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搬的这个地方真偏僻。”拐了半天,路越走越窄,路况越来越差,在差点被急着自己跑过去的小孩踩了一身水之后柏如云忍不住说到。

    “确实。”别说是柏如云,走在路上就连江照就感觉不对了。陈大有和金家以前的邻居都说金家是赚到钱了才搬家的,邻居也说金家是为了孩子读书搬到学堂旁边住了。可按照自己和柏如云走过来的路程来算,长乐巷到学堂没比学堂到这里近多少。甚至于,长乐巷到学堂的那条路因为有长乐候府常年维护,比这里的路况好得多得多。

    虽然下了一天一夜的雨,但主街和长乐巷的路面都没有积水,这里的路面已经不光是积水的问题了。

    巷子的宽度很小,勉强够两个人并肩走,但是也得是肩挨着肩。抬头看也漏不进多少天光,所以显得昏昏沉沉的看不清远一点的地方。

    路过的人家基本都是半人高的围墙,小小的院子里种不了什么菜,但几乎每家都多少养了些鸡鸭。

    路上很多破损的坑坑洼洼,水坑里不知道是养的鸡鸭的排泄物还是什么,看着颜色怪异还散发出阵阵异味。这样的环境。怎么看也不是发了家之后会选择的居住地吧。

    这么想着,两人终于走到了巷弄的尽头,到了问到的孙家的门前。

    孙家的院墙倒是比别家的高些,站在墙外看不见墙内的东西,门脸也比别家的大点,看围墙的长度,面积应该也比别家的大些。

    还没等江照抬手叫门,就听见墙内女人的抽泣声。估计是家里有什么事,难怪大白天的还关着大门。

    江照手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拍了拍门。

    “谁呀?” 门内的女人听见拍门的动静忙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来开了门。“你们……你们找谁呀?”

    这女子挽着妇人的发髻,一身粗布麻衣,身上还围着个蓝碎花的围裙。长相算是清丽,只是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两个眼睛哭得通红,肿的像个桃子似的。

    “在下江照,受江南淮州府小君湾的陈大有所托……”

    “怎么了?是不是我爹出事了!?”还没等江照说完,女子就连声打断了江照的话头。

    江照见状赶忙解释:“不是不是,没出什么事。”见江照否认女人立马松了口气。

    “大姐,您就是陈翠云吗?”

    “正是……”陈翠云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确认没找错人就好办了,江照取下身上的背筐面带微笑地递了过去:“初次登门不知道大姐的喜欢,随便买了点薄礼,希望大姐不要嫌弃。”

    “这、多谢你!”比江照更局促的是陈翠云,看江照居然还带了礼物双手不知所措到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最后才在围裙上擦了几下手接过了背筐。

    “客人快进来坐!真是失礼了。”陈翠云赶紧让开了门请江照和柏如云进来。

    这一让开,江照就看见院子当中放着的陈翠云摘到一半的菜,正在被两只鸡一通乱啄。陈翠云赶忙跑过去,手忙脚乱地把鸡赶进笼子里,又不好意思地冲江照两人勉强地笑笑,忙倒了茶请两人堂屋入座。堂屋里缭绕着浓重的香味,香炉里还插着没燃尽的香,陈翠云一进屋就闷咳了两下。

    “叫客人见笑了,”陈翠云放下背筐坐到了堂屋下首,“家中正在备饭,客人可要留下用饭吗?”嘴上这样问着,嘴里的语气却不失要留客的样子。江照和柏如云偷偷对视一眼,她们也不是听不懂话的。

    “饭就不用了,我是受托来传话的,待会儿还有事要办。”一边说着,江照从袖子里掏出了陈大有让她转交的信件,陈翠云接过去迫不及待地拆开看了。

    “村长说下月初海母祭祀,他腿上有伤让您的两个哥哥代为参加,儿孙辈的男丁就让您让您带着儿子回去参加。”

    信上寥寥几语,陈翠云两眼就看完了。和江照说的内容大差不差,只是起到一个提供手迹证明是本人的作用。但陈翠云看完反倒差点落下泪来。

    “我、我不日便可动身,只是我那不苦命的儿子……”说着陈翠云的脸上便滑下两行清泪,直没入到衣领里。

    “大姐是有什么难处吗?我或许可以帮得上忙。”江照一向是不会安慰人又有点怕见到眼泪的,见状也显得有点不知所措了,看得柏如云在一边疯狂憋笑。

    “昨天晌午学堂的先生找了来,说我家孩子一直没到学堂,本以为是大雨晚了时辰,直到中午都没看到孩子他们前来家里问孩子的去向。我只得求隔壁张大娘同我一起去找,”说着陈翠云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地继续说道:“最后在学堂旁的树林中找到的,他、他满头是血的昏迷在地上,不知道叫雨淋了多久,大夫说、说他不成了,如今在医馆靠药吊着一口气,我苦命的儿啊!”说完陈翠云实在是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

    江照无言,命运没有善待这个可怜的母亲,这孩子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看陈翠云现在的样子,这个孩子要是留不住了她也要活不下去了。

    “大姐,让我去试试吧,只是我不确定能不能救活你的孩子。”江照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试试。毕竟九转灵芝的面板上写着吊命灵药,虽然不知道效果有没有这么夸张,但死马当成活马医呗,万一有用呢?

