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脱身
直到车开出路口，相当丝滑地一路拐入隧道内，白井律子这才反应过来。
方才那个轻易提溜起自己的男人正坐在她对面。
窗外忽明忽暗的灯光投射在对方身上，令她一时间没法认出他的身份。
她能做的只是下意识抱紧了阿尼亚，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对比自己显得过分壮硕的黑发男性。
对方轻笑一声，利落摘下了那些遮挡着脸部的织物，露出了那张她熟悉的脸。
“怎么，认不出来我？”他说着，扯动两下嘴角，连带着唇间的疤痕也像是带上了些嘲讽意味来，“以为真碰上劫匪了吗，‘大小姐’？”
白井律子：“......”
她瞬间往后瘫坐回去，不再紧绷起精神来过多思考：“你早说啊！”
原来是伏黑甚尔。
——不对，他不是应该在警署拘留室呆着么？难道有人把他调出来......
略一思索，她转头看向了那名正专注于车辆行驶，戴着帽子和口罩一声不吭的男人。
从前视镜里，她对上了对方那双紫灰色的眸子。
“......领导？”
“状态如何？”他顺手摘下了帽子和口罩，“现在应该没有人在监视了。车窗材质是从学园都市合法运来的产品，不会有人看得见内部情况，你可以解除掉超能力。”
听闻他的说法，白井律子瞬间便恢复为了自己的样貌。
而阿尼亚也睁开了眼睛。
女孩在看到甚尔的一瞬间显得有些害怕，她反手抱住律子，死活不去另外一边坐着，将头侧向窗外。
伏黑甚尔：“......”
他坏笑着伸手将手掌心整个盖在女孩脑袋上，愉快地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颤抖起来。
白井律子下意识阻拦：“......喂。你干嘛啊？”
再这么下去，阿尼亚又要哭了。
“脱敏训练。以后用得到。”他道理倒是张口就来，“胆子小成这样，她还敢和你一起去卧底？不怕夏油杰，怕我？”
“至少夏油杰看着就像能哄好小孩的那种人。”白井律子睁着半月眼，上下打量他，“而你看着能止小儿夜啼。”
“嗯，你是指那小子骗人的技巧？”
“......不是，你听着怎么和他也很熟？”
“过命的交情。”
这句话五条悟曾经说过，而如今也被他拿来用于戏谑了。
“......你和五条悟还有夏油杰都结过仇？”
仿佛她的话语是什么天方夜谭，伏黑甚尔嗤笑一声。
“对。那小子说不定还有心理阴影咧。”他说，“毕竟他不是一直挺讨厌没有咒力的家伙来着吗。”
“所以......”将之前的经历一复盘，白井律子心里明了了大半分，“这就是应急方案？”
这次回答她的人，是已经放缓了行驶速度的降谷零。
“毕竟之前的方案看着成功率不高。”金发青年平静地开口说道，“所以我让区域警署那边暂时释放了伏黑甚尔。”
“等下，什么叫之前的方案......？”
问题一提出，还未得到答复，她便感受到了手机的再度震动。
这一次打来的人还是四宫辉夜。
在降谷零的默许下，白井律子按下了接通键。
“——终于接通了！”那边辉夜担忧的声音瞬间响了起来，随后她又显得警觉而小心翼翼，“没事吧？！”
“没事。倒是你，现在身边还有其他人么？”
“我们已经离开了那里。”听见律子的声音之后，四宫辉夜这才略显冷静了些，“千花当时还打算报警。被我拦下来了。这是你们的计划吗？”
“算是。说起来这个时间点，你们怎么会出现在哪里？”
“......我还要问你呢。”四宫辉夜反问道，言辞之间也显得十分疑惑，“一个小时前有人给我打电话让我叫上藤原千花到这边来，说你遇到了些麻烦，只有千花能解围。”
“然后你们就过来了？”
“对啊。我一路上一直在给你打电话，又没人接，就以为事情是真的，而且对方也说了他们是警察，让我不要声张......”她顿了顿，“......还好千花明白得也快。”
话筒另一头，藤原千花的兴奋的声音逐渐接近。
“小辉夜~~~你在和谁说话呀？”
白井律子：“......算了，还是帮我和她说声谢谢。”
“不用谢，律子姐姐！”藤原千花的声音响起来，听着像是凑在了辉夜身边抢着说出来的，“下次还有这么好玩的机会，请务必叫上我！我演得怎么样，还挺厉害的吧，嘿嘿嘿——”
她还没说完，四宫辉夜便再度夺回了通话的主导权。
“总、总之。你没事就好了。”她语速变快，“——哦，对了，伯母这段时间会在那边的住所逗留一阵，等什么时候她离开了，会再通知你的。”
