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悉心呵护

    曾胜男痛得满脸汗珠,她的右腿和右胳膊完全失去了知觉。

    李军紧紧地搂着曾胜男,心里又痛又急,脸色煞白,他强烈地压抑着身体的颤抖,他把脸紧紧地贴在曾胜男的脸上,不住地安慰着她。

    终于等来了救护车,终于来到了医院。

    当医生诊断为右脚踝轻微骨折右手腕淤肿时,李军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所有的手续都办好,所有的手术都做完,已是夜里11点多钟。

    李军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曾胜男,直到她安静地睡去,他才在她的病床边坐下。他轻轻地拂去她额上的碎发,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摩挲着亲吻着。

    这一夜曾胜男睡得很安稳,睡梦中她回到了童年,父亲拉着她的手,坐在如水的月光中,数天上的星星,数天上的云彩。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曾胜男有一刹那的迷惑:这是在哪里?当她看到趴在床沿边睡着的李军时,顿时明白了过来。

    李军趴在床沿边睡着了,他的左臂压在自己的脸下,右手握住曾胜男的左手,一个大男人就这样蜷缩着睡了一夜,很显然他的睡姿是很不舒服的,他眉头紧皱。

    曾胜男悄悄打量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承认他很帅很英俊很迷人,睡着了的他比平时的他多了一分可爱与柔情。平时的他太严肃,让人无法接近。

    曾胜男悄悄地抽出手,她想换一下姿势。但曾胜男刚动一下,李军立即惊醒过来,他一骨碌翻起身,紧张地问:“怎么了?疼吗?”

    曾胜男说:“不疼,真的没什么。”

    李军歉意地说:“不好意思,睡着了。”

    曾胜男说:“你一夜没睡,还是回家休息一会吧。待会儿你还得上班。”

    不知不觉间李军的脸上布满了乌云,他闷声闷气地说:“我的事用不着你来安排!”

    曾胜男不知道哪句话得罪了李军,见李军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只好把脸转过去,缄默不语。实际上曾胜男很想上厕所,可是护士在外间,碍于李军在身旁,她不好意思喊,只好忍了又忍。好不容易等到护士来了,她小声地说:“帮一下忙好吗,扶我上卫生间。”

    护士笑盈盈地说:“你老公可真体贴,他整整一夜没睡,他怕你伤口疼,又怕你上卫生间时别人照顾不好,所以他把我们都赶了出去,看你整整一夜。”

    曾胜男刚想解释她和李军的关系时,李军一把抱起了她,走向卫生间。

    李军轻轻地把曾胜男放下,反锁死卫生间的门,气呼呼地说:“你难道是想让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是吗?”

    曾胜男本来有十二分的歉意,现在听李军这种口气,也只好反唇相讥:“你为什么让所有的人都误解我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不让别人误解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想让别人怎样看待你?该把你当成老几?”李军话里有话,坏坏地看着曾胜男。

    曾胜男的脸“刷”地一下红了,这一点她从来没想到过,亏他想得出!曾胜男只好掩饰道:“请你出去,我要上厕所。”

    李军悻悻地出来,这个女人到处跟别人澄清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不是夫妻关系。可是两人关系又这么亲密,那别人怎么看,别人只好把她当成小三。这个女人真笨。

    曾胜男伤得并不严重,再加上她执意要出院,所以只在医院里住了两夜,第三天便出院了。

    李军小心翼翼地呵护曾胜男回家。虽说是小伤,回到家之后的曾胜男却面临了几大难题。

    李军进厨房做饭,曾胜男坐着轮椅进自己的房间脱换衣服。虽然穿着宽大的恤,但只用左手去脱,曾胜男还是费了好长时间才脱下来。最要命的是只用一只左手脱胸罩,无论如何也脱不下来。曾胜男急得满头是汗,正无计可施时,偏偏李军在外面敲门喊她出去吃饭。

    见半天没动静,李军又敲了敲门,问:“我可以进去吗?”

    曾胜男慌忙说:“不可以进来!”

    “你是不是在换衣服?我不帮你,你一个人怎么能换成?”

