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做我的女人

    家,对李军来说,只不过是一具实实在在的空壳而已,空空荡荡的偌大的房子没有一点人的气息。但自从曾胜男搬来之后,李军的生活起了微妙的变化。他不再彻夜不归,以前始终悬浮着的心,现在似乎有了安放之处。古人真会造字,屋檐下有女人,才是“安”。如果家里有个女人等着你,那么不管在外漂泊多久的心,最终都会安定下来。

    李军不再沉迷于声色犬马,他喜欢和她共处一屋檐下。站在楼上,他会看到她忙里忙外洗洗刷刷,他能看到她房间里透射出来的温暖的灯光,然后“啪”的一声,她房间的灯熄了,楼下归入寂静。李军心满意足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带着无数幻想安然入梦。

    曾胜男很希望李军能一直彻夜不归,这样她在他的家里能更自由一些。不过,即使李军在家,也不会妨碍她什么。一个楼上,一个楼下,你不下来,我不上去,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即便如此,曾胜男总是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然后躲进自己的房间。在曾胜男看来,她的房间是最安全的,像一座城堡,只要她不打开城门,李军就休想进来。

    不过,这一次却出了个意外。曾胜男像往常一样洗漱回来,赫然发现李军斜斜地倚在房间门口,脸上也是邪邪的。他是那么高大,仿佛要把整个门框都撑破。曾胜男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她慌忙整了整自己的睡衣,其实整不整都一样,她的睡衣是最保守的,什么都不露。可是,她还是把外套护在了胸前。

    李军看在眼里,嘲讽挖苦地说:“曾小姐,你这是欲擒故纵呢,还是欲盖弥彰呢,还是有所暗示呢,还是故意挑逗呢?”

    曾胜男知道李军又开始找茬了,她只好正色道:“请你出去,这是我的房间……”

    李军皮笑肉不笑地说:“这是你的房间,但却是我的房子。要想长久地住下去,必须做我的女人。”

    曾胜男最怕李军像这样跟她胡搅蛮缠,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说:“我希望李总不要做任何违反契约的事情,否则……”

    “否则怎么样?”李军一脸的嘲讽。

    “否则对你我都不利。”曾胜男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床边。

    “我很想知道对我有什么不利。”李军边说边逼近曾胜男。

    曾胜男快速地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刀,大声说:“你别过来,我不得不时时刻刻防备着你。”

    李军看着寒光闪闪的刀,怒从心起。严厉地说道:“把刀放下!”

    曾胜男冷笑着:“你也害怕了,快滚出我的房间!”

    这个女人,这个蠢女人,真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聪明的女人绝对不在男人面前逞强耍硬,这样只会激起男人的杀气。很多罪犯刚开始并没有杀死女人的念头,只是受不了女人的刺激,最后才残忍地杀掉女人。

    李军恼怒地想着这些,眼前这个幼稚的女人老是认为一把刀就能抵御得了他,真是蠢到了极点。今天晚上如果不好好惩罚她,还不知道将来她会干出什么蠢事。

    李军压抑着怒火,平静地说道:“把刀放下,我数一、二、三……”

    曾胜男有些发抖,她看到李军眼里冒出的怒火,像把整座楼都能燃烧起来。怎么办放还是不放放下,她手无寸铁;不放,也奈何不了他。她想起来那天早上的事,他轻而易举地卸下了她的刀子。

    曾胜男脸色苍白,李军步步紧逼。曾胜男感觉李军像一匹狼,一只猛虎,一头黑熊。人与野兽搏斗,难道只能坐以待毙吗?曾胜男脑子飞快地转着,像一架机器,只要能想出办法,绞尽脑汁也甘愿。

    突然,她大声喊道:“站住,你别过来!我可以把刀子放下,但我要把它扔得远远的。”

    李军站住,嘲笑道:“你想把它直接扔到我身上来吧。”

    “你……我从来没有像你这样恶毒过。我只是想把刀子扔进垃圾筒里。”曾胜男说完,走向门边的垃圾筒,她把刀子扔出去的同时,也一把抓住了门把手,她想趁此冲出房间。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李军一手抱住了她,一手接住了扔出来的刀子。

    还没等曾胜男弄清楚怎么回事,她已被李军结结实实抱在了怀里。李军左手揽着她的腰,右手飞快地“刷刷刷”玩着刀。

    寒光闪闪的水果刀在曾胜男面前变成无数幻影,曾胜男的脸尽量向后撤。

    李军得意地笑了:“怎么样,你也害怕了?早知道这样,何必敬酒不吃吃罚酒?”

