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将军,你的意思是,在水上做文章?”李青龙啧啧称奇,他怎么就没想到呢,早些这样,是不是早就把西凉人赶出去了,转念一想,就算他想到了,也没办法守住这青云关,守兵太少,当时西凉重骑又多,犹如蚂蚁撼树。

    “西凉人不可能不吃不喝,生活上处处需要水。”现在只差安排人去做了,这种事,当让需要特定的人来办,那才是悄无声息。

    “冬己,让薛义,顾平往城中所有的水源里下够足量的泻药。”邱逆应声从屋子里离开,这个时候李青龙才发现屋内竟然还有一人。

    “毒药不是更快效吗?”李青龙顾不得震惊,赶紧回神跟顾千祁讨论对策。

    “行军打仗,上哪里弄那些无色无味,肠穿肚烂的毒药,你以为说书呢?而且,青云关守兵也不可能不吃,那样才是引人怀疑,你让我把他们也一并毒死?”顾千祁翻了个白眼小青龙怕不是守监狱守傻了。

    “也是,那样只能依靠你从城外带来的军队了,几万人别说用计,就是正面攻打也能踏平这青云关了。”李青龙满面春风,好像已经望到了胜利,谁知顾千祁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如坠冰窟。

    “我只带了一千余人。”

    “噗!”李青龙口中的茶喷了满地,还好顾千祁闪躲的快,看着遭殃的锦被,松了口气,差点就是自己满身茶叶带水了。

    “我要是带几万大军来,他可能放我进城吗?自然是要我驻扎城外,到时他们的警惕性会更高,联系不上你,也下不了手。”顾千祁看着李青龙面如死灰的样子,没道德的笑了笑。

    “也是,你没来之前,我一直被刘继水困在监牢里,今天差人来通知我参加晚宴,我就知道是外面有人来了,却没想是你。”李青龙又懊恼起来,好像陷入了死循环。

    “垂头丧气的像什么样子,你可知,我带的这一千余人非同寻常。”顾千祁不免有些得意,将李青龙的好奇心提了起来,却不说完。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我这都快急死了。”李青龙抓耳挠腮,什么样的兵,一千余人就敢入城。

    “飞龙营。”顾千祁语气轻松,李青龙又是一惊,飞龙营,攻城利器,最难挑选,往往攻城,必冲最前,所以人数也一直控制在一个营左右,一千人,足足两个营的编制,还是飞龙,这真是让李青龙像跳崖一样刺激。

    “这次李副将可有信心了?”顾千祁重新为李青龙斟茶,看着顾千祁的调侃,李青龙,擦擦薄汗,嘿嘿一笑。

    “有飞将军在,别说一千飞龙,就是你我二人,我也安心。”李青龙此时也放心心来和顾千祁开起了玩笑,

    “就是不知飞将军在京都的这三年是不是过的太安逸,没了身手。”

    顾千祁也是一笑,唠了起来,摩拳擦掌,

    “等把西凉人赶出去,让你和我比划比划,看看我有没有退步?”

    “诶诶诶,开玩笑,看玩笑,可不准真打啊,还是沙场上见真章,看看谁的人头多。”李青龙连忙摆手,谁想和这小疯子比划啊,当初年少不懂事儿,让她打个三天没起床,浑身上下重组了一样,还没伤到什么关键,就是疼。

    “小青龙,你怎么在边关呆成小泥鳅了,要不要随我一起马踏云京?”顾千祁始终觉得李青龙更适合在战场上厮杀,而不是守着一座铁矿,做个司阍。

    果然,李青龙的眼中像是燃起了熊熊烈火,为将者,谁不喜欢拓土封疆,诛尽宵小。

    特别是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你眼前,和曾经的同伴一起厮杀,谁落后了,都会后悔的。

    “可铁矿?”李青龙虽然兴奋,但想到养父的忠告,还是迟疑了。

    灯火摇曳,气氛低沉,两人都不说话,只能听见烛花噼啪作响。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直接挖了,我会找人监工。”顾千祁一番言语让李青龙惶恐不安,这私挖铁矿,可是谋反的重罪。

    “不可……”

    “有何不可,行军打仗,不需要兵器吗?说我是镇国公府的娇小姐,今天我就娇纵一回。”

    与其一直担惊受怕,怕贼惦记,那就直接挖了它,还怕什么。

    翌日清晨,驼背的老奴在茅房里急进急出,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昨天晚上起夜,口渴喝了口凉水,肚子就不争气了,唉。

    谁知,老奴挑水的前一刻,顾平刚刚往水中下了泻药,本怕水流涌动,过于稀释,他们便每隔一刻,就下一次,在水源头更是加重量。

    “少主,燕国镇国府的小姐跟着十万燕军去了青云关。”木申着急忙慌的推门而入,不是他们得到的消息晚,而是今日他终于有机会进入北宫珏的房间。

    那个洒脱不羁,穿金靴戴宝刀,心思深沉的小公子好像已经成了泡影,此时此刻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倚着床榻,眼中不见清明。

