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窈意识到他不是在说笑,敛住神情:“你什么意思?”

    孟窈太安逸了,京平只是小镇,偶有藏龙卧虎的人纠缠也容易摆平,她对严琅也滋生轻视,对他的危险性预判不够,用严琅来解决钟闻,不过是驱狼吞虎而已。

    现在老虎走了,只留下恶狼。

    她把严琅当林新月的战友,把他当解决钟闻的利器,有林新月这层关系在,他总不会怎么样的,也许就像他说的,照顾林新月的未亡人而已。

    严琅松开她,回身去把门关好:“你冷静下来的话,我们就好好谈谈。”

    “你母亲是被你父亲打死的是吗?”严琅看着孟窈,“一年后你父亲也莫名其妙去世了。”

    “不是莫名其妙,”孟窈打断他,“我父亲是喝醉酒失足从楼梯上滚下去的。”

    “你那时候几岁?”

    “十六岁。”

    严琅看着她,微笑:“十六岁就敢杀人了。 ”

    “你说想和我好好谈,现在却这样,”孟窈很镇定,“严警官,是谁没有谈谈的诚意呢?”

    严琅恍若未闻:“我猜你一个人完不成,林新月帮你了没有?”

    孟窈喝了点水:“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他帮你了,你们俩是共犯,你和你母亲被家暴时候是林新月保护你们,你当然很喜欢他。 ”

    “严琅,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孟窈有些激动,但还是忍住了,“斯人已逝,你我何必多生事端。”

    严琅继续:“林新月那么正直,也会帮你杀人,倒真让我惊讶。 ”

    “他没有,”严琅不喝茶水,孟窈把茶杯摔在地上,“他没有,你听不懂人话吗。”

    她盯着严琅:“我自己杀了他,我自己,你满意了?”

    母亲去世以后家里彻底没有了经济来源,林新月偶尔会给她钱,孟窈都攒起来,给她生理学上的父亲买了一瓶烈酒,之后把他引到楼梯上,然后推下去,毫不犹豫,就这样做了,她只后悔没有早一点,也许妈妈就不会死了。

    孟窈推着他下了好几层楼,想把他的腿脚都摔断,等到了地下变成鬼也不能伤害妈妈,她确实那样做了。

    推完以后她回家路上碰到林新月,他几乎瞬间就猜出她做了什么,然后擦干了孟窈的手,烧掉了她的衣服,告诉她一大堆话,关于怎么应付警察。

    一个小时以后,警察在林新月家发现了在乖乖写作业的孟窈,林新月的口供说,孟窈在他家呆了一下午。

    在很多人喜欢她之前,林新月就已经保护她了。

    “别激动, ”严琅反过来安慰她,“已经过去很久了,不是吗?”

    孟窈看他,很疑惑地重复:“你什么意思?”

    “和我在一起,”严琅伸手,在她嘴唇附近摸了摸,“和我在一起,我替林新月照顾你。”

    “你和那个男学生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以后也随你,或者你告诉你喜欢什么类型,我帮你介绍。”

    孟窈头一次觉得没办法思考,眼神涣散地看着严琅。

    “别紧张,”严琅似乎觉得她很可爱,捏着下巴,亲了亲她左边的脸颊,“还以为你胆子多大,这么不禁吓,我想让你说点实话而已,你知道,你这个人不老实。 ”

    “如果我说不呢?”

    “唔,”严琅作思考状,“我还没想好,不如你自己说?”

    “不着急,你慢慢想。”孟窈很久没说话,严琅起身,临走前像想起来什么,问,“对了,门锁要帮你换吗?”

    “要,”孟窈摸着脸才发现自己流眼泪了,哽咽着继续,“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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