    曾胜男睁开眼,说“你想怎么样?”

    李军说:“不想怎么样,我要想伤害女人,哪能用刀子呢,也得用我随身佩带的枪啊。”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李军说完,把刀子扔进垃圾筒里,同时也把增胜男重重地压在床上。

    曾胜男心想:“这下完了,手里拿着刀都不是他的对手,现在被压在底下更无力反抗。更何况,这个男人的力量超出她的想象,他的臂膀像泰山一样厚实,像铁塔一样坚硬。白娘子被压在雷峰塔下都无力反抗,像她这样柔弱的女子被压在泰山和铁塔之下呢。”

    曾胜男作出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她的贞洁保不住,那么她就要死死咬住他的舌头,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曾胜男紧张地闭上眼睛,等待暴风雨来临。

    李军饶有兴趣地研究者怀里的猎物:眉头紧锁,眼睛紧闭,鼻子皱起,嘴巴紧咬,浑身硬邦邦得像一块木头。李军看着曾胜男滑稽地模样,忍不住笑了。

    曾胜男像奔赴刑场一样,等着风暴来临,结果却看到李军满脸的笑意。她一时疑惑不解,这个男人怎么可能刹那间由恶魔变成天使?真是千变万化啊!

    “像你这幅模样,哪个男人能提起半点兴趣?”

    恶毒的羞辱又来了。反正她在他面前,不是面临着身体被□□就是面临着毫尊严被□□。两者相比较,她更愿意后者。虽然她的人格受损了,但毕竟她的皮肉都没少,而且这让她还意识到这个男人比长舌妇还恶毒。所以每次受到羞辱,曾胜男都会在心里骂他千遍万遍“长舌妇”。

    曾胜男说:“既然对我没兴趣,那就让我起来。”

    “行啊,但你得亲我一下。”李军说完,把右边脸递过去,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两张脸贴得如此近,曾胜男不得不佩服这张脸太有杀伤力了,棱角分明,刚毅果决,睿智自信,甚至带着桀骜不驯。造物主也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要把美貌与财富集中在这种男人身上,难道专门让他来破坏人间?

    李军见曾胜男正在研究自己,报复式地狠狠地亲了曾胜男一口,曾胜男尖叫起来。

    李军不满地说:“大呼小叫干什么,好像没经历过男女之事似的。不要动不动装得像圣女,圣女就是剩下的女人,没人愿意喜欢的。”

    “再没人喜欢,我也不愿意你来碰!”

    “再嘴硬,我现在就让你变成我的女人。”

    曾胜男气愤地说:“还让我说多少遍,如果你再不遵守契约,你那50万元就别想要了!”

    李军趴在曾胜男耳边,暧昧地说道:“实话告诉你吧,那50万元既然借给你,我就没打算要…..”

    曾胜男倒抽一口冷气,不得不妥协,试探着说道:“我可以做你的女人,但是做完你的女人之后呢,你会不会还要我还钱?”

    李军说:“在你的眼里,我就这么小人?”

    “你以为你不是小人?我们明明签订了协约,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违反,我怎么能相信你?”

    “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

    “再给我50万元,这50万元,我可不打欠条。”

    “好啊!”李军爽快地应声道。

    曾胜男没想到李军答应得如此痛快,她的心里开始忐忑不安,难道他要动真格了?

    李军观察着曾胜男的表情,说:“你怎么不说话了,我现在就给你钱。”

    曾胜男说:“好啊,那你现在赶快到你的房间去拿。”曾胜男恨不得李军马上走,然后她好趁机把门插上,她再也不会让这个恶魔来打扰她了。

    李军早已看出曾胜男的意图,说:“你得跟我一块去我的房间,然后顺便留下来……”李军看着曾胜男,笑着,色眯眯地说:“我的床可比这大得多,我们可以做得更激烈些,保准让你痛快。”

    曾胜男捂着耳朵,说:“恶心!神经病!你简直是个疯子!”

