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把荧惑星吃了!?”

    “嗯,吃了。”

    钟明昧惊讶极了,但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幸灾乐祸:“哈哈哈你真是个人才!”

    漆夜彩略表遗憾道:“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白硌尘道:“荧惑与乌瘴是同类,或许会对乌瘴有点反应?”

    钟明昧道:“莫非可以吞噬乌瘴?”

    漆夜彩有点兴趣:“试试?”

    城里的乌瘴大都被驱逐出去了,他们在一片犄角旮旯里找到了一点乌瘴残留。

    漆夜彩忽然感觉这种行为有点智障。

    钟明昧好奇地问:“有反应吗?”

    漆夜彩凝神聚气,过了一会儿道:“没有。”

    白硌尘语气有些古怪地说:“怎么会没有反应呢?乌瘴是荧惑制造的。”

    钟明昧想了想道:“以前荧惑星是个球的时候,就没有吸收过乌瘴,这下被吞下去了,想来更加不可能了。”

    漆夜彩点了点头:“或许脱离了本体,它的力量就有所下降了,当然,不排除是因为我们不会运用它。”

    其实她除了刚吃下那会儿,后来根本没有感觉到过荧惑星的存在。

    她有几种猜测,一是荧惑星被消化了,融入了身体,二是它被取出来了,这得问夜慕烬,不过以夜慕烬的性子,不会隐瞒她。

    正当漆夜彩和钟明昧准备翻篇时,白硌尘再次出声:“倘若那个荧惑星,从一开始,就是假的荧惑星呢?”

    白硌尘脸上闪过一丝怪异。

    钟明昧挠了挠头想不明白:“怎么可能啊,荧惑星可是我们钟离家的宝物,世代相传守护。”

    白硌尘叹了口气:“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本以为荧惑星应该有很强大的力量才对,毕竟那可是大怪物的心脏。”

    钟明昧哈哈大笑:“你话本子看多了吧,现实永远比编造出来的故事离谱多了!”

    听着两人对话,漆夜彩默不作声。

    白硌尘好像想要告诉她什么,但又因为有所顾忌,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提醒她。

    而他说了什么,不是重点。

    “噗——”只见白硌尘猛地喷出一口血来,身上浮出一连串血纹,忽明忽灭,仿佛被魔鬼诅咒之人。

    钟明昧大吃一惊,离开老远:“你干嘛啊!?”

    太诡异了。

    漆夜彩却不陌生,这是古神的诅咒。

    她曾在死尸身上见过,头一次在活人身上看到,不难推测这是荧惑带给白硌尘的代价。

    她认真看着那一连串的血色符文,心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想把白硌尘身上的诅咒转移到她身上来,亲自感受一下这股神秘的力量。

    她对这力量真是好奇极了。

    这次的惩罚比较轻,白硌尘很快就清醒了过来,有种被掐住了脖子,在将死之时被松开的感觉。

    钟明昧吓了一跳,心有余悸,他自然看得出来白硌尘是被诅咒了,并触犯了禁忌,但很莫名其妙,触犯禁忌也要有个前提吧,他什么都没做,也能被触犯禁忌,他害怕极了,他该不会也背着什么不明不白的诅咒吧?最近总有种快要死了的心慌感。

    钟明昧抓住漆夜彩的手臂,急急地说:“怎么办啊,漆夜彩,这么恐怖!我感觉我也快死了!你可不能抛下我!”

    漆夜彩沉静问道:“白硌尘,你是不是心知肚明?直接告诉我吧,那个诅咒你的势力,究竟是什么?或者提示一点也行。”

    “我……”白硌尘眸中泛起迷茫之色,如同被抽去了意识,“会遭报应的……大人。”

    漆夜彩补充道:“你不用担心会死,你身上有我的另生符印,我会先替你挡下一命。”

    白硌尘目光涣散,张了张口:“祂……”

    漆夜彩凝神注意着:“祂?……”

    白硌尘陡然间清醒过来:“不行……”

    漆夜彩:“嗯?”

    白硌尘突然变得很奇怪,莫名来了句:“这次用掉了一条命,真到了危急关头怎么办?”