    曾胜男说:“换不成,你也不许进来……”

    李军见曾胜男如此固执,又想生气又觉得可笑,说:“难道你能躲在屋子里一辈子不出来吗?这样吧,你把前面遮挡好,我转过脸去,绝不看。准备一下,我马上进去……”

    曾胜男慌忙拿起脱掉的宽大的T恤把前面捂了个严严实实。李军果然别着脸走了进来,他帮曾胜男解掉胸罩扣子,又把曾胜男换穿的家居服披在她身上,然后转身离开。

    曾胜男换好衣服,李军已经盛好饭菜等着她了。李军坐在她旁边,轻轻地搅着排骨汤,然后舀起一勺,放在嘴边试了试,最后递到曾胜男的脸前来。

    曾胜男的脸又红了,难为情地说:“我自己能吃,可以用左手……”

    李军不再勉强。帮曾胜男夹了满满一碗菜,堆得像小山。

    曾胜男更难为情了,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李军慢悠悠地说:“我把你当成了猪——”

    曾胜男正要生气。

    李军接着说:“我把你当成了猪——的祖宗——猪八戒!”

    曾胜男噗嗤一声笑了,说:“你总是变着法子骂人,讨厌!”

    到了晚上,李军把浴缸刷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接满一缸温热水。

    梳妆镜前,曾胜男用左手胡乱地梳着长发,然后试图挽起来,可是挽了几次都无济于事。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李军轻轻地走了进来,轻轻地托起她的长发,拿起梳子慢慢地细细地梳理着,他是那么地轻柔,唯恐弄痛了她。

    曾胜男望着镜中的李军,不觉热泪盈眶。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他温柔起来似宝玉,暴怒起来又似魔鬼……

    李军发现了曾胜男的眼泪,慌忙停下来,半跪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说:“是不是我弄痛你了?”

    曾胜男摇了摇头,李军关切地说:“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好,请你直接说出来,你不知道,我最怕你哭!”

    曾胜男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很想说:“当我们白发苍苍时,是否还能执手相望?”但这句话终究和着眼泪流进了肚子里。

    李军终于把曾胜男的头发挽好了。一头乌发松松散散地盘在上面,露出颀长白皙的脖子。这个女人螓首蛾眉,低眉顺眼,再加上泪光点点,真有说不出的千种风情万般柔媚。

    李军忍不住在曾胜男的耳后根亲了亲。曾胜男躲闪着:“干嘛,还没洗澡呢……”

    李军一把揽住曾胜男,坏坏地说:“你的意思是说,等你洗好澡,我就可以……”

    李军想把后半截话封在曾胜男的嘴里,于是他用炽热的嘴唇搜寻着她的。

    曾胜男躲闪着,挣扎着,嘴里咿咿唔唔:“别胡来,你弄痛我胳膊了……”

    李军放开曾胜男,他一腔柔情,满脸歉意。在这样的柔情面前,哪个女人能不被消融呢?

    一直等到曾胜男洗好澡上床睡觉,李军才去洗洗漱漱。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曾胜男白皙的脖子,光洁的后背......李军想,该怎样形容曾胜男呢,碧波中的一朵莲还是风姿绰约的牡丹还是花团锦簇的海棠还是怀着无数梦幻的樱花还是......好像所有的花都相形见绌。想着想着,李军就心笙摇荡了,他恨不得把她抱过来亲一口,他对自己说:“没出息的家伙,你又不是没见过女人……”

    有时李军也在想自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算得上正人君子吗?绝不是!因为君子好色而不淫。在没见到曾胜男之前李军的生活是非常荒唐的,夜夜搂着女人睡,他在他们面前没有心,没有肺,没有感情,没有灵魂!自从曾胜男这个女人出现之后,他原先看似平静的生活被搅乱了,他不想再沉沦,不想再麻木,他又有了喜怒哀乐,他想天天看到她,想要她,想吻她,想亲她,恨不得吃了她,把她整个揉进心里……但是,当他看到曾胜男有半点不高兴或不乐意的时候,他又不敢越雷池半步,他要在她面前做一个君子,君子绝不乘人之危。

    曾胜男一觉醒来,已是上午9点。床头放着一套睡衣,胸前带纽扣的,很方便脱换。这个男人想得真周到。衣服上面贴了一张心形标签,写着:“我去上班了,饭在锅里热着。养好身体,想你!”李军留下的,曾胜男轻轻地揭下来,夹在日记里。

    窗外阳光正好,曾胜男走到阳台,打开窗户。阳台晾满了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都是她昨天换下来的,包括胸罩、内裤、袜子。如果一个男人肯为你做这些,你还有什么理由不被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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