    李军抓住曾胜男的手腕,说:“给你开个玩笑而已,根本没必要到我的房间去。我现在就给你钱。”说着,李军掏出手机,按了几个键,说:“拿出你的手机,收钱。”

    曾胜男说:“你要干嘛?”

    “我已经把钱转账给你了,手机拿出来。”

    曾胜男拿出手机,李军帮她打开,说:“看到了吗?点一下收钱,钱就到你的账户下了。”

    曾胜男看看手机,又看看李军,迟疑地说:“你确定要给我?”

    李军说:“你不点,我帮你点。”

    曾胜男慢吞吞地说:“50万元钱,在你眼里就这么小菜一碟?”曾胜男的声音很飘渺,很落寞。

    李军就喜欢她这个模样,骄傲之后极度落魄,倔强之后极度挫败,此时此刻,她像一只斗败的小母鸡。

    李军洋洋得意,耀武扬威,说:“50万元,在你的眼里可是不小的数目,在我的眼里只是九牛一毛。”

    曾胜男深深地叹了口气,就连那叹气声都充满了化不开的伤感,幽怨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雾,深不见底。

    她无奈地说:“50万,对一个白领来说得需要5年的时间,对一个普通工人来说得需要10年时间,而对于我们村子里面的人来说,得需要一辈子,甚至一辈子都挣不到。我父亲,就是为了20万,差点丧了性命。难道穷人和富人之间,真的像网上所说的,富人永远都不知道穷人有多穷,穷人也永远不知道富人有多富?”

    曾胜男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越来越来飘渺,神情也越来越落寞,她的眼里甚至涌起了绝望的空洞。

    李军心里一阵疼痛,这种神情他太熟悉了,刚见到她的照片时,就是这副表情刺痛了他。这种表情是抗争失败之后的绝望,是被迫屈服于命运的无奈,是看不见希望的迷茫,是不甘于现实而又无力反抗的隐忍…..

    曾胜男收回飘渺不定的心思,努力对李军挤出一个微笑,这微笑看上去也是皱巴巴的。她说:“我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因为你我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就像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这些有钱男人,这么贪得无厌。”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她做英语翻译工作时,那个总编辑的贪婪色相。她停顿了一会儿,说:“明明有老婆,却还霸占着别的女人;你明明有女朋友,却还在外面拈花惹草……”

    李军赶忙打断她的话,急急地辩解道:“你把话说清楚,谁有女朋友?”

    曾胜男鄙夷地说道:“你能说你没有女朋友?韦艳不是你的女朋友?”

    李军越听越急,大声说:“你不要乱说,乱点鸳鸯谱……”

    曾胜男没想到李军会这么着急,简直乱了阵脚。她看到李军的窘态,突然开窍了,终于找到这个可恶男人的软肋了。

    曾胜男故意一本正经添油加醋地说:“你不要不承认,韦艳姐什么都告诉我了。我就不明白,当你和别的女人鬼混时,你怎么能对得起漂亮的韦艳姐;如果你喜欢路边的野花,为什么又让韦艳姐这么痴情?”

    李军真的恼了,气急败坏恼羞成怒,说:“够了,我再一次告诉你,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你敢保证你和她没有任何关系?那好,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她,你,现在,在我的房间里!”曾胜男说完,拨了电话号码。

    李军慌忙说:“你不要打,我这就走,我今天晚上遇到了神经病,还不行吗?”说完,落荒而逃。

    曾胜男忍不住笑了,轻轻地关上门,轻轻地插上。呵呵,终于找到对法他的办法了。

    曾胜男删掉胡乱拨起的号码,看到手机里李军转过来的50万,她轻蔑地哼了一声,你以为你有钱就可以砸死我吗,我现在把钱给你转回去,用你的钱砸死你。即使砸不死,砸伤也可以解解恨。

    啊呸,有钱的臭男人!

    曾胜男安然入睡,一夜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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