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皮猴子回来啦,”刚走到院门外,没等江照敲门就听得门内笑盈盈地打趣,门无风自动地朝里打开,两个小孩纷纷扑进檐下荫凉里腿上绑着竹板的老汉怀里,笑嘻嘻地把满头的汗珠蹭到老汉怀里。

    江照晃了晃神,点开老汉头顶弹出的面板一看:

    【姓名:陈大有

    身份:淮州府小君湾村长

    事件:???】

    除了那个还不能查看的事件之外,信息少得可怜,但是江照也知足了,这是她能看到信息的第二个人,按照这个进度应该很快就能搞清楚规则。

    “客人请进来喝口茶吧,”陈大有笑呵呵地给两个孙女打着蒲扇扇风,一边招呼江照进来坐。看江照盯着自己看,还以为江照是在看自己的腿,又笑呵呵地说:“前几日下地摔了腿,叫客人见笑了。”

    江照有点尴尬地端着茶碗回应了两声,的目光落到坐在围墙边的葡萄架下的公孙不胜身上,对方朝她点了点头,她这才进来坐下。刚坐下江照就反应过来,自己这么冒昧过来不应该空手上门,但是她确实也没准备礼物。一时着急,江照一拍脑门从包裹里拿了几个果子出来,只是她忘了,一早上衣裳沾了水,新换的衣服是个窄袖,没了大袖的遮挡,那果子就这么当着四个人的面凭空出现在江照的手上。

    一看到果子江照瞬间就反应过来不好,冷汗一下就浸湿了她的后背。糟了!这要怎么解释?戏法?自己不会被当成妖孽上报给官府吧?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我这是、”没等江照吞吞吐吐出什么解释,公孙不胜上前来接过果子递到了陈大有手里,“这是施主给你的见面礼。”江照僵硬地扭过头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里慌得像有一把山火在烧。

    “客人太客气了,多谢,多谢。”陈大有接过果子直接分给了两个小不点,两个孩子马上高高兴兴地捧着果子往葡萄架下的树荫里去了。

    出乎意料的,陈大有并没有为此感到震惊,江照也只能咽下满心的惊恐,平复自己的情绪,老老实实坐在一边听公孙不胜叫自己过来的目的。

    陈大有说到:“公孙大师已同我说了,客人若要补办户籍文书,可去开阳城寻卫库使苗大人。”陈大有拿起桌上的几张纸递给江照,江照偷偷瞟了一眼公孙不胜,自己也没说过啊……

    “这是前几日由府城驿站递过来的地契文书,我正愁不知这是谁的物什,公孙大师说主家这几日便到,可巧客人您便来了!”

    江照纳闷地接过文书,一份是房契,一份是地契,文书上面明晃晃的盖着几个硕大的红字:五福商会。细一看文书上的内容:“建章元年十二月初五日,淮州府孙可立典卖房屋文契,今将坐落开阳府杨柳街宅院,房屋山林若干共三十八亩,凭五福楼经手,议价出典,由江照管业,三面议明时值,当日一并收足,并无短缺。其房并无重叠交易,亦无他人争执,如有等情,由典卖人理论,与现业者无干。口说无凭,立次文契为证。”文书上两个还盖了两个官府的大红印章。地契上也是差不多的内容,只是典卖的东西不一样,以及江照发现,这两份文书都是五福楼做的中间人,看来这个五福楼规模还不小。

    “有了这两份文书,客人去补户籍便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了。”陈大有招呼两个孙女过来,给两个孩子擦干净嘴、洗了手,放她们出去玩耍了,等孩子出了门看不着了才抬手行了个礼对江照说到:“冒昧叫客人您过来是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有事您不妨直说。”江照赶紧起身躲了这个礼,连连摆手。

    “若是从前您补办户籍去州城便行,但自十二年前的内乱之后,江南府人户登记愈发严苛,而今虽然逐渐放宽,但自前年始,像您这样的户籍补办还是要去开阳城。”

    陈大有放下蒲扇对江照说:“老朽有个女儿陈翠云,嫁与长乐巷卖香料的孙家二子孙宝金为妻。年前翠云寄信来说今年年景好,孙家换了宅子。一个月后便是海母诞辰祭祀,今年老朽摔坏了腿,进京寻人实属不便,祭祀也要两个儿子代为前去。”陈大有端起茶喝了一口又接着说到:“年年海母祭祀需家中子侄辈男丁一同前去,今年我去不得了,我那两个儿子又只一家得了一个丫头。劳您去开阳城时顺路替老朽带个话儿,让我那丫头带着外孙回来参加一个月后的海母祭祀。”

    江照一口答应下来之后,陈大有面板里的【事件:???】立刻更新成了【找外孙回村参加祭祀】,又对陈大有问到:“户籍这么重要的话,我现在没有户籍能顺利抵达开阳城吗?”

