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成为主人的贴身死士前,我会娶她,为她接下金牡丹。”二七淡然道。

    金牡丹的暗杀对象十有八九是皇室,一旦是接到任务的死士,都是有去无回,若能回来,便能带结发人离开,但要留下他们的儿女,还需死士喝下哑药、割断手筋。

    十九眼睛都瞪大了,他将二七拉到银杏树后压着声音道:“你疯了!数年来接下那金牡丹的人,非死即残,有谁能全身而退!就算你活着回来带她离开这儿,到时你成了哑巴又被挑断手筋,你该怎么办?况且你想想,那样也是拖累她!”

    二七低声道:“这是我的事,十九你别管了。”

    “当时我就说过莫要将她拾回来!”十九冲二七喊道,突然又觉失态,他看了眼筱肃清的屋子。

    二七看向十九:“十九哥,此事我只告诉过你,希望你能帮我保密,我也知道金牡丹几年难遇,只希望你可以让在主人身边的墨三哥帮我留意着。”

    十九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二七平日里话不多又一根筋,他决定好的事,别人是怎样也动摇不了他决心的。

    二七转身,临进屋前他又看了眼筱肃清的屋子,他并不后悔救下她,也不后悔将她带回来,要说后悔什么,他只恨自己救下她却给不了她自由。

    终于到了筱肃清加入训练的日子,这天筱肃清早早就起床了,穿好一身黑衣将头发束起,筱肃清举起剑,她用剑同自己身高比了比,她一个一米五的人儿,竟给她配把一米二的剑?

    不等她抱怨,屋外传来断断续续的关门声,还有二七的声音:“肃清,你好了吗?”

    “好了!”筱肃清说完便拖着剑出了门。

    二七见她将剑拖着,急忙跑上去将剑扶起:“不能这样拖,要好好拿着,等下长松师父看到会生气的。”

    筱肃清点点头:“哦,好。”

    很快大家便站得整整齐齐了,筱肃清站在二七旁边,在这样严肃的氛围下她莫名有些想说话,她转头轻声问:“二七,长松师父什么时候来?我们平时都练什么?剑太重了,我能换一把吗?可以学短剑吗?或者学学暗器?玩儿点阴的比较容易吧,人家要是看到我拿这样长的剑,不得防着我呀…”

    二七疯狂给筱肃清使眼色,可筱肃清却一直在想着暗器的事儿只盯着长剑,长松已走到筱肃清身后。

    二七立马道:“师父,是我先和肃清说话的,您要罚就罚我吧!”

    筱肃清转头,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正站在她身后。

    筱肃清急忙道:“长松师父,我错了,我再不说了。”

    长松只看她没说话。

    筱肃清又道:“我听二七说长松师父不仅是公认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而且处事温柔又好说话,我一转头看见您就觉得二七说得对极了!”

    长松穿过人群往前走道:“耍贫嘴,每日早晚各扎一个时辰马步,十九,每日监督着她,一刻钟都不能少。”

    十九一口应下,心里却已经在骂了。

    筱肃清没什么基础,别人舞剑,长松便让她蹲马步。

    等大家都训练完,长松要求筱肃清从今日开始练习,十九便苦哈哈地走到筱肃清面前。

    二七今日当值,他关切地看了眼筱肃清,筱肃清汗水直流地对二七说:“我没事儿!你就快去吧。”

    十九坐在银杏树下抱着双臂对筱肃清说:“哎~自以为是就是这个下场。”

    筱肃清撇撇嘴抬手想擦汗,手才刚动一下儿,十九就喝止住她:“喂!别乱动啊!等会儿被师父看着了又得加时,我倒是不关心你,只是别连累我,等监督完你我还得出去呢,可别耽误我时间。”

    筱肃清汗水直流滴进眼睛,眼睛酸痛,她想擦一下,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她抬手揉眼睛,此时眼睛疼屁股也疼,十九却跑过来大声道:“喂!都说让你别动了!”

    “知道了!是眼睛里进汗水了,我马上就起来。”

    筱肃清揉着眼,低头见十九的脚越来越近,在十九走到面前时,她一下子站起来,头狠狠撞了下十九,十九吃痛,正想说什么,筱肃清看着十九:“哎呀,对不起呀,我不知道你还特地走过来看我,我没事啦,谢谢你的关心啊,师…兄~”

    十九冷哼一声:“哼!好好蹲吧!”

    十九又坐回银杏树下,他就不信筱肃清有那样好的毅力和体力,等她想放弃了,肯定求着主人放她出去。

    时间不快也不慢地到了,十九站起身,筱肃清就知道时间到了,在十九开口前,筱肃清大声喊:“长松师父!时间到了!”

