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勿看本章，移步前面已修改章节】
【感恩！！还有两三天，我就能修改进度赶上更新进度了！！】
云疏月对这王富户售卖的商品心生好奇。
“杨叔，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去邶州城？舅舅会在那里停留多久？我们有机会见到王富户吗？”
“明日就可启程了，邶县到邶州城大约要两日，至于头儿要在邶州城待多久，这得问头儿。”杨镖头说完这些，正色道，“不过月丫头，我可得劝你一句，这王富户不是什么寻常商人，他的单子旁人都接不了只有头儿可以接。你最好还是离他远些。”
不是寻常商人，又在北地沙漠里，那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才能吸引这么多行商聚集呢？
云疏月更是好奇起来，但她也谨记杨镖头的话，提醒自己千万别招惹了王富户。
不一会儿她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三人又在邶县的街道上逛起来，这里虽然物资贫瘠，但商品的花样不少，都是云疏月和桑麻没见过的玩意儿。
两个小姑娘左看看右瞧瞧，都稀罕得不得了。
云疏月在一个头纱铺子前停下脚步，北地风沙大，若是有头纱蒙面，连就不会被吹伤了。
她挑来挑去，看中了两块颜色鲜亮些的头纱，一个是嫩黄色，一个是浅蓝色，她和桑麻一人一块正好。
“店家，这头纱怎么卖？”
店家是位中年妇女，怀里抱着酣睡的婴孩，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杨镖头翻译过来那女人说的是十两银子。
“一块头纱要十两银子？”
虽然有一两黄金一壶热水的冲击在前，可看到这样一块连刺绣都没有几乎素布一般的头纱竟然也要十两银子，云疏月还是有些缓不过神来。
那女人将孩子往里抱了抱，伸出两只手比划着。
杨镖头转头解释着：“她说这是她自己织的，是整个县里卖的最便宜的头纱，十两一块不贵，若是放邶州城里去卖至少翻倍，而且路上用得到的。”
云疏月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越往里走越是晒得慌，还有风沙侵蚀，若是不防护着，怕是走上一圈就要老十岁。
况且这个女人还是个哑巴，在这种地方生存实在不易，就当是做好事帮衬一下了。
“行吧，那我买两块面纱，这块和那块，帮我包起来吧。”
桑麻数了二十两银子递过去，女人刚要接过，怀里的孩子突然醒了扭动着身子哇哇直哭，声音干哑不响亮，眼泪也没有几颗。
云疏月吓了一跳，忙问这是怎么了。
谁知刚问完就看到一幕令她永生难忘的画面。
只见那女人从铺面下迅速拿出一个陶土罐，端着孩子把尿，随后拿起一旁的勺子从土罐里舀了一勺，喂到孩子嘴边。
这怎么能喝呢？这可是尿啊！
云疏月刚想上前阻止被杨镖头拉住，走到一旁无人处。
“杨叔，你拉我做什么，你没看见那女人喂她孩子喝什么吗？孩子才几个月大，正是喝母乳的时候，怎么……”
云疏月住了嘴，她瞧着那女人喂了几勺给孩子后，小心翼翼将陶土罐收好放起来，像是在存放什么十分珍贵的东西。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杨镖头也是一脸无奈，“你也看到了，在这里水源是很珍贵的，小娃娃一泡尿就是这一家人十天半个月的水分。很多人家甚至连这样的水分也都是没有的。”
知道这些事情是迫于无奈之后云疏月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她看着那对母子穿着灰扑扑的衣裳抱在一起，那女人面容平静无波状如死物，小孩扑腾着小手要去抓母亲的脸。
云疏月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一般，喘不过气来。
“你刚才一定在想那女人是个哑巴，对吧？”杨镖头看着云疏月面上的惊讶，心中了然，“我第一次来邶县的时候跟你一样，以为这里的人都是哑巴，后来才发现其实不是的。他们要么是太久没喝水说不出话，要么是为了减少消耗干脆不开口。”
杨镖头叹息一声，“都是没水害的。”
云疏月喉间一阵哽咽，酸涩难言。
“那水源呢？云间居可以卖热水，为何邶县的子民却只能饮尿？拥有水源的人既然有了绝对话语权为何不作为？难道眼睁睁看着这些人生不如死？”
杨镖头只觉得云疏月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不知民间疾苦，所以心思单纯，以为世界上都是好人。