    漆夜彩也不执着:“行吧。”

    现在的条件已经弄不出来符印了,这次用完,确实不一定有下次了。

    等下,这个白硌尘不是白硌尘本人吧?他被夺舍了?怎么说话这么奇怪。

    漆夜彩仔细盯了会儿,冷笑:“荧惑?”

    荧惑冷嗤道:“灭者死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钟明昧:“荧惑??”

    刚嚣张没一会儿,气焰就被诅反噬了。

    荧惑真心疼自己,觉得自己好惨,吸了吸鼻子,说:“女人类,你还有没有什么护身的玩意儿了?快给灭者端上来!”

    漆夜彩能想到这其中缘由,如今的荧惑无足轻重,依附在白硌尘体内存活,也算好事,至少荧惑关键时候能救他一命。

    漆夜彩大气地把乾坤袋拿出来,递过去:“我的全部身家都在这里面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钟明昧双眼一亮:“漆姐,我也要!”

    漆夜彩手指松开,钟明昧双手捧着,在下面接着,一个绳子突然甩了过来,把乾坤袋一下子就勾走了。

    钟明昧目瞪口呆:“靠!哪个孙子敢偷你爷爷的东西!?”

    漆夜彩也是一愣,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偷袭成功了,她老年痴呆了吗?

    两人转头看过去,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顶着一头发光发亮的黄毛。

    黄毛少年一手叉腰,一手托着乾坤袋,掂量着,下巴微抬,不屑地蔑视二人,挑衅似的挑了挑眉,转眼间就消失了身影。

    钟明昧彻底被点燃了:“靠!”

    荧惑更是恼羞成怒:“快给灭者抓过来!”

    漆夜彩莫名觉得他的衣着风格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钟明昧拉着漆夜彩的衣袖,朝着少年方才消失的地方过去,怒气冲冲:“漆夜彩!我今天非扒了他皮不可!”

    漆夜彩抽回了衣袖,紧紧追过去。

    那黄毛显然是低估了他们两个,以漆夜彩的实力,追上去很容易。

    钟明昧看到那个黄毛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拍卖会,气得想要当场冲过去把他抽死。

    漆夜彩却拉住了他,静静观察着。

    黄毛少年不知跟掌柜说了些什么,便被带着去了一个地方,漆夜彩跟不进去。

    出来时少年的手上就多了不少钱财,不用想也能猜到他是去做了什么。

    漆夜彩看了后来气:“这个不识货的!怎么就换了这么点钱?我那里面可都是奇珍异宝!”

    钟明昧听了以后更崩溃了:“啊啊啊!爷跟这个孙子拼了!”

    漆夜彩转了转手腕,掌心一个平滑过去,几根银钉从袖中发出来,将刚出门的少年钉在了墙上。

    钟明昧立刻冲过去搜身,把他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扒了个一干二净。

    黄毛少年被封住了嘴,说不出话,只能愤恨地看着,使劲动着,可惜那几根银针跟钉死了一样,稳如泰山。

    他懊恼极了!

    那少年看着跟傻子一样,人傻钱多,这几天在各种豪门贵族的圈子到处显得晃悠,他看他不爽很久了,看样子都忘了他了,上次他还当众让他丢了脸面,他势必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只是没想到他身边多出来一个女的,这个女的还这么厉害,失策!

    漆夜彩在黄毛身上点了下,少年察觉可以说话了,立刻跟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蹦出来一连串难以入耳的话来。

    平均每说三个字就要被消音的程度。

    钟明昧瞪大了眼,本就火气冲天,一听到这些污言秽语,登时炸了,毫不留情地甩了几拳头过去。

    “臭小子!敢骂你爷爷我!我看你是找死!不给你点教训,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有了这个黄毛小子的对比,漆夜彩突然觉得钟明昧的素质有待降低。

    钟明昧一个人骂真觉得没劲,要是夜慕烬那个贱货在这里就好了。

    夜慕烬不仅说话快,而且嘴巴特毒,语言攻击力超强,往人心尖上狂戳,不用一点脏话,就能把人说得当场崩溃。

    漆夜彩静静等待两人输出完,在旁边大略算了算这些钱财,道:“还差至少三百八十倍。”

    钟明昧和黄毛都没反应过来啥意思。

    漆夜彩面无表情看着少年:“还钱。”

    钟明昧和黄毛又是一脸呆愣的傻样。

    漆夜彩举起手上的一沓纸,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这个数,三百八十倍,还钱。”

    钟明昧先反应过来,瞬间精神了,把漆夜彩手中的钱拿过来,一张张数过去,然后向她确认:“还少三百八十倍?”

