚约在身。”
说完，心中涌起一丝无奈，虽说我与程越泽并未有明确的婚约，可程林相结却是两家心照不宣的约定。
她瘪嘴失落起来:“真羡慕你，不像我，打小便有婚约束缚，逃也逃不掉，要是我执意退婚，便不会有如今读大学的机会。”
“只要你独立强大了，谁人也奈何不了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如何？我就不相信，我还跑不了！”
桢华满目崇拜地望着我:“希望我能如你一般勇敢。”
我轻柔地拍拍她的手道:“你会的，而且你会比我更勇敢。”
她释然一笑，弯弯的嘴角旁再次挂起一对好看的酒窝。
片刻，她将问题绕回到我身上，问道:“那你喜欢那位少爷么？”
“喜欢。”
“他知道么？”
我摇头。
“为何不呢？”
“我们可能不会有结果。”
“可能不等于必然，不是么？”
我沉默。
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灌入耳朵:“下周的辩论赛不要忘了。”
我蓦然回神，抬首望去，见是万陌潼，法律系的另外一名女生。
她英气十足的脸上总是挂着高冷倔强，除了有关专业的事情，她从不会与他人谈论多余的话题。
“我记得。”我回应道。
万陌潼没有正眼望我，而是迈开步子转身离去。不知何时，身后走来一群男同学，与她迎面相遇。
其中同班级法律系的一位男同学杨承带头起哄道：“女人来大学凑什么热闹？真搞不懂校董会那帮老头子怎么想的，让她们念书不就是浪费资源么？”
一个梳着油头，戴着圆框眼镜的男同学附和道：“可不是么？招这样的女学生进校，校长也不怕我们分了心，丢了学业。我看啊，还不如早些回家嫁人去，省得在这勾人害人！”
说着，他还朝地上啐了一口。
万陌潼停下脚步，侧眼扫过身旁的众人，不紧不慢地说道：“谁家的狗没栓好，跑这撒野来了？也不怕明日上了报纸，说是我校发生一起恶犬伤人事件。”
本在怒火中的我，听闻此话，一时没忍住，也笑出了声。那两个男生却是暴跳如雷，撸起袖子就朝万陌潼走去。
杨承暴怒道：“万陌潼！你把话说清楚，到底谁才是狗！你别以为我不会动手！”
身旁的其他男生见他们真要动手，忙上去拦住，劝道：“跟一个女人动什么气？”
万陌潼朝他们冷笑一声，从容不迫地离开了。
桢华早就听得冒了火，我拍拍她的肩，示意她无需如此生气。
“有些人有在这狗叫的功夫，却没有参加辩论社的本事，还真是有意思。”我走上前对几人淡淡道，“人不行，便莫要怪路不平。”
他们只瞪红了眼瞧我，不知是被气到了，还是不敢与我正面起冲突。
“嘭！”
一声枪声响起，惊得树林里的鸟儿四散而飞，鸣声四起，而强大的后坐力不禁使我往身后人的怀中靠去。
我惊魂未定，睁开紧闭的双眼，期待地望了望前方。不出意外，偏了靶心，瞧着自己糟糕的成绩，我顿时心生颓废。
还记得，沈城轩将这把勃朗宁手枪送给我作生辰礼物，自己哆哆嗦嗦接过时的颤抖紧张。
枪在我看来，始终是暴力和鲜血的象征，因此，我一直没有直视它的勇气。那日，在沈城轩的耐心安抚下，我才选择拿起了它。
“一定要学这个么？”我偏首朝沈城轩问道，一时并未注意到自己此刻正贴于他的怀中。
他轻笑一声，借势拉近与我的距离。我反应过来，红了脸转身，将枪递给他。
自与沈城轩相识以来，每次他的靠近，总是会令我脸红心跳，即使我们认识了许久。
我走到树荫下，正欲在石墩上随意坐下时，沈城轩却先我一步。他从阿浩手中取过自己的外套，大手一挥，铺在了石墩上。
“太凉，还是垫着些好。”
见状，我垂首一笑，毫不客气地坐下，故作傲娇地对他道:“那就谢谢沈少爷了。”
他倚树而立，痴痴望着我，眼中笑意浓厚。
一旁的阿浩推了推眼镜，悄悄偏了脑袋去瞧不为所动的沈城轩，见他仍旧望着我时，只无奈地瘪嘴摇了摇头。