“天高皇帝远，谁能管得到这里的土皇帝？水源珍贵，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获得的。这些邶县子民一生下来就是这个地方的最底层，走也走不出去，只能照着父辈的样子待着，活着，再一代又一代地传下去，早就麻木了。”
“这样的传宗接代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一代又一代重复受着同样的苦罢了！上位者不作为，却……唔……”
云疏月愤而怒骂，吓得杨镖头催着桑麻去捂云疏月的嘴。
“月丫头，这话可不兴说啊！”
杨镖头和桑麻一起带着云疏月回了客栈，他们所说的话没有在邶县子民中掀起波澜，却流入其他人的耳中。
街角干粮店中坐着两个年轻男子，二人皆是一身粗布衣裳，头上戴着斗笠，一副脚夫打扮。
雁书听到云疏月的话后，心生敬佩之情。
“没想到这个云家大小姐也拥有如此血性，身为女子可惜了。”
“没什么想不到的，身为女子也没什么可惜的。男子中有怂包，女子里自然也有豪杰。”
沈酌从她逛街走到头纱摊时就发现了云疏月，他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她。
自从离开云疏月一行人之后沈酌主仆又遇到几次刺杀，那时他才明白过来，他或许一直都对云疏月有误解。
希望有机会当面对她说句抱歉。
雁书起身去打包了不少干粮，灌了两壶水回来，“公子，我们该上路了。”
“走吧。”沈酌虽人跟着雁书走了，却在翻身上马的时候侧身回望，多了一份迟疑。
他们还会再相遇吗？
“驾——”
二人扬鞭策马离开。
而云疏月的话不仅被沈酌主仆二人听去，还被另一个人听去，那人一路跟在云疏月身后，见到她们进了云间居后才离开。
云疏月三人对此并没有察觉。
直到回到了客房，云疏月还是有些不甘心。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底层子民也是生命，是有人权的。他们存在的意义不应该仅仅只是为了证明邶县这个地方不是无人的荒漠，他们应当为自己活着！那女人的眼中已经没有光了，可你们看见那孩子了吗？他的眼睛就像是黑夜里的星辰！多亮啊！他的未来是可以有无限可能的。他被迫降生于这个世间，不该只是作为父母的附属活着，孩子也有自己的思想和选择的权利啊！”
云疏月越说到后面，越是分不清自己到底在说刚才见到的那孩子，还是在说以前的自己。
她歇斯底里之后跌坐在凳子上，铺天盖地的无力感汹涌地奔向她，将她淹没在深海里，难以抽离。
她也不过是个逃不掉命运的普通人，好不容易在胆战心惊中长大，逃离了父母身边，却逃不掉父母带来的阴影。
她什么都做不了，她连自己都拯救不了！
云疏月的状态很不好，她想逃离这个地方，这个地方让她觉得窒息。
杨镖头听了这样一大段话，只知道云疏月为此十分痛苦。
她在心疼那个孩子和苦苦挣扎的邶县子民。
“月丫头，我只是个粗人，你说的那些什么权，什么光，什么附属我不是很理解。但我知道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生存规则，在邶县，就是这样的规则，我们只是路过邶县的外人，只能选择旁观，否则就是犯了忌。”
行镖走天下，安安稳稳走好每一趟镖，将货物送到才是最要紧的，至于其他的最好是少看少听少说，这一行才做得长久。
杨镖头苦口婆心，见云疏月不再口出惊人，自己退出去准备膳食了。
还是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吧。
杨镖头打定主意之后，就去忙着清点东西，争取今晚就离开邶县，早点与头儿碰面。
晚饭是两个菜，风干牛肉和风干肉脯，主食就是一块干得掉渣的饼。
云疏月没来由又想到那个孩子，那双水润的大眼睛，在多年以后也会变得呆滞干涩，心口又是一窒。
“桑麻你吃吧，我没胃口。”
“小姐，多少吃点吧，是不是太干了，水囊里还有水，我去拿过来。”
桑麻为云疏月倒了一杯热水，放了一朵风干的贡菊，劝慰道：“小姐，这里不能煮茶只能如此泡一泡，总归能为白水增点香，润润喉吧。”
这是小姐喜欢的花茶，桑麻希望云疏月开怀一些。
然后云疏月瞧着这杯茶，并没有高兴起来，只说了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喝吧，我乏了。”
“舅舅方才来说今夜我们就要起身前往邶州城，小姐，你不吃点东西，路上可就没了。”
“那便包起来带着，索性都是干的冷的，什么时候吃都一样。”
桑麻轻叹了一口气，将食物包好退出房间，与杨镖头一道清点好事物后，再去将云疏月请到马车内。
车轮咕噜噜转动着，趁着夜色，戴月而行，若是没有心事，此情此景倒也值得欣赏一番。