    “嗯。”漆夜彩淡淡应了声,“我那乾坤袋中的价值,远不止这么多,已经便宜你了,三百八十倍,必须还。”

    黄毛听到她说远不止这个价钱的时候,惊了一下,更加懊悔:“你他爹怎么不早说啊?!那个贱人坑老子!草!我他爹回去就让他还钱!”

    钟明昧听笑了:“你脑子没发育好?赶紧还钱!听到没有?不然你爷爷我现在就把你扒了挂墙头!”

    黄毛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你说三百八十倍就三百八十倍?狮子大开口!我瞧着根本不值那个价!”

    漆夜彩被踩雷了,袖中猛然出现一个尖锐的锥形,顶着黄毛的下巴,冰冷的触感让黄毛一个抖擞,把头抬得老高。

    “还钱。”

    漆夜彩依旧面无表情,她额前的碎发偏长,零碎的几缕落在眼底,落下一天天阴影,看起来阴森森的。

    黄毛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梗着脖子,嗤了一声:“谁稀罕你那点东西?我现在去换回来就是了!”

    漆夜彩松了手,收回了针。

    黄毛揉了揉肩膀,小声嘀咕:“真倒霉!”

    钟明昧真是开了眼了:“你个臭不要脸的小偷也好意思说倒霉?怎么,碰上个不好欺负的,就是倒霉了?”

    黄毛不想跟他说话,伸手就要抢钟明昧手上的钱,钟明昧才不给他。

    黄毛道:“你不给我我怎么赎回来!?”

    钟明昧:“那是你自己的事!这是押金!等你拿东西过来换!”

    黄毛没好气道:“我人就在这里,能跑到哪里去?你们又不是抓不到我!”

    漆夜彩道:“钟明昧,给他。”

    钟明昧重哼了一声,一把扔在黄毛身上,恶狠狠威胁道:“敢动手脚,就把你皮扒了挂城墙上遮风挡雨!”

    黄毛也别着头重哼了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就是换回来嘛,能有多麻烦,他才不信这女的说的有那么多钱,怎么可能!

    钟明昧看着那一头黄毛,越看越生气,又看旁边淡定的漆夜彩,道:“漆夜彩,你干嘛让我给他!”

    漆夜彩道:“你觉得他拿着那些钱,能换回来多少?”

    钟明昧愣了下,答案可想而知,于是越发气恼,他本来可以拥有一个天价乾坤袋,都怪那个臭黄毛!现在血本无归了!

    啊啊啊啊啊啊他跟他拼了!!!

    不出意料,那黄毛果然灰头土脸回来了,抱着胳膊,东瞅瞅西瞅瞅,眼神是不是瞟过来看一下,时不时吹个口哨,若无其事,心虚得紧。

    钟明昧看他跟个二流子的模样,真想冲过去把他打个鼻青脸肿,刚才下手还是太轻了!

    黄毛自己当然不想回来的,但他一看那个黑衣服女的,就胆战心惊,犯怵,怕得很。

    也不知道她怎么生的,光是站在那里,就跟个阴冷的恶鬼似的,吓死人了。

    而且她的实力他也见识到了,恐怕跑到天涯海角也能被她抓过来。

    他心里又暗骂了自己几句,真是倒了血霉瞎了眼!碰上个这么不好惹的。

    看这两个人,也不像是穷困潦倒的,一身潇潇洒洒爽快大气样,干嘛跟他一个小人物斤斤计较?

    黄毛不禁鄙视这两个小气鬼。

    不过他赶过来也是有些抱着侥幸心理的,他感觉这个女的应该会放过他,毕竟到现在为止,她也只是动动嘴皮子没动手也没威胁什么,这会儿估计就是吓吓他,只要他戳中她点了,她应该就会放过他了,何况她那么有钱,说不定还能捞几笔。

    黄毛暗戳戳美美想着。

    钟明昧的眼睛跟扫描一样,把他从头看到脚,跟审犯人似的:“东西呢?”