我不好意思起来，摸出手帕假意擦拭额头。沈城轩却接过我的帕子，忙蹲下身替我轻轻擦去脸上浮起的薄汗。
“是不是太热了？”他将手背贴向我泛红的脸颊。
“也没有。”
生了汗的脸哪好意思让人摸？我只躲了他的手，自顾自地望向别处。
他不满，索性凑近我，仰首在我面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现在还躲么？”他问。
“沈城轩！”
“在呢。”
我又惊又羞，忙捂住自己被他亲过的脸颊，他却是嬉皮笑脸地望着我。
慌忙间，我猝然起身，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阿浩。哪知他早就背了身，还退到了十米开外。
我被眼前的一幕惹笑，转了首对沈城轩道:“出了汗，不好。”
猝不及防间，脸上再次落下他数不清的吻，先是左脸颊，额头，右脸颊，再到鼻尖，唇角......可谓无所不至。
脸庞不禁被吻到发酥发麻，我忍不住笑出声，去躲他一个接一个的吻。
我伸手去推他，却被柔柔握住，挣也挣不脱。
“你好像一只啄木鸟啊......”
终于，他停了吻。
“那也只啄林三小姐这棵双木常青树。”
这人，说话总是能将我逗笑，偏偏语气又是一本正经。
见我又笑了起来，他轻手捏了捏我的脸，提高声音唤道:“阿浩！”
不一会儿，一杯水已递到了我跟前。
沈城轩静静等我喝完后，才换了模样，认真看向我道:“若卿，有些时候呢，不论是人，亦或是物，皆是瑕瑜互见的，枪也是一样的道理。”
我摩挲着手中的杯子，聆听他。
“欲思其利，必虑其害；欲思其成，必虑其败〔1〕。世间万物皆有两面，可只要我们择优而用，它便不再是洪水猛兽，伤人利器。”他接着道，“况且在当下这个时局，有了枪就有了自主权，有时候，枪声胜过人言。必要时，还可保全性命。”
“可你不是说过，你会一直......”
说到此处，我不免惊诧，不知从何时起，他早已成为我的底气，成为了我安全感的来源。
我瞧着他，咽回了所有的话。
“我会一直在你身后，永远。”沈城轩目光深深，带着柔情的指尖抚过我的发梢，“可是，这不够，我想你始终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这一次，身后拥住我的不再是他，而是春日里的清风，与他一样温柔的清风。
我回忆着手心里他的温度，扔掉恐惧，再次举起手枪，扣动扳机，对准了眼前红色的靶心。
午后，沈城轩驱车将我送往学校。
到达后，我并未着急下车，而是从包里取出一支Max Factor口红。
这支口红有一个时髦的名字，叫“蜜丝佛陀”，是由后来著名的小说家，密斯张所取。
蜜—丝—佛—陀，当真是“信达雅”，我心想。
可对镜涂抹时，瞧着自己一掉再掉的唇色，我不禁对眼前人投去埋怨的一瞥。
身旁的沈城轩瞧见了，低声浅笑起来，眸光暧昧至极:“实在抱歉，吃了你如此多的口红。”
我一时羞赧，一言不发，踢了他一脚。可他非但不躲，还带着一脸享受的笑意。
我气急，拽起包要下车，却听身后传来他的轻哼声。
今日我穿的是一双绣有中式刺绣的玛丽珍鞋，虽如此，料子还是皮质的，圆润的鞋头踢到人身上，该是疼的。
方才，自己又是如此没轻没重的，该是踢疼了他罢。
我不忍，转身去瞧他，哪知却被他一把揽住，抱了个满怀。
低哑的男声贴耳而入，声声分明:“再抱一下，这次不会吃你的口红了。”
铃声响起，教室里开始嘈杂起来，同学们三三两两，有说有笑地谈论起方才刑事诉讼法课上的内容。
我无意加入抱团而聚的男同学，收拾好课本后独自走出了教室。
如今，沪江大学与我同级的女同学只有四位，法律系的女生共计两名。