若是后面没有跟着一串尾巴的话。
【感恩！！还有两三天，我就能修改进度赶上更新进度了！！】
云疏月对这王富户售卖的商品心生好奇。
“杨叔，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去邶州城？舅舅会在那里停留多久？我们有机会见到王富户吗？”
“明日就可启程了，邶县到邶州城大约要两日，至于头儿要在邶州城待多久，这得问头儿。”杨镖头说完这些，正色道，“不过月丫头，我可得劝你一句，这王富户不是什么寻常商人，他的单子旁人都接不了只有头儿可以接。你最好还是离他远些。”
不是寻常商人，又在北地沙漠里，那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才能吸引这么多行商聚集呢？
云疏月更是好奇起来，但她也谨记杨镖头的话，提醒自己千万别招惹了王富户。
不一会儿她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三人又在邶县的街道上逛起来，这里虽然物资贫瘠，但商品的花样不少，都是云疏月和桑麻没见过的玩意儿。
两个小姑娘左看看右瞧瞧，都稀罕得不得了。
云疏月在一个头纱铺子前停下脚步，北地风沙大，若是有头纱蒙面，连就不会被吹伤了。
她挑来挑去，看中了两块颜色鲜亮些的头纱，一个是嫩黄色，一个是浅蓝色，她和桑麻一人一块正好。
“店家，这头纱怎么卖？”
店家是位中年妇女，怀里抱着酣睡的婴孩，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杨镖头翻译过来那女人说的是十两银子。
“一块头纱要十两银子？”
虽然有一两黄金一壶热水的冲击在前，可看到这样一块连刺绣都没有几乎素布一般的头纱竟然也要十两银子，云疏月还是有些缓不过神来。
那女人将孩子往里抱了抱，伸出两只手比划着。
杨镖头转头解释着：“她说这是她自己织的，是整个县里卖的最便宜的头纱，十两一块不贵，若是放邶州城里去卖至少翻倍，而且路上用得到的。”
云疏月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越往里走越是晒得慌，还有风沙侵蚀，若是不防护着，怕是走上一圈就要老十岁。
况且这个女人还是个哑巴，在这种地方生存实在不易，就当是做好事帮衬一下了。
“行吧，那我买两块面纱，这块和那块，帮我包起来吧。”
桑麻数了二十两银子递过去，女人刚要接过，怀里的孩子突然醒了扭动着身子哇哇直哭，声音干哑不响亮，眼泪也没有几颗。
云疏月吓了一跳，忙问这是怎么了。
谁知刚问完就看到一幕令她永生难忘的画面。
只见那女人从铺面下迅速拿出一个陶土罐，端着孩子把尿，随后拿起一旁的勺子从土罐里舀了一勺，喂到孩子嘴边。
这怎么能喝呢？这可是尿啊！
云疏月刚想上前阻止被杨镖头拉住，走到一旁无人处。
“杨叔，你拉我做什么，你没看见那女人喂她孩子喝什么吗？孩子才几个月大，正是喝母乳的时候，怎么……”
云疏月住了嘴，她瞧着那女人喂了几勺给孩子后，小心翼翼将陶土罐收好放起来，像是在存放什么十分珍贵的东西。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杨镖头也是一脸无奈，“你也看到了，在这里水源是很珍贵的，小娃娃一泡尿就是这一家人十天半个月的水分。很多人家甚至连这样的水分也都是没有的。”
知道这些事情是迫于无奈之后云疏月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她看着那对母子穿着灰扑扑的衣裳抱在一起，那女人面容平静无波状如死物，小孩扑腾着小手要去抓母亲的脸。
云疏月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一般，喘不过气来。
“你刚才一定在想那女人是个哑巴，对吧？”杨镖头看着云疏月面上的惊讶，心中了然，“我第一次来邶县的时候跟你一样，以为这里的人都是哑巴，后来才发现其实不是的。他们要么是太久没喝水说不出话，要么是为了减少消耗干脆不开口。”
杨镖头叹息一声，“都是没水害的。”
云疏月喉间一阵哽咽，酸涩难言。
“那水源呢？云间居可以卖热水，为何邶县的子民却只能饮尿？拥有水源的人既然有了绝对话语权为何不作为？难道眼睁睁看着这些人生不如死？”
杨镖头只觉得云疏月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不知民间疾苦，所以心思单纯，以为世界上都是好人。
“天高皇帝远，谁能管得到这里的土皇帝？水源珍贵，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获得的。这些邶县子民一生下来就是这个地方的最底层，走也走不出去，只能照着父辈的样子待着，活着，再一代又一代地传下去，早就麻木了。”
