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
杨安：“！！！”
杨安从芥子袋中掏出《百丹谱》，看看巫清越手中的丹药，又看看书，又看看巫清越手中的丹药，最后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自己看错了。
还真是蕴灵丹！
杨安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这……你怎么炼出来的？”
巫清越一脸无辜地给她展示从藏书阁抄下来的药方：“就这样，那样，这样，然后就好了。”
杨安低头看向药方，蕴灵丹的药方从来不是秘密，藏书阁是对全体凌云门弟子开放的，巫清越手上的药方她也有，甚至还有她的版本比巫清越的更详细。
杨安不相信：“你还能再炼一次吗？”
刚刚可能是巧合，没有弟子能那么轻易地炼出蕴灵丹。
巫清越再次燃起了丹炉中的火，一会后，丹炉盖开，一枚泛着金光的丹药再次出现在巫清越手心。
甚至这次可能因为巫清越有了上一次的经验，那金光更盛，周围还环绕着如薄雾般的细微灵力。
杨安是全程紧紧盯着巫清越的，明明手法和她一样，甚至因为修行时间久，她比巫清越娴熟不少，怎么巫清越一下子就成功了，她不知道试过多少遍都没成功？
杨安说：“要不……你再来一遍？”
当闪着金光与灵力的丹药再次出现在巫清越手心之时，杨安麻了。
杨安：“你不会真是凌云门第一丹修吧？”
此时杨安看向巫清越的眼神坚毅地透露出两个大字：“大师！”
杨安又开始翻《百丹谱》，提出了另一个疑问：“不对呀，按理说蕴灵丹是三枚一组，相生相克，才能蕴藏灵力。”
“可清越，哦不，巫大师，”杨安很自然地更换了称呼，疑惑地看着巫清越手心闪着金光的丹药：“好像每次都只有一颗。”
巫清越表情更加无辜：“因为我是新手丹修，一次只能炼一颗丹药，多了识海支撑不住。”
杨安木然：“呵呵，新手。”
一次只能炼一颗丹药，确实是识海刚开的新手常见问题。
可是哪个新手能炼出蕴灵丹啊！
杨安抱着枕头自闭，拒绝和巫清越说话：“说好一起当丹修摆烂，你却偷偷背着我当天才。”
巫清越看见杨安这副样子，忍着笑意安慰她：“说不定我只是运气好呢？”
杨安把头埋进枕头更深：“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巧合，三次还能是巧合吗？”
巫清越说：“也不一定，说不定是我用的灵草比较好呢。”
巫清越倒是没骗她，这三天来她就是在忙这个。
蕴灵丹只能三个一组，是因为主要的三种灵草中各有一味成分相克相生，唯有三颗同炼，才能成功。
可是巫清越目前的识海水平不足以支撑同时炼三颗丹药，她对所用到的灵草都做了改良，将相克的成分都提取出来，自然可以做到只炼适合识海水平的一颗。甚至灵草在改良之后，其中的成分更加稳定，成功率也比传说中的千分之一有了极大提高。
杨安从枕头里抬起头，举起手：“明天！我陪你去！”
她看着眼前沉静的女孩，丝毫不因炼出了珍惜的丹药而有一丝兴奋。她有种预感，巫清越和之前大不相同，不仅能顺利通过求索的试炼，甚至能在凌云门甚至整个仙门扬名。
*
围观求索试炼的人向来很多，今年听说报名的人数达到了新高，里面甚至还有一名半路出家的丹修，更是围得人山人海。
大半都是来看那名不知好歹的丹修的笑话的。
熙攘中，巫清越神色不变地拨开人群走去。
众人：“被吓傻了吧。”
巫清越从芥子袋中掏出三枚丹药。
众人：“……散了散了，连蕴灵丹这么珍贵的丹药都不懂得用白玉匣保存。”
有师弟弱弱举手：“可是那个丹药好像真的发着金光耶。”
众人纷纷向他看来，旁边和他一起的师兄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那是用颜料涂上去的。”
师弟“唔唔”几声，欲哭无泪：哪有颜料不仅发金光，还有似灵力波动的薄雾缠绕啊……