“.....好。”
没再给千花继续说话的机会，辉夜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白井律子沉默着看向驾驶座方向的人。
——懂了，这就是第一套方案。
自己的身份作为藤原家的成员，想要自然而然脱身确实是同为血亲的人更有说服力。而不论藤原千花是否知情，只要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表达出诧异态度，便足以在一定程度上打消目标人物的疑虑。
唯一让他们都没料到的，可能是藤原千花是个超级戏精这一点。
而在最后她没能顺利带走律子的时候，作为备选方案的伏黑甚尔便假借绑匪身份带走她们，用以营造“藤原丰实被劫走”的假象。
事已至此。
对于盘星教那边而言，夏油杰的注意力也会由她而变为绑走她的“劫匪”。
“要想得到‘藤原丰实’的下落，就必须从“绑匪”这里进行调查。”降谷零如此解释道，“不论他是否认得出伏黑甚尔，都无关紧要。警方会配合保护‘藤原丰实’，向外公开假情报。”
话音未落，只听见头顶突然传来什么重物猛地撞击上来的钝重声音。
三人不约而同往上抬头。
“——是五条悟。”
甚尔在几秒钟内便先一步反应了过来，顺手拿上了搁置在一旁的咒具。
“能拖上几分钟。但是得加钱。”他冲律子这么说道，随后利索踢开后备箱，顷刻间便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下一秒，窗外传来了响动惊人的打斗声。
而在伏黑甚尔意图将追上来的五条悟引下车时，降谷零也加快了行车速度，以极为刁钻的角度穿行在车流里。
感受着不可控的离心力，白井律子伸手努力拽住门把手，这才没有让自己被急转弯一股脑掀飞出座位，“......领导，这是客车，不是赛车。马路也不是F1锦标赛现场——”
照这个速度，保不齐后轮子已经被磨出火星了！
没想到啊，上司对飙车也是得心应手......
不如说有点过于应手了！
“怎么了？不适应？”前视镜里，降谷零微笑起来，慢条斯理道，“你自己飙车的时候，应该没想这么多吧？这不是还知道市区不是你的私人车道吗？”
“......”好嘛，合着飙车事件的回旋镖又扎到了她自己。
争论不占理，白井律子理智选择了不吭声。
在她如此行动的时候，手机再一次震动了起来。
屏幕亮起时，五条悟通过短信发送过来的表情包映入眼帘。
[律酱~干嘛让伏黑甚尔出来啊？他真的很烦人耶。算了，我在高专等你哦~（猫猫飞吻.jpeg）]
信息发送时间：一分钟前。
白井律子：“......”
“言归正传。”那边降谷零再度将话题拉回，“在此之前，你先进行短暂的修整。等风头过去一阵，再使用这个身份调查......”
她沉思一阵，随后点点头：“......行。到时候我会再主动联系他，寻求他的帮助。”
“那么，这件事先告一段落，来谈谈情报。”他说，“你在那个房间所看见的那些产生【体晶】的机器。这东西在学园都市也属于违法的存在，对吧。”
“......嗯，算是。”
“一般民众无法接触到这些。”
“......可以这么说。”
“那么，问题来了。”他说，“你为什么会熟练地操纵这些机器？”
“操纵器械的程序是在合法机器上更改过的。只是采集原理不同。”她半真半假地如此给出情报，“我大学的时候，在学院的实验室当过研究助手，自己也会编撰这种程序，但也只是会用，并不精通。”
降谷零没有再询问些什么，他思考了片刻，随后点点头。
“我知道了。”他说。
眼见对方如此结束话题，白井律子暗自松了一口气。
“......那么，领导，我们现在这是去哪儿？”眼看着路段自己越发不熟悉，她又好奇地询问出来。
降谷零瞥了她一眼。
“先去一趟东京拘留所。”他说，“有个可能会涉及到学园都市方面的罪犯，让你先见一面。”
方才那个轻易提溜起自己的男人正坐在她对面。
窗外忽明忽暗的灯光投射在对方身上，令她一时间没法认出他的身份。
她能做的只是下意识抱紧了阿尼亚，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对比自己显得过分壮硕的黑发男性。
对方轻笑一声，利落摘下了那些遮挡着脸部的织物，露出了那张她熟悉的脸。
“怎么，认不出来我？”他说着，扯动两下嘴角，连带着唇间的疤痕也像是带上了些嘲讽意味来，“以为真碰上劫匪了吗，‘大小姐’？”
白井律子：“......”
