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打开罐子,百足又少了一条,可是她等不及了。

    她目不改色的咬破了自己的手,把血滴入罐内。

    那两条爬虫饿了许久,闻到血腥味顿时就发了狂暴动起来,又向金蝉攻去。

    等了片刻,再打开盖子,只剩一条长长的百足。

    破财蛊成了。

    她把罐子放倒,那蛊虫便顺着罐子爬出。

    晏菏拿出那片叶子,吹奏着,听到曲声的蛊虫直起了身子,然后顺着未关紧的门爬了出去。

    “每次上山真是累死了。”

    那声音越来越近。

    “谁说不是啊,本来还想再打一圈的,可是天色太晚上山吓死人了。”,一婆子跟着抱怨道。

    “那小杂.种昨天都好了不少,果真是贱命硬得很。”

    晏菏听出了这个声音,是那天灌她药的女人,她们都叫她英大娘,晏禾记忆中,也是她最先撺掇着这些婆子一起偷懒。

    “你们听,哪来的乐声?”

    她眼神冰冷。

    突然,一道惊恐声响起“啊,有虫子。”,其他人也跟着大叫起来,“我被咬了。”一阵拍打声透过门传来。

    她吹奏的动作不停,打开了门,看着那些人惊恐的表情。

    等破财蛊把所有人都咬了一口,她才操控着蛊虫往那个灌她药的女人身上爬。

    有人说:“怎么不见了。”

    “我被这毒物咬了,我们赶快下山吧。”,一婆子叫嚷道。

    “我也是。”

    英大娘却没有参与她们的对话,因为她感觉有东西在顺着她的皮肤往上爬,她动作僵硬的缓缓撩起裤脚“啊啊啊啊啊。”

    刚刚不见的虫子正趴在她的腿上往里钻,她猛的一拍,那虫子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活生生的。

    死死的吸附在腿上,抓也抓不起来。

    她急匆匆地俯身捡起一块砖,想砸去,然而,令她惊愕的是,刚才还清晰可见的虫子却突然消失了踪影。

    她不禁心头一紧,定睛仔细观瞧,她仿佛透过自己的皮肤,窥见了那虫子隐匿的轮廓,仿佛它就在皮肤的另一侧悄然窥视着她。

    她顿时被吓晕了过去,旁边几个女人见状丢下手中的篮子,连滚带爬的下山了。

    晏菏捡起篮子进了屋,没有理会门外晕倒的英大娘。

    她想死那还不能够呢。

    破财蛊会伴随她一生,她只要经手的东西都会双倍的失去,她要让她也试试饿死的滋味。

    至于那几个婆子,没有蛊虫在体内,但是被破财蛊咬了也一样守不住钱。

    这也算是因果报应吧,她收好了包袱,等着晏姝明日来接她。

    敲门声响起。

    晏菏揉了揉眼睛,打开了门,正是晏姝。

    她环顾了一下,那婆子已经不见了,看来是下山了吧。

    她背着包袱跟着晏姝往后山走去,那雾气又来了。

    晏姝看了她一眼,捡来几个石头,叫她按照她说的摆好。

    不一会,那雾就散了,晏菏惊奇的看了看眼前的木屋,“破阵就那么简单?”

    “只是我设的简单,你知道迷阵有多少种阵法吗?”晏姝反问她,见她摇头,便继续道:“千变万化,无穷无尽,你今日所见,不过是冰山一角。”

    “光是一个迷阵就那么多,难不成我们只学迷阵?”晏菏瞪大眼睛,似乎想要从她身上找出什么特别的东西来。

    晏姝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多读书,自然就知道了。”

    晏菏被她这轻描淡写的话噎了一下,但随即又想到,她说的也没错,自己确实应该多读书。于是,她点了点头。

    晏姝把她交给了离,说她有事出去一趟。

    晚上,晏菏感应到她的蛊死了……

    看着衣袍染血的晏姝哼着曲擦着剑,她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她回去过几次,再也没遇到过那几个婆子,去山下问寺庙的师傅,也说只半月前见过上山一次就没见着了。

    后面她已经跟晏姝学了很多,她自然也看出来了,她这是沾染了因果的反噬……

    “你跟我来,我有事同你说。”她拉着晏菏说道。

    “好”,她收起罗盘,跟着晏姝走。

    两人一前一后,步伐并不快。

    晏姝要仔细辨认一会才能确定方向。

    她停在一面墙前,左右摸索了一番,面前出现了一个空间。

    晏菏跟着她走进去,环顾四周,都是书,她不明白晏姝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

    “我要不行了。”晏姝突然开口。

    晏菏沉默了,她知道,可是还是难以接受。

    晏姝并不在意晏菏接不接话,“这里的书都是我们晏家世代流传下来的书,上至天文,下到巫蛊,应有尽有,如今我把它们都交给你。”