今天的试炼台只有那天的黑衣青年一个人在场，他将巫清越手中的丹药接过，放入水晶盏中，水晶盏中丝毫没有变化。
黑衣青年长眉轻皱，周边围观人群中的质疑声也渐渐大了起来，甚至开始有胆大的人肆无忌惮开始质疑巫清越居然敢造假，被人群中的杨安生气斥道：“你才造假，这是我亲眼看见炼出来的！”
那人瞥见杨安，嗤笑一声：“你也是个没用的丹修，和她一起造假。”
巫清越微笑地看向杨安：“杨安，跟他们这些人吵什么。”
下一秒，水晶盏中金光大盛，有眼尖的人看见，急忙大叫一声：“快后退！”
话音还没落，离水晶盏最近的黑衣青年反应迅速，自腰间一抹，数张符纸自芥子袋中而出。他眉眼冷然，神色不变，淡声道：“镇。”
数张符纸自四面八方应声而落，将水晶盏围得密不透风，沉闷的爆炸声炸得符纸噼啪作响，却始终没有越过符纸划定的界限。
爆炸声渐熄，符纸也渐渐散开，化为灰烬，水晶盏早已不见踪影，三颗蕴灵丹在一片灰黑中，金光更盛。
巫清越一脸茫然地看着一地狼藉，杨安则激动地拽着她的手，快要跳起来了：“清越，水晶盏炸了！炸了啊！”
巫清越：“……我知道炸了。”
不用提醒她了，她已经在心里默默计算这么一盏水晶盏她要种多少年灵草才能赔得起了。
黑衣青年抬眸看向巫清越，那双向来没什么感情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赞许的情绪：“恭喜，过了。”
他见巫清越仍盯着他，目光灼灼，破天荒地又问了一句：“你想说什么吗？”
巫清越指指地上的一团灰：“……要我赔吗？”
过了试炼就算自己人了吧，这水晶盏看起来就价格不菲，巫清越想着能少赔一点就少赔一点。
黑衣青年沉默，巫清越以为他没同意，于是巫清越又道：“嗯……打个折也行。”
黑衣青年的眼角抽了抽，很快截断了巫清越的话：“不用。”
杨安也拉着巫清越的衣角：“清越你傻呀，进了求索，更宝贝的东西你都要多少有多少呢。”
巫清越双手合十：“感谢求索。”
真有钱。
试炼这样差不多也算完成了，巫清越拉起杨安就想走，却被一个突然跳出来的弟子挡住了去路：“不可能！”
巫清越认得他，在她之前进行求索试炼，但却没有通过。
那人继续大声喊道：“我认得她！她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丹修，怎么可能炸掉水晶盏！”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人道出了围观众人心中的疑惑。丹药纯度越高，水晶盏光芒越盛，而巫清越这个居然把水晶盏炸掉了，证明纯度极高。
这么纯度高的丹药，是一个半路出家的小弟子能炼得出来的吗？在众人的认知中，起码得是长老才能炼得出来。
那人见人群中讨论声渐大，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略带得意地指向巫清越：“她肯定找了长老帮忙作弊！”
杨安怒极，正要和那人吵起来，巫清越安抚地拍拍杨安的手，对那人微笑道：“我要是能找长老帮我，我还大费周章地来参加试炼？我直接让长老把我塞进求索好了。”
“……”那人被巫清越噎住，转头看向黑衣青年：“今天求索一定要给个说法！”
黑衣青年淡淡地看向那名提出质疑的弟子，开口。
黑衣青年：“借过。”
巫清越：……还以为他要严正声明。
见黑衣青年丝毫不想搭理那人的样子，巫清越心生一计。她悄悄回身看向黑衣青年：“师兄，方才那个水晶盏价值多少灵石？”
黑衣青年眉头微蹙，似是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还是很快答道：“五千。”
巫清越说：“看好了啊，我从来不欠人东西。”
她走到那个质疑的弟子身前，问道：“赌什么？”
那弟子有些意外：“什么赌什么？”
巫清越说：“我要是当场炼出了蕴灵丹，你赌多少灵石？”