    提到这茬,黄毛也来气:“那帮黑心老油条!根本不讲道理!我前后来回也没多久,他们就翻脸不认人了!一个东西都不还给老子!”

    说完黄毛愤愤不平地看着两人,没想到两人出奇一致地面无表情。

    黄毛收了声,不敢说话。

    漆夜彩冷冷道:“还钱或者还东西,你自己看着办。”

    黄毛想骂几句,但被女人这么一盯着,什么小心思都荡然无存了。

    他硬着头皮示弱道:“我错了,大姐大哥,我真的错了,你们行行好,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给你们当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钟明昧不屑道:“就你也配?”

    漆夜彩淡淡道:“不需要。”

    黄毛示弱失败,破罐子破摔:“那行吧,不要就不要,谁稀罕啊?你们这么厉害,你们去抢过来啊?抢不过来瞧不起你们!反正我也没办法了,要钱没有,烂命一条!”

    钟明昧一把扯住黄毛的衣服,强硬地把他外套扒了。

    黄毛死死抓住衣服,瞪圆了眼睛:“你有病啊?!你耍流氓啊?!”

    钟明昧用力一拽:“你不是不要脸,你不是拽得很吗?怎么?这就不好意思了?”

    黄毛眼见里衣也要被扒了,耳根子都烧了起来,又是羞耻又是屈辱。

    钟明昧感觉真惊奇:“你还真要脸啊?”

    黄毛恼羞成怒:“你放开!”

    钟明昧:“把钱还了,不然把你皮也扒了。”

    黄毛皱着眉:“烦死了!我还就是了!就是不知道要还到猴年马月,你们要是愿意等,那我也无所谓。”

    钟明昧松了手,一脸嫌弃地把手中的衣服扔过去:“垃圾!”

    黄毛回怼道:“那你就是捡垃圾的!”

    钟明昧笑了:“对!爷这就把你扔垃圾堆里去!不对,是把你扔粪坑去!手把手喂给你!让你尝尝你的同类!”

    黄毛撸起袖子不服超勇的样子:“来啊!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就敢吃!”

    漆夜彩:“……”

    漆夜彩道:“一天还一倍,晚了就用一根手指头来抵。”

    漆夜彩默默取出匕首,用绳子捆住黄毛的手臂,扯到面前来。

    黄毛眼见那锋利的刀刃要碰到手,感到一阵肉疼,立刻嚎叫道:“别别别!这一天还没过去呢!你急什么!说话不算数!”

    漆夜彩松了手:“速度。”

    钟明昧跟腔:“速度!听到没有!”

    黄毛连忙把手缩回了袖中:“我是还不起,但我家里可有钱了,真是的,谁稀罕你们那点钱,真把自己当什么了,谁还不是个少爷了?狗眼看人低!”

    钟明昧真是佩服了,头一遭见到这么善变的无耻之徒,回头定要找夜慕烬来好好教训他一番。

    漆夜彩和钟明昧不紧不慢地跟着黄毛,黄毛一路来到了万华楼。

    钟明昧眉头一挑,这是哪个倒霉鬼摊上了这么个玩意儿?

    漆夜彩倒是更平静了,她果然没猜错。

    只见黄毛指着那楼主说:“就是她!我娘,她超有钱,你们找她要。”

    楼主连忙过来,却没半点影响自己的形象:“敢问二位,我儿是犯了何事?”

    钟明昧没想到这个倒霉鬼是楼主,登时有点无言以对,但没忘本来的目的,气势汹汹地报了一个数,然后接着说:“三百八十倍,一天还一倍,还不起就把他砍了!”

    楼主算了算,单倍的数字就已经不少了,她尚且还得起,但三百八十倍,那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她这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还怎么还?

    楼主脸上罕见地有一丝破裂,但仍旧是很快恢复了过来,维持着她惯有的姿态:“可以先问问事情由来吗?”