“这样的传宗接代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一代又一代重复受着同样的苦罢了！上位者不作为，却……唔……”
云疏月愤而怒骂，吓得杨镖头催着桑麻去捂云疏月的嘴。
“月丫头，这话可不兴说啊！”
杨镖头和桑麻一起带着云疏月回了客栈，他们所说的话没有在邶县子民中掀起波澜，却流入其他人的耳中。
街角干粮店中坐着两个年轻男子，二人皆是一身粗布衣裳，头上戴着斗笠，一副脚夫打扮。
雁书听到云疏月的话后，心生敬佩之情。
“没想到这个云家大小姐也拥有如此血性，身为女子可惜了。”
“没什么想不到的，身为女子也没什么可惜的。男子中有怂包，女子里自然也有豪杰。”
沈酌从她逛街走到头纱摊时就发现了云疏月，他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她。
自从离开云疏月一行人之后沈酌主仆又遇到几次刺杀，那时他才明白过来，他或许一直都对云疏月有误解。
希望有机会当面对她说句抱歉。
雁书起身去打包了不少干粮，灌了两壶水回来，“公子，我们该上路了。”
“走吧。”沈酌虽人跟着雁书走了，却在翻身上马的时候侧身回望，多了一份迟疑。
他们还会再相遇吗？
“驾——”
二人扬鞭策马离开。
而云疏月的话不仅被沈酌主仆二人听去，还被另一个人听去，那人一路跟在云疏月身后，见到她们进了云间居后才离开。
云疏月三人对此并没有察觉。
直到回到了客房，云疏月还是有些不甘心。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底层子民也是生命，是有人权的。他们存在的意义不应该仅仅只是为了证明邶县这个地方不是无人的荒漠，他们应当为自己活着！那女人的眼中已经没有光了，可你们看见那孩子了吗？他的眼睛就像是黑夜里的星辰！多亮啊！他的未来是可以有无限可能的。他被迫降生于这个世间，不该只是作为父母的附属活着，孩子也有自己的思想和选择的权利啊！”
云疏月越说到后面，越是分不清自己到底在说刚才见到的那孩子，还是在说以前的自己。
她歇斯底里之后跌坐在凳子上，铺天盖地的无力感汹涌地奔向她，将她淹没在深海里，难以抽离。
她也不过是个逃不掉命运的普通人，好不容易在胆战心惊中长大，逃离了父母身边，却逃不掉父母带来的阴影。
她什么都做不了，她连自己都拯救不了！
云疏月的状态很不好，她想逃离这个地方，这个地方让她觉得窒息。
杨镖头听了这样一大段话，只知道云疏月为此十分痛苦。
她在心疼那个孩子和苦苦挣扎的邶县子民。
“月丫头，我只是个粗人，你说的那些什么权，什么光，什么附属我不是很理解。但我知道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生存规则，在邶县，就是这样的规则，我们只是路过邶县的外人，只能选择旁观，否则就是犯了忌。”
行镖走天下，安安稳稳走好每一趟镖，将货物送到才是最要紧的，至于其他的最好是少看少听少说，这一行才做得长久。
杨镖头苦口婆心，见云疏月不再口出惊人，自己退出去准备膳食了。
还是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吧。
杨镖头打定主意之后，就去忙着清点东西，争取今晚就离开邶县，早点与头儿碰面。
晚饭是两个菜，风干牛肉和风干肉脯，主食就是一块干得掉渣的饼。
云疏月没来由又想到那个孩子，那双水润的大眼睛，在多年以后也会变得呆滞干涩，心口又是一窒。
“桑麻你吃吧，我没胃口。”
“小姐，多少吃点吧，是不是太干了，水囊里还有水，我去拿过来。”
桑麻为云疏月倒了一杯热水，放了一朵风干的贡菊，劝慰道：“小姐，这里不能煮茶只能如此泡一泡，总归能为白水增点香，润润喉吧。”
这是小姐喜欢的花茶，桑麻希望云疏月开怀一些。
然后云疏月瞧着这杯茶，并没有高兴起来，只说了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喝吧，我乏了。”
“舅舅方才来说今夜我们就要起身前往邶州城，小姐，你不吃点东西，路上可就没了。”
“那便包起来带着，索性都是干的冷的，什么时候吃都一样。”
桑麻轻叹了一口气，将食物包好退出房间，与杨镖头一道清点好事物后，再去将云疏月请到马车内。
车轮咕噜噜转动着，趁着夜色，戴月而行，若是没有心事，此情此景倒也值得欣赏一番。
若是后面没有跟着一串尾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