她瞬间往后瘫坐回去，不再紧绷起精神来过多思考：“你早说啊！”
原来是伏黑甚尔。
——不对，他不是应该在警署拘留室呆着么？难道有人把他调出来......
略一思索，她转头看向了那名正专注于车辆行驶，戴着帽子和口罩一声不吭的男人。
从前视镜里，她对上了对方那双紫灰色的眸子。
“......领导？”
“状态如何？”他顺手摘下了帽子和口罩，“现在应该没有人在监视了。车窗材质是从学园都市合法运来的产品，不会有人看得见内部情况，你可以解除掉超能力。”
听闻他的说法，白井律子瞬间便恢复为了自己的样貌。
而阿尼亚也睁开了眼睛。
女孩在看到甚尔的一瞬间显得有些害怕，她反手抱住律子，死活不去另外一边坐着，将头侧向窗外。
伏黑甚尔：“......”
他坏笑着伸手将手掌心整个盖在女孩脑袋上，愉快地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颤抖起来。
白井律子下意识阻拦：“......喂。你干嘛啊？”
再这么下去，阿尼亚又要哭了。
“脱敏训练。以后用得到。”他道理倒是张口就来，“胆子小成这样，她还敢和你一起去卧底？不怕夏油杰，怕我？”
“至少夏油杰看着就像能哄好小孩的那种人。”白井律子睁着半月眼，上下打量他，“而你看着能止小儿夜啼。”
“嗯，你是指那小子骗人的技巧？”
“......不是，你听着怎么和他也很熟？”
“过命的交情。”
这句话五条悟曾经说过，而如今也被他拿来用于戏谑了。
“......你和五条悟还有夏油杰都结过仇？”
仿佛她的话语是什么天方夜谭，伏黑甚尔嗤笑一声。
“对。那小子说不定还有心理阴影咧。”他说，“毕竟他不是一直挺讨厌没有咒力的家伙来着吗。”
“所以......”将之前的经历一复盘，白井律子心里明了了大半分，“这就是应急方案？”
这次回答她的人，是已经放缓了行驶速度的降谷零。
“毕竟之前的方案看着成功率不高。”金发青年平静地开口说道，“所以我让区域警署那边暂时释放了伏黑甚尔。”
“等下，什么叫之前的方案......？”
问题一提出，还未得到答复，她便感受到了手机的再度震动。
这一次打来的人还是四宫辉夜。
在降谷零的默许下，白井律子按下了接通键。
“——终于接通了！”那边辉夜担忧的声音瞬间响了起来，随后她又显得警觉而小心翼翼，“没事吧？！”
“没事。倒是你，现在身边还有其他人么？”
“我们已经离开了那里。”听见律子的声音之后，四宫辉夜这才略显冷静了些，“千花当时还打算报警。被我拦下来了。这是你们的计划吗？”
“算是。说起来这个时间点，你们怎么会出现在哪里？”
“......我还要问你呢。”四宫辉夜反问道，言辞之间也显得十分疑惑，“一个小时前有人给我打电话让我叫上藤原千花到这边来，说你遇到了些麻烦，只有千花能解围。”
“然后你们就过来了？”
“对啊。我一路上一直在给你打电话，又没人接，就以为事情是真的，而且对方也说了他们是警察，让我不要声张......”她顿了顿，“......还好千花明白得也快。”
话筒另一头，藤原千花的兴奋的声音逐渐接近。
“小辉夜~~~你在和谁说话呀？”
白井律子：“......算了，还是帮我和她说声谢谢。”
“不用谢，律子姐姐！”藤原千花的声音响起来，听着像是凑在了辉夜身边抢着说出来的，“下次还有这么好玩的机会，请务必叫上我！我演得怎么样，还挺厉害的吧，嘿嘿嘿——”
她还没说完，四宫辉夜便再度夺回了通话的主导权。
“总、总之。你没事就好了。”她语速变快，“——哦，对了，伯母这段时间会在那边的住所逗留一阵，等什么时候她离开了，会再通知你的。”
“.....好。”
没再给千花继续说话的机会，辉夜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白井律子沉默着看向驾驶座方向的人。