    听到顾千祁上战场的事,北宫珏抬了抬眼睛。

    木申心里一喜,这些日子,他们试了不少方法,都没唤起少主半点注意力,说来这事儿换谁身上,谁都接受不了。

    亏方曲日那小子还替赵小姐担心,担心主子在燕国时见异思迁,谁知不过短短几月,这赵小姐和陈公子私会,被少主正巧撞到,少主与那该死的小白脸大大出手,赵柯用身体护住陈宇,与北宫珏当场决裂,说北宫珏不能人道,在一起两年没有……

    北宫珏当时只觉得赵柯护住陈宇那一幕很是扎眼,嗡嗡作响,失魂落魄的离开,好似自己是恶霸,而地上的狗男女是一对苦命鸳鸯。

    事后他越想越委屈,自己明明是心疼她,才没有像那些世家子那般不知礼数,而且又没人教自己,他身边干净得很,连通房丫鬟都没有。

    “水。”北宫珏声音沙哑,许久未打理的面容,青茬肆虐。

    “唉,好。“木申一脚踢开散落地上的酒壶,他们这群人可是愁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唤醒少主逐鹿天下的心,北宫家的家臣,若是最得力的少主颓了下去,那他们在这南齐可就完了,不过,还好,少主心思坚毅。

    “给我讲讲。“也许因为太久没开口说话,北宫珏的声音实在是难听的很,就像刀刃搁在玻璃上般刺耳。

    他还要这天下,弃我去者,不可留,顾家想乘势而起,置之死地而后生,那他又如何要自甘堕落,他比顾千祁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便是身为男儿,这天下他拿的稳,也守的住。

    彼时,青云关内,聂赤铁木,趴在地上目眦欲裂,嘴里反复重复两句话,

    “毒妇!你个毒妇!“

    “嗯,你继续说,说说咱俩的合作,我听得开心了,我还可以带你看一场好戏。”银色的战靴踩在聂赤铁木的脸上,双手被缚,让他敢怒不敢言,顾千祁将京都纨绔子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就这得势不饶人便是独占鳌头了。

    “啪路沙!”聂赤铁木气的不行,常年打雁,被雁啄了眼。

    尘土飞扬,骏马嘶鸣声此起彼伏,说是会在晚上到的燕军,看见城中挂上了半虎旗,便纷纷从暗处而出,每隔几里一驻扎,消息层层相传,不一会儿,十万燕军如洪水泄洪般涌来。

    浪打天门石壁开,涛如连山喷雪来。

    “丫头得手了,快!”梁生义率先窜了出去,看着他的莽撞沈治胡不赞成的摇摇头,却也跟了上去,嘴角带笑。

    “你看。”顾千祁凭借一身奇力,将聂赤铁木一把扯了起来,明明身形壮硕,却被顾千祁双手扳着头,硬生生拖行数十米。

    “别杀我,别杀我。”刘继水看向顾千祁的眼神就好像是,地狱而来的修罗,顾千祁那双手 下一刻就能将他的头颅拧掉,鲜血四溢,只觉得两腿颤颤,一股黄色液体湿了□□。

    “呵,刘将军不必如此,叛将当然要让大家一起处决。”李青龙讥讽一笑,飞将军还未怎样,就将这怂货吓得失禁。

    “你看,这是你西凉的子民。”顾千祁摁着聂赤铁木的头,入目街道上横七竖八的尸体,鲜血浸透了黄土的地面,血腥味刺激着鼻腔。

    数量上不占优势的飞龙营只能尽力斩杀西凉人,把俘虏的数量控制在可以掌控的范围内,防止意外,有句话说的好,乱拳还打死师傅呢。

    “你看,这是大燕的国土。“顾千祁又将聂赤铁木的头转向青云关的城门处,迫使他看着。

    “毒妇,你杀了这么多西凉子民,西凉的天神是不会放过你的。”聂赤铁木,不甘又愤怒,西凉兵的鲜血刺激了他。

    “呵呵,凡我大燕国土,寸步不让,你西凉人既然染指了这片土地,便用鲜血来浇灌,即便是天神也要禁行。”顾千祁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咯咯的笑着,眼泪都挂在眼角。

    “你这么做,是在挑起两国的战争,你想做罪人吗?”聂赤铁木大声质问,他觉得顾千祁就是个疯子,不顾两国邦交,甚至想让天下乱做一团,可他似乎忘了,是西凉先攻占了燕国城池。

    “别这么说,我只是做了和你一样的事罢了,只不过你享乐在一时,而我罪在今日,功在千古。”顾千祁遥望着由远到近的半虎旗,这一望竟有些凄凉。

    天下乱世,各国分裂,百姓夹缝中求生,大大小小的边关战役一直没停,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既然谁都不愿打破这个棋局,那便由她来做这个罪人吧。

    殊不知,这天下之谋,远不止她一人,开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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