那弟子说：“三千。”
巫清越摇摇头：“少了。”
那人见巫清越一脸笃定，似是三千灵石已经收入囊中，不禁有些心虚。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下，他方才已经放出话来，此时已是骑虎难下。
更何况……他也不是不认识丹修，据他所知，凌云门除了一名专攻此业的长老，根本没有弟子能炼出蕴灵丹。
思及此处，质疑的弟子道：“五千！”
他根本不信面前这个人能炼出蕴灵丹，若是真有那么天才，为什么之前从来没听说过，为什么只是个丹修？
巫清越伸出大拇指，表扬他这种敢作敢当的精神，接着，她掏出一个盒子。
围观的众人被她这个盒子吸引了视线，这是她的炼丹炉吗，造型还挺别致。
只见巫清越打开盒子，向众人伸去：“还有要出价的吗？”
众人：……
那人觉得巫清越在耍他玩，怒道：“你行不行啊。”
“行的，行的。”巫清越低头在芥子袋中不知道在寻找什么，众人屏息凝神，竟然对这名丹修的丹炉有些好奇。
是何等的高阶丹炉，才能炼出纯度这么高的蕴灵丹？
巫清越忽然抬头，众人以为她要掏出丹炉了。
只见巫清越无辜道：“忘带了，谁借我个丹炉。”
众人：……你耍我们吗？
倒不是巫清越真忘带了，只是这质疑声音那么多，万一她用自己的丹炉炼出来了
众人拼拼凑凑，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一个被挤到角落的丹修，提供了个丹炉。
那小丹修抱着自己的丹炉瑟瑟发抖：“我这个破丹炉炼不出蕴灵丹的，等一下给我炸了怎么办。”
巫清越和善：“没事的，现在已经有八千灵石作赌注了，到时候我分你三千去买个更好的。”
投注的众人又将鄙夷的眼神看向巫清越：这赌局还没开始呢，你怎么就笃定这八千灵石是你的了？
然而下一秒，他们的眼神就变了。
只见巫清越原地坐下，掌心燃起灵火，灵草自芥子袋中缓缓而出，依次第渐入丹炉。
虽慢，却好像很有条理，稳当得甚至没有一丝要炸炉的迹象。
该不会真给她成功了吧？
众人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疑问，之前坚定的质疑现下也有些渐渐松动。
巫清越展开手心，笑容和手中的蕴灵丹一样灿烂：“愿赌服输哦。”
众人：！
还真是和先前那三颗一模一样的蕴灵丹，甚至金光比那三颗还盛。
众人看着满面笑容的巫清越：……还真给她装到了。
话虽如此，亲眼见到巫清越当场炼丹，众人也是心服口服。大家都是凌云门这种大门派的弟子，多多少少都有些积蓄，也不含糊，开始从芥子袋中掏出赌上的灵石。
巫清越拿起之前的盒子，非常欠揍地用盒子来接灵石。灵石霹雳啪啦地掉在盒子里，比直接放进芥子袋的声音大多了。
杨安看到她这副样子，笑得不行：“都要进求索了，能不能有点架子。”
巫清越：“那是什么，能吃吗？”
她晃晃手里的盒子，灵石碰撞的声音很是清脆：“这个真能吃。”
巫清越收完了钱，硬塞了五千给黑衣青年，又把剩下的给了那个被迫献出丹炉的丹修。丹修抱着自己的丹炉，眼神发光：“我这个也是炼出过蕴灵丹的丹炉了耶。”
巫清越正要开口逗他几句，忽地被一声“等等”打断。
巫清越一看，是最开始提出质疑的那个人。
那个人脸上写满不服气：“丹修炼气期只能炼一颗丹药，筑基三颗，金丹五颗。她只能炼一颗丹药，而且灵根被废，此生都只可能是炼气。”
他又冲黑衣青年道：“求索能要仅炼气的丹修吗？”
人群中刚刚静下来的议论声又悄然起来，他们是知道宗门里有一个弟子灵根被废，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个女孩。
不过议论声比之前少了很多质疑，多是路人在感慨：人家灵根被废都能炼出蕴灵丹，我们这些人在干什么！
巫清越向身后看去，黑衣青年始终站在一侧，沉静地看着嘈杂的人群，眸光淡漠，似乎对一切毫不关心。