    闻言陈翠云眼里爆发出惊人的光,直接扑通一声跪下要给江照磕头,江照急忙去拦都没完全拦住,还是让陈翠云硬生生磕了两下,脑门直接就磕红了。

    “多谢您救命之恩!多谢您救命之恩!”被江照强行从地上拉起来陈翠云还不住地给江照行礼。

    “大姐您别抱太大的希望,我只能试试。”

    “我知道、我知道!”陈翠云用力地擦掉眼泪,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来。她也实在是没办法了,病急乱投医也罢了,死马当成活马医也罢了,万一有一线生机呢?

    才两天的功夫,陈翠云就快把自己熬死了。家里的男人四处求医用药,孩子一直不见起色。她在家里筹措钱财,求神拜佛,心里祈求一个奇迹的发生,甚至如果神明垂帘她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儿子的命。这是自己唯一的孩子,才十岁,自己这个做娘的甚至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受伤,怎么能不痛心呢?

    陈翠云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拽着江照就门外跑,连大门都没顾得上锁,还是殿后的柏如云给带上了门。

    跑了半天,陈翠云上气不接下气还是咬牙往前冲,江照只能先把她拦下来,问孩子在哪个医馆。

    “长乐巷的大夫说治不了,我家男人打听到有个神医在天元镖局,就把儿子送到那儿去了!”

    “大嫂,天元镖局在城东北角,只靠两条腿得跑到什么时候去?

    ”柏如云一听天元镖局都震惊了,孙家和天元镖局一个在西南角一个在东北角,就这么跑过去能跑到半夜。

    “那、那我去找车行租车去,我这就去!”陈翠云着急忙慌地就跑去找车行,一时手忙脚乱哐当就摔倒在了地上,顾不上自己疼不疼喘着粗气爬起来就要跑。

    “大嫂!”柏如云赶忙跑上前拦住了陈翠云,又跟江照说到:“这儿离长乐候府近,你们先走,我回去驾马来!我很快就来!”

    江照一接过浑身乏力的陈翠云柏如云不等她们说话扭头就跑,陈翠云这头也是一秒都不愿意等,硬撑着也要往前冲,带得江照也开始心焦了起来。

    游戏账号是有坐骑的,只是坐骑目标太大了,公孙不胜特意叮嘱了暂时还不能太过引人注目。还好有柏如云帮忙,否则还真得浪费时间去租车。

    柏如云脚程倒是不慢,来的时候将近一个半小时的路程,他一个小时刚出头就带着马道江照和陈翠云跟前了。另一匹马上的人是……

    “看什么看!”姚清婉一袭红衣猎猎打马上前,先一步到了江照面前直接往下一跳,稳稳地落到两人面前。“之前是本小姐误会你了,我帮你这个忙咱们就算抵消了!”姚清婉梗着脖子抬起头,牵过一旁没人骑的马的缰绳递给江照,做出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眼神却偷偷地看向江照,被江照逮住还没等江照说话就直接打断:“咱们别磨蹭了,快去救人!”

    柏如云这才气喘吁吁地到了三人跟前。

    “这边巷子太窄了马车过不来,走别的路我、又担心跟你们错过。我估计大嫂不会骑马,回家驾马正好碰上清婉,她、她带大嫂过去。”柏如云说两句便要猛喘两口气。

    “多谢小侯爷救命之恩!多谢小侯爷!”陈翠云又要跪下磕头再次被拦了下来,而姚清婉的缰绳还没递出去。

    倒不是江照不想领情,“那个……我也不会骑马……”这场面,柏如云就得带一个人了,姚清婉估计……

    “我带大嫂,小云带你走!”没等江照说出更多的话,姚清婉没等柏如云喘平气,扶起陈翠云就往马上送,“人命关天!再磨叽下去孩子没命了!”

    “这、这、还是我跟小侯爷走吧!姚小姐您骑马更快,让这位姑娘先去!”陈翠云在旁边急得团团转,要是她会骑马估计一句也不愿意耽误自己就走了。

    容不得再墨迹了,江照在姚清婉的帮助下以最快的速度爬上了马背。

    姚清婉这个姑娘还是有点出乎江照的意料的,江照本以为她会小作一下,就像吃醋的女朋友一样介意柏如云和别的女人骑同一匹马,但她的心胸没有那么狭窄。果然啊,江照有点感慨,什么锅配什么盖这话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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