    “施主宽心,明日便有人带你前往开阳城。”公孙不胜说。

    这样江照就再没什么疑虑了,得到陈大有一番千恩万谢后十分招架不住地跟在公孙不胜身后离开了陈大有家。

    刚拐过弯去看不见陈大有家的院子了江照就迫不及待地问公孙不胜:“公孙、公孙大师,刚刚我拿果子出来会不会……”江照欲言又止。

    “施主不必惊慌,”公孙不胜回过身看着江照,伸出一只手给她看,江照低头,只见公孙不胜手里搓着的念珠当着她的面凭空消失又出现,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向公孙不胜。“皆是寻常,此间不同以往了,阿弥陀佛。”

    江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跟公孙不胜说起自己的想法,告别后各奔东西。

    一番交谈下来时间才九点前后,江照有意避开田里务农的人往茶山摸过去,可能是她穿了身竹叶青色的衣衫,在乡野漫天遍野的绿色里并不那么显眼吧,江照顺利地溜进了茶山的竹林,一股凉意扑面而来。

    这片竹林环着小君湾的茶山生长,其实用竹林来说都不太准确,应该叫竹海才对。江照关掉地图,这片绿色可是绕着茶山大半圈一直长到了海边,隐藏自己的身形再合适不过了。

    望着茶山的方向,江照第一次彻底放开了自己的五感,就听得风拂过林梢留下满耳的簌簌声,此起彼伏的蝉鸣声反倒显得林深寂静。远一点是田间劳作的农民大声喊着张家长李家短,甚至能听到更远的海浪声。

    终于,江照锁定了自己要跟的人,这个倒不是因为她一眼就认出了那兄弟俩,主要是小君湾是有田又有茶山,陈有田和陈铁柱这样的壮劳力,几乎是住在田垄上,从不往茶山上来的。以至于这兄弟俩在一群采茶的女人里十分显眼,当然,明明小桃说这两个人去渔港卖茶叶了,但这个时候却还在山上,还眼神飘忽行动鬼祟,一直慢慢地往村落反方向的茶山另一边移动,身上背的袋子随着脚步动作腾起的角度也根本不像装了多少东西的样子,这两个人一定有问题。

    江照穿着自己的小绿衣服,小心地跟着两人移动。

    此时的江照还没想过,从自己踏上这条路的那时起,自己的命运便跟这方跌宕起伏的世界紧紧纠缠在了一起。

    没过上二十分钟,这兄弟俩也顺利溜进了竹林,一边走一边频繁地回头看,等觉得茶山上的人彻底看不到他们俩之后,两人才逐渐放慢了脚步,继续往村子的反方向去了。还好是自己的账号数据,要是自己的身体素质,哪敢干这种跟踪人的活啊。江照暗自嘀咕。

    又走了差不多一个来小时,两兄弟马不停蹄汗如雨下地进了渔港。这地方和小君湾出海的渔港完全不一样,长长的栈桥七扭八拐的,乍一看像是要隐藏什么东西,完全不像是单纯地渔村的规模。这时候江照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疑虑是怎么回事了。原文里那个有所谓圣药的邪教!

    江照本来以为剧情不会发展的这么凑巧,没想到真被她撞见了。顶着炎炎烈日这俩人也没在路上歇过脚,就好像有什么要命的东西催着他们赶路一样。这么看来,这兄弟俩的其中一个说不定就是文中被扫地僧救回来又想不开的那个村民。

    没敢多浪费时间,江照赶忙跟上陈家兄弟俩,没跟多远的距离就听到有一队人走动的声音,江照环视四周,没找到能藏身的地方,一时情急,直接跳到了栈桥下面,紧紧贴着桥柱,等脚步声远了之后才探头探脑的出来找方向,然后就发现陈家兄弟俩已经没影了。

    栈桥边停靠的大船小船密密麻麻,环境不熟悉容易出岔子,一时之间江照也不好找人,但她也不想就此放弃。大小的船只都挂着帘子,不能一眼看清内部状况,于是她又缩回栈桥底下,凭着自己3986的敏捷点数,悄无声息地躲过巡逻的队伍,接近棚里有动静的船只。

    好在今天太阳大,晒得人头昏脑涨,有不少大汉干脆偷懒靠在成摞的木箱子的影子里纳凉,给江照降低了不少难度。就这么在水里摸了半个来小时,江照觉得自己都快被泡出巨人观了,总算是听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

    “本月的‘神药’你拿到了吗?”船里一个男人低声问。

    “家中事忙,一直没空过来,今日得空偷跑来的,哪晓得这么不巧,两位护法大人说此刻不见人,也不知要等到何时。入夜山里的蛇就出来了,夜路可不好走啊。”这个声音听着更年轻些,文质彬彬的。

    “别叫巡逻的大人听见了,且耐心等等吧。”

    “也只能如此了。”

    听了两人的交谈,江照默默所回了桥下。两个护法,那应该是个有守卫的大船 。江照默默筛选着,找错了几次之后终于锁定了正确目标,悄无声息地贴了过去,

    “淮州府的狗贼!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这鸟不拉屎的地儿!”江照听见一个粗犷的声音咬牙切齿地咒骂,他极力地压低自己的音量,可能是怕被听到吧。

    “海母祭祀干完最后一票就撤了,这些日子不要轻举妄动,若被怀疑远远地扔两个牲畜出去吸引官差,撤离在即切莫节外生枝!”另一人低声喝到。

    “也只能如此了,迟早叫这些官差看看大爷的本事!”

    “行了,出去把本月的‘神药’给了,下个月最后一次就了解了,事到临头别自乱阵脚!”然后就听见两人起身往外走的声音。

    江照本来还想再多等等,看能不能听到更多的东西,却发现这两个成年男人起身走动船身上吃水线纹丝不动,脚步声也几乎听不见,就知道这两个人身上是有真功夫的。跟前面那些巡逻的小喽啰不一样,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发现,江照当机立断提气光速远离这艘大船,只等陈家两兄弟出来就撤回去。一扭头,和小乌篷船里探头出来的书生打扮的男子对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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