此刻，他摘下腰间求索的腰牌，在众人的抽气声中，递给了巫清越。
这证明，求索在这一刻，正式承认了巫清越。
至此，尘埃落定。
连最后一声质疑声也消失了。
*
神秘强大又危险，这几乎是凌云门所有人对求索的印象。
极少有人报名，不仅是求索的要求极高，还因为极其危险。
他们不知道这个组织具体在做什么，只知道它在五大宗门都有小队，永远选择最优秀的一批弟子，送到外城之外。
然后那些各宗门的天才们，陆续凋零在妖兽爪下。
求索的上一代，听闻是全军覆没在外城之外，这一代也人丁稀落。
进入求索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牺牲。
今天是求索报道之日，临行之际，杨安担心地看着巫清越：“清越，今后你就要经常面对妖兽了，你害怕吗？”
巫清越：“好事啊！”
早点面对，早点拿到灵泽珠，早点回家。
杨安：？
*
同样的情景发生在入队仪式之时。
今年进入求索的人数是历年来最多的，达到了惊人的五个之多。
领队的长老热泪盈眶，在主席台上慷慨陈词，从千年前仙魔大战说到昨天在斋堂被人偷了两个包子，成功把台下人催眠了一半。
巫清越偷偷摸出一片薄荷叶含上，顿时觉得提神醒脑，站在她身边的女孩忽然戳了戳她，巫清越下意识递过去一片。
女孩甜甜地笑了：“我不用。我只是好奇，你是这里唯一一个丹修吗？”
巫清越环顾四周一圈，遇见的熟面孔只有报名那天的白衣青年和黑衣青年。凌云门的丹修就那么几个，很难不熟悉。
巫清越点点头，还未说话，女孩就小小声地惊呼了起来：“你好厉害呀。”
“不过。”女孩困惑地歪头：“丹修没有什么自保能力，面对妖兽的话，你不害怕吗？”
巫清越反问道：“你不怕吗？”
她见女孩秋水杏眼，似若无骨，柔弱得和这里的众人格格不入。怎么看都应该是女孩比她更怕吧！
女孩点点道：“怕呀。”她又笑起来，脸颊出现两个酒窝：“不过况师兄会保护我的。”
巫清越没管她口中的况师兄是哪个，只是觉得此时此刻莫名有些熟悉。
台上慷慨陈词的长老唾沫横飞，队伍尽头笑容温和的白衣青年，一脸冷漠的黑衣青年，看起来很是柔弱的女孩。
巫清越还在回忆是什么时候见过这一幕，长老终于停下了激昂的演讲，宣布因之前伤亡过重，之后的求索将实行两两搭档制，以减少伤亡。
巫清越和身边的女孩是新来的，没有抽签选取搭档的资格。
她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等待自己的搭档，下意识向站在人群尽头的黑衣青年看去，这是她在求索小队中唯一一个还算认识的人，虽然她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黑衣青年抬眸看过来，准确捕捉到巫清越的视线。
他收起纸条，朝巫清越走过来。
“你好，叶沧兰。”
“你的搭档。”
在叶沧兰走近的那一瞬，巫清越闻到了淡淡如雪松般的清冽气息，以及脑海中理智崩断的声音。
这个熟悉的名字。
巫清越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求索小队，这就是原著里女主加入的那个死得只剩男女主的先锋探索队套上了文艺的名字。
那个白衣青年是男主，方才和自己搭话的柔弱女孩是女主。
而眼前的这个搭档，叶沧兰，他是妖兽一方混进凌云门的间谍，未来的反派男二啊！
杨安从芥子袋中掏出《百丹谱》，看看巫清越手中的丹药，又看看书，又看看巫清越手中的丹药，最后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自己看错了。
还真是蕴灵丹！
杨安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这……你怎么炼出来的？”
巫清越一脸无辜地给她展示从藏书阁抄下来的药方：“就这样，那样，这样，然后就好了。”