——懂了，这就是第一套方案。
自己的身份作为藤原家的成员，想要自然而然脱身确实是同为血亲的人更有说服力。而不论藤原千花是否知情，只要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表达出诧异态度，便足以在一定程度上打消目标人物的疑虑。
唯一让他们都没料到的，可能是藤原千花是个超级戏精这一点。
而在最后她没能顺利带走律子的时候，作为备选方案的伏黑甚尔便假借绑匪身份带走她们，用以营造“藤原丰实被劫走”的假象。
事已至此。
对于盘星教那边而言，夏油杰的注意力也会由她而变为绑走她的“劫匪”。
“要想得到‘藤原丰实’的下落，就必须从“绑匪”这里进行调查。”降谷零如此解释道，“不论他是否认得出伏黑甚尔，都无关紧要。警方会配合保护‘藤原丰实’，向外公开假情报。”
话音未落，只听见头顶突然传来什么重物猛地撞击上来的钝重声音。
三人不约而同往上抬头。
“——是五条悟。”
甚尔在几秒钟内便先一步反应了过来，顺手拿上了搁置在一旁的咒具。
“能拖上几分钟。但是得加钱。”他冲律子这么说道，随后利索踢开后备箱，顷刻间便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下一秒，窗外传来了响动惊人的打斗声。
而在伏黑甚尔意图将追上来的五条悟引下车时，降谷零也加快了行车速度，以极为刁钻的角度穿行在车流里。
感受着不可控的离心力，白井律子伸手努力拽住门把手，这才没有让自己被急转弯一股脑掀飞出座位，“......领导，这是客车，不是赛车。马路也不是F1锦标赛现场——”
照这个速度，保不齐后轮子已经被磨出火星了！
没想到啊，上司对飙车也是得心应手......
不如说有点过于应手了！
“怎么了？不适应？”前视镜里，降谷零微笑起来，慢条斯理道，“你自己飙车的时候，应该没想这么多吧？这不是还知道市区不是你的私人车道吗？”
“......”好嘛，合着飙车事件的回旋镖又扎到了她自己。
争论不占理，白井律子理智选择了不吭声。
在她如此行动的时候，手机再一次震动了起来。
屏幕亮起时，五条悟通过短信发送过来的表情包映入眼帘。
[律酱~干嘛让伏黑甚尔出来啊？他真的很烦人耶。算了，我在高专等你哦~（猫猫飞吻.jpeg）]
信息发送时间：一分钟前。
白井律子：“......”
“言归正传。”那边降谷零再度将话题拉回，“在此之前，你先进行短暂的修整。等风头过去一阵，再使用这个身份调查......”
她沉思一阵，随后点点头：“......行。到时候我会再主动联系他，寻求他的帮助。”
“那么，这件事先告一段落，来谈谈情报。”他说，“你在那个房间所看见的那些产生【体晶】的机器。这东西在学园都市也属于违法的存在，对吧。”
“......嗯，算是。”
“一般民众无法接触到这些。”
“......可以这么说。”
“那么，问题来了。”他说，“你为什么会熟练地操纵这些机器？”
“操纵器械的程序是在合法机器上更改过的。只是采集原理不同。”她半真半假地如此给出情报，“我大学的时候，在学院的实验室当过研究助手，自己也会编撰这种程序，但也只是会用，并不精通。”
降谷零没有再询问些什么，他思考了片刻，随后点点头。
“我知道了。”他说。
眼见对方如此结束话题，白井律子暗自松了一口气。
“......那么，领导，我们现在这是去哪儿？”眼看着路段自己越发不熟悉，她又好奇地询问出来。
降谷零瞥了她一眼。
“先去一趟东京拘留所。”他说，“有个可能会涉及到学园都市方面的罪犯，让你先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