    “可是我还没有算出我自己的命,你不教我了吗”,晏菏眼眶蓄满了泪,声音有些哑,感受到晏姝向她看来,她猛地转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眼泪。

    晏姝轻笑了一声,“你的命数,不在书中,在你自己手中。我知道你因何而来,却不知道你会往哪里去,你记住,无论将来发生什么,都要保持一颗平常心,不要被命运所左右。”

    晏姝掏出一个小红布包递给她,“走吧,今天晚上跟离去山下看看灯会,你还没看过吧。”

    晏菏再也忍不住,眼泪喷涌而出,“你教我那么久也算是我半个师傅了,难道没有什么要我做的?”

    女人摇摇头,摸了摸晏菏柔软的头发,“你不必为谁打算,就为你自己而活吧。”

    晏菏接过红布包,紧紧地抱在胸前,仿佛这是她唯一的依靠。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心情,笑着对她说:“好。”

    她转身走出了暗室,在跨出门时脚步顿了顿回头看着晏姝。

    对方却没有发现,依旧在摸索着在书架间徘徊走过每一本书前。

    晏菏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晏姝,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直到太阳渐渐西下,黑暗布满了整个暗室,晏姝才倒在了地上。

    晏菏喉咙一紧,脚像是被钉子定住了,迈不出一步。

    晏姝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归期,所以才想把她支走。

    她走到晏姝前,打开了她给的那个小布包,里面装着一个小金锁,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菏”字。

    晏菏顿时嚎啕大哭,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晏菏抱着晏姝的遗体哭了好久,离站在门口看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丧母的孩子。

    最终,她也走过来,轻轻的抱住晏菏,轻声安慰道:“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

    晏菏一身孝服抱着晏姝的牌位蹲坐在门前,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晏姝的尸骨被她和离埋在了院子旁的竹林里,因为晏姝说她很喜欢那片竹林。

    安排好了一切她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在原来的世界她好歹还有朋友和同事,来到这里她只认识晏姝和离,前三年她的任务是跟晏姝学习,可是晏姝走了,她和离该去做什么呢。

    “菏。”离唤了一声。

    晏菏呆呆地扭过头去看着离。

    “你想回宫吗?”离犹豫了很久,还是问到。

    晏菏眼神闪了闪,想到了晏姝和晏家的事,她不信那高位上的人是干干净净的,既然已经有了做佞臣的本事,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晏姝替“她”报完了仇,那她可以为晏姝做些什么呢,也许去到皇宫,去到那个离世界权利最近的位置,她能窥得一丝天机。

    她坚定的回道:“想。”

    离拿出了一封信交给她,然后就走了,临走前叫她等她回来。

    晏菏展开信。

    原来是晏姝写给她的。

    晏菏:

    我知道你一直想知道自己为何而来,可我知道却不能告诉你,就像我知道我的命运却发言说无力反抗一样,这是晏家女子的宿命。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也许你从我留下的东西中猜出了一些,又或许没有,但无论如何我给你铺了两条路。

    第一,这些年我攒了很多钱,足够你花的了,你高兴去江南小巷也好,或是北上去见雪地风光也罢,灿烂或淡雅都是你能选的。离那个孩子是从小就跟着我的,她从死士中选出来,不懂人情世故,如果你不喜她,就予她一些金银放她自由吧。

    ……

    第二,这些年我看出来,我教你写字习武,你都学的很快,甚至一些眼界比我还要开阔,你是一个有志向的孩子,你可以回宫,去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我留了一封信给离,宣鸣鹤有愧于我,看见信定会把你接回宫中,只是千万记住,不要暴露女子身份,若你选了第二条路,我只望你能得偿所愿……

    看到信,晏菏笑了,晏姝写的很全,只是离根本不会演戏。

    晏姝怕是只想给她走第一条路吧。

    晏姝走了一天,离都没有把这封信拿出来。

    她知道晏菏贪恋人间烟火,可她在这个世界很孤独,而她走后独晏菏一人,怕她没活下去的动力,所以才给她第二条路,起码有了目标。

    看到她目光呆滞的望着天空,离觉得是时候了,如果她对晏姝的离去接受良好,离根本不会给她透露第二个选项。

    晏菏觉得晏姝很懂自己,人是群居动物,孤独会杀死她,虽然不至于自.杀,但她肯定不快乐,第一条路是晏姝希望她选的,可是第二条路是她的必然选择。

    她目光炯炯望着远方,就让我来看看这人世最高之处,能不能撕裂这天。

    一天后,离赶回来了,还是一身黑衣,但是晏菏闻到了血腥味。

    她沉默了一会,“你去皇宫送信了。”

    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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