杨安低头看向药方，蕴灵丹的药方从来不是秘密，藏书阁是对全体凌云门弟子开放的，巫清越手上的药方她也有，甚至还有她的版本比巫清越的更详细。
杨安不相信：“你还能再炼一次吗？”
刚刚可能是巧合，没有弟子能那么轻易地炼出蕴灵丹。
巫清越再次燃起了丹炉中的火，一会后，丹炉盖开，一枚泛着金光的丹药再次出现在巫清越手心。
甚至这次可能因为巫清越有了上一次的经验，那金光更盛，周围还环绕着如薄雾般的细微灵力。
杨安是全程紧紧盯着巫清越的，明明手法和她一样，甚至因为修行时间久，她比巫清越娴熟不少，怎么巫清越一下子就成功了，她不知道试过多少遍都没成功？
杨安说：“要不……你再来一遍？”
当闪着金光与灵力的丹药再次出现在巫清越手心之时，杨安麻了。
杨安：“你不会真是凌云门第一丹修吧？”
此时杨安看向巫清越的眼神坚毅地透露出两个大字：“大师！”
杨安又开始翻《百丹谱》，提出了另一个疑问：“不对呀，按理说蕴灵丹是三枚一组，相生相克，才能蕴藏灵力。”
“可清越，哦不，巫大师，”杨安很自然地更换了称呼，疑惑地看着巫清越手心闪着金光的丹药：“好像每次都只有一颗。”
巫清越表情更加无辜：“因为我是新手丹修，一次只能炼一颗丹药，多了识海支撑不住。”
杨安木然：“呵呵，新手。”
一次只能炼一颗丹药，确实是识海刚开的新手常见问题。
可是哪个新手能炼出蕴灵丹啊！
杨安抱着枕头自闭，拒绝和巫清越说话：“说好一起当丹修摆烂，你却偷偷背着我当天才。”
巫清越看见杨安这副样子，忍着笑意安慰她：“说不定我只是运气好呢？”
杨安把头埋进枕头更深：“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巧合，三次还能是巧合吗？”
巫清越说：“也不一定，说不定是我用的灵草比较好呢。”
巫清越倒是没骗她，这三天来她就是在忙这个。
蕴灵丹只能三个一组，是因为主要的三种灵草中各有一味成分相克相生，唯有三颗同炼，才能成功。
可是巫清越目前的识海水平不足以支撑同时炼三颗丹药，她对所用到的灵草都做了改良，将相克的成分都提取出来，自然可以做到只炼适合识海水平的一颗。甚至灵草在改良之后，其中的成分更加稳定，成功率也比传说中的千分之一有了极大提高。
杨安从枕头里抬起头，举起手：“明天！我陪你去！”
她看着眼前沉静的女孩，丝毫不因炼出了珍惜的丹药而有一丝兴奋。她有种预感，巫清越和之前大不相同，不仅能顺利通过求索的试炼，甚至能在凌云门甚至整个仙门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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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求索试炼的人向来很多，今年听说报名的人数达到了新高，里面甚至还有一名半路出家的丹修，更是围得人山人海。
大半都是来看那名不知好歹的丹修的笑话的。
熙攘中，巫清越神色不变地拨开人群走去。
众人：“被吓傻了吧。”
巫清越从芥子袋中掏出三枚丹药。
众人：“……散了散了，连蕴灵丹这么珍贵的丹药都不懂得用白玉匣保存。”
有师弟弱弱举手：“可是那个丹药好像真的发着金光耶。”
众人纷纷向他看来，旁边和他一起的师兄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那是用颜料涂上去的。”
师弟“唔唔”几声，欲哭无泪：哪有颜料不仅发金光，还有似灵力波动的薄雾缠绕啊……
今天的试炼台只有那天的黑衣青年一个人在场，他将巫清越手中的丹药接过，放入水晶盏中，水晶盏中丝毫没有变化。
黑衣青年长眉轻皱，周边围观人群中的质疑声也渐渐大了起来，甚至开始有胆大的人肆无忌惮开始质疑巫清越居然敢造假，被人群中的杨安生气斥道：“你才造假，这是我亲眼看见炼出来的！”