    钟明昧简单说了一遍。

    楼主微微叹息道:“小儿给二位添麻烦了,我会想办法把那些东西赎回来的。”

    三百八十倍不好还,但那些东西,她想想办法找找人,还是有点希望的,能讨回来一点是一点。

    漆夜彩道:“今天。”

    楼主脸上露出一丝为难:“可否宽限些时日,今日所剩时间不多……”

    漆夜彩干脆道:“不行,就今天。”

    钟明昧有丝诧异漆夜彩的态度,漆夜彩不是会这样计较的人,而且照她的性子,那一乾坤袋的东西,确实无比珍贵,但若真没了,她也不在乎。

    在看到是万华楼楼主之后,其实钟明昧已经有点不想揪着了。

    这楼主也是他看着做起来了,这么些年确实不容易,而且也没达到大富大贵的程度,摊上这么个儿子,真是上辈子做了孽。

    但犯了错就要承担责任,不能不痛不痒毫发无损,既然漆夜彩要追究,那他就帮着。

    楼主听漆夜彩这么果断的回答,也不再幻想争取一点宽松,她连忙收拾了东西,跟黄毛少年交代了几句便准备离开。

    漆夜彩道:“让他跟着你。”

    “这……好。”楼主虽不解,但看了眼黄毛,让他过来。

    黄毛一脸不情愿地跟楼主走了,两人来来回回跑了几趟,楼主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只是能看得出来,越来越着急,步速也越来越快,黄毛的表情倒是一次比一次精彩。

    漆夜彩让钟明昧看着,然后睡了。

    钟明昧都惊呆了,漆夜彩这个时候居然要睡觉?睡觉!?她居然睡觉?!

    好吧,钟明昧只能老老实实……

    荧惑被气死了过去,白硌尘夺回了主导权,若有所思道:“感觉漆姐好像以前的漆姐。”

    钟明昧百无聊赖地撑着脑袋,跟个大爷似的:“白硌尘,你伤害漆夜彩这件事,我跟你没完!等漆夜彩走了,你等着瞧吧!”

    白硌尘:“……”

    钟明昧确认漆夜彩是睡着了之后,安静绕到一边去,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难得正经:“其实你很早就跟荧惑合作了吧?”

    白硌尘没说话,良久才传来沉静的声音:“钟公子可以感应荧惑?”

    钟明昧撑着窗台,月白色的天空有一抹淡淡的月影,他释然一笑,没了正色,不屑道:“不然呢?我都说了,荧惑星是钟家的东西。”

    钟明昧转身靠着栏杆,脸色是少见的冷淡:“既然你已经犯了错,那就老老实实赎罪。”

    白硌尘微微皱眉:“此事我自由打算,不必你提醒。”

    钟明昧冷笑了声:“你最好从此以后不再提及此事,在漆夜彩面前装模作样,像以前一样,她根本就不在乎你是好是坏,但你要一如既往,不要影响她心情。”

    白硌尘诧异抬眸,他算计人无数,倒是错看了眼前这个钟家少主,没想到他远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废物的少主。

    也是他掉以轻心,一个孤立无援在古老大家世族里能独善其身的人,怎么可能是靠着装傻充愣、咋咋呼呼立身的?

    真是被他骗了去。

    白硌尘隐隐有丝耻辱:“我如何表现,与你无关,我再怎么样,也是上界圣使,钟公子少拿命令下人的口气安排我。”

    钟明昧讥讽道:“从你伤害漆夜彩那一刻起,你就低人一等了。”

    白硌尘浑身一怔,再抬头时,眼前早已空无一人。

    白硌尘忽然感到呼吸一紧,面部有些扭曲,无法控制地开口说:“诶,灭者真是无法理解,你这么菜,还偏要去掺和那群神经病的事儿了,果然没捞到好下场吧。”

    白硌尘:“……”

    荧惑颇有自知之明地说:“那小孙子说得倒是有点道理,如今若不是那个女人,你可能早就命丧黄泉咯~好好抓住这个把柄,夜慕烬那厮就不会轻易弄死你了!”

    刚说完,他就赶紧把嘴巴捂上了,似是在忌惮着什么。

    听荧惑这么一说,白硌尘又觉得无比愧疚,对漆夜彩愧疚,对自己愧疚。

    而更可悲的是,这股愧疚的感情,并非发自内心,而是他根据人类情感的理解而定义为愧疚。

    毕竟,在亲自净化自己的那一刻,他就失去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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