自本校应五四之风，开男女同校之先河后，学校里却仍有许多瞧不上女性的人。男同学中，此等现象尤为突出。
通常，女同学在课堂上的发言会被其他男同学无端打断，一句话总是能引起他们十句话的反驳。连各大比赛资格，实践机会都会被他们事先隐瞒，最后再自己内部夺了去。
不过，要让这些人闭嘴，只有拿出狠劲，不断提升自己的专业能力，用事实证明，女性的能力丝毫不输男性。
我们缺的，从来只是同等的机会。
“若卿？”
走廊里，一位女同学叫住我。
我回头，见是桢华，陈桢华。
我们因住同宿舍而结识，不过她是国文系的学生，也是一个笑起来很可爱的姑娘。
她笑出两个酒窝，朝我飞奔而来。
我快步走向前，迎上她:“这是有什么喜事要公布？笑得如此开心。”
“都不是啦。”她亲昵地抚上我的胳膊，面上笑意仍未散去，“我想请你看电影，谢谢你为我补习英文。”
我并未推辞，笑道:“好啊！”
两人一齐并肩挽着手，在校园中缓缓走着。
突然，她不怀好意地一笑，朝我问道:“方才那位送你到学校的先生是你的未婚夫吧？”
我浅笑，轻摇了摇头:“不是，我没有婚约在身。”
说完，心中涌起一丝无奈，虽说我与程越泽并未有明确的婚约，可程林相结却是两家心照不宣的约定。
她瘪嘴失落起来:“真羡慕你，不像我，打小便有婚约束缚，逃也逃不掉，要是我执意退婚，便不会有如今读大学的机会。”
“只要你独立强大了，谁人也奈何不了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如何？我就不相信，我还跑不了！”
桢华满目崇拜地望着我:“希望我能如你一般勇敢。”
我轻柔地拍拍她的手道:“你会的，而且你会比我更勇敢。”
她释然一笑，弯弯的嘴角旁再次挂起一对好看的酒窝。
片刻，她将问题绕回到我身上，问道:“那你喜欢那位少爷么？”
“喜欢。”
“他知道么？”
我摇头。
“为何不呢？”
“我们可能不会有结果。”
“可能不等于必然，不是么？”
我沉默。
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灌入耳朵:“下周的辩论赛不要忘了。”
我蓦然回神，抬首望去，见是万陌潼，法律系的另外一名女生。
她英气十足的脸上总是挂着高冷倔强，除了有关专业的事情，她从不会与他人谈论多余的话题。
“我记得。”我回应道。
万陌潼没有正眼望我，而是迈开步子转身离去。不知何时，身后走来一群男同学，与她迎面相遇。
其中同班级法律系的一位男同学杨承带头起哄道：“女人来大学凑什么热闹？真搞不懂校董会那帮老头子怎么想的，让她们念书不就是浪费资源么？”
一个梳着油头，戴着圆框眼镜的男同学附和道：“可不是么？招这样的女学生进校，校长也不怕我们分了心，丢了学业。我看啊，还不如早些回家嫁人去，省得在这勾人害人！”
说着，他还朝地上啐了一口。
万陌潼停下脚步，侧眼扫过身旁的众人，不紧不慢地说道：“谁家的狗没栓好，跑这撒野来了？也不怕明日上了报纸，说是我校发生一起恶犬伤人事件。”
本在怒火中的我，听闻此话，一时没忍住，也笑出了声。那两个男生却是暴跳如雷，撸起袖子就朝万陌潼走去。
杨承暴怒道：“万陌潼！你把话说清楚，到底谁才是狗！你别以为我不会动手！”
身旁的其他男生见他们真要动手，忙上去拦住，劝道：“跟一个女人动什么气？”
万陌潼朝他们冷笑一声，从容不迫地离开了。
桢华早就听得冒了火，我拍拍她的肩，示意她无需如此生气。
“有些人有在这狗叫的功夫，却没有参加辩论社的本事，还真是有意思。”我走上前对几人淡淡道，“人不行，便莫要怪路不平。”
他们只瞪红了眼瞧我，不知是被气到了，还是不敢与我正面起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