那人瞥见杨安，嗤笑一声：“你也是个没用的丹修，和她一起造假。”
巫清越微笑地看向杨安：“杨安，跟他们这些人吵什么。”
下一秒，水晶盏中金光大盛，有眼尖的人看见，急忙大叫一声：“快后退！”
话音还没落，离水晶盏最近的黑衣青年反应迅速，自腰间一抹，数张符纸自芥子袋中而出。他眉眼冷然，神色不变，淡声道：“镇。”
数张符纸自四面八方应声而落，将水晶盏围得密不透风，沉闷的爆炸声炸得符纸噼啪作响，却始终没有越过符纸划定的界限。
爆炸声渐熄，符纸也渐渐散开，化为灰烬，水晶盏早已不见踪影，三颗蕴灵丹在一片灰黑中，金光更盛。
巫清越一脸茫然地看着一地狼藉，杨安则激动地拽着她的手，快要跳起来了：“清越，水晶盏炸了！炸了啊！”
巫清越：“……我知道炸了。”
不用提醒她了，她已经在心里默默计算这么一盏水晶盏她要种多少年灵草才能赔得起了。
黑衣青年抬眸看向巫清越，那双向来没什么感情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赞许的情绪：“恭喜，过了。”
他见巫清越仍盯着他，目光灼灼，破天荒地又问了一句：“你想说什么吗？”
巫清越指指地上的一团灰：“……要我赔吗？”
过了试炼就算自己人了吧，这水晶盏看起来就价格不菲，巫清越想着能少赔一点就少赔一点。
黑衣青年沉默，巫清越以为他没同意，于是巫清越又道：“嗯……打个折也行。”
黑衣青年的眼角抽了抽，很快截断了巫清越的话：“不用。”
杨安也拉着巫清越的衣角：“清越你傻呀，进了求索，更宝贝的东西你都要多少有多少呢。”
巫清越双手合十：“感谢求索。”
真有钱。
试炼这样差不多也算完成了，巫清越拉起杨安就想走，却被一个突然跳出来的弟子挡住了去路：“不可能！”
巫清越认得他，在她之前进行求索试炼，但却没有通过。
那人继续大声喊道：“我认得她！她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丹修，怎么可能炸掉水晶盏！”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人道出了围观众人心中的疑惑。丹药纯度越高，水晶盏光芒越盛，而巫清越这个居然把水晶盏炸掉了，证明纯度极高。
这么纯度高的丹药，是一个半路出家的小弟子能炼得出来的吗？在众人的认知中，起码得是长老才能炼得出来。
那人见人群中讨论声渐大，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略带得意地指向巫清越：“她肯定找了长老帮忙作弊！”
杨安怒极，正要和那人吵起来，巫清越安抚地拍拍杨安的手，对那人微笑道：“我要是能找长老帮我，我还大费周章地来参加试炼？我直接让长老把我塞进求索好了。”
“……”那人被巫清越噎住，转头看向黑衣青年：“今天求索一定要给个说法！”
黑衣青年淡淡地看向那名提出质疑的弟子，开口。
黑衣青年：“借过。”
巫清越：……还以为他要严正声明。
见黑衣青年丝毫不想搭理那人的样子，巫清越心生一计。她悄悄回身看向黑衣青年：“师兄，方才那个水晶盏价值多少灵石？”
黑衣青年眉头微蹙，似是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还是很快答道：“五千。”
巫清越说：“看好了啊，我从来不欠人东西。”
她走到那个质疑的弟子身前，问道：“赌什么？”
那弟子有些意外：“什么赌什么？”
巫清越说：“我要是当场炼出了蕴灵丹，你赌多少灵石？”
那弟子说：“三千。”
巫清越摇摇头：“少了。”
那人见巫清越一脸笃定，似是三千灵石已经收入囊中，不禁有些心虚。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下，他方才已经放出话来，此时已是骑虎难下。