    长松从屋里走出,挥挥手示意筱肃清可以走了,筱肃清慢悠悠扶着腿站起,走前她朝还在银杏树下的十九吐了吐舌头。

    “我只听师父的,不听你的”这意思不言而喻。

    十九深吸一口气,见筱肃清瘸着腿往屋里走,他小声道:“筱肃清,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却不想这也被筱肃清听见了,筱肃清转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这让十九猛然觉得有些内疚,是不是自己太针对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了?他想筱肃清好歹骂他两句他还没什么愧疚心。

    此时明涯楼的五楼,墨序影将这些尽收眼底。

    到了傍晚,筱肃清也依旧坚持了一个时辰,只是比早上好些,傍晚天凉没那么热。

    偶尔她动了下,但十九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筱肃清的腿已经成了不听使唤的酸痛了。

    如此往复了一个月,十九也发现筱肃清并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见筱肃清离得远,他嘀咕道:“真是和二七一个性子。”

    这夜蹲完马步,筱肃清被长松单独叫了去。

    长松与她对坐,他问:“那日听见你说,想学暗器?”

    筱肃清也是毫不避讳直截了当地说:“是,因为我现在拿不起剑。”

    长松一笑:“就因为这个?”

    筱肃清道:“还因为我觉得我的为人并不光明磊落。”

    长松摇头:“你这不是挺光明磊落的吗?”

    筱肃清说:“因为您是师父,不是我的敌人,对我的敌人,我定不会透露出半分所想。”

    长松又说:“其实各个死士都会暗器,但若只会暗器杀人,被人发现,那便无法脱身,教你们剑术,是为了让你们能在被发现时有一丝机会逃出生天,死士最重要的便是脸,出了这院子,绝不能让人看到你的脸,那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筱肃清点点头:“师父所说,徒儿谨记。”

    长松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袖箭:“你若想先学暗器也可,便先学这个。”

    长松说了使用方法后,筱肃清回屋里倒腾了好一会儿,这袖箭就是藏在袖中的暗箭,她将袖箭缚与小臂处,而后对着前方的花瓶按下开关。

    箭射中了墙壁………

    难怪长松师父要她拿回来好好操练准度,这东西确实不好射中目标,得好好练练才行。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筱肃清每日专心致志地练,终于在半月后,她也能十箭九中了。

    为了慰劳她的辛苦,二七特意买回两只烧鸭,并在筱肃清的想法下到饼摊让摊主做了一大叠薄饼。

    没错,还有大葱。

    二七拎着回来时被正想出门的十九瞧见了,十九脚步一转:“好啊,二七,见色忘友的家伙,几个月前我带你第一次做任务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犒劳犒劳我?”

    “那次的赏金不是都被你拿了吗?”二七缓缓道。

    十九卷了卷额前的一缕短发:“是吗?还有这种事呢?额…我可能还有事,先走了…”

    筱肃清一字不漏地听见了他们的交谈声,谁让她的房间就挨着门口呢。

    十九抬步要走,筱肃清喊:“师兄,没事的话一起吃呗。”

    十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摘下面具,而后一把从二七手中夺下大葱笑道:“行,这葱我去洗洗。”

    易青此时正拿着药罐子准备在院里熬药,筱肃清见她便喊:“青青姐,二七买了烧鸭,一起吃点呗。”

    “吃什么?!”十六从药房夺门而出,他今日受了点小伤,易青才刚给他上药包扎好。

    筱肃清道:“吃烧鸭!”

    十六看着筱肃清,眼里满是对烧鸭的渴望:“我能吃吗?”

    筱肃清笑道:“能!”

    就这样,院里的人都被筱肃清喊着了。

    于是二七和十九又出门拎了一大堆回来。

    大家纷纷将屋里的小桌搬出到院里摆成个大桌,而后他们在筱肃清的示范下,学起了这特殊的吃法。

    “嗯!好吃!”十六大喊。

    十九早见十六走路一瘸一瘸的,便问他:“十六,脚是怎的了?”

    十六挠了挠头,嘴里还塞着吃的,含糊不清地说:“今日任务完成回来的路上,正买着我最爱的烤肉饼呢,一马车突然朝那摊子冲来,我还以为是被发现有人追了上来,可我又早换了行头,按理说不应该呀,但情况紧急,我没犹豫,当时就跳上马夫的位置,一把拉停住那马,还好,我的烤肉饼摊子没被撞倒。”

    十九听他磨磨唧唧一大堆就是没说到重点,又问:“那你这脚是怎么弄的?”

    十六笑笑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况。

    当时十六拉停住马车,那车上的人和旁边的马夫纷纷朝他道谢,路人们也在夸赞他,烤肉饼摊的摊主更是谢他救命之恩,只有十六闻到自己的烤肉饼糊了。

    他大喊一声:“我的烤肉饼!”然后便不顾一切地从马车跳下来,不想崴了脚。

    十九:“……”

    筱肃清:“………”

    二七:“………”

    不明情况为十六上药的易青:“……”

    坐在桌前的众人:“………”

    十六:“这烧鸭还有这种吃法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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