更何况……他也不是不认识丹修，据他所知，凌云门除了一名专攻此业的长老，根本没有弟子能炼出蕴灵丹。
思及此处，质疑的弟子道：“五千！”
他根本不信面前这个人能炼出蕴灵丹，若是真有那么天才，为什么之前从来没听说过，为什么只是个丹修？
巫清越伸出大拇指，表扬他这种敢作敢当的精神，接着，她掏出一个盒子。
围观的众人被她这个盒子吸引了视线，这是她的炼丹炉吗，造型还挺别致。
只见巫清越打开盒子，向众人伸去：“还有要出价的吗？”
众人：……
那人觉得巫清越在耍他玩，怒道：“你行不行啊。”
“行的，行的。”巫清越低头在芥子袋中不知道在寻找什么，众人屏息凝神，竟然对这名丹修的丹炉有些好奇。
是何等的高阶丹炉，才能炼出纯度这么高的蕴灵丹？
巫清越忽然抬头，众人以为她要掏出丹炉了。
只见巫清越无辜道：“忘带了，谁借我个丹炉。”
众人：……你耍我们吗？
倒不是巫清越真忘带了，只是这质疑声音那么多，万一她用自己的丹炉炼出来了
众人拼拼凑凑，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一个被挤到角落的丹修，提供了个丹炉。
那小丹修抱着自己的丹炉瑟瑟发抖：“我这个破丹炉炼不出蕴灵丹的，等一下给我炸了怎么办。”
巫清越和善：“没事的，现在已经有八千灵石作赌注了，到时候我分你三千去买个更好的。”
投注的众人又将鄙夷的眼神看向巫清越：这赌局还没开始呢，你怎么就笃定这八千灵石是你的了？
然而下一秒，他们的眼神就变了。
只见巫清越原地坐下，掌心燃起灵火，灵草自芥子袋中缓缓而出，依次第渐入丹炉。
虽慢，却好像很有条理，稳当得甚至没有一丝要炸炉的迹象。
该不会真给她成功了吧？
众人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疑问，之前坚定的质疑现下也有些渐渐松动。
巫清越展开手心，笑容和手中的蕴灵丹一样灿烂：“愿赌服输哦。”
众人：！
还真是和先前那三颗一模一样的蕴灵丹，甚至金光比那三颗还盛。
众人看着满面笑容的巫清越：……还真给她装到了。
话虽如此，亲眼见到巫清越当场炼丹，众人也是心服口服。大家都是凌云门这种大门派的弟子，多多少少都有些积蓄，也不含糊，开始从芥子袋中掏出赌上的灵石。
巫清越拿起之前的盒子，非常欠揍地用盒子来接灵石。灵石霹雳啪啦地掉在盒子里，比直接放进芥子袋的声音大多了。
杨安看到她这副样子，笑得不行：“都要进求索了，能不能有点架子。”
巫清越：“那是什么，能吃吗？”
她晃晃手里的盒子，灵石碰撞的声音很是清脆：“这个真能吃。”
巫清越收完了钱，硬塞了五千给黑衣青年，又把剩下的给了那个被迫献出丹炉的丹修。丹修抱着自己的丹炉，眼神发光：“我这个也是炼出过蕴灵丹的丹炉了耶。”
巫清越正要开口逗他几句，忽地被一声“等等”打断。
巫清越一看，是最开始提出质疑的那个人。
那个人脸上写满不服气：“丹修炼气期只能炼一颗丹药，筑基三颗，金丹五颗。她只能炼一颗丹药，而且灵根被废，此生都只可能是炼气。”
他又冲黑衣青年道：“求索能要仅炼气的丹修吗？”
人群中刚刚静下来的议论声又悄然起来，他们是知道宗门里有一个弟子灵根被废，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个女孩。
不过议论声比之前少了很多质疑，多是路人在感慨：人家灵根被废都能炼出蕴灵丹，我们这些人在干什么！
巫清越向身后看去，黑衣青年始终站在一侧，沉静地看着嘈杂的人群，眸光淡漠，似乎对一切毫不关心。
此刻，他摘下腰间求索的腰牌，在众人的抽气声中，递给了巫清越。
这证明，求索在这一刻，正式承认了巫清越。
至此，尘埃落定。
连最后一声质疑声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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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强大又危险，这几乎是凌云门所有人对求索的印象。
极少有人报名，不仅是求索的要求极高，还因为极其危险。
他们不知道这个组织具体在做什么，只知道它在五大宗门都有小队，永远选择最优秀的一批弟子，送到外城之外。
然后那些各宗门的天才们，陆续凋零在妖兽爪下。
求索的上一代，听闻是全军覆没在外城之外，这一代也人丁稀落。
进入求索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牺牲。
今天是求索报道之日，临行之际，杨安担心地看着巫清越：“清越，今后你就要经常面对妖兽了，你害怕吗？”
巫清越：“好事啊！”
早点面对，早点拿到灵泽珠，早点回家。
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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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情景发生在入队仪式之时。
今年进入求索的人数是历年来最多的，达到了惊人的五个之多。
领队的长老热泪盈眶，在主席台上慷慨陈词，从千年前仙魔大战说到昨天在斋堂被人偷了两个包子，成功把台下人催眠了一半。
巫清越偷偷摸出一片薄荷叶含上，顿时觉得提神醒脑，站在她身边的女孩忽然戳了戳她，巫清越下意识递过去一片。
女孩甜甜地笑了：“我不用。我只是好奇，你是这里唯一一个丹修吗？”
巫清越环顾四周一圈，遇见的熟面孔只有报名那天的白衣青年和黑衣青年。凌云门的丹修就那么几个，很难不熟悉。
巫清越点点头，还未说话，女孩就小小声地惊呼了起来：“你好厉害呀。”
“不过。”女孩困惑地歪头：“丹修没有什么自保能力，面对妖兽的话，你不害怕吗？”
巫清越反问道：“你不怕吗？”
她见女孩秋水杏眼，似若无骨，柔弱得和这里的众人格格不入。怎么看都应该是女孩比她更怕吧！
女孩点点道：“怕呀。”她又笑起来，脸颊出现两个酒窝：“不过况师兄会保护我的。”
巫清越没管她口中的况师兄是哪个，只是觉得此时此刻莫名有些熟悉。
台上慷慨陈词的长老唾沫横飞，队伍尽头笑容温和的白衣青年，一脸冷漠的黑衣青年，看起来很是柔弱的女孩。
巫清越还在回忆是什么时候见过这一幕，长老终于停下了激昂的演讲，宣布因之前伤亡过重，之后的求索将实行两两搭档制，以减少伤亡。
巫清越和身边的女孩是新来的，没有抽签选取搭档的资格。
她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等待自己的搭档，下意识向站在人群尽头的黑衣青年看去，这是她在求索小队中唯一一个还算认识的人，虽然她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黑衣青年抬眸看过来，准确捕捉到巫清越的视线。
他收起纸条，朝巫清越走过来。
“你好，叶沧兰。”
“你的搭档。”
在叶沧兰走近的那一瞬，巫清越闻到了淡淡如雪松般的清冽气息，以及脑海中理智崩断的声音。
这个熟悉的名字。
巫清越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求索小队，这就是原著里女主加入的那个死得只剩男女主的先锋探索队套上了文艺的名字。
那个白衣青年是男主，方才和自己搭话的柔弱女孩是女主。
而眼前的这个搭档，叶沧兰，他是妖兽一方混进凌云门的